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唐，现在可以说了。”田皓桐把手机转成免提状态，然后放到办公桌上，好让宫浩宁听到。
这个房间里也有监控摄像头，还有录音设备，不过已经被宫浩宁屏蔽掉了。
“刺客已经死了，我把指纹与相貌照片发给你。军情局已经查明此人身份，你们可以索取相关资料。”
宫浩宁朝田皓桐点了点头，表示已经从军情局获得了江波浩的个人资料。
“已经拿到了。”田皓桐说了一句。
“你们得深入调查此人，不过别抱多大希望，他是一名职业杀手，没见过雇主，也不清楚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但是我跟老木他们都认为，刺杀山口野司只是行动的第一步，而且不是最关键的一步。也许雇主的目的不是干掉山口野司，而是利用刺杀行动，达到真正的目的。具体是什么，现在还不清楚。只有一点可以肯定，刺客获得了确切情报，甚至知道在行刺事件发生之后，山口野司会前往日本大使馆。如果不是我们这边出了问题，那就是山口野司那边出了问题。”
“什么问题？”
“在他身边，肯定有一名叛徒。”
“这……”
“虽然山口野司为爱田玲子担保，但是现在看来，最值得怀疑的仍然是她。”
田皓桐立即锁紧眉头，宫浩宁的神色也阴沉了下来。他们太了解唐旭宸了，知道唐旭宸不会在乎那么多。如果唐旭宸认为爱田玲子有问题，肯定会去审问她，不会在乎她是山口野司的首席助理。
“在查明真相之前，国土安全局依然得保持现在的状态，加强安全防范。你得派遣更多的外勤人员保护山口野司，还得联系特勤局，加强对元首的安全保护。只是，暂时不要公开杀手已经落网的消息。”
“为什么？”
“并不是所有人都相信我们的推测与判断。”
“已经来不及了。”宫浩宁说了一句。“军情局已经向元首府递交了调查报告，就算我们保密也没用。”
“妈的！”唐旭宸低声咒骂了一句。
“我会给元首打电话，汇报情况，争取说服元首，让我们继续保持警戒状态。”
“也只能这样了，有消息了，立即跟我联系。”
“没问题。”
结束通话，田皓桐拨通了元首府的电话，只不过接电话的不是萧云鹏，而是负责安全事务的秘书。
李莉莉已经拿到了军情局递交的报告，而且送到了萧云鹏手上。
“此刻是美国人？”
“美籍华人。”
萧云鹏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这么说，与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了？”
“与美国也扯不上关系，他有前科，而且是非法入境，我们不可能因此把此事跟美国当局扯上关系。”
“不管怎么样，危险已经过去了。”
李莉莉没有多说什么，虽然她尽心辅佐萧云鹏，但是并不笨。之前发生的事情已经证明了唐旭宸发出的警报。如果恐怖袭击如此简单，那就算不上恐怖袭击。有理由相信，危险并没过去。李莉莉没有直接说出来，因为她知道，萧云鹏现在需要安全，哪怕只是一句毫无价值的口头承诺。
电话响了起来，萧云鹏愣了一下，李莉莉走过去拿起了话筒。
“我是李秘书……什么……好的，我知道了，接过来吧。”放下话筒，李莉莉对看着她的萧云鹏说道，“田局长打来的，说是有可靠线索证明危险并没过去，针对山口野司的刺杀行动不是恐怖袭击。”
萧云鹏微微一愣，让李莉莉接通了电话。
“田局长，我是萧云鹏。”
“元首！”
“听说，你认为危险还没过去？”
“元首，我们获得了确切线索，表明……”
“哪来的线索？”
田皓桐明显愣了一下，这才说道：“根据之前发生的事情，我们有理由相信，刚刚发生的刺杀行动并不是幕后主使想要达到的目的，而是为了达到目的所采取的手段，即恐怖袭击威胁并没消除。”
“我问的是，你们的线索来自哪里？”
“唐旭宸。”田皓桐招架不住了，他不可能向元首撒谎。
“唐旭宸！？”萧云鹏锁紧眉头，说道，“他凭什么这么说？你说的确切线索如果真的存在，又可信吗？还有，他如此肯定，仅仅只是线索，还是他掌握了什么证据，却没有告诉我们？”
“元首……”
“我知道你跟他的关系，也清楚他在过去为捍卫国家利益做出的巨大贡献与牺牲，但是我们不能因此把整个国家的命运交到他手上。如果他说有线索，那就得把线索的来源告诉我们，或者拿出确凿证据，而不是告诉我们该怎么做或者该做些什么。田局长，你才是国土安全局的局长。”
田皓桐沉默了，不过萧云鹏的答复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了。
“田局长，我们会考虑你提出的安全警告。”李莉莉说道，“不过，你得尽到职责，让国土安全局在你的控制之下，而不是成为其他人的工具。不管是谁，服务对象是国家，而不是某个人。”
田皓桐很是无语，他知道李莉莉故意说了这番话。
“好了，就这样吧，有确切发现了，再向我汇报。”
“明白。”
挂断电话，萧云鹏苦笑着摇了摇头。
李莉莉稍微迟疑了一下，说道：“元首，就算情报来源不那么可靠，但是我觉得，现在不能放松警惕。”
“什么？你也认为……”
“不是认为。有备而无患，不管怎么样，我们绝不能让山口野司在我国出事。”
萧云鹏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你认为该怎么做？”
“为什么不问问山口野司的意见呢？”
萧云鹏锁紧眉头，不大明白的看着李莉莉。
“这是针对他的恐怖袭击，他的个人安全至关重要，就算我们是东道主，负责他在我国境内的安全工作，也应该尊重他的意见。再说了，他在日本大使馆，不管出什么事，都与我们无关。”
萧云鹏沉思了一阵，才去拿起了电话。
虽然李莉莉没有明说，但是意思表达得很清楚。在征求了山口野司的意见后，如果他在大使馆里出了事，那就与中国当局无关了，至少不是中国方面的安保工作没有做到位，也就不用承担责任。
此时，日本大使馆内。
山口野司已经与内阁成员开完了紧急会议，还拿到了中国国土安全局送来的简报，知道了刺客的身份。因为消息已经扩散，所以国土安全局没有向日本方面隐瞒什么，明确提到刺客在抓捕行动中身亡，也提到针对山口野司的安全威胁没有消除，国土安全局已经向大使馆附近增派了外勤人员。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在紧急会议上，半数以上的内阁成员建议山口野司结束访华行程，立即回国，只是山口野司没有答应。
现在还不是说离开的时候，只是肯定得加强安全防范。
第634章 审问
唐旭宸到来的时候，爱田玲子正在与山口野司商讨调整行程安排的事情。
萧云鹏亲自给山口野司打了电话，询问了情况，还提到针对山口野司的安全威胁并没消除，因此在中国安全机构查明真相前，希望山口野司留在相对安全的日本大使馆，还表示会加强大使馆的安全防备。
爱田玲子知道，萧云鹏打这个电话，不是在慰问山口野司，而是避免让山口野司在中国境内出事。说得更直接一点，就是在推卸责任。从法理上讲，大使馆是日本领土，因此山口野司在大使馆里遭到刺杀与中国当局没有关系。问题是，大使馆就那么大个地方，未必比酒店更加安全。
与内阁成员一样，爱田玲子也建议山口野司取消访华行程，立即返回日本。
因为遭到行刺，所以就算山口野司现在离开中国，也不会受到指责，至少日本国内的民众不会认为他胆小怕事。
只可惜，山口野司根本听不进去。
爱田玲子没有向山口野司施加压力，她是山口野司的首席助理，职责是辅佐与支持山口野司，而不是与山口野司对着干。此外，她也知道，山口野司坚持留下来，是为了那份还没有签署的协议。她甚至知道，为了签署那份能改变日本未来的协议，山口野司会做出任何牺牲，包括生命。
接到电话，爱田玲子就来到大使馆门口，把唐旭宸接了进去。
虽然遭到唐旭宸怀疑，甚至受到审问，但是爱田玲子没有生唐旭宸的气，一是唐旭宸救了山口野司两次，二是唐旭宸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保护山口野司。如果没有唐旭宸，山口野司已经死了。
只是，唐旭宸没有给她好脸色。
“首相，我们能单独谈谈吗？”
山口野司有点惊讶，他已经为爱田玲子做了担保，而且爱田玲子是他的首席助理，没有理由让爱田玲子回避。
唐旭宸没多说什么，态度很坚决。
“首相，我在外面。”爱田玲子很识趣，又朝唐旭宸看了一眼，才转身离开。
等爱田玲子离开，山口野司才请唐旭宸坐下。
“这是刺客临死前的口供。”唐旭宸把一支录音笔拿了出来，播放了里面的录音，即江波浩说的那些话。
播放完，山口野司的眉头已经锁到了一起。
“毫无疑问，您身边有奸细，至少有一个。”唐旭宸略微停顿了一下，说道，“虽然您为爱田玲子做了担保，但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她依然是最主要的嫌疑对象，至少在找到真正的内鬼之前。”
“你是什么意思？”山口野司问了一句。
唐旭宸咬了咬牙，说道：“因为没有其他线索，所以我们得审问爱田玲子。”
“审问？”
“也许会用上一些极端手段。”
“你说的是拷问？”
唐旭宸没有吭声，不过意思很明确。
“我说过，爱田绝对没有问题，就算有内奸，也是其他人。”
“是谁？”唐旭宸看了山口野司一眼，说道，“黑目已经死了，在您身边的人当中，知道行程安排的还有谁？此外，在您的车队遭到袭击的时候，除了爱田玲子，还有谁没有跟您在一起？”
“你们很快就赶了过来。”
“对，确实很快。如果不是我的人驾车逼迫您的座车离开了原先行驶的车道，那么在我们赶到之前，您已经被炸死了。”
“是我让她留下的。”
“这也在她的预料之中。”
“与你有关。”
“所以刺客才没有进入会场，而是用一个低劣的陷阱逼迫您离开会场，在您前往大使馆的路上下手。”
山口野司沉默了，他无法就唐旭宸提出的这几件事做出解释。
“首相阁下，为了您的安全，也为了我们两个国家十七亿人的未来，我们……”
“我明白你的意思。”山口野司压了压手，打住唐旭宸的话，说道，“你打算用什么方法审问她？”
“能让她开口招供的方法。”
“你应该知道……”
“我非常清楚，您从没怀疑过她。不过，此事关系到我们两个国家，而不仅仅是您的个人安危。”
山口野司长出了口气，说道：“我能做什么？”
“让我审讯她，此外，需要她的个人资料，详细完整，包括她的直系亲人，以及来往密切的朋友。”
山口野司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你得做出保证。”
唐旭宸没有吭声，等山口野司说下去。
“不能伤害她，而且只能在大使馆审问她。”
“我会尽力而为。”
山口野司没再多说什么，打电话把一名特勤人员叫了进来，让特勤人员去为唐旭宸安排一个房间。
审问爱田玲子是唐旭宸想出来，因为没有别的线索，所以只能拿主要嫌疑对象开刀。
这次，唐旭宸没有蛮干，也没办法蛮干。日本大使馆里面有数十名警卫与特勤人员，外面还有数百名国土安全局派来的外勤人员，唐旭宸根本不可能潜入日本大使馆，更不可能在那么多日本特勤人员的眼皮子底下拷问爱田玲子，也就只能设法说服山口野司，对爱田玲子进行正式审问。
其实，唐旭宸也想过，如果山口野司不肯答应，就得采取极端手段。
办法不是没有，只是得冒很大的风险。首先得把爱田玲子从大使馆里骗出来，然后得摆脱日本特勤人员与国土安全局的外勤人员，再找个安全地点审讯爱田玲子，最后还不能跟中国当局扯上关系。
麻烦不说，还得耗费很多时间。
如果恐怖袭击即将发生，剩下的时间就不会太多。
虽然答应了唐旭宸的请求，但是山口野司的心情一点都不好。
爱田玲子不但是山口野司的首席助理，还有非同一般的私人关系。自始至终，山口野司都没有怀疑过爱田玲子。在他看来，爱田玲子绝不会背叛他。可是现在，山口野司却不得不怀疑这个判断。理由非常充分，在山口野司身边只有爱田玲子知道整个行程安排，只有她没有跟随车队前往大使馆。
如果连爱田玲子都靠不住，还有谁靠得住？
山口野司并不害怕危险，只是被最信任的人出卖，让他的心情很不好。
不多时，特勤人员进来汇报，审问已经开始。按照山口野司的吩咐，由两名特勤人员协助唐旭宸审问爱田玲子，而且全程监视。如果唐旭宸使用极端手段，伤害了爱田玲子，他们就会及时出手制止。
特勤人员送来了一部笔记本计算机，上面有四个监控画面，均来自审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