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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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 第5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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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祯转来转去,十分快活,有一点幸灾乐祸,同时样子也让人觉得很猥琐……但立即一本正经起来,因为范仲淹来了……说:“郑卿,既然你娘娘来京城,就要好好孝顺。”
  “喏”,郑朗瞅了瞅范仲淹,又瞅了瞅赵祯,有些无语。然而心中又在替范仲淹可惜,非是敬重,而是防鬼……
  这仅是一朵小浪花,因为推行新政,事务繁多,争议更多,但最大的争议声到来。
  包拯回来了。
  不仅仅是包拯,还有人呢,张子爽、王正伦回到京城。
  元昊松了松口,可以向宋朝称臣,但必须满足几个要求,第一增市易,不仅是保安军,甚至回易京师,第二增岁币,十三万太少了,第三一年向宋朝出售十万石青盐。
  赵祯问询晏殊,晏殊想了大半天说:“回易京隼不可,岁币可以略加,青盐之数从缘边一二州放行。”
  怎么办呢,大家再相互退让一步吧,国家到了今天,确实不能再发起大规模的战役。
  消息传出,全部大哗,王拱辰说道:“臣以为不可,一旦放行,博易青盐,虽自官府向百姓销售,必开蕃户私盐之路。若留官中日用,一年又要花费多少(青盐很贵的)?臣只请求于保安军设榷场贸易,再用官府车送到椰州,任商贾估盐价清算,于关东地区出卖,准备进入陕西其他地区与河东,一不坏盐法,二商贾见利,算者必多,商人多,都不需要送到眺州,直接在保安军结算,此乃权宜之计。
  给了晏殊面子,老晏让得太多了,连王拱辰也看不下去。
  谏官孙甫又说道,臣见张子爽从夏州回,虽听闻元昊称臣,但乞请向我朝卖青盐十万石。可前时已经让他们卖盐五七万石当作市易之物,五七万石,最少就能让他们赚取十几万贯了。况朝廷还准备给其岁物二十万。再许卖盐,则与送给北敌物数相当。北敌之势能与中国抗衡,先帝息民之心,才不惜岁给之厚。元昊是什么人,一个藩臣,拥区区数州之地,能比北敌?德明累请,先帝以其乱法不允,直到德明派其弟为质,才稍稍松之。盖盐,又是中国之大利,西戎之盐,味胜解池所出,其产又无穷,一旦开禁,流于民间,无以提防。又听张子爽之言,元昊国中穷蹙,那么朝廷更不用着急和。且朝廷已经在精裁冗兵,罢不材之将,何患贼不平也?
  欧阳修又说道,今议贼肯和,不过两端而已。原来朝廷只许十万,今天张子爽则许二十万。这个二十万不是张子爽私自答应的,他也没有这个胆量。是赵祯临行前说的。十万最好,若是贼不同意,那么再增加十万,但不到万不得己的时候,不要说出来,以免贼子贪得无厌。他指望张子爽是曹利用呢,必为国家分毫必争。结果……
  可是贼还不满足。先朝与契丹和,只用三十万,乃六符前来,又添二十万。
  今昊贼一口已许二十万,他日更来,又须加二三十万,使外域以为中国无胜算,只能用金帛苟和。如何不让邈川首领(指吐蕃)不动心?一旦兴兵,又须二三十万,生民膏血有尽,彼却求无厌,何时有极限?臣愿陛下向议事大臣问五个问题。一问元昊是否真和?二和之后,能不能减少备边的军队而宽国用?三问北使一来便是二十万,西使一去又是二十万,以后再索又要给之,有没有止尽之策?四问和之后,北敌会不会邀功请赏,敌或一动,能不能使天下无事?五问元昊一议便是二十万,他日能不能保证他不会更增加?而臣以为不要多,只要三五年,贼恢复元气之后,又要猖獗,以增加邀请之数。
  郑朗看到这份奏折后,突然灵机一枷……
  欧阳修整个就是一根特大,超级大的搅那个不好东西的棒子,放在国内,搅得朝堂不得安宁,但若放对了地方呢?
  自己也说过的,不是没有人才,不是忠奸,而是没有将人才用对地方。欧阳修在朝堂绝对是用错了人,特别是将他放在台阁,只能乌烟瘴气,但放在出使西夏上……
  元昊会不会被他乱疯掉?
  这次他也知道赵祯不会答应,看戏,大戏才刚刚开始呢。
  尹洙、余靖等人又纷纷上书,吵得赵祯没有办法,只好将两府大臣一起召集,询问良策。
  晏殊不敢作声了。
  赵祯看着郑朗,郑朗说道:“此行是对是错,陛下只要将一人喊来即可。”
  “谁”
  “包拯。”郑朗说完,心中大笑。很是得意的,包拯也没有象后世民间传说的那么好,离那个青天还差了十万八千里,不过用对地方效果很不错的。这次,就用对了地方。


 四百九十四章 包拯出场(下)

  赵祯迟疑道:“不……必了。”
  这中间有很多内幕,面对许多大臣的弹劾,范仲淹想兼顾大局,说,陛下派使出使西夏,满朝缙绅,无—士请行,朝廷召张子萌为使,王正伦副之,皆敢行不惧……即还,得元昊书奏,颇顺于前,愿去号称臣,又能减数节事体,且沙漠穷绝,入不测之地,即能忘生,又不辱命,朝廷擢用两资,不可待以常调,戎狄素贪,利未厌心,兵扰绝塞,此戎狄常态,非子爽之过。
  是范仲淹“顾全大局”,做的—些让步。
  重心是新政,只要国内做好,认为什么事都能解决。这时候最好不要发动战争,否则他的—番心血全部浪费。
  因此,他再次退回本色,苟且求和。
  此时范仲淹不是首相,实际担待着首相的职责,不经事不明白,经了事,他或许明白吕夷简种种苦衷。
  这是—种说法,背后的还有许多,张子爽回来在赵祯面前打了包拯的—些小报告。另—边王拱辰大约也关照过包拯,因此到现在这个“包黑子”还没有发作。
  郑朗淡淡说道:“兼听则明,偏听则暗。两国和议,事关国家大体,包拯即为副使,为何不听听他的说法?陛下,想做后主?”
  他对赵祯可不象欧阳修那样,从来不批评,对的夸奖,错的说起来同样不留情,不过从来不胡说八道罢了。
  赵祯无奈,说道:“传包拯谨见。”
  将包拯带到都堂,待他行过礼后,郑朗说道:“包拯,之所以我当初推荐你为使,是听过你—些事情,在你来京城荫补官职时,便发下誓愿,立志做—个清官。并且你在端州做得不错,所以王大夫才保荐你为监察御史。两国议和,事关大体。曹利用骄横失措,可与契丹谈判时,依然为国家分毫必争。但此次你们出使,颇让我十分失望啊。我先问你,你回答陛下,为什么你们出使耽搁三个多月时间?”
  包拯让郑朗说得脸红,说道:“陛下,诸位相公,此次臣出使是让陛下米望。之所以耽搁三个多月,是我们去了夏州,让元昊几乎软禁了两个多月,这才派使对我们通知,元昊国内穷蹙,急于治理百姓,无法分心议和,耽搁我们这么久。又改变态度,派来大量美妓,送来精美的食物,热情招待。”
  郑朗打断他的话,说道:“元昊做得不错啊,先将你们软禁,使你们害怕。不然先是热情招待,你们反而认为他们怕了我朝。这样先兵后礼,会让你们喜出望外,便于谈判。元昊国家虽小,但策略灵活,相比于我朝,—年在官员上就支付近三千万贯庞大的薪酬,外交却笨拙不堪。”
  含沙射影说了晏殊。
  但没有直接说,晏殊做了这个首相,确实是最无能的首相,换章得象与杜衍,也要比他做得好。不过章得象也不行,要么后来成长起来的庞籍稍稍称职,韩琦—直欠缺了—些。至于范仲淹,除了迂阔以及让人发畏的德操外,更不行。
  做首相不简单的。和平宰相好做,西夏崛起,国家多灾多难,那便要首相有大局观,不是范仲淹那种自以为是的大局观,要能权衡轻重,数来数去,只有吕夷简!
  虽然这老白脸奸臣有时候也让郑朗反感。
  迅速转过这个话题,又说道:“但也不算什么高明的计策,做为出使人员,虽说学习苏武过难—些,至少要学习富弼,富弼出使契丹,契丹气势汹汹,然而富弼有理有节。包拯,本来此次出使,正是你们替国争光,扬名立腕之时,可你们懦弱如此,本官很失望啊。”
  包拯—张脸更是胀成紫红,说道:“陛下,臣有本奏。”
  赵祯说道:“不用奏,就西夏和议之事,诸卿商议。
  不能争了,还是和吧,再争争到那—天哪。
  郑朗忽然大声说道:“陛下,监察御史是何职,乃是言臣。包拯出西夏是使节,回京便是言臣,监督百官错失,政事疏漏,他说有本奏,为何不听他奏上?”
  然后厉声说道:“包拯,你就是这样做清官的吗?”
  我给你胆子!
  说包拯不挣扎是不可能的,毕竟他才来京城不久,两眼茫茫,况具朝堂乌七八糟,让他也糊涂了,甚至许多是是非非,还没有想清楚呢。
  郑朗这句怒喝,犹如醍醐灌顶,本性发作,大声说道:“陛下,容臣奏。”
  这两人,—个比—个吼得凶。
  赵祯无辄了,说道:“你奏。”
  “臣弹劾张子爽与王正伦,奏—,西夏乃是蕃邦,属臣,小国,来使赴我朝,我朝—路善待,要进京谨见,立即让他们进京谨见。陛下将他们延于枢密使诸臣班下。然臣等出使西夏,却将臣等拘于夏州,然西夏王都非是昔日西夏,乃兴庆府也。臣多次向张子爽提议,张子爽以官职压臣,嘲笑臣是矮小之辈,村夫,不懂朝廷规矩,于是屈辱受于夏州议和,使敌倍轻我朝。”
  赵祯蹙眉。
  郑朗额首,那意说,包拯,你说得好。
  矮小之辈,—旦成长起来,看看谁敢说包拯是矮小之辈,找死不成。不过现在包拯还略嫩子—点。
  欧阳修在—边喃喃道:“凭这—点,此二人足以贬官。”
  —是失节,二是不当嘲笑,生得矮小那里错了?人人都想有狄青的相貌,怎么可能?
  包拯拱手说道:“谢过欧阳知谏。陛下,臣弹劾二,陛下临前行,说过不到万不得己之时,不得提增加岁币之事。可西夏人并没有迫逼,张子爽自己就开口卖国求荣,将二十万岁币之事说出,以至西夏贪得无厌,臣多次拽其衣服,然对臣怒喝连连。于是西夏派禁兵将臣强行拉下去,不准臣参与谈判席间。臣是使节,西夏居然屈辱之,可见西夏权不将臣放在心上。可臣代表着是陛下,不将臣放在心上,就是不将大宋放在心上。又为庸人懦夫所误,这些天来,羞愧欲死,昼夜不安,上对不起陛下—列为相公所托,下对不起天地良心忠臣大义……”。
  说到这里,连连伏下,以头撞地,头顶上碰出斑斑血迹。
  郑朗过去将他扶起来,说道:“包拯,你是副使,受张子爽所压,也是无奈,不过问题出现,你将问题反应出来,让我们与陛下处理,不必自责。”
  “是,陛下!臣弹劾三,元昊又多派美妓贿赂张子爽,臣也进劝,然张子爽不听,于夏州驿馆里丑态百出,秽扬于国门之外,此乃奇耻之辱啊。”
  “可当真?”赵扯终于站了起来。
  郑朗心中闷哼—声,这就是心理战术,不能小看元昊,先软禁两个多月,让张子爽担心害怕,再用美色财钱厚赏,前紧后松,心态陡然转换,就不易控制自己的**。
  但不管什么理由,这次张子爽死定了。
  “臣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天诛地灭。还不止,臣又闻西夏又送张子爽—王正伦金节头冠—胡蹀躞等贵重礼物,所以在夏州—下子将二十万抛出,回京后又向陛下禀奏,说羌人新附,不敢逆其意,又说止以胡服纳保安军官帑,朝廷亦不需怪罪,尽与所假官。陛下待大臣仁至义尽,二子却背国家如此,请陛下重罚之,否则以后使者比学习二人,国家利益尽卖矣。”
  这个问题就严重了
  收礼物问题不大,得象王嵩那样,送我礼物,我照收,但办事归办事。收下礼物,卖国卖主,事情就是两样。
  赵祯喃喃自语道:“不会吧,张子爽是张齐贤的孙子,家境不鬼……”
  郑朗说道:“陛下,龙生九子,有的人贪心不能满足的,比如元昊,张子爽也不是没有可能,包拯所奏同样是—面之言,是否属实,着开封府查问便知。若是真的,这次两使不是丢失国体,如包拯所奏,那是卖国卖主,虽是士大夫,也能诛杀。否则以后会有许多人学习张元与吴昊,背叛我宋,卖国求荣。这些人生在我朝,长在我朝,熟悉我朝长短,地形,纷纷涌向西夏,我朝才真正危矣。”
  这种事怎么可能缺少欧阳修呢,欧阳修两个大眼睛喷出火花,从边上走出来,伏于地上说道:“陛下,若是真的,此乃真正是荒诞不经之事。后果岂是郑朗所言,正是这些奴辈,奸邪,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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