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嫡女升职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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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嫡女升职记- 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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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乡听了丫头婆子的话,赶紧就把霍荣给叫醒了,再叫了巧喜进来。

巧喜把知道的从头细细一说,霍荣眯着眼睛忖度了一会子,这后院的事儿,还是儿子屋里的事儿,他的确是不好贸然干涉的。

霍荣也是深知“不痴不聋,不做阿家翁”的道理的,只道:“我知道了。”

这把巧喜给难住了,本还要说话,却见水乡给她打眼色,让她先回,巧喜也只得回了。

与此同时,在漱墨阁上房里,霍榷见霍夫人不听劝,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些日子以来,霍夫人做了许多匪夷所思的事儿,霍榷也想借此机会看到清楚霍夫人到底想做什么的,便道:“既然太太要执意说道清楚这里头的事儿,那今儿就说吧。”

“好。”霍夫人一拍炕桌,道:“话说到这份上,也不是我不顾你媳妇的脸面了。我也原以为你媳妇也是个好的,有个人说她懂这些个不三不四的手段,我还不信的,因此当初你那韩姨娘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发疯了污蔑陷害你媳妇,我也不成怀疑过。那是有一日,你媳妇请来的明过大法师,从我们家里出去时,给路过的弘昌侯夫人无意中给瞧见,来家里通说,这明过法师似乎是当年害过太子府宠妃的那个道婆,说当年那案子玄乎离奇得很的,如今都查不明白的,说我们家怎么就和这么个东西沾带上了?也不怕说不清楚当年的事儿的?”

当年的太子可非如今的祯武帝,而是先帝另一位宠妃所生的皇子。

旧太子秉性极好,虚心好学,不耻下问,深得人心,可如此好的人却经不住后宫的争斗而落败,被夺了太子封,禁在封地最后还是给赐死了。

这事儿当年闹的挺大的,起因正是太子府里的宠妃被人加害而死,死状极惨,且十分怪诞,而害人者正是一位在京城贵妇间传的神乎其神的一位道婆。

只是事发后,那位道婆也离奇失踪了,所以当年那案子到如今还是悬案。

今儿听说明过师太竟然就是当年那位道婆,袁瑶和霍榷都十分惊诧的。

霍夫人接着道:“我听了,没有不害怕的。那些个道婆最是会蛊惑人心的,可瞧着明过法师虽面目可憎,到底心底还好,我不能错怪好人,便有心要到南山寺去一试她。不曾想,真让我给试了出来,明过当日便畏罪而死了。”

话说到这,霍夫人无不愤愤的,又道:“我又想老二家的同这么个心术不正的交好,正所谓近墨者黑,会不会也学了什么下作的手段,便又想起在寺里的韩姨娘来。这韩姨娘平日里虽是个不检点的,又是个眼皮子浅的,可到底也是个怕事儿的,没得当日出事儿,她谁都不敢冤枉,好端端地就冤枉了老二家的,要说起来当时王姮待她比老二家的待她更坏,这韩姨娘怎么就疯魔了一般就指说是老二家的了?这里头你们不觉着有蹊跷?”

霍老太君皱了皱眉。

霍榷也不作声,面上没多余神色。

袁瑶依旧默默的,只是看霍夫人的眼神,让人以为她不过是在看戏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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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回突然发难(八)

霍夫人的步步紧逼;不但没让袁瑶有一分一毫的慌乱和愤愤失态,反而安之若素地看戏一般地看着霍夫人。

这些说的话有几分真;怕是没人比霍夫人她自己更清楚了,故而袁瑶这般看她;让霍夫人有些恼羞成怒;扬手又要打袁瑶的,“看什么看;好个不知羞愧的东西;事到如今还不知悔改。”

霍榷为子,不能拦父母的教训;可他又不能看着袁瑶再受打的;所以他挺身上前用自己的脸面受下了霍夫人的巴掌。

“啪”的一声,打完霍夫人自己就惊叫了起来,“阿榷。”

要不是自己去受了,也不知道霍夫人竟然暗中下了这等狠手,霍榷只觉着面上一阵刮疼,少时便有血色溢出皮面了。

“二爷。”袁瑶亦是没想到,忙掏出丝帕盖在霍榷面上。

这伤口可不是巴掌能打的出来,更不像是指甲刮出来的,霍老太君一把抓住霍夫人那打人手,“张开手。”

霍夫人自然是不敢摊开的,一直握着,道:“老太太,老二伤着了,让我且去拿了伤药也不迟。”

霍老太君冷笑道:“老二同他父亲沙场征战,多少伤口没有过,这点子皮肉伤又算得了什么?你且给我先张手。”

一个老太婆的力道,那里能和霍夫人比的,霍夫人想要霍老太君手腕上的擒拿也不是不行,只是她不敢挣脱,便道:“老太太,那些伤那里能同这在面上的伤比的,老二带着这伤出门,少不得会比同僚取笑的。”

霍老太君又道:“既然你也知道面上的伤最是要不得,那为何还下这黑手。”

霍夫人哭道:“老太太,媳妇不过是见老二家的不知悔改,一时气愤手下得重了些。”

“你当我三岁小儿,多少腌臜手段我是没瞧过的。”霍老太君又冷笑道,“既然你自个不张开,那就别怪我让人来给你剥开。”

她霍夫人可是堂堂当家夫人,那里能在下人面前受这屈辱的,最后不得不张开了。

只见霍夫人指间的莲托南珠的戒指,面朝掌心反戴着。

难怪能一巴掌,能将人皮面划出一道口子来。

霍老太君一把丢开霍夫人的手,冷哼了一声,道:“要不是你瞧见老二过来挡了,又收不回手,只收了几分力道,这要是扎扎实实地打老二家的脸上,怕是这张脸就毁了吧。说‘旁人’心术不正,用下作的手段暗中害人,我瞧着你这位堂堂的镇远公夫人的手段也不遑多让那个‘旁人’的。”

霍夫人顿时掩面哭了起来,“老太太,是儿媳错了。我……我这是想起在南山寺的所见所闻,一时气愤不已,鬼迷了心窍,以为让袁氏也受一回,知道知道别人的苦处。老太太,老二,你们是不知道这袁氏都做些什么天理不容的。”

这是要将她自己的错处揭过去,把话又引回到袁瑶身上来。

霍夫人道:“当日我想起那天春雨被人下毒的事儿,再想想那个韩姨娘往日的为人,就是给个天她做胆也不敢诬陷她的奶奶们的,于是我便去找了韩姨娘,韩姨娘这才将真相告诉了我。”

指着袁瑶的霍夫人那是一身的凛然正义,斥责道:“老太太,你们是想都不会想到天下间还有这等的邪门歪道。那日春雨被王娥下毒,到漱墨阁毒发,袁氏见机会难得趁机给韩姨娘下药,迷了韩姨娘的心智,让韩姨娘风魔了才做出那等诬陷栽赃给袁氏的事儿来,好让老二将韩姨娘撵出府去。”

霍老太君道:“好,就当事儿是如你这般说的,可老二家的同那韩姨娘有什么深仇大怨,要这般算计那么一个贱妾?”

这一问,总算是问到霍夫人的一心设下的关键之处了。

霍夫人冷眼看着袁瑶,道:“因为韩姨娘无意中得了袁氏一样,不得了的东西。”

“什么东西?”霍老太君又问道。

“是老二曾经给袁氏写的休书。”霍夫人的话就如同掷入海中的巨石,一时掀起千层浪。

霍老太君一阵诧异,“什么?”

袁瑶的脸上登时也变了颜色,想起在旧年大乱,歹人入府,事后清查不见的小箱子,那小箱子里头正是当年霍榷给袁瑶写下的切结书。

只是当时霍榷说,这东西于旁人也没用,若是有心人得了来要挟,他便不认,还要治那人一个伪造文书之罪。

但如今看霍夫人信誓旦旦的,可见是真得了这东西,难不成霍榷还能指一个伪造文书的罪名给霍夫人不成?

只是这小箱子又是如何到了韩施惠的手中的?

霍夫人自然瞧见了袁瑶的慌张,心中大喜,暗道:“那休书果然是真有其事的。”

霍老太君问霍榷道:“老二,可是真有其事?”

可不等霍榷说话,霍夫人又抢先道:“老太太勿用问老二了,他也被袁氏下了药了,如今什么都不记得,不然又怎么会还将袁氏接进府来的。”

霍榷抬手覆上袁瑶按在他脸上的手,让她安心,这才道:“太太说的可是海棠在旧年时不见的一只带锁的小箱子?”

霍夫人肯定道:“没错。”

霍榷又道:“既然太太说韩施惠得了,海棠正是因此而害的韩施惠,而我又是被下了药,连自己写过的东西都记不得,就干脆让韩施惠把箱子拿出,今儿就在老太太、太太面前,大伙来分证清楚,若真有此事,海棠自然是留不得。”

霍老太君道:“就是这话,红口白牙物品无证难让人信服,三口六面对清楚了才是妥当的。来人,将韩姨娘带来。”

霍夫人又道:“将黄姨娘和沈姑娘也一并带来吧。”

“你要她们来,又要做什么?”霍老太君不耐烦道。

霍夫人回道:“老太太,儿媳多说也没用,只有她们说了才能让人相信,这袁氏有多霸道,自她进府就让老二再没去过别人房里了。”

小祠堂较远些,所以先到的是春雨,接着是已搬到前头杂院去住了的沈娆。

沈娆自在花厅应酬了一回筵宴,身份自不用说大伙心里都明白的,只是她自己还存了些许希望的。

只是从花厅一回来,沈娆就见尚嬷嬷拎着她的包袱在西院大门前等她了。

尚嬷嬷没说其余的,只说沈娆要换地方住了。

沈娆自然是不肯依的,但她那里由得了她的,就被人叉着往前头去了。

初进那杂院,就见一院子穿红戴绿抹腹主腰,媚眼乱飞,好不正经的女子,再听隔壁院子里还有人咿咿呀呀的吊嗓,不用多说沈娆也知道这些院子住的都是什么人了。

一个像是管事的婆子上前,说是又有新人了?便把沈娆往屋里拖去,关了严实,任由沈娆在屋里哭闹的。

可任凭她如何哭闹,就只得管事婆子的一句话,再闹就没晚饭吃。

沈娆也不管继续哭闹,果然没了晚饭。

这时有人来要将沈娆领走到漱墨阁去说话。

沈娆听见了,拿了凤舞九天簪,意在今夜就要袁瑶死。

等沈娆来到漱墨阁上房,就见霍老太君和霍夫人,而霍榷和袁瑶则跪在地上,沈娆心上依稀喜,又听霍夫人问春雨道:“自二奶奶进府,二爷已多少时日没到你房里去了?”

闻言,春雨看看袁瑶和霍榷,又瞧瞧霍夫人的。

霍夫人道:“你别怕,今儿自有老太和我给你做主。”

春雨迟疑了片刻后道:“二爷已许久不来婢妾房中了。”

霍夫人扭头就对霍老太君道:“老太太你听听,多霸道的袁氏,不说拿了她短处的韩姨娘来,这黄姨娘总没不是吧,她都容不下。”

可春雨又说了,“可那是因婢妾失了二爷的孩子后,身子一直不爽利不能服侍二爷,同二奶奶不相干。”

霍夫人顿时脸上就不好看了。

霍老太君点点头。

霍夫人又忙让沈娆进来。

沈娆知道这是机会,那是一个痛哭流涕地控诉着袁瑶对她的不公,让她沦落成家妓。

霍老太君笑道:“她让你到前头去的?她让你去自甘下流地应酬那些人的?”

霍夫人道:“话虽如此说,可她也是宫里出来的人,到底要给太后几分颜面不是。都是袁氏管教不严放任了,愧当主母,日后若是太后怪罪下来,只怕是府里都难逃罪责的。”

霍老太君瞥了霍夫人一眼,“那要按你说,该如何论处老二家的?”

不等霍夫人说话了,沈娆就蹦了出来,道:“自然是罪怪至死。”说着就拿出了那支凤舞九天的簪子来,“奴婢出宫前,太后就曾嘱咐过奴婢,霍门袁氏是个面上一套,背后一套的狡猾艰险之人,蒙蔽了皇上和天下的,让奴婢小心应对,若是有什么不测,大可请她的密旨治罪于袁氏。”

半夜三更的,霍老太君早就乏得很了,只是一听沈娆手中持有太后的密旨,两眼登时睁大,满含冷厉道:“你果然有太后的密旨的?”

就是霍夫人也没想到的,若是沈娆真有密旨那府中各人都形同头上悬着一把随时会落下的刀,日后就是她也要受制于沈娆,活得战战兢兢的。

沈娆见霍老太君和霍夫人不信,当着所有人的面拆开凤舞九天,又取了一支小簪,往凤舞九天空心的簪子里挑弄。

可看沈娆倒腾了半日,却也不见什么密旨的。

沈娆自己也急了,“怎么不见了?”

“不见了?”霍老太君从炕沿上站了起来,“你知道伪称持密旨,是什么罪过吗?”

沈娆自然知道了,惊慌道:“我……我真的有太后密旨。”

“那就拿出来。”霍老太君喝道。”可……可……不知道哪里去了。”沈娆团团转地找,罢了蓦然指着袁瑶,“是你,一定是你拿了。”

袁瑶依旧不语,霍榷却笑道:“若是早知道你有太后的密旨,你当你还活得到如今?”

别人不明霍老太君为何憎恨太后,霍夫人和霍榷却是清楚,就听霍老太君道:“来人,沈姑姑身子不适带她下去歇息,明儿报病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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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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