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嫡女升职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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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嫡女升职记- 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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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王姮是忘了如今主持中馈的是霍夫人了,袁瑶干脆将错就错了,“常言,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平日里杙大奶奶事又多,失察情理之中。”

宋凤兰也机灵,赶紧就把错往自己身上揽了,连说自己有错。

王姮冷哼了一声,还要说话,就听霍老太君道:“好了,让她们老子娘都领了出去。”

这事儿到这就算了,霍老太君瞧着心烦也不想多留了,要走。

宋凤兰和袁瑶她们自然也要走的,只霍夫人留下了。

官陶阳一直在袁瑶身边小心扶着,“那些东西二奶奶吃了可好了,妾想了一下午,既然二奶奶如今受不得鱼腥味儿,才想起还有一味羹也是不错的,但有些上不得席面就是了,就叫乌豆桂圆猪尾汤。”

袁瑶笑道:“这猪肉我倒是还受得,就是这猪尾……”

不想这时候霍老太君说话了,“这怀胎头几个月的确是娇气的,可这汤既然对你好,吃些也好,大不了等这汤炖好时把那些个东西都捞走就是了,就吃那一口子汤。”

见霍老太君都说话了,袁瑶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就道:“这样也好,一会子姨奶奶把方子写个来,我让人照着方子炖就是了。”

官陶阳顿时脸上现了难色,道:“按说给方子倒是不复杂,就是这里头的火候掌控真是有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

袁瑶道:“既然如此,只能辛苦姨奶奶先做一回,我让我屋里的苏嬷嬷在一旁偷偷师就是了。”

官陶阳道:“说不上辛苦,妾每日都给老太太炖一盅开胃汤食的,倒也顺便得很。”

霍老太君走在前头,听她们在身后说这些,不住点头。

等霍老太君上暖轿,轿起了,宋凤兰和官陶阳才上青油车。

王姮从出了浣花阁的上房就未做声,此时正赌气往来时坐的肩舆走去,被袁瑶叫住了,“大奶奶可留一步说话?”

王姮知道若不是袁瑶传的话,她还不知道浣花阁的事,虽然在气袁瑶偏帮了宋凤兰,到底也住了步,只是没回身,道:“做什么?”

袁瑶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奶奶一味纠缠这些个旁枝末节的,不如瞧准机会一击毙命,比你如今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强。”

王姮未接话,径自上了肩舆回了,可袁瑶知道王姮是听进去了。

而此时只余霍夫人和霍韵母女两的浣花阁上房里,霍夫人看着侧身向内躺着的女儿,寒心道:“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霍韵也不说话,只一味地哭。

霍夫人坐在她床沿,叹了一口气,迭声道:“罢了,罢了,罢了。”

“只是如今他们家重孝在身,且等过了明年再说吧。”说完霍夫人也不留了。

再说翌日,不待苏嬷嬷到寿春堂小厨房去寻官陶阳,官陶阳的奶娘郑婆子就提着食盒把汤送来了。

郑婆子道:“今儿我们姨奶奶起早了,见西院门还没开不敢吵了,就自己炖了汤让二奶奶先吃着,明日再学也不迟。”

既然都这般说了,苏嬷嬷也不好多说其他的,道:“只怪我是个贪睡的,妈妈回去可要好好帮着我在姨奶奶跟前说上几句好话,不然我们二奶奶知道我耍了懒了,少不得责罚了去。”

郑婆子道:“嬷嬷放心就是。”

“明日我一定早起就是了,就不知姨奶奶一般什么时辰起身?明日里我交了五更就过去可合适?”苏嬷嬷保证道。

郑婆子连忙道:“不用不用,姨奶奶就今日里起早了些,嬷嬷明早卯时去就对了。”

“成,那明日我就卯时就过去。”

说罢,苏嬷嬷送了郑婆子,拎了食盒就往小厨房去。

尚嬷嬷见了,道:“不倒了喂狗,还拎回来做什么?”

苏嬷嬷道:“先给你瞧瞧,看有什么不妥的。”

而回去的郑婆子给官陶阳回了话,又问道:“奶奶,这汤虽送过去了,可不见得会用的,其不是多此一举了?”

官陶阳道:“她吃不吃不重要,我不过是让老太太知道我辛苦给她做了汤罢了。这般一来,我后来的手段才好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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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后;官陶阳连着几日都给袁瑶做了乌豆桂圆肉猪尾汤送来;风雨不改的,她这份耐心与贤惠,府里没人不说她好的;霍老太君因着她劳力操心的愈发疼惜了。

苏嬷嬷接连着几日被各种由头给支开了,没学到那汤羹的做法,老早就察觉着不对了;便来回了袁瑶;“二奶奶,这里头不对啊。第一回说起早了,老奴没赶上;第二天老奴特特早起去候着;结果这位姨奶奶倒好,把老奴留老太太跟前说话,她自己做去了。第三天倒是不让老奴在老太太跟前回话了,却让老奴分豆子,反正就是找各种由头不让老奴近灶上就是了。”

袁瑶也知道这里头定有事故的,只是任凭她如何猜想都想不出这里头的会生出什么龌龊来,忖度了好一会子才问道:“那狗吃了这些日子的猪尾汤,可有什么不妥了?”

苏嬷嬷摇摇头,“至今未见,只是那狗好似怀狗崽子了。”

袁瑶听了一手撑在脑侧,道:“想来那汤羹也没什么不妥了,难不成她真只是想讨好于我而已?可她这样躲躲闪闪的又是为了那般?”难道左姨娘猜错了?

“怎么这般愁眉不舒的?可是身上不适了?”从西次间那头传来慵懒惺忪的男声。

就见霍榷穿着芙蓉色折枝花样出着风毛边通身样式的锦袍,带着些许还附在脸上的疲倦,走了过来。

也不知怎么的,越是近年了,霍榷倒却越忙了,要不是因着今日要同霍氏族长少君伯一道开祠打扫,悬供先祖遗像,想天光白日在家能见到他,还真是不易。

“二爷。”苏嬷嬷和屋里的其他人一道给他蹲福问安。

袁瑶要下炕来,霍榷却摆摆手,“别动,你在那里好不容易积了暖气,一动热气可就跑了。”说着,过来又掖掖盖在袁瑶腿上的小锦衾。

袁瑶则将霍榷披散着的头发随意地给束了个发髻,再顺手摘下自己头上的簪子给他别上,霍榷这才觉着清爽了。

霍榷上了炕和袁瑶挨着坐一起,又问道:“可是那几位又出什么幺蛾子为难你了?”

袁瑶也不隐瞒,将官陶阳的反常细细对霍榷说了。

霍榷将怀中的袁瑶拢拢近些,道:“这可不能大意,事出反常必为妖。”罢了就见他思忖了片刻,才又道:“这猪尾汤你们可有谁会做?”

苏嬷嬷上前回话道:“这汤说到底也不难做,尚嬷嬷尝过一口就知道里头的门道了,除了桂圆肉、乌豆、猪尾外,还有南枣和生姜,所以就算不能做得十分一样,也能做个ba(数字也和谐)jiu分出来。”

霍榷不由问袁瑶道:“既然如此,还要去学什么?”

袁瑶道:“不过是在老太太面前应下的,不去做做样子学来,怕会惹老太太不高兴,只是没想到那边会弄出这么多的花样来,让苏嬷嬷到如今都没能旁观过一次,所以她们才有借口一日一日地送汤羹来。只是就算她们大费周章地送来,我不吃,送来也是白费的心思,她们应该是知道的,可为何还要费这番功夫?”

霍榷一时也是想不明白的,就听田嬷嬷进来报了,“少君伯府里的伯爷和杋二爷到礼部关领了春祭的恩赏来给老太太、太太过目了,太太打发人来说,让二爷快着些准备,别让人好等了。”

霍榷道:“知道了。”

袁瑶初次在霍家过年,也不知道这里头的规矩,便问道:“怎么是你们过去的了?”

霍榷道:“往年这时候也该是开祠打扫置放供器的时候了,只是旧年时父亲在家,还轮不到我们这些小辈去的,只叔父与父亲而已。如今父亲出征在外,这些就该我们去了。”

袁瑶明白这里头的重要性,赶紧差青素和青丝快去备下霍榷出门的衣裳。

霍榷百般懒动的神态,赖在袁瑶颈侧温存了好一会子才下的炕。

临出门前,霍榷小声对袁瑶嘱咐道:“那汤羹的事儿大房做了这些日子的准备,想来发难也是在这两日了,你能应付就应付,不能的你就只管‘昏倒’,看她们能把你如何,一切等我回来再做打算。”

袁瑶一时哭笑不得的,暗暗拧了霍榷一把。

青梅那小丫头倒是“噗嗤”就笑了出来,见宫嬷嬷要瞧过来了,她赶紧又收了,没瞧见宫嬷嬷也是笑意满面的。

霍榷想了一会,又道:“还有一事,如今京城中有些不安分,你莫要听信了旁人的话出了府去,那可不得了了。”

闻言,袁瑶怔了怔,眼看就是年了,西北又开战了,京城若不得安定可是国之大难,“可是因着太后和皇上斗得过了?”这是袁瑶唯一能想到的,能引起动荡的原因。

霍榷却只抿了抿嘴,摇头,没再说什么。

袁瑶知道霍榷如今少有事瞒她的,他不说只能说明这事是极机密的,袁瑶道:“你也小心些,纵然圣命难违,也要保重自己,别忘了家中还有妻儿等你。”

霍榷捏捏袁瑶的手郑重地答应了,袁瑶才放他走。

出了西院,霍榷抄了近道往寿春堂去,少君伯父子果然就在。

田嬷嬷口中的杋二爷,正是少君伯嫡出的次子霍杋,长子霍权亦是嫡出,只是不幸英年早逝。

而少君伯的爵位到霍杋这一代也算是完了,故而霍杋也未得世子封,只在朝中挂了个虚职。

少君伯和霍老太君又说了一会子话,见霍榷、霍杙、霍榛皆到,捧回恩赏便要告辞。

说是恩赏,其实也不过是一个上头绣有“皇恩永赐”四字的黄绸口袋,里头装的不过是折现的白银而已。

祯武帝每年春祭皆有恩赏,久了便成了一例。

虽说恩赏也不过是二三百两银子的事儿,得的人家不多,这份殊荣却比旁人用上万两银子在祖宗跟前供着都体面的。

少君伯领着儿子,霍榷等兄弟三人,出了镇远府五人骑马前往长君伯府去。

长君伯府虽还有主人,只是长君伯夫人寡居多年,不便祠堂出入,故而祭宗祠大事早就由如今的霍氏族长少君伯和少君伯夫人主持了。

到了长君伯府,府上上下内外也是一片忙碌。

五人到了,忙忙就往霍氏宗祠而去。

过祠堂大门进到院中,少君伯一路捧着恩赏上了月台,只见月台之上早有长君伯夫人让家里人收拾出来的金银青铜古铜鼎彝的供器、几案、围屏等等,只待少君伯下令开祠,便都抬了进去安放。

少君伯见大嫂都准备妥当了,便命开祠堂,着人打扫上下,置放供器,又请了神主,这才将恩赏供奉先祖遗像前。

五人以少君伯为首,其余一概在后一排,恭敬跪拜过后,将“皇恩永赐”的黄绸口袋置于青铜大鼎之中焚了,这一日的清扫才算了事。

罢了,长君伯府中的下人领霍榷等到府中的正堂——福德堂,稍作歇息。

霍家几兄弟也这才得了空,闲聊几句。

少君伯要去见寡嫂,便留霍杋招待霍榷兄弟三人。

霍榛再过年去就十七了,可到底是贪玩的性子,不管是文是武都没天赋,也少刻苦劲儿,故而不少被霍荣教训,霍榷对他也是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所以虽说今日霍荣不在家,可霍榷在,霍榛也不敢太过肆意的,兄长皆端坐堂中,他有心要想去闲逛玩去也不敢妄动。

霍杙早就瞧见霍榛的不自在,便让霍杋领霍榛到外头自在一会子,他要和霍榷说话。

其实从镇远府出来后,霍杙便开始旁敲侧击了,只是霍榷不是佯装未听到,便是装作没懂他话中的意思,答非所问。

现在霍杙又把人都支开了,霍榷知道他这是要直截了当地问了。

果然,霍杙直接便道:“二弟,莫要再和我装傻充愣了,一夜之间九门提督被裁撤,亲军都尉府也换了人,这些天锦衣卫暗中频频出动,你终日在皇上身边不要说你都不知这些。皇上可是要对南阳伯和周阳伯做关门打狗之势了?”

其实不但是霍杙为代表的大皇子一党这般以为,许多人是也这般想的。

其中以太后最为激烈,不顾朝中群臣非议,公然将御林军五卫中的三位统领给撤换成了王党的人,以备不测之时,退可自保,进可一不做二不休。

如今京中情势的确不如面上看到的那般平稳,锦衣卫发现京中多出不少外地人,且那些人都武艺高强。

祯武帝让顺天府府尹姚捌拿个寻常的由头抓了两个回来,交由锦衣卫细审后连夜急急裁撤了九门提督,将整个京城的门户都亲自控制在自己手中,又那里会让太后将御林军给控制了。

至于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听说连司马空都不知道,霍榷只觉得京中怕是要有一场血雨腥风了。

霍榷是这般想,可无论霍杙如何威逼利诱,也不松口。

而在镇远府里,年下事多,霍夫人和宋凤兰晨省都只略略坐坐便去忙了,只官陶阳一人在霍老太君身边伺候着。

官陶阳亲手给霍老太君摆好饭食后,又将给袁瑶的汤羹小心放进食盒中,这才拿出帕子拭过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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