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其衍点头,“你真相了。”
绝对不做没有名分的老公和孩子他爸!
……
民政局门口,靳子琦怔怔地看着那些排队等候的男女。
她站在一边,手指着一对从里面出来的男女手里拿着的红色文书,有些反应不过来,终究是对结婚没有充足的心理准备。
“靳子琦,你要跟我结婚吗?”
她抬头望着表情严肃的男人,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回答。
不知道今天是个什么好日子,前来登记结婚的人越来越多。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宋其衍恬不知耻地替她做了回答。
在她还木然地盯着那些脸上洋溢着幸福的情侣时,他已经转到了她的跟前。
他熟练地从她的包里拿出了户口本,又从自己口袋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纸,好像每天都随身携带着。
“天地良心,我刚才问你你没有做出任何不愿意的反应,所以我们登记吧,登记吧,靳子琦,别拒绝!”
他说着就在民政局门口那块空旷的水泥地上跪了下去。
周围本在陆续排队的男女都好奇地望过来,交头接耳地带笑低语。
靳子琦被那么多目光包围,还是有点转不过弯来。
——她真的就这么结婚了吗?
宋其衍却突然站起来,拉着迷惘中的她排到了队伍的最后。
面对四周那些疑惑打量的眼神,他更加搂紧了靳子琦的腰际,为了显示占有权,不间断地偶尔低头偷个香吻。
然后挑衅地瞪回那些落在靳子琦身上的惊艳目光。
至于靳子琦,依然在那里不敢相信,却也被他亲得红了脸。
登记的速度很快,除去排队拍照时间,只用了一分钟,六十秒。
当靳子琦手拿着一本红色小本子走出民政局大门,依然在那里迷惘。
有些不可思议,她现在是别人的妻子了。
结婚证上的照片是现场照的。
靳子琦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但依然优雅得像贵族公主,看上去美丽端庄。
宋其衍则因为过度紧张,全过程都严肃着表情,还要心惊胆战靳子琦会半途逃跑,导致他的照片看上去像极了被警方逮捕后所拍的犯人照。
邹向已经把车开来了,所以不必再打车。
“我们一家三口得住在一起。”回去的路上宋其衍突然开口。
靳子琦偏头看着他,“你不是已经搬过来了吗?”语气有些嘲讽他。
宋其衍决定不计较女人的小心眼,“那叫暂住,我们得有自己的家,不说呢?”
这一次靳子琦点点头,表示赞同。
车开到一个十字路口时,他却突然在路边停下,“你先自己打的回公司,我晚上过去接你下班。”
他现在是在赶她下车吗?
靳子琦看了他一眼,心里有些不满,但并没有说出口,而是配合地打开车门,然后优雅地旋出双腿,走了下去。
宋其衍目送她下车就关上了车门。
不等她回过头说什么,车子就飞快地跑出了她的视线。
不觉有些心闷,这个男人,当真是不懂得体贴!
可是,谁叫自己偏偏就看上了他呢,还这么简单地扯了证!
靳子琦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有些迷惘地走去的士停靠的站牌。
却不料,本就乌云密布的天空竟然飘起了不大不小的雨幕。
她距离出租车站牌还有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要过去就必须淋雨。
靳子琦拧了拧眉头,低头在包里翻了一遍,却不见了往日的备用伞。
低头看了看手表,距离下午会议的时间还有十分钟。
若再不赶回去,恐怕是要迟到了,而这个会议对于风琦公司来说,是与国外影视公司合作的重要项目洽谈。
靳子琦站在路边的房屋下,稍稍犹豫了会儿,发现雨势有变小的趋势,把手里的包包举到头顶,踩着高跟鞋冲进了雨中。
然而上天就像是跟她开了个玩笑,她一跑出去,滂沱大雨便骤然而至。
头顶的包包根本不顶事,靳子琦跑了十几米就挡不住迎面而来的大雨,眯着眼看到马路边的便利店,淌着地面的积水过去躲雨。
淅淅沥沥的雨水积聚在屋檐处,靳子琦身上的衬衫已经半湿透。
她一边伸手看雨势大小一边掏出纸巾擦拭脸上的雨水。
头顶却突然出现一片褐色的阴影,手心被雨水拍打的感觉也瞬间消失,唯有雨滴落在伞上的闷重声在周围响起。
靳子琦的心跳莫名地漏了一拍,她讶然地看着那把纯褐色的雨伞,顺着那伞柄目光下移,便看到了站在她身后、撑着雨伞的男人。
颀长英挺的身姿,一身白色的修身运动装,映照在便利店里折射出的光晕里。
便利店门口行人进进出出,此刻也不过是一个灰色的流动背景罢了。
他屹立在门边,单手拿着一把伞挡在她的上方,就像是一道靓眼的风景,吸引着路过的目光。
【011】靳子琦,我回来了!
更新时间:2013…1…11 21:16:46 本章字数:13298
雨伞笼罩在靳子琦的头顶,为她撑起了那一角的安宁和寂静。爱萋'
她轻扬起下颌,伞沿凝聚的一滴雨水落在眼角,凉凉的感觉。
顺着眼睑的弧度缓缓滑过颊侧,汇入颈后的长发中。
心跳有刹那被触动,当她看清身后这个为自己撑伞的年轻男人的脸。
栗色的头发,白皙英俊的五官,那双深褐色的瞳眸渗透着雍容而卓尔的芒光。
修长的手指,握着伞柄,在窸窸窣窣的雨声里,静静地立在那里。
便利店外一盏仿古的宣纸灯笼,幽幽暗暗的光线剪辑一个侧影。
感觉很不真实,仿佛一部慢速度播放的老电影。
里面有阴郁的背景,连绵不绝的雨帘,寂寥的人流,无声的对白。
外加一曲低沉的大提琴音。
除此之外,别无情节可言。
靳子琦站在屋檐外侧,面对这个寂寥而优雅的白影,觉得它要被光线穿透。
明明是第一次相遇,为何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只是,又是在哪里遇到过?
男子的视线稍稍偏移,落在她眼角的那滴雨水上。
他把伞往外举了举,如数罩在她的头顶,而他自己,则彻底暴露在屋檐下。
他就像是静立在时间彼端,似一树静默的花苞。
他稍低头,视线穿越了她,某一刻,靳子琦甚至觉得,穿越了她的灵魂。
——她的灵魂莫名地颤动了一下,然后归于寂静。
靳子琦扯出一抹感激的浅笑,迅即而美好,但仅限于礼貌的感谢。
男子的眸光自始至终都平静如湖面,然而又幽深得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路边传来车鸣声,靳子琦闻声回头,在看到一辆出租车时,便将包包再次举到头顶,她毫不迟疑地便冲跑出去。
来不及跟这个好心的男子道谢,顶着雨水拦下出租车打开后座车门。
只是在上车之际,靳子琦顿了顿,还是转过头往便利店看去。
只是空荡荡的屋檐,早已不见了那抹如雪般颀长的白色。
——难道走了吗?
靳子琦的目光迅速地掠过便利店的玻璃窗。
一阵微风吹来,靳子琦因为寒冷打了个颤,在司机的催促下上了车。
温暖的车厢隔绝了外界的滂沱大雨。
靳子琦靠在后座上,太阳穴隐约作疼。
她轻阖上眼,强迫自己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
便利店门口,本停靠在路边的轿车驶走,露出的是屹立在车后的男人。
一辆黑色豪华的克莱斯勒在他的旁边缓缓停下,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年轻女性匆忙下车,撑着一把伞走到男人的身侧。
“秦总,到时间去跟Trial株式会社的佐藤君见面了。”
他的视线却依旧望着那辆出租车远去的方向,手中的雨伞慢慢地垂下。
英俊的脸庞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只是一个人,静静地,忘记时间一般,立在雨滴淅沥的屋檐处。
——靳子琦,我回来了。
……
宋其衍在路边放下靳子琦后,就十万火急似地赶回公司。
一打开办公室门,就看到站在窗边的宋之任。
拄着一根拐杖,面色有些黯淡,不复往日的意气奋发,甚至带着那么点忧虑。
宋其衍站在门口,静静地与他对视了几秒。
宋之任几乎一天都在找他,又是电话又是派人,不过他没理会罢了。
现在,恐怕是老头子沉不住气了,才会自己找上门。
甚至不惜守株待兔地候着。
“事情办好了?”
宋之任拄着拐杖慢慢走到办公桌边,呼吸些微的浓重。
但还能站在这里,证明他还不至于马上倒下去。
宋其衍没有作答,只是冷淡地望着宋之任在自己的转椅上坐下来。
犹如办公室家具摆设的韩闵峥,平淡着一张脸,熟练地泡了杯咖啡送到桌边。
然后,快速而又悄然地退出了办公室。
宋之任伸出手想要去端起咖啡,却被突然伸过来的长臂抢先一步。
宋其衍端走了他跟前的咖啡,然后慢慢地送去嘴边喝了一口。
“现在连咖啡也要计较了吗?”老头子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
宋其衍不以为然地在宋之任对面坐下,优雅地交叠了双腿。
右手轻轻一抬,那杯咖啡被随意地搁置桌子上。
“这是我的办公室,虽然只是个闲职,但也不是可以不请自入的地方。”
宋其衍淡淡地说,幽深的眸光直视着宋之任的双眼:“来找我做什么。”
“你真的要结婚?和谁,靳家的丫头吗?”
宋之任手里拿着的戒指,不正是他藏在抽屉里的吗?
“你——”宋其衍愤愤地一把抢过来,“谁允许你乱翻我东西的?”
宋之任非但没介意他的无礼,反而颔首地笑了几声,“不愧是我的儿子。”
宋其衍察看完里面的对戒,然后小心地收好,斜了眼宋之任嗤笑,“这跟是不是你儿子没什么关系。”
宋之任慢慢地收敛了笑,然后变成另一种颇具深意的笑。
“整天围着一个女人打转,除了这个你就不能做点别的吗?”
“跟你没共同话题。”搁下一句总结语,宋其衍便起身要走。
不忘在离开前掏出对戒又仔仔细细看了个来回,满心满眼的得意之色。
宋之任望着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子,却是抿着嘴微笑,“听说你今天进进出出公司很多次了,既然如此,索性就待在小琦身边好了,干嘛还跑回来?”
“小琦是你叫的!”宋其衍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
宋之任轻笑地摇头,拄着拐杖站了起来,“吝啬,记仇,阴险,狡诈,典型的小人心理,这样的你怎么会是我的儿子?”
“小人?”宋其衍挽起嘴角,“更准确地说,应该是枭雄。”
宋之任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略显地沉默了一会儿,“看来还足够皮厚。”
说着他从口袋里兜出一个小礼盒,放到桌边。
“这是蓝家历代传下来的戒指,你母亲曾说过要留给她的儿媳妇。”
宋之任的脸上有稍稍的情绪波动,但瞬即便被他强压下去,他看向凝望着那个礼盒的宋其衍,“拿去给靳家那丫头吧。”
宋之任的两鬓早已斑白,眼角处是深深的皱纹。
整个办公室的氛围笼罩着一股低气压,他不再开口,拄着拐杖缓缓走了出去。
……
靳子琦浑身湿漉漉地回到风琦,幸亏办公室里有备用的衣服,才避免了感冒。
只是一想起宋其衍把自己丢在路边,即便淡定如她,都有些闷闷不乐。
女人,总希望自己的男人能体贴入微地照顾好自己。
下午,靳子琦迟疑了下,还是用手机给尹沥发了一条短信。
——阿沥,我今天结婚了,祝福我吧。
良久,手机都没有反应,安静地躺在办公桌上。
靳子琦仰靠在椅子上,看来这个消息的确令人震撼,连尹沥都傻了吗?
那要是晚上把红本子搁父母面前,该是怎么样的鸡犬不宁?
等靳子琦忙完那份从宋其衍手里拿回的报表,就接到了尹沥的电话。
“怎么这么快就接了?”尹沥语气有些愕然。
靳子琦合拢文件夹,难得惬意地坐在位置上,“那要不,我挂了你再打?”
也只有在尹沥面前,她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不过现在,又多了另外一个男人。
听到靳子琦从善如流的反问,尹沥立马做出了一句回复:“死样!”
捏着嗓子,尖锐的声线就跟个唱戏的无异。
看似风度翩翩的一个人,也总有让人喷血的地方。
靳子琦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听筒里传来古板的报告声,尹沥略显不耐地敷衍了几句,她黛眉微凝,不由地诧异而问,“阿沥,你每天亏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