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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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 第2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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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仁者无敌,去对党项人对契丹说去,咱仁了,你也仁吧。行不行?这有王,有义,有直,有度。
  更不用说新颖的三分。
  大家翻开这本书,很是茫然。
  可以说它是将夫子话外之音延伸出来,也可以说它对夫子零碎散乱的学术思想进行一次总结。
  但也能说是郑朗披着夫子的皮,里面血肉却是郑朗自己的想法。
  它倒底是夫子的儒学,还是郑子的儒学?
  面对这争议,郑朗早就料到,写了一封信给司马光信上说:吾十二岁悟道,始至今日已十岁矣,道终未悟,乃著书,何如?吾周游之地·郑汴太平三州者也,所观乎乃天下一隅之地,然著天下书者,何如?吾与汝辈黑发黄孺·天下豪杰,不计其数哉,吾等立学作书,俎于螳螂挡臂于泰山崩也,何如?非佼夜郎者,吾见自庙堂至江湖岭外,士大夫与儒生忽生睚眦于莫明之间·曰保守jī进,曰君子小人,曰清谈作为,所谓清者言语犀利胜村fù泼语也,所谓小人手段若赵高者也,两相不休,越争越烈,君不见八王乱者使胡羌鲜卑乱我华夏·朋党宦官藩镇黄巢至五代更替不止乎哉?中国地大物博者,内不乱,外虏何敢欺也?旦夕庙堂鸿沟乃成·内崩而外有强虏虎视,国家必亡哉。故将此书托于汝等,刊印天下,以陋砖抛而美玉来也。
  我知道种种原因,这本书有缺陷,可朝堂局势很危急,不得不将这本书刊印出来,提一个醒,总比让朝堂分裂的好。
  这是他美好的想法。
  有可能会想作用,有可能不起作用·有可能只起一点点作用。但交待了刊印的原因。
  想怦击可以,我就是一块陋砖,不是美玉。
  总不能说它连陋砖也不如吧。
  就是二程张载到了大成的境界,也不敢说这本书是一块陋砖。
  人家自己说它是陋砖,还能说什么?只好看,但再看·有的人就看出一些门道。
  当真是陋砖,那本jī进版的中庸都让赵祯翻了最少有二十遍,况且这本温和版没有谈多少政治,即便说史也是用史论述中庸,强调他的中庸思想,包容调济,与时俱进,直而温之,简而无傲。
  还有一个思想,学而致用,知行合一,但这里的学而致用与知行合一不是一种单独的思想,同样是一个三,知是这一端,行是另一端,从知到行中间的过程是三,是知行合一,也是中庸的一种。
  那么这个中庸如何落到实处,太平州与师徒对话那六篇就详细地阐述了如何将它落到实处。
  严谨的一本学术书籍。
  可是不是如此,再看,就看到它所说的每一个思想,都似乎直指时弊,并且教导如何去解决时弊。没有说清楚,可只要不笨的人,能清楚地看到里面的含义。
  每一篇文章证据有力,气势磅礴,不但是学术,也是一篇篇优秀的古散文。
  这样对儒学的进行一次大总结,也是宋朝开国史上破天荒的一件大事,书一出,便引起轰动。
  消息不通,太平州还不知道。
  不过一州要送一本,王昭明过来宣旨,也带了一本刊印好的中庸,递给郑朗。
  郑朗翻了翻,奇怪地问:“王内shì,怎么是秘书监刊刻?”
  有区别的,宋代印刷分为官刻与sī刻两种,官刻有地方各司与州县官府,京城有秘书监、崇文院与国子监三处,sī刻是sī家书铺刊刻,但不论是sī刻为了宣传,官刻为了负责,最后一页都留有书铺名字,比如岳珂的《棠湖诗稿》最后一页留有临安府棚北大街陈宅书铺印,有地址,有书铺名字,甚至还有刻工姓名与字数,雕板数,合用纸墨成本与书价。
  王昭明简单的将过程说了一遍。
  郑朗苦笑一下:“这两小子。”
  自己是好心,抢在殿试榜发出之前,让他们刊印这本书,是为给他们加分的。今年录取的进士远远少于上一届,郑朗教他们学问,教他们做人做官,但害怕影响科考,不一定是前十,但不要掉到同进士里面,对以后仕途必然产生影响。
  比如贾昌朝,因为不是正宗进士出身,后来反复让君子党拿出来做文章。但那又有何妨?论在儒学上的造诣,许多君子也未必能赶上贾昌朝。当真学历如此重要?问一问爱迪生去。
  事实它就是很重要,没有办法。
  提前将这本书抢出来,真落到那田地,看能不能照顾一下。
  然而两人不领这好意,偏压到揭榜后才准备公布于众。
  不问他们做得对不对,但这份操守是对的,略过,又问:“王内shì,何来恭喜之言?”
  “陛下问你,听杭州去京城的人,说你能使杭州变得好十倍几十倍?”
  “我是说过类似的话。”
  “怎么可能?”王昭明挠头。
  “为什么不可能?”
  “杭州一年各项收入达到一百多万缗……”下面不好再说。
  杭州的收益很多,舶务处的收入,地方上的收入·有钱粮帛以及其他形式,还有专营的收益。很难计算,有的属于杭州地方财政,有的属于朝廷的财政。但总计是一百多万缗钱·还远远超过。
  在北宋的地位,它渐渐超过江宁、扬州、鄂州与成都府。苏州都黯然其后。
  不要说几十倍,十倍也不可能。
  也是赵祯最后改变主意的原因之一,杭州的几十倍收入,那会是多少?
  还有一个原因,朝中诸相勉强为之,不会出大的差错·当然李元昊不谋反,不会有问题……
  也没有大臣争吵,让赵祯觉得这段时间很适意。
  但郑朗拍起了脑袋,道:“王内shì,杭州的几十倍收入,要么让我以杭州一地之功,谋天下税务所得好不好?”
  杭州一年所得乘七八十,岂不是正好宋朝一年的税务所得?
  王昭明也觉得那一点理解错了·呵呵一乐。
  郑朗又说道:“我说过类似的话,不仅是收入,还有德化·比如境内的矛盾,百姓的幸福感,美好的前景,以及对朝廷的忠心。前几年,我用景年号取圩名,有些人暗暗说我媚,可为什么我能有今天,是朝廷的制度,陛臣的支持,百姓的勤劳·我才能略施推手,使太平州产生这样的变化。我不归功于朝廷,不归功于陛下,难道归功于自己,成了什么?”
  “原来……”
  “他们说我媚,我不在乎·只要别招我惹我,妨碍我做事,任他们说去。”郑朗淡淡道,懒得吵。但借着写给司马光与吕公著的信,还做一淡淡的讥讽,一个吵闹如村fù,一个一手遮天如赵高,都走了歪道。
  “是,”王昭明道。去年郑朗及冠,给自己取了一个字,正是散之。此次宣旨,还有一旨与他的字有关。
  “但只要陛下能给我足够的支持,三年时间,十倍收入太过勉强,五倍六倍也不是不可能。”郑朗又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五倍六倍啊?”
  “嗯,但想五倍六倍,要大费周折。”
  “那也行啊,”王昭明脑海在盘算,杭州多少收入哉,说不清楚,比如茶利,归泰州榷货务结算,盐又归都盐院结算,酒又归都酒务结算,还有矾、香等,少量矿山,似乎杭州都沾有一点,特别是酒,杭州还是全国重点的产酒地区,但这个收入究竟多少?
  不过乘五六会是很惊人的数字。
  真的使杭州变得乘五六,只要不谋反,郑朗将杭州闹得天翻地覆,也未必会有人过问。
  虽不是乘十,那太玄幻了,杭州的总收入乘十,那还了得,可乘五六,也是很玄幻,王昭明道:“真能乘五六?”
  “大约行吧,不过会很麻烦,并且有些需要陛下支持,甚至对一些法令进行更改。”
  这个无所谓,不是宪法,也未必有多少人将法令当作一回事,所谓的法令只是攻击对手的工具罢了。
  王昭明又问了一句:“陛下问你,是真想去杭州?”
  “是啊,最好是杭州,若不行,秀明密也可以,但陛下若不准,任陛下安排。陛下是君,我是臣,君臣大义必须理清。”
  “还是郑知州懂礼份。”王昭明叹息一声道。朝中一些大臣不象话了,简直不将皇帝当作一回事。可他还是不懂,当真杭州那么好?果然异人异行,别的官员头挤破了想进京城,郑朗不同,不但不想进京城,越放越远,居然到了东南的杭州。
  想不明白也不想,问也问了,于是说道:“恭贺郑知州,陛下说若郑知州真想去杭州,他也恩准。”
  “谢过陛下。”
  这是意旨,不是正式的诏书,通知一声的。也是恩宠的一种表现。王昭明这才正式宣旨,第一是赐字,别散之了,你做一个卧龙岗散淡的人,朕怎么办?改字,改成行知。知行合一,行而知之。一边知道一边做,一边做一边知道,咱就逮住了你这个好员工·不想放手了。
  改一个字,郑朗也默然受之。
  接下一道圣旨是加官进爵,这么大的功劳能升官了,升成中散大夫天ì制·郑朗再次担然受之。那个龙图阁直学士别当真,学士与直学士都非是自己所能受的。受这个职,也是为便于管辖杭州,否则职太低,有人会刁难。这不是差,那怕差宰相也可以,但那是差官。
  知杭州的调令未下·还是知太平州。但天章阁待制在地方是馆官,到京城又变成了实官,还有平章事,以平章事判知州,是使相,职官无权,到京城后不可能以平章事差平章事,又以他职差平章事。
  后人有时候看着看着·会犯糊涂,然而这么复杂的官职设置,宋朝官员就没有一个会糊涂的!
  到第三道圣旨·是改县,芜湖变成了望县,繁昌改成了上县。这关系到官吏以后的福利与收入。
  招待了王昭明,吃完饭后王昭明站起来,动身去芜湖看一看。这是他最后看一眼了,以后他人为知州,自己不会再来。转一转,颇有一番留恋的感觉。
  而且这几年来,他也一直在看,看它的变化。
  可有一件事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郑朗说能使杭州收入增加五六倍。
  多么神奇啊。
  带着这样的心思离开。
  王安石同样不解地问:“先生,为什么要说出来?”
  这不符合郑朗一惯做法,即便用这个承诺,换取朝廷为以后郑朗种种改革的默认与支持,这是必然的,五到六倍的杭州税务·休说五六倍,就是三四倍,朝廷三司使的官员也会一个个眼红。
  凭空增加五六百缗钱收入,能不动心?
  估计消息放出后,中书的人动杭州,三司使的官员也会主动与中书大佬们拼命。
  但是未来之事,谁又能说得准?所以郑朗到了太平州以后一直在说,我以后每年能让太平州增加十几万缗的税务。结果呢,是增加了八十万缗。可事情没有做出来,郑朗一直不说。到今年蔗糖与锦锈监利润未出来之前,还是不说。谁提与谁急,得到手才算数。
  为什么如此高调?
  郑朗没有回答,他看着西北方向,心中在想着一首词: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为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
  酒酣xiōng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对军事他帮助不大,或者说李元昊要攻打延州,金明寨要注意,谁会相信?
  即便说了,加强警戒,李元昊不能换一个方向?
  唯一能做到的,只能说是战争机器开动起来,会让朝廷财政充足一些。
  因此,他会冒很大的风···
  王昭明将郑朗的话带给赵祯,赵祯用手抚了一下xiōng口,这才象话嘛,十倍杭州的收入怎么可能?忽然反应过来,张大嘴巴道:“什么,五六倍,他亲口说的?”
  “说陛下与朝廷支持,三年后会有五六倍······”事情tǐng离谱的,王昭明吞吞吐吐地说。
  “怎么支持?”
  “未说。”
  赵祯狐疑地说道:“你下去休息吧。”
  然后将章得象喊来,问:“章卿,需要什么支持,才能使杭州收入在三年后增加五到六倍?”
  章得象这一刻很呆痴,大半天才说道:“陛下,你没有事吧?”
  “朕能有什么事?”
  但你没有事,怎么问这句很痴呆的问题。经过不知,他正sè说道:“陛下,此乃杭州,天下一等一的大州府,非是太平州,虽然收入逼近百万,朝廷也有二十多个州府累积超过百万缗收益的。几个效益好的大作坊就拉动起来。然而杭州五到六倍是何数字?期望不能太高,若如此,将郑家子置于朝堂上,一年收入提高五到六倍,我等会甘愿以他为首相。”
  只要能做到,我不管他多年轻,竭力辅助他为首相。
  赵祯不由笑起来,是啊,能将太平州的岁收入翻了几番,那是小,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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