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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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 第4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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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批便是地方大臣写给朝廷的奏折,大事或者迟疑不决的事务,两府会交给皇上,皇上看后,简单一点,会写一个准,或者不准,或者批注一句话,将奏折再发给地方执行。
  大多数事务是在两府决择。包括圣旨或者制书等等,多由大臣代笔,其中又多由知制诰起草诏令。真正由皇帝写诏书的少之又少。
  郑朗叹了一口气,看着东方,抛去皇帝身份不谈,仅赵祯对自己拳拳之心,还能说什么呢?
  想着此次史上的经过。
  后人往往耻之,其实三方来说,契丹人占了最多的便宜,吃的亏最大,契丹真正衰落便从这次敲诈开始。
  西夏机关算尽,却断了卿卿性命,以后宋朝多次攻伐西夏,契丹没有过问,便从此次和谈开始。
  宋朝看似吃亏,却开始迎来最难得的太平时光!
  表现最出彩的便是富弼。
  自己有后世的知识,这些知识甚至来自一些出土文物,能看得更清楚一点。身在局中想看透,有多难?
  富弼表现很勇敢,也更有气节。
  郑朗对富弼的好感远超过韩琦,富弼也喜欢胡说八道,戾气不轻,然而私心很少,从某种意上说,他与蔡襄等君子的德操已经无限接近了范仲淹。特别是在这次事件中的表现。
  但为什么非得要自己?
  以契丹的骄傲自大,有可能几个月前的战事都没有关注,哪里出了问题?
  当然郑朗也不知道富弼为了吓唬契丹人,才搞出来的事。
  没有想明白,思考一会,写了一封奏折,说了几件事,契丹不用担心,他们此次派使者来,就是想和的,不想和直接开打就是,何必浪费口舌。希望朝中君臣要稳住。
  自己都乱了,怎么谈?
  然后说了阿干城的事,一旦西夏出兵龛谷会有多严重,有可能会入侵,自己做了一些安排。正好种师衡生病,未去环州赴任,希望自己去京城时,将种师留下来,监督战局。等自己再回到泾原路时,让种师衡离开。
  有老种在泾原路,比自己还管用。
  再调葛怀敏一道去京叙职。此次是境外作战,有可能会发生,有可能不会发生,自己做了布置,但未必派上用场,于是没有对葛怀敏说。怕葛怀敏在渭州听闻后插手,反而坏了计划。
  这是好听的说法,郑朗担心自己离开渭州,葛怀敏会坏自己大事,甚至李无昊能提前发起进攻。
  要回大家一起回去。
  郑朗与葛怀敏略有不和,朝堂上也有所闻,但将帅不和的不是泾原路一处,比如许怀德与张亢的矛盾。郑朗没有向朝堂反应,葛怀敏阴着没有说,所以一直没有做调动。
  郑朗知道时间也耽搁不得。
  虽说一个没有向上精神的契丹,对宋朝危害构成不大。甚至若没有西夏之逼,两国交战,契丹未必稳占上风。童贯是输了,不是契丹与宋朝悬殊很大,长途跋涉而来的西军,久战生厌,最强的耶律大石,契丹是哀军是怒军。
  知道,但契丹还有一些人主战的,比如萧惠。
  拖得越久,不是很有利。
  于是再次用最快的快马将奏折送向京城。
  情况一变再变,又将几位参与的将领喊过来,张岊与王吉已经暗中率兵潜伏过去,但有老种、狄青、赵珣、景泰等大将坐镇泾原。若老种不走,郑朗会感到很幸福。
  再次张方平与滕宗谅喊来,重新布置,最后说了一句:“政事问张方平,军务交给种知州与狄知军。”
  还做了一个布置,一旦朝廷旨书发下来,鼓动百姓挽留自己,做样子的,蛊惑无昊借机出兵龛谷,进一步让无昊造成错觉,以为作战的是瞎毡主力部队。
  然后写了一封信给瞎毡,授他一个锦囊妙计。
  与战争关系不大,是战后的一个计策。
  包括市易,从会州往西去是什么地方?吐蕃的六谷部与甘州回鹘!他们对宋朝有友好感还是对西夏有友好感?这着棋局布得很深,不到关健时候郑朗绝对不会拿出来用的。
  此次锦囊妙计就与这个很深远的棋子有着关朕。
  诏书再次到达。
  仅是五天时间,郑朗愕然,从渭州到开封一个来回有多远?二千九百里路,不知道为了快点将诏书送到渭州,跑死几匹马。
  葛怀敏懵懂无知,不和内幕,回京叙职,十分喜欢,谁愿意呆在西北?让自己与郑朗一道回京叙职,说明朝廷对他的器重。顺便着活动活动,看能不能调到其他路,泾原路他不想再呆了,得意洋洋的准备行李。渭州城外在某些人宣传下,百姓骚动起来,以为郑朗此次回京再也不会回到泾原路。
  郑朗嘲讽德顺军各部对瞎毡的盲目忠诚。
  其实百姓对他印象也很好。离曹玮那种如臂使指,稍差一点。但也不错了。
  对汉人,这些羌人最向往。宋朝最好玩的事,便是倭奴人与秦州羌人向汉人借种。之所以有很多矛盾,也是宋朝的汉本位思想,造成官人盲目自大引起的。另外便是游牧与耕种文明的冲突。
  后者无法调和,前者郑朗做得很好,他也有汉本位思想,但看重的是同化,而不是岐视。大胜带来的安全感。市易给百姓带来的福利。牺牲战士给予的重恤。仅差两点,一个屯田没有真正见效,二个时间短。否则他的声望会在曹玮之上。
  已让当地各蕃各羌十分满足,害怕再换一个不好的官员。
  郑朗与他们依依惜别,劝说道:“我的妻妾女儿全部在渭州没有离开,我也不会离开渭州的。这是去京城叙职,各位勿要听信谣传。”
  又来到崔娴面前说道:“你们也要保重。”
  “嗯,你这次要顺便去郑州看一看几个娘娘。”
  “我知道了,”郑朗有些皱眉头,为了打击西夏,自己可是间接地害死了许多大和尚。并且因为清空没烟前峡川与石门川,导致须弥山上几个寺庙门可罗雀。传到后方,又生起一些谣言,不知道几个娘娘又要怎么骂自己。
  “各位,回去吧,我去去就回,顶多一月时间!”郑朗说完,一拨马,带着一队侍卫飞快的向东驰去。
  如今骑术高超,京城又不能耽搁,郑朗几乎是放马狂奔东去的,一眨眼间,一行人成了地平线上的一行黑线,黑点,最后不见,只剩下天边的白云在轻悠的徘徊。
  ……
  离开不久,阿干城之战打响。
  郑朗认真的将战争过程分成三个部分,一个是战前的准备,一个是战时,一个是战后的善后。三样那一样皆重要。无昊入侵龛谷,做得比较隐秘,只是建城,也没有其他。所以史上宋朝听闻后,宣瞎毡攻打阿干城,将这根钉子拨去。但瞎毡那有力量拨阿干城?更没有想到阿干城一完工,西夏人便进攻龛谷。
  有了金手指,料敌机先,无昊今年会一再的悲催……
  夜晚降临,中原春渐去,马衔山下却是春天最浓的时候。
  五彩缤纷的春花开得如火似荼,虽是在夜色里,也象点点晶莹剔透的星星,闪着美丽的身影。
  薰人的夜风吹来,香气袭人。
  这是一片比较隐蔽的小山谷,侧面便是八门寺,周围除了一条小道外,便是高大苍茫的马衔山脉。
  张岊将两千五百名蕃兵召集,盯着诸人说道:“伊实济噜仅一万人,在龛谷堡下与瞎毡鏖战三天,马上还有赵珣将军率一万余大军抄他们的后路,能分到我们手中的功劳并不多。能立多少战功,就看你们这一晚上的表现。”
  做战前的动援。
  张岊数次大捷,不仅是他个人勇猛,临战前的动援、战时的调度与观察能力也十分强悍,否则不可能一捷再捷。
  赵保赵忠赵胜嗷嗷叫起来。
  其他的不懂,郑朗对他们说,已经派人接他们的家人过来,但想在京城享受荣华富贵,必须用战功来换。前后数战,这批人皆立下许多功劳,郑朗也给了许多赏赐,更给了他们积极性。
  至于不知不觉的他们只剩下四百来人,有谁去想?也不是来自一个部族,虽是女真人,同样来自天南海北,不会产生兔死狐悲的念头。
  又有立功机会,再加上张岊一句的激将,全部叫起来,充满对战斗的渴望。
  张岊很喜欢,手下士兵越凶越好。
  他还有一个用意,自己两千五百名最强的精军,对伤亡劳累的一万敌人,后方还有一万多宋军到来,这一战必胜无疑,无形中给了将士信心。
  动援完毕,两千五百人骑马冲出。
  郑朗看到手下骑兵数量增加,很有成就感。张岊更喜欢,有骑兵才能追敌,才能扩大战斗成果。
  还没有指挥过全骑兵作战过呢。
  两千多人,信心百倍的向谷外冲去,远处八门寺迅速消失在身后……
  东北方向,这支军队有些复杂,有准备冲杀的骑兵,还有一些后勤军队,带着一些简易的攻城梯子与劲弩,悄无声息摸到清水河畔。
  盯着小河,种师衡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挥手让军队停下来,一起坐在河边吃了干粮,休息一会,种师衡这才下令:“渡河。”
  这里是清水河的上游,春天到来,雪水融化,清水河水始涨,但水位不深,一个个趟到河对岸。种师衡再次下令,让士兵停下来,这次不是为了休息,而是包扎马蹄,塞上马嚼。
  做完这系列安排后,大队人马再次上马。
  时有山路,不是很好走,磕磕碰碰的,象一群幽灵一样,向龛谷峪的后方摸去……
  龛谷堡上的吐蕃人正在守值,瞎毡亲自走到城头上。
  郑朗给他的指示,是想办法将这支军队拖上三天。不是拖,是坚持。他控制的区域实际不大,河州部分地区,其他地区全部是父亲的地盘,要么是清水河龛谷峪一带。手中拥有的兵力不多,又缺少将领指挥,在伊实济噜三天攻打下,龛谷堡已经摇摇欲坠。
  倚着一处被西夏人撞断的断壁,看着对方大营,对方在休息,营寨里静悄悄一片。又看着远处,远处便是熙兰古道,越马衔山到黄坪,到八门寺、龛谷峪到阿干河,前往兰州。马衔山这一条道路最为凶险,但哪里有一支军队。
  三更时分,四下里静悄悄一片。月亮大半圆,快到了四月中旬,夜风摇动着树木,发出细微沙沙的响声。
  忽然一阵轰鸣声传出。
  一支人马象闪电一样向西夏营寨袭来。
  巡逻营寨的西夏士兵刚刚吹响警讯号角,这支人马已经冲到营寨前,两个高大的身影率先来到寨门,手起刀落,几声惨叫,营寨简易大门就被夺下,随后数千人马象怪兽一样,踏入惊慌失措的敌营。
  张岊与王吉进入敌营后,将兵马迅速一分,一南一北象两群杀神,在敌营中折腾起来。
  得到警讯,有部分敌人开始准备起来。
  可他们面对的几乎可能是西北最强悍的军队之一。
  张岊与王吉是两个猛虎,身后还有两千多大大小小的老虎,休说这支没有多少准备的杂牌军,就是无昊最强的铁鹞子在此,也会被冲垮掉。
  陆续的有将领顽强的将手下组织起来,但很快又被冲散。
  士伤的惨叫,火光的腾起,整个西夏营地变成人间地狱。
  瞎毡说道:“准备出击。”
  早就等着这一刻,所有士兵穿戴整齐,骑上马,打开堡门,杀了出来。实际所谓的穿戴整齐,也不过备上武器,穿上兽皮而己。包括宋军在内,全部是类似的穿戴。但是足矣。
  伊实济噜也被惊醒,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就看到自己手下开始溃败。
  看了一眼,立即指挥,即便逃跑也要有组织的逃跑,否则一万人便丢在这里。
  匆匆的组织一下,带着大部向阿干城逃了过去。
  然而瞎毡的军队不停地在后面追击剿杀,将伊实济噜杀蒙了头,特别是袭营的那支军队很少,但就象魔鬼一样,如若无人之敌一般,不断地将自己后面的士兵格杀于马下。
  继续狂奔,过了前方一片树林,便是阿干河畔,伊实济噜喘了一口气,到了阿干城中,有城池可守,就能逃出生天。
  念头刚转完,树林里忽然涌出来更多的军队,密密麻麻的,一眼望不到边,散成扇形狠扑过来。
  这一刻里,几乎所有将士心中皆失望了,就传来对面的吐蕃语喊话:“投降不杀。”
  完了,阿实济噜心里想到。
  带着亲卫,冲出一个缺口,继续向西狂奔。将要趟过阿干河时,扭头看了一眼,看到自己手下大批大批的在黎明曙光中,下马举手投降。心中不解,瞎毡那来的那么多军队?
  难道是宋军。想想又不象,宋朝的那个小宰相去了京城,许多百姓挽留,场面很大。况且这支军队中几乎看不到什么汉人的面孔。难道是唃厮啰派来的支援军队?
  也来不及想,瞎毡手下没有放过他,仍然在后面追击。一直跑到阿干城,命仅守城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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