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玩人生- 第35部分

第57章　店面

回到扬州已是第三日下午，屋子里多出两人来，自然需要重新安排。最后，柳宇铺了一张小床住在宋慎的房间，柳母住在了柳琴的房间。
宋慎本来打算换个地方住，但是，他们两个人来了之后反倒是不好提了。因为家里多了两个人之后，柳琴的花销会更大，少了宋慎帮忙分担房租生活费，压力想必会很大。
看到时间还早，宋慎打了电话给黄文川，希望能去看看店铺如何。
黄文川正好没事，便当即答应了下来。
到达通古斋，宋慎忍不住再次打量着，并和古丰轩进行比较。通古斋洁净雅致，古韵幽香，这股子历史沉积的底蕴是通过摆放架子上一排排大开门的物件表现出来的，老店的沉淀就是门扉招牌那种岁月自然流逝的痕迹。而古丰轩的底蕴在哪里？那一排排的物件多是仿品，摆架、招牌上沉积的厚厚尘埃难道也算是历史沉淀？
如此看来，一家百年老店能够生存必有其存在的道理，妄想通过歪门邪道做生意是行不通的。
黄文川见到宋慎也不多言，直接带他去了不远处的一处店面，路上问了宋慎有什么收获。宋慎捡着紧要的情节说了，末了又说了自己的一番感悟。
古玩街的南面面是一条河，所以古玩街南面一方的店铺都是临河而建，像博古斋就是这样。这家店铺位于古玩街偏里的地方，就位置来讲也算是不错了。宋慎看了看门前，人流量不是很多，但是现在天气正热也看不出什么来。
店面上还有门匾，门匾上书两字篆书“典藏”，店铺看起来古色古香，宋慎一看便知自己要接手的是一家古玩店，心中惊喜不已。
古玩街里并不都是古玩店，也会有些卖玉器、奇石、艺术品的店铺，接手古玩店的话，店铺里的装修、布局都不需要大动，只要换了锁、保险箱，简单装修就能够开业，能够省下不少。
进了店里，就有一圆脸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一边走过来，一边笑道：“黄老，可把您等来了！”
黄文川也是微笑道：“小程不用这么客气，让你等得着急了吧！”
中年人咧了咧嘴，苦笑道：“是有些着急，不过也是没办法的事呀！”
黄文川点了点头，没接话茬，指了指身后的宋慎道：“这个年轻人就是买家，叫宋慎。”
中年男人狐疑的看了宋慎一眼，随即双手握住宋慎的手，热情道：“我叫程建柱，叫我老程就行，没想到小兄弟这么年轻就出来帮着家里打理生意了，真是年轻有为呀！”
宋慎闻言一愣，随即领悟过来对方误会自己是哪家的继承人帮着家里做生意，不过也是，哪有这么年轻就开古玩店的，说出来人家都是半信半疑。世人多以年龄作为划分古玩鉴定专家权威的一个依据，谁会想到会有宋慎这样的怪胎。
宋慎笑了笑，不想多解释，没想到黄文川在一旁笑道：“哪里是帮家里打理生意，他这是要自己开店做生意呢！以后还要你多多支持。”
程建柱闻言暗暗吃惊，上下打量宋慎，不见有何奇异之处，但是转眼又是笑道：“这可真是更加当得起年轻有为了，以后我过来宋老板可不要把我拒之门外喽！”一句话消了刚才打量时的尴尬。
宋慎忙道：“程老板客气了，无论生意谈得如何以后还请程老板多多支持！”人家说以后过来，话里是指转了店铺给宋慎之后，但是生意没谈成之前宋慎却不可这样说，否则就中了人家的套了，对方定然会轻视宋慎，进而漫天要价也说不定。
又是一番客气的相互奉承吹捧，黄文川插话道：“还是先看看店面吧。”程建柱这才领了两人转了起来。
店铺分为两层，楼下摆放各种待售古玩，楼上有一间小的休息室和一间储物室，储物室中有保险箱。休息间开了窗户面向小河，杨柳梢头垂入窗来，绿意生趣盎然。
宋慎简单的看了看店铺很是满意，整间店铺看起来簇新，应该是装修没多久的，就是架子上的古玩也都是摆放的满满的，尽管在宋慎看来这些古玩并没有什么珍品。一路看来，宋慎心中疑惑，但是知道时机不对，所以并没有多问。
“宋老板看这店面如何？”程建柱带着宋慎和黄文川转了一圈，回到大厅坐下便问道。
“真是不错，这装修自然典雅，摆设布局显得敞亮，感觉很舒服。”宋慎没有故意挑刺，实话实说道。
“宋老板真是实诚人，实话说这几天来这边看店面的也有不少，但是一个个都能挑出一大堆的毛病来，在我看来这纯粹是为了压价故意吹毛求疵！宋老板能说出这样的话真是了不得，以后生意必然能够做得大！”程建柱听到宋慎的话也是有些感慨。
宋慎自不会被他三言两语灌了**汤，只是笑道：“程老板过奖了。”
程建柱转头看了看黄文川，面色肃然道：“就冲着宋老板这几句话，我就知道宋老板是有诚意的，所以我也不会鬼扯什么高价。”说着，程建柱看到黄文川并无反应，微微有些失望，接着道：“店铺还有一年半的租约合同到期，店里的所有存货也都兑给宋老板，一口价一百万！宋老板，你看如何？”
宋慎听了一怔，这样的价钱超出了他的预期。他来到这里就开始估算，转了一圈他估算着整个店铺满打满算存货不过三十万左右，保险箱没看，想必绝对是空了。店铺一年租金三十万左右，一年半就是四十五万，这样这间店面也就值七八十万，一百万却是有些贵了。
听到对方说要一百万，宋慎有些迟疑了。转眼看到黄文川冲着自己点头，宋慎也不疑他，当即点头道：“好，就按照程老板说的成交！”
程建柱大喜，拍案而起笑道：“爽快！宋老板真是爽快人，看来，我是没有说错，宋老板一看就是做大生意的料，以后定然会发大财的！”
宋慎笑了笑道：“借您吉言，借您吉言！”心中虽有不舍，但也是知道开店的第一步算是迈出去了，就不知道以后会如何了，但是想到自己最近鉴定水平提高不少，而且还有作弊利器心中顿时安稳下来。
程建柱当即从包里拿出几分合同，宋慎一看，嘴角直抽搐，这竟然是标了不同价位的合同，程老板准备的真是周到啊！
程建柱似是知道宋慎所想，拿起合同，一一把合同上的价钱指了出来，笑道：“我也是怕麻烦，想要尽早成交了，省的夜长梦多，所以就多打印几份合同。宋老板可不要误会，你看这几份合同最低的就是一百万的了。”
宋慎笑了笑道：“没事，我先看看合同，要是没问题，我们就签字吧！”
双方谈妥，宋慎当即用网银转了帐，双方签了合同。
程建柱想必是早就收拾好了东西，什么都没拿，把钥匙给了宋慎说道：“宋老板能够在古玩街上开店，本事应该是不小的，希望在黄老的支持下，宋老板能够尽快站稳脚。祝愿宋老板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宋慎笑着回道：“谢谢，谢谢！也祝愿程老板身体健康，恭喜发财！”
程建柱无奈摇头转身离开了，走的时候，回头看了看牌匾上的二字篆书“典藏”。在夕阳的余晖下，离开的身影拉得很长，显得萧索、孤寂。
宋慎心有诸多不解之处，回到屋内坐定，喝了口茶，看着黄文川问道：“老哥，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说的？”
黄文川神秘一笑，却是道：“这个等你的古玩店开张就知道了。”
宋慎定了定神，又问道：“这家古玩店不是开得很好吗？我以前还来过这里的，怎么会突然之间出手了？”
黄文川听了无奈一笑，道：“做生意都是有风险的，尤其是古玩生意！古玩就是讲究个眼力，有眼力的能捡漏，没眼力的就抓瞎，但是谁又能次次不打眼？所以这就要多准备流动资金，同时收东西的时候也要谨慎小心，有人平常不打眼，打了一次眼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就像是程建柱，这家店开业也有三年了，也算是生意不错的。他平时也是个谨慎的，开店三年很少有打眼的。这次不知哪里得了消息，下乡去收古玩，碰到了高手，人家拿了三样物件给他看。他看了之后觉得不错，想要都吃下来，可是手里钱不够，回来借了高利贷就又过去了。他口风紧，谁也没告诉，却是没料到，买回家的物件被大家鉴定了，竟然都是赝品。”
“他这次亏大了，一下子就垮了。周围的无良商人们见他急着钱用，都拼命压低了价钱，所以，才便宜了你小子！”
宋慎正想感慨，黄文川突然问道：“是不是觉得出了一百万，有点冤大头的感觉？是不是觉得我在借花献佛，拿你的钱在做人情？”
宋慎摇头笑道：“没有这样想过。不过，你这样说，倒是提醒我了。”
黄文川哈哈一笑，道：“你小子走运了！这店面租金加上存货，虽说不值百万，但是能给你省下不少的装修费用吧！能节省你进货的时间和成本吧！光说这店面租金，哪年不是芝麻开花似的，这就又是一分节省吧！要不是那些家伙只想着落井下石低价买入，哪里等得到你来拿下这家店铺？怕是连汤不会给你留下！再说，你仓促的就要开店，哪里会这么容易找到合适的店面，若不是出了意外，等上一年半载的也说不定。”
宋慎知道这件事情背后，必然是有黄文川在周旋，否则事情不会这么顺利。便笑了笑道：“真是感谢老哥的帮忙了，今晚请老哥吃饭，叫上周运财周老板一起！”
黄文川提醒道：“还是先换了锁吧！”
宋慎这才忙着打了电话给开锁公司。

第58章　临夜市

翌日，宋慎凌晨便起了床，今日是周六正是夜市开放的日子。宋慎近来花钱如流水，本来觉得安康富足的日子，因为昨天的一纸合约瞬间回到解放前，存款已经快要告罄，只剩下八万多块了，都不足以支付装修费用，所以，有必要努力赚钱。
到了古玩街，刚刚凌晨三点钟左右，正是人群开始变得拥挤的时候，宋慎捡了个摊子就从头看了起来。
一段时间以来，宋慎一直关注瓷器、青铜器这一类对他来说比较好鉴定的古玩，至于书画作品，凭着他匮乏的艺术细胞短时间内实在看不出子丑寅卯来，所以，宋慎虽然也会花时间研究书画，但是一直进展不大。
不过，夜市里的字画鉴定最是简单，就好像眼前这幅《秋风执扇图》，看了主题，再看看纸张，就不用再去细看了。原画藏于沪市博物馆，而这张画的用纸是现代工艺所做，所以结果不言而喻，这张画买回家能当工艺品挂起来。
夜色朦胧，人影穿梭，来来去去，宋慎看过一家又一家，收效甚微。
走到中间的摊位，一堆盘碗碟瓶中间的痰盂样式的瓷器引起了宋慎的主意，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蹲下来拿起一个小瓷碗就看了起来，眼睛却用余光瞥向痰盂，悄悄验证了一番。
一个银白头发的老者在宋慎后面也围靠了过来，却是直接拿起了痰盂，宋慎忍不住心头直跳。老者看来也是常逛夜市，摸了两下，装作随意的样子问道：“这痰盂看起来还可以，什么价？”
摊主三十多岁，虎背熊腰身材魁梧，说话声音没有想象中的粗犷，反而有些斯文地带着湖南口音道：“这是清代晚期的渣斗，我也不扯谎漫天要价，您给一万块就拿走吧！”说是不扯谎，一万块的清代晚期的渣斗也算是高价了。
老者身着白底印花唐装，虽然熬夜看起来反而精神矍铄，呵呵一笑道：“你做生意可是不老实哦！这渣斗无论如何是值不了一万块的，你再降一点吧。”
宋慎听到摊主把渣斗断到清代晚期，价钱也只是一万，心中松了口气，转念想到那老者岂不是也会觉得便宜？自己还有机会吗？心中后悔自是不提，只得蹲在一旁仔细偷听两人的对话。
摊主苦笑道：“您是高手，可我这收上来的成本实在太高，也让不了多少。要不，我给您去一千，九千块听起来吉利，你看如何？”
老者并不满意，摇了摇头道：“这清朝末期的瓷器制造粗糙，市价本来就不高。再说，你这是痰盂，如果是个盘子、碗什么的，九千块买了就买了。可是，我要是买个痰盂回家，你让我把它摆在书架上吗？这样看起来多别扭！我也不让你吃亏，两千块，你看怎么样？”
摊主愣了愣，夜色中仍能看到他脸上苦涩，顿了顿道：“实在是太少，连本都不够，让我怎么做生意呀？要不八千怎么样？”
老者想了想，还是摇摇头道：“这个价钱太高了，我再看看吧！”说着，老者转身离开了。
宋慎心中大喜，强忍住笑意，等到老者离开了，方才拿过那只痰盂问道：“这痰盂怎么卖？”
摊主先是一愣，随即笑道：“小兄弟好本事！刚才那人没耐性，我们的谈话想必你也听到了。五千块，不还价！”想来，摊主也是认为宋慎不是真心想要，所以给出的价格不上不下，还不许还价。
宋慎沉吟许久，就在摊主以为宋慎不想要了，就要拿回渣斗，宋慎抬头一笑道：“我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