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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莫雅慌忙反应过来，灵机一动，“对呀，小叔买一样东西也不容易，您不知道他就是个选择综合征患者，这下定决心买一样东西实在是太难了。”
宋慎看着刘莫雅认真的样子，忍不住叹息，名声就是这样开始坏的，咱讲价可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但是不能乱说呀！
马老板有些犹豫了，他还是蛮想要达成交易的，毕竟做生意不容易，像他这样的店面卖出一件数万的古玩，宰一头肥羊更不容易，他真是不想放过。
“兄弟，你来说个价？”
“五千！”宋慎毫不犹豫，一刀砍下去，深可见骨。
马老板心疼的倒抽了口凉气，“兄弟，咱可不带这样的，你这样叫我怎么做生意呀？你可真是太狠了。”
宋慎笑了笑，“彼此彼此，马老板这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咱们慢慢聊。”
王彦军却是不耐烦插话道：“这有什么好聊的，人家开价八万，你砍半折成交算了，像你这样讲下去，这一个下午就没了，你叫我们怎么再去逛街？”
马老板一听便乐了，连忙接口道：“小兄弟说得好！咱们利利索索地成交多好，何必你争我抢，锱铢必较，我看这样，各退一步，也别四万块成交得了。”
宋慎脸上一黑，猛地瞪了一眼王彦军，见他毫无愧色，便是知道他这是故意的，这做了叛徒都是这样自信，真是没天理！
李菁这会儿算是看出来了，宋慎定然是捡到大漏了，这番作态不过是做给马老板看得罢了，王彦军尽管会让宋慎多付出一点，也许人家根本就不在意这些，反而心里会感激他，帮了大忙，为了弄明白那块瓷板画的真面目，也顾不得嫉妒宋慎，她开口解围道：“你们这价钱谈得不对，我看这样，四万块大叔肯定不愿意接受，那就再打个对折，两万块，这也是目前市场上普通民国瓷板画的价钱了。”
宋慎面色稍霁，黑着脸道：“这瓷板画虽说可能是民国的，但是我毕竟担着风险，收藏两年多了，手头赝品不少，多添一件，心里压力也不小，两万块不少了，比大多数瓷板画的价钱都高了。”
马老板心里满意，但还是不甘心，看向王彦军，希望他还能帮着说句话，但是王彦军又哪是傻子，刚才不过是给宋慎添堵罢了，这会儿自然不愿意出头了，没见到三个女孩子都是面色不善，宋慎一副恶狠狠地样子，似乎是想要吃了自己一样。
“两万块太低，再添一点，这是民国瓷板画，论工艺要比现在大多数瓷板画都要强，而且有年头了，又是仿名家的，卖出好价钱理所当然嘛！你说是不是，那位小同学？”
马老板还是卖了王彦军，说话间还是不忘把他挂在话尾。
王彦军面色一变，开口就要说话。
但有人比他快，吴莉莉抢他一步开口道：“讲价钱不要伤了和气嘛，现在也不早了，咱们就快点，我看折中一下，三万块吧。你们看，怎么样？”
马老板心中乐着，面上却是不情愿，嗡声道：“低了，低了。”
宋慎黑着脸不说话，半晌，瞪了吴莉莉一眼，“三万块高了点，本来以为找同伴来好讲价钱的，没想到都是帮马老板说了话！”
“兄弟，别计较了，三万块就三万块了！你们不是还赶时间吗？咱们就快一点吧！”马老板笑着脸，劝道。
宋慎黑着脸很是不情愿的拿出了卡刷了三万块，签完字，小心抱着瓷板画走出店，也不跟几人说话。
刘莫雅看着“小叔”小气模样，也是憋了一肚子火，谁能想到会是这个样子，不就多说了几句话吗？犯得着这个样子？摆脸给谁看，谁耐看你脸色？
王彦军倒是无所谓，反正干都干了还怕他不成？
吴莉莉面带苦色，刚才大叔可定是厌恶死她了，平白多花了一万多块，任谁都不会爽了！
走出店面数十米，转了弯，宋慎这才满是喜色，转身看向跟在后面的几位，道：“走，先去停车场放了这瓷板画，待会再逛街，今天晚上请你们吃大餐！地方随便挑！”
后面几人相顾愕然，李菁最先反应过来，惊呼：“大叔这是捡漏了？”
宋慎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满面笑意，只是食指放在嘴边，示意她小点声。
第249章 建邺行（六）
吴莉莉苦着脸惊奇地看着大叔，“大叔，你不怪我？”
“我要向你道歉，刚才态度不好，你是大功臣，晚上点菜随便！”宋慎乐呵呵地道。
刘莫雅反应过来，“小叔，我花五万块买你手里这块瓷板画怎么样？”
宋慎微怔，正要开口拒绝，刘莫雅慌忙改口，“哦，不，十万！我花十万块买你手里的瓷板画！”
宋慎微笑着摇头拒绝，这丫头很是有几分商业头脑，还好她刚才没有在宋慎交易的时候这样说，要不然还真是个大麻烦，只能说这是个极聪慧又擅于抓住机会的女孩，但这并不足以使宋慎放弃自己的利益。
王彦军也看出问题来，看到刘莫雅被拒绝，他心中一喜又有些不忿，还是她的小叔呢，二十万买一幅破瓷画都不愿意答应下来，真是个小气到了极点的男人。
“我出五十万！五十万是够了吧，你可千万别说五十万买不到的话，谁信呢！”
宋慎感到有些好笑，这王彦军难道真以为钱就是万能的了？想要用钱砸他，至少他王彦军是不可能了！
“你还是先回家问一问家长，再来谈这个问题吧！”宋慎尽管忍着对方的挑衅，不欲发火，但还是刺了一句。
王彦军顿时满面通红，人家这根本就是瞧不起自己，叫自己去问家长，意思不就是说自己不够资格吗？这是**裸的无视，难道开着路虎就是有钱人了？
“好了，别闹！”李菁回头瞪了王彦军一眼，这一眼似乎真是威力十足，竟是叫王彦军立马闭了嘴，“五十万只能买人家瓷板画的一角，不懂不要乱说话，更不要乱提价！”
王彦军张大了嘴巴，看着被宋慎小心抱着的瓷板画很是震撼，前一刻还是三万块，他本来还有些得意，想要看对方的笑话，出价五十万的时候也不过是看不惯对方的行为，他还没有意识到这画作竟是价值不菲！
刘莫雅此刻脑中所想，无非后悔二字，前面见到宋慎讲价的时候，一副肉痛的表情，见他花了三万块还是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刚才出价也不过是试探他而已，如果真是价值不过三万块，难道他还真好意思十万块卖给自己不成？只是没有想到自己所估价格还是低了，五十万不过是其价值的一部分，这瓷板画难道还真能价值百万？
吴莉莉的反应更直接些，她跑过去，摸了摸瓷板画，这个动作吓了宋慎一跳，让他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见到吴莉莉只是摸了摸并无恶意，宋慎这才站定，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我只是好奇价值百万的瓷板画摸起来是什么感觉？怎么感觉和我们家的瓷质地板差不多呀！”吴莉莉颇有些无辜的道。
宋慎哈哈一笑，朝后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这才起步朝前走过去，一边回头朝着他们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把这个放到车里面，你们可以先自己逛一逛，我待会打电话找你们。”
说着，宋慎迈着步子朝前走去，看得出他的步子虽大，但是向前倨着身子，似乎是在保护着胸前抱着的瓷板画。
宋慎离开，几人恍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毕竟看到有人中了大奖，但是这人却不是自己，终究会有些失落，一边要感慨自己无用，另一边满是羡慕与嫉妒中奖的那人，如果大家都不中奖，那不是很好吗？
但事实终究是事实，刘莫雅首先反应过来，朝着李菁问道：“那是真的吗？怎么会值这么多钱？”
“肯定不会是真的，他都已经说了，那个不过是民国时人家仿制的，拿着块破瓷片当宝贝，他还真以为咱们没见过世面，我可不是这么好骗的人！”王彦军嘴角露出一抹嗤笑，很是不屑。
吴莉莉倒是想得简单，“也不一定，说不定这就是个漏呢！”
“你就这么肯定他是捡漏？捡漏真是这么好捡的？这问题还是要问莫雅，莫雅应该清楚她小叔是不是真是这样有本事的人？是不是很懂古玩？”王彦军看向刘莫雅道。
刘莫雅摇了摇头，“我不太清楚，其实，我们只是同乡，他哥哥跟我爸关系好，他只不过去了我家两三次，但是他现在好像和我爸一直有联系。这次过来应该是我爸托他过来看我的吧，至于古玩，他上次在我家鉴定一个成化斗彩罐子，以前从来都没人说我家罐子有问题，他看了一会就说我家罐子是老仿的，我爸也承认了。而且，他好像是做古玩生意的，水平怎么样，我还真是不太清楚。”
见到大家有些愣住了，刘莫雅连忙又转头看向李菁，问道：“你还没说呢，你到底看出什么没有？”
“我，我也不是很清楚了。”李菁有些迟疑，“我刚才没有看清楚，他一直挡在前面，但是听莫雅这么一说，我觉得还真有可能是真的呢！”
“哎，我倒是觉得有问题，尽管不太知道市场上瓷器的价格，但是清末民初的瓷器不是应该不值钱吗？三万不应该是高价了吗？这块瓷板画又怎么会上百万？”王彦军反驳道。
刘莫雅、吴莉莉听了这话也是疑惑不已，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只有清三代的瓷器才能卖出高价，民国瓷器不都是不值钱的吗？
“你们这是经验主义。其实，市场上清末民初普通无款的瓷板画价值不过数千块，乾隆或是清代中期的瓷板画才会上万，但是有些无款的精品瓷板画还是很值钱的，天津某拍卖会上曾经出现过四屏民国瓷板画虽然无款，但最终成交价却超过40万元，这说明只要艺术价值高，无款瓷板画还是蛮值钱的。”
“这珠山八友的瓷器或是瓷板画作品，之所以价值高，有艺术性的因素也有名气大的原因。就只说何许人吧，他开启了景德镇瓷上雪景山水画之先河，他的雪景山水技法流传至今，发展成为具有景德镇特色的一个瓷绘体系，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的瓷画名家。你说，像他这种开宗立派的人物，作品的价格能低吗？”
“前年，保利拍卖会上拍卖了何许人的粉彩四季山水长条瓷板挂屏，一共是四屏，就像是刚才那样的四块长方形的瓷板画，分别是《春山图》、《夏溪图》、《秋谷图》、《冬园图》，就是四块瓷板画组合成的一件作品，你们能猜出最后拍出了多少钱吗？”
李菁似乎对于古玩很是了解，也难怪会被请过来做参谋了，若是宋慎在这里，肯定是要夸赞这女孩子有水平！
王彦军细细听着李菁的介绍，他可是知道李菁是收藏世家，从小跟着父亲学收藏，水平自然是不差的，要不然他知道刘莫雅要找专家，也不会推荐了这位发小了，但是他此时心情略有些糟糕，所以语气也不是很好。
“多少？还能卖出五百万吗？”想到刚才说宋慎那瓷板画可能会上百万，王彦军就乘上了五倍。
“我猜两百万吧。”吴莉莉有些不确认，但还是说了一个数字。
刘莫雅摇了摇头，表示不想猜。
“最后的成交额是2242万！”尽管不是有意想要吓他们，但是李菁用颇有些神秘的语气说出来，加上两千万的数字，顿时使得听众们亮瞎了眼睛。
两千多万，仅仅是尾数都超过了两百万，即使再去除以四，那也是五百多万，也就是说宋慎的那块瓷板画极有可能价值五百万！也难怪他会急着把瓷板画送到车子里，还一副生怕摔碎的样子！
吴莉莉想到五百万就是买彩票都要缴纳一百万的税，而大叔则完全不必纳税，不用考虑烦人的捐款。可是，哪怕是再烦人，她都愿意代替他的位置，到手几百万呀！
王彦军面上有些变色，一想到自己刚才为了给对方使小绊子而说了打对折，折价四万块的事情，他就懊恼无比，也许当时宋慎心里一定在感激自己帮他稳定了马老板的情绪，使他轻而易举地拿下了瓷板画，也许在人家看来，那三两万块在五百万面前实在不值一提，只是自己一直把这件事当回事罢了！
刘莫雅也是有些后悔，刚才宋慎要是真答应下来，她就买下来多好，这块瓷板画竟然比她家清三代仿成化瓷器还有值钱，真是没天理了，这次的主角是自己才对呀！
几人沉默下来，谁都没了再去看下去的心思，想象着五百万的诱惑，竟是在眼前生生发生中五百万大奖的事情，而自己却是不知道，真是可悲！
“也许，我们刚开始方向就错了呢！他根本就没有承认那块瓷板画是不是何许人的，也许那就只是块民国仿品，因为仿品质量好，也许就能价值十多万，也许这才是他高兴的理由吧！”王彦军反应过来，宋慎可是从来没多说什么的，这一切都不过时几个人的猜测！就是李菁都不确定真实性的瓷板画，凭什么他说了一句，就让大家想了这么多！
“是了，是了，一定是的，瓷板画并不一定是真的，也许就是他糊弄咱们，你想呀，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