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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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 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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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朗为了不抹杀他们的天性,主动鼓励他们向自己说不,认为不对的,可以提出来。尊重仅是一个态度,学习却要实事求是,为了让他们弄懂其中的区别,郑朗曾费了好大的口舌。才转入正题,问道:“行李可收拾好了?”
  两人同时转身向身后的小婢问道:“行李有没有收拾好?”
  郑朗再次哭笑皆非,听三个小婢回答准备好了,又回到前院。
  一把雪落下,天还没有到最冷的时候,两三天便多融化,空气里却莫明的多了一份寒气,两个大舅哥带着高衙内来到了郑家。
  郑朗却将脸色阴了下来。
  几个娘娘还在热情的招呼客人,不认识高衙内,同样不认识娄烟,大娘客气的问道:“这位大郎是……?”
  “晚生参见大娘,”高衙内知趣的施了一个大礼。
  “坐,坐。”
  娄烟同样感到很尴尬,施了一个万福说道:“奴以前多有得罪郑郎君之处,望郑郎君海涵。”
  “过去的事就过去了,”郑朗淡淡的说道,对高衙内与娄烟谈不上什么仇恨,但对岳父这个莫明奇妙的安排,却生起了一种恼火。冲大舅哥挤了一个眼色,大舅哥与他来到后面。
  郑朗绷着脸问:“令尊让高衙内与娄烟与我们同行,是何用意?”
  大舅哥不大明白,迷糊的说道:“我听父亲大人说,你两个学生才气高,可折辱了范中丞,带来了一些不利的因素。因此带上高衙内,让其他人看看你的宽宏大度,减少负面影响。”
  “也就是我不会做人,需要令尊来指教?”
  “家父也是好意。”崔大郎终于听出郑朗嘴中那丝不善,嚅嚅道。
  “六七年前的事,是我小,也是我做错了,不能当真。但外人如何看?人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她不是妻子,也不是我什么人,可当年终是为她引起的事。我居然宽宏大度到了都自贱自己的地步!”
  “这……”
  “我性格一直很散漫,包括别人对我的看法,可不但要作伪,还要作贱自己来作伪。是不是正好嫌范中丞找不到借口,然后想让我在京城臭名远扬?”
  “是……但家父肯定没有这个用意。”
  崔有节这一次是失误了,没有娄烟,也没有必要带上高衙内,祁黄羊举解狐,娄师德举狄仁杰,王旦举寇准,都是因为这几个人有才华,所以举人不避亲仇。高衙内有什么才华,值得郑朗去不避亲仇,一道同行,再带着浓浓的提携之味?
  倒有一个人刻意这样去做,韩信,将当年让他胯下受辱的少年找来,封为中尉,然而不久后,就让萧何与吕后设计斩杀!
  郑朗知道是崔有节的失误,之所以一直没有升迁上去,也是因为才干欠缺,包括当年向晏殊推荐自己进雎阳书院修学,再向晏殊请求营救自己。这也是才能欠缺的表现,是好心,然而当真他与晏殊那点可怜巴巴的交情,让晏殊不顾自己名声与前途,买这个账?
  知道崔有节肯定是好心,不能否认。郑朗却有另一种的担心,还没有成亲呢,崔有节就有些想干涉他生活的样子,这是郑朗最不能容忍的。可以劝一劝,但这件事至少提前对自己通知一声。
  说完回到屋子里,几个大娘还在与高衙内攀谈,这小子也不傻,始终没有说出自己身份,自找没趣,一直遮遮掩掩的,但几个娘娘已经感到古怪了。
  ……
  蔡州崔家,崔娴做着女红,让郑朗气着了,也没有再替郑朗做衣服,这件衣服是替崔有节做的。
  一边做着女红,一边与父亲说着话,随意的问道:“爹爹,前几天与大哥三哥一道去郑州的那个郎君,是谁家的郎君?”
  问得很随意,官场上的事很复杂,也不知道父亲安排这个青年人是谁。但父亲安排了,自有父亲的用意,因此也没有问。直到今天,崔有节闲了下来,坐在家中,无事与崔娴聊着闲天,崔娴才想起来,问了一问。
  “他是高主薄……”崔有节也感到此事做得有些冒味,本来是好事的,可这小子有些不知趣,偏偏将那个行首带上,因此觉得不大好。但当时这小子态度十分恭顺,自己说过的话如同泼出的水,想收也收不回来,于是默认了。
  “就是那个与郑家小郎有过节的高主薄?”
  “正是他。”
  崔娴想了想,忽然脸色变白起来,道:“爹爹,你这次安排失误大了,不行,让孩儿去一趟郑州。”


 第一百八十五章 第二抓?误

  “爹爹,他……他说过的法度,度啊。”只有当事人自己心里面最清楚,郑朗平时又懒得说,崔有节对这个女婿性格不能完全了解。好心是有了,做得很失误。崔娴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但感到很不好。
  崔有节沉思一会儿,说道:“娴儿,能不能说清楚一点?”
  “爹爹,做得太过,不是好事。”崔娴还有其他的考虑,不仅是这件事,自己母亲给小丈夫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前年自己使了一个小性子,去年自己持才过傲,似乎当时这个小丈夫也很不满意。若是父亲的举动,再让这个小丈夫不满意……
  她打了一个冷战,那可是连八大王都敢苦思积虑坑一把的主。不但坑了,是怎么坑的,至今许多细节,她都没有想明白。这也能想明白,那才是见了鬼
  有可能象外面传言那样,性格温润似玉,但若让他下定决心,同样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中的
  崔娴又说道:“爹爹,且这些年来,两家有没有密切来往?”
  儿女亲家是什么样的亲密关系?但两家来往是不多,比如大哥二哥成亲,大姐二姐出嫁,郑家来了人,派一个老仆到来,送了贺礼,可是几个娘娘一个也没有来过。原因有很多,几个娘娘是妇道人家,还是寡妇,不便出远门,早几年郑家在中落,崔家有钱有势,几个娘娘更不知道如何去打交道。后来家境看似好了,只能说是看似,不是儿子始终没有通过省试吗。对崔家几个娘娘有一种仰视感。
  崔有节是朝廷命官,也不大好出自己管辖的州县,妻子市侩,唯恐她做出什么丢脸的事,所以宁肯几个儿子与郑朗交往。长一辈的,除崔有节那一次冒险从孟州到郑州外,也没有到郑家看过。严格说,那一次也不能算是一次友好的往来。
  不但如此,连父亲让两个哥哥与小丈夫一道去京城,崔娴都不同意。这是省试啊,何等的重要,可以说一生的命运,就在于这一考上。可她是女儿,又不大好说……
  崔有节渐渐醒悟过来,问:“你到郑家去做什么?”
  “孩儿也不知道,见机行事……”
  “这样吧,你带一些礼物过去,就说去郑家学一学向那些织女们学一学刺绣。”
  “爹爹这个主意好。”
  “好什么……”崔有节摇了摇头,自己也老了,考虑事情看似很周全,却不如当年。不知道自己闹了这个乌龙,女婿心中有什么想法……
  崔娴去得还是迟了,郑朗与她两位哥哥已经离开郑家庄。倒是几个娘娘亲眼看到儿媳妇如此漂亮,一个个开心万分,差一点将她当作宝贝供了起来。
  ……
  结果大出大舅哥的预料,没有多说,郑朗说道:“动身吧。”
  大舅哥将他拦住,悄声问:“不是……”
  “动身,”郑朗不解释,冷肃地说了两个字。也非是温和,此时他的声望、城府涵养,一旦动怒,即便是大舅哥,也有些发怵。
  几个娘娘感到有些古怪,可没有好说,再次叮咛,让儿子弄得有些怕了,每一次进京,总要弄出一些风波。然后上路,终于三舅哥感到不对劲,在车上问大哥:“小妹夫今天神情似乎有些不悦啊。”
  大哥将事情经过说了出来。
  “不会有这么严重吧?”
  岂止
  不但有范讷,孔道辅等人再度被小皇帝召回京城,这些直臣,都是一个个能将芝麻吹成西瓜的主。但郑朗反应有些过激了,崔有节还是一个忠厚的长者,只是这一回好心办了坏事情。
  还有徐氏,以及崔娴本人,皆给郑朗带来了一些顾忌。
  大哥道:“我也不知道。”
  “这也怕?”三哥再次问。连八大王都敢狂虐,两个学生更牛,当着无数的人面将堂堂的御史中丞虐得痛哭起来,就是父亲安排失误,也用不着这么担心。
  是三弟的想法,但是不是如此?大哥又不能回答。
  三哥又说:“真那样,也好办,让我们先走,到了京城,另寻一处客栈住下,将高主薄甩开,再住在一起,岂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我不知道,别问我,安心读书。”
  天色日暮,找了一家客栈住下。一行人坐在一起吃晚饭,当然,无论是高衙内,或者两个舅哥,不能从郑朗脸上看出什么表情,还是象以前那样,一脸的温和。
  娄烟又欠身说道:“郑解元,谢过你赠予我们的玉佩。”
  “勿用,以前我一直很担心,因为我的插足,使你们不能有一个美满的结局,如今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也很高兴。这权当是我为当年做下的事,做一个道歉。”
  郑朗淡淡的说了一句,然而心中产生了一些疑问。一直未曾注意,现在却是面对面坐着的,顺便看了一眼。不知道现在的人是如何想的,皆喜欢**,其实一个少女十几岁,除了一张脸蛋外有什么好看的?
  到了二十几岁,身体全部长起来,才会更加动人。这个疑惑只能放在心里,郑朗不会没有事拽着他人问,什么岁数的女子最好看。
  娄烟渐渐成熟起来,比以前更加风姿绰约。一个很美丽的**,难怪以前的小郑朗为她发狂。
  按理说她如愿以偿,与高衙内厮守在一起,并且不知道高衙内找到什么样的关系,居然荫补了一个朝廷官员,虽仅是一县主薄,若中规中矩做下去,宋朝官场多是按资升职的,以后说不定能熬成县令,甚至一州知州,娄烟应当很高兴。
  自己看了几眼,没有看到她有什么高兴的模样,相反,倒有一些淡淡的忧愁挂在眉梢。
  这很不对的,若是高衙内不宠,导致她不开心,此次科考也不会将她带出来。将她带了出来,说明高衙内对她的重视,为什么不高兴呢?
  是人家的事,自己管不了。疑问在心头一闪而逝。
  江杏儿本来心就好,又跟着几个娘娘在一起,受到影响,竟然觉得愧疚,想了想,从手腕上将一对镯子抹了下来,说道:“娄烟姐姐,这件镯子送给你,祝你们二人以后白头偕老。”
  “杏儿妹妹,我不敢……”
  江杏儿强行的将镯子送给了她。
  两小多聪明啦,本来没有注意,人家大舅哥来了,一道同行参加科举,有什么不妥的?听来听去,终于听出来了,这一对青年男女与自家老师并没有半点关系,而是那个高衙内与行首。
  两人狐疑的对视了一眼。
  当时没有好说,吃过晚饭,两小找到了郑朗,司马光说道:“郑解元,为什么带着那两人?”
  郑朗正在读书呢,兴趣来了,放下书问:“那两人?”
  “就是那个高衙内与那个行首。”
  “为什么不能带?”
  “我听宋伯与肖伯说过解元的一些事情。”
  “是不是我的事很好玩?”司马光没有明说,但郑朗听了出来,一定是老宋与老肖接送他们时,两小使了一些小手段。老宋与老肖是老实人,那能架住这两个狡猾的小家伙忽悠,恐怕自己自出生起到现在,所有伟大光荣的事迹,都让他们当作八卦从老宋与老肖嘴里掏了出来。
  “嘻嘻,解元的事,我自然很有兴趣,所以打听了一下,我还准备到了年老之时,将解元的事情写下来,给后人观赏。”
  “你啊,太过淘气,说一说,为什么我不能带他们。”
  “解元前去蔡州时,崔知州做和事佬,刻意将高主薄喊来,这做得对。解元名气越重,会给高主薄很大压力,在崔府就此化解,崔知州是替女婿扬名,替属下分忧。但是这一次做得不大好,解元以坦率见长,带着他们,显得太过伪虚……”有的话司马光不能说出口。此事过去了很长时间,若不是高衙内正好成了崔知州的属下,早就揭过去。
  后来崔府一见,也揭过去了。崔知州偏来了一个画蛇添足,这两人是什么人,一个是老师以前为之拼命的美人,一个是对老师拳打脚踢的情敌,不但将高衙内带到京城,甚至赐教,还看着两人在面前卿卿我我,就是孔夫子在世,也不会有如此的好涵养啊,纵然有,只能在年老气血衰退之时,年青人,那一个不是热血冲动?不然为什么老师要痛斥八大王呢?
  “你啊,果然是一个腹黑大师。”郑朗哭笑不得,别看司马光十四岁,牛人倒底不同的,想法深远已超过了崔知州。
  “解元,何谓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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