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铭豫在电话那头抱怨道：“你都好久没有打过电话了，这次打电话是什么事情？”
宋慎笑着道：“我过两天回扬城，还要专程前去拜会您！另外有点事想向你打听一下。”
刘铭豫呵呵一笑，“你也泵说的这么客套，忒假了点！有事说事！”
宋慎便把自己见的两个画家的名字说了些，问道：“我要和画廊合作，可能会力捧他们，你觉得如何？”
刘铭豫笑了声，道：“这事也要问我？我怎么知道？”
“我的意思是想要问你他们人品如何？”宋慎也知道刘铭豫在国内画坛名气不小，排名大约在前百左右，他最主要从事的还是历史研究，书画鉴赏，这也是他的排名一直并不高的原因，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对于国内画坛有自己的见解。请牢记本站域名，＇屋？檐？下的拼音。后缀是＇
第411章 签约
刘铭豫略微思忖，方才回道：“曹忠直人有些傲气，但是人还不错。王德义看起来忠厚，但是他在圈子里的名声不太好。”
宋慎有些目瞪口呆，按照他的观察，王德义看起来确实忠厚，但曹忠直似乎就没有人如其名呀？但是对于评价为何会差了这么多？
“这曹忠直真是不错？”宋慎想着曹忠直人傲气，想来在圈子里人气不会好到那里去，没想到还会得到刘铭豫的夸奖。
刘铭豫一听便知道宋慎是遭到冷遇的，便笑道：“你也不能因为人家对你不热情就低看一眼，我和曹忠直也交往过，他是个不错的人，外冷心热。”
“那王德义又为何会人品不好？”宋慎有些想不到这个问题。
“这件事涉及个人**，有些风言风语闹得很凶，我也就不在背后说别人坏话了。”刘
铭豫显然不愿意多说，宋慎也不好再问，只得挂断电话，不过挂之前，宋慎说道：“您的山水画也算是不错，有没有兴趣也上拍试一试？我只是问一下，您也不用急着回复，等我过两天回去再细说。”
刘铭豫听到宋慎的提议也是心中一动，随即就想要拒绝掉，没想到宋慎最后说了一句过两天再说就挂了电话，这叫刘铭豫拿着话筒愣了好一会，自己笑了下，方才放下电话。
关于王德义尽管不太明白到底是私德有亏还是其他原因，但宋慎显然是不愿意就此放弃的，因为现阶段正好需要他来支撑集雅轩的拍卖事业，所以宋慎还是转身回了会议室。
卢坤见到宋慎回来，心中便充满了期待，果然见到宋慎走过来与自己握了握手，“合作愉快！”
卢坤连忙回应道：“合作愉快！”
宋慎笑了笑，“接下来，咱们详细谈一谈吧！”
两人能够在大体方向上保持一致，具体再谈也不过是细化某些条款，就比如拍卖会每年能够为画家拍卖几件藏品，每次要达成什么样的目标，在多少年内会为画家提供一次专场拍卖，又会在什么时间段内紧缩画家作品形成市场内的紧缺假象……
宋慎本是并不怎么了解这些事情的，但卢坤是这方面的行家，每每都能提出一些建议，而宋慎则需要结合拍卖行的实际与自己的理解加以改进或是变更，这些改进也都能得到卢坤的理解与支持，两人便开始有些惺惺相惜，相见恨晚。
签署了细化的培养画家的条款，集雅轩达成了与华艺画廊的最终合作两家公司也由此走上了联合的道路，最重要的是集雅轩在此次拍卖中新增了二十多件当代画作，这些都是华艺签约画家的精选之作。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推出来王德义与曹忠直，计划是一步步来的，这一次只是混个脸熟，以后的推广才是重头戏。
谈完事情，又一起吃了午饭，宋慎这才驱车赶回扬城。
赶到医院时，刚好高少木也在，宋慎放下营养品，笑着打招呼道：“嫂子，现在好点了吗？”
高少木老婆看了宋慎一眼，高少木介绍道：“这就是宋慎。”
高嫂子面色有些苍白，仍是勉强笑了笑，“好多了，多谢你能来。”
宋慎笑道：“嫂子，实在抱歉，我把高老哥拉到京城，您看，您生病的时候，高老哥都不能第一时间陪在您身边，真是不好意思。”
高嫂子摇头，“没事。”
宋慎见到高嫂子说话有些吃力的样子，赶忙提出告辞，“嫂子，您先好生养着，我过两天再来看您。”
高少木送宋慎出来，宋慎有些疑惑道：“嫂子怎么显得有些虚弱？”
“刚动完手术没两天，这段时间吃的也少，能不虚吗？”高少木解释道。
宋慎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笑道：“高老哥这段时间就专心陪着嫂子吧，拍卖会的事情你也不要多想，我会安排好的。”
高少木点头算是回应了，接着还是忍不住问道：“我觉得你这段时间是找了不少的古玩，但是在质量上还差了一点，你最好还是找一些价格高些的明清官窑瓷器作为压轴，要不然拍卖行的档次会始终提不上去的。”
宋慎嘿嘿一笑，“刚才还劝你不要多想！你就放心吧，这件事情我已经处理了，也已经解决了，你就等着拍卖会的时候大吃一惊吧！”
高少木回头看了宋慎一眼，并不觉得宋慎会说谎骗他。尽管心里也还很是好奇，但他仍是没有过问。
碰巧王若彤与燕芳两人走过来，见到宋慎也在，燕芳笑道：“呦呵，一直忙碌的宋大老板怎么会有时间光临这样的小医院，我们是不是应该欢迎领导的莅临指导？”
高少木朝着燕芳瞪了一眼，很是有些不满。
燕芳也不在意，自顾自地看向宋慎。
宋慎无奈苦笑，“我这段时间是有些忙碌，但是何至于让你燕大小姐如此客气？不过，想来我来医院看望高嫂子，也不必找燕大小姐批准吧？”
燕芳闻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说道：“宋慎，你敢占我便宜！”
高少木是燕芳舅舅，高嫂子自然也就是燕芳的舅母，按照宋慎的说法，他是比燕芳大了一个辈分的。
众人也都是笑了起来。
高少木与燕芳相继进了病房，王若彤落后一步，转身问道：“你的拍卖会准备的如何？”
王若彤身着一身素洁连衣裙，长发被束在背后，齐额的刘海让她看起来更加清纯素净，宋慎看着这个女孩白净的面颊愣了下，回道：“已经准备好了，到时候还请王大小姐莅临指导！”
宋慎套用了燕芳的台词，但是听起来意味便完全不同了，燕芳说话间有股子揶揄味，宋慎这话则是恭维了，所以王若彤笑了下，“我还在等着你的请柬呢？”
宋慎笑道：“请柬昨天才发，现在应该马上就要到了，不过，我随身带了你的请柬。”
说罢，宋慎从包里拿出请柬递了过去，邮寄的请柬是以公司的名义分发的，而宋慎手中的这一张是以宋慎自己的名义送出的，意义显然不同。
王若彤接过请柬，看了一眼，笑道：“好的，我一定准时到达！”
宋慎接下来便去了刘铭豫家中，他在电话里说要帮着刘铭豫炒作，但是两人并没有说清楚，这次专程去一趟正好可以说了。
宋慎带去的是一幅八大山人的《莲花鱼乐图》，这是宋慎在京城的收获所得，因为刘铭豫爱画，宋慎便更加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过去炫耀一下。
刘铭豫在家里等着宋慎，稍稍寒暄了两句，宋慎便想要开口问对方考虑的如何，没想到刘铭豫指着宋慎放下的画轴问道：“今天带来的谁的画？”
宋慎稍怔了下，也没心思再去说事情，摊开画轴指着道：“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刘铭豫专研此道，自然能够很快看出来历，抬头问道：“八大山人的《莲花鱼乐图》？”
宋慎点头，“正是。”
刘铭豫看了几眼，笑道：“八大山人作画，总是能够感受到这种奇崛晦涩，画面又总是黯淡色泽，所以在市场中似乎是有些小众了。”
“我倒是觉得八大山人以后极有可能会大涨，他这种具有独特审美的个性之人也会受到更多人的喜爱。”宋慎说道。
刘铭豫朝着宋慎看了一眼，“拿了这幅画是想要炫耀吗？”
宋慎摇头，“怎么会是炫耀呢？这是在分享好不好？”
刘铭豫似笑非笑地看了宋慎一眼，道：“分享就好，我手里也有一幅画想要和你分享一下。”
刘铭豫进书房拿了画便笑着走了出来，画作被铺展开来，宋慎上前围看起来，他可不想今天被嘲笑了。
宋慎很快便问道：“这也是八大山人的，《古梅图》？”
刘铭豫点头，“正是！”
这是刘铭豫在学着宋慎的架势，连带着说话语气都是一样，满满都是揶揄味。
宋慎看了两眼，便是说道：“八大山人由于他的特殊身世，和所处的时代背景，使他的画作不能像其它画家那样直抒胸臆，而是通过他那晦涩难解的题画诗和那种怪怪奇奇的变形画来表现。例如他所画的鱼和鸟，寥寥数笔，或拉长身子，或紧缩一团，倾是而非。特别是那对眼睛，有时是个椭圆形，都不是我们生活中所看的鱼、鸟的眼睛，生活中鱼、鸟的眼睛都是圆圆的，眼珠子在中央也不会转动。”
“八大山人的鱼、鸟的眼珠子都能转动，有时还会翻白眼瞪人哩。他画的山石也不像平常画家画那个样子，浑浑圆圆，上大下小，头重脚轻，他想搁在哪里就在哪里，也不管它是不是稳当，立不立得住。他画的树，老干枯枝，仅仅几个杈椰，几片树叶，在森林中几万棵树也挑不出这样一颗树来。他画的风景、山、光秃秃的树，东倒西歪，荒荒凉凉，果真有这么个地方，我想谁也不肯到这里来安家落户。”请牢记本站域名，＇屋？檐？下的拼音。后缀是＇
第412章 八大山人画作研究
宋慎细看了看，这是一幅《古梅图》，树的主干已空心，虬根露出，光秃的几枝杈椰，寥寥的点缀几个花朵，像是饱经风霜雷电劫后余生的样子。
其上题了三首诗，第一首写道：“分付梅花吴道人，幽幽翟翟莫相亲。南山之南北山北，老得焚鱼扫尘。”
刘铭豫便解释道：“‘梅花吴道人’是指元代画家吴镇，他自号‘梅花道人’。方框内的字，显然是被当时或稍后的收藏者有意剜去，以避免文字狱灾祸。不难猜测，这个字不是‘胡’，即是‘虏’。清代统始者以满族入主中原，最忌讳的也是这两字。要在‘南山之南北山北’扫除‘胡尘’，八大山人非常明确地表达了他的反清复国思想。”
第二首诗写道：“得本还时末也非，曾无地瘦与天肥。梅花画里思思肖，和尚如何如采薇。”刘铭豫再次指着这首诗解释道：“诗中用了两个典故，一是元初遗民画家郑思肖，在南宋灭亡之后隐居吴下，画兰花露根不画坡土，人问何故，他回答说：‘土地都被人抢夺去了，你难道不知吗？’二是殷遗民伯夷、叔齐在周灭殷以后，耻不食周粟，隐居首阳山采薇而食，直至饿死。”
“其实八大这幅《古梅图》虬根外露，也不画坡土，是仿照郑思肖画兰之意，暗含着国土被清人所抢夺，他这个明代宗室子孙，之所以成了和尚，正如伯夷、叔齐采薇首阳山那样，不肯臣服于新王朝。国破家亡，复国无望，这使他不能不‘苦泪交千点’了。”
实际上，有关于八大山人的研究，这两年才相继受到学术界的重视，宋慎也是在研究八大山人画作谜团的基础上才会喜欢上他的画。刘铭豫显然是这其中解画的高手，他早已把画中诗句解释的清楚。
八大山人的题画诗，是解开他画意的钥匙，然而他的画总是幽涩难解，如迷如雾，许多学者都下过一番功夫进行破释。例如康熙二十三年所作《甲子花鸟册》（今藏美国普林斯顿大学博物馆），其中第七页画一只八哥站在枯枝上，题诗曰：“衿翠鸟唤哥，吭圆哥换了。八哥语三虢，南飞鹧鸪少。”此诗之意，香港中文大学饶宗颐教授经过引经据典考释后结论说：“此诗画是讥‘虢’（指明）亡后，忠臣如鹧鸪之志切怀南，殊不多见。”这就是说，八大的作品，除了一般的国破家亡的情绪表达之外，有时还具体有所指。
《瓜月图》亦是件有所指的作品，在题诗之后他记录说：“己巳润八月十五夜画所得”。面对着天上的圆月，和人间家家户户吃月饼，他的心被触动了，那么他“所得”是什么呢？画上题诗曰：“眼光饼子一面，月圆西瓜上时。个个指月饼子，驴年瓜熟为期。”有人根据吃月饼的风俗来源于反清义军传递起事暗号的民间故事，说八大在期盼着这一天到来。然而却要等到何年（驴年）呢？“驴年马月”是俗语，表示遥无定期。果真如此，则八大的心迹，就不只是徒有国亡余痛了。
还有，他画上的题诗、签名和印章，也是怪怪的。例如他自号‘八大山人’，解释的人很多，至今学者们还有不同争论。他有一方印章，印文刻作，有人说它是由‘八大山人’四字组成，有的人则持慎重态度，称之为‘屐形印’，因为它的形状像只木屐。至于他画上的题诗，许多句子更是令人难解。”
然而，八大明确地告诉我们：“横流乱世杈椰树，留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