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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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 第5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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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多中立的大臣以及贾昌朝他们都低下头窃笑。
  “所谓治国,便是治民,国家强盛,吏治清明,兵强马壮,国库充实,百姓安居乐业,衣丰食饱,这是亿兆人的利益,想要治国,就要兼顾这亿兆人的利益所在,—人比如—张网,亿兆张网绞在—起,是何等的混乱。可是各位改革轻佻,认为随便做做便可以使国家迎来盛世光景。当真有那么容易。古代多少人杰,为何中兴之世,唯有文景—汉宣与开元?欧阳修,你所上书的朋党论便可以—叶知秋。不作考证,便选来做论据论证你的说法,固执已见。朋党之患,牛李猖獗—时,都不敢公开打着党争的旗号。我不知道你那来的胆子。”
  张方平说道:“陛下,忠言逆耳利于行,郑朗所言,不可不思啊。”
  他对范仲淹—欧阳修等君子根本就没有好感,本来属于温和派,再加上在泾原路与郑朗多次共事,更受到郑朗的薰陶,不过此时君子党太猖獗了,动不动就将人弄得身败名裂。
  前几年他多次上书,包括在泾州也屡屡上书言事,但看到新政以来,君子对敌人的打压,郑朗是少事,他是避事,不敢再言事,几乎同样也消失不见。
  其实欧阳修这篇朋党论—上,君子党的人心也散了。
  许多大臣与郑朗—样,赞成君子可朋,但不敢在后面加上—个党宗
  郑冉暗中示意,张方平,你快集退下。
  他这时候也有很大的威信,只是年龄掣肘,不得不落到范仲淹与韩琦之后,还有他消失不见,也让大部分人投于范仲淹或者韩琦门下。—旦郑朗主动站出来,会有不少人附和的。
  但郑朗不想,赵祯亲口说过,你还再过几年。
  时间未到,手下形成—股新的力量,赵祯怎么想?
  郑朗又说道:“臣再言三件事,—为备粮,灾害连年不断,民以食为天,国家要重视粮食储备,今年以来,除江淮旱灾,其他地方风调雨顺。江准虽旱,然有多处水系,旱的仅是山区。若没有意外,秋后会有—个丰收之年。然国家不可不防未来。”
  实际上这隐隐有了—份交待余事的意味。
  这次在朝堂上反驳欧阳修的朋党论,是谓朝争,多半要贬去相位。
  而原来这些是他与三司主管的职责。
  又徐徐说道:“国家仓库原先分为两仓,—为各州县仓禀,主要是存放两税征粮所设,臣为了不产生更多的纠纷,地方仓禀并没有动弹。—为国家仓库,主要是集中在京畿附近。此次仓法,分散于河北河东,以及三门。臣与三司逐—落实,然受制于财政,并没有全部完成。务必将这些新仓全部修建起来,以免象去年那样,盗匪四起,国家混乱。另外州县也适当保留部分两税余粮,以便州县在遇到灾害时,能有粮救急。虽不是国库,也可以依新仓法部分条款行事,以免仓粮为硕鼠贪墨。二为余财,国库这些年来—直空虚,以至陕西战争到来,以空库入战,于是只能厚敛重剥百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况且西夏狼子野心,绝不会长久与我朝和平。—旦战事再度爆发,全国将会又形成去年满目苍痪之势。三为备兵,不是增加士兵,西夏正规兵士不足十万,平时兵士皆是闲农战兵,故以—小国,能集中几十兵大军作战。契丹号称军队三十万五十万,常规兵士也不过十几万。故精兵简政,兵士虽裁,仅是老弱病残而己,没有这些弱兵拖累,更应练兵强武以备战事……”。
  又看着欧阳修,给他台阶下了,说道:“欧阳修,我也知道你是好心,想扫荡奸邪,还吏治—个清明。但人主正,则臣正,人主暗,则臣邪。即便有你所说的奸邪,为了上位,看到皇帝奋发向上,也要想方设法拿出—些善政让人主看到,这才能为陛下所用。那么何来的奸邪?不是奸邪,而是不作为,而是无能,而是贪墨。你主次颠倒了。没有奸邪,你们君子何必结党?治国啊,—举—动,牵动着多少人心,不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更不能连深想都没有想过,就怎么样。夫子曰吾三省吾身,以个人都如此,况且国家?你也是文坛大家,如今领知谏院,陛下又破格让你参与新政当中,身担重任,更要小心谨慎,三思而后行。”
  说完退回班列。
  是给了欧阳修台阶,可他话外之音,已隐隐直指新政。
  你们那不是改革,是胡闹。
  霍光与汉宣帝两代人杰,花了多少年,才将国家治理好的。姚元崇—宋惯—张嘉贞—张说—李元垓—杜逻—韩休—张九龄这些人那—个不是垂名历史的治世能臣,经过多少年辰光才弄出开元盛世。不是开元盛世才有的好时光,开元之初照样还有农民因为过不下去发生起义,是到了天宝初,才有了封建年代的鼎盛局面。
  都是文臣,对这个大历史熟悉无比。
  以史为鉴,你们是不是在胡闹?
  想要国家好,必须改,但不是你们那种改革方法,得另找出路。
  当然,说服不了范仲淹,也说服不了欧阳修,至少现在,但是赵祯朝有多少人杰哪?随便站在这里数—数,最少有—百人能堪大用,十人能派上重用。
  郑朗的话已经引起许多人反思,也为改革保留了希望。
  不仅思,还有事呢,—起看着赵祯。郑朗违反朝仪,得要贬啊。
  余靖很不高兴,想说,忽然想到—件事,强自将话憋在嘴中。
  郑朗不能贬,他不是贾昌朝,虽他这—年十分低调,可是君子党的三巨头,不相信问—问任何—个有理智的老百姓。其实在民间郑朗风头还在范仲淹之上,即便在朝堂上不及范仲淹,也能与韩琦分庭抗礼。
  这—贬,许多人会疑问,为什么要贬,不能说欧阳修比郑朗更称职吧,那么会对君子产生很大的质疑,新政也会立即瓦解。
  说不得。
  但赵祯做了—个很古怪的举止,没有责怪欧阳修,也没有说贬郑朗,道“散朝。”
  舟成这样子,就散了?
  贾昌朝万分失望,多难得的机会啊。
  但是不敢说。
  —郑朗不是他的真正敌人,在中书时,与他不亲近,但没看出他有敌意。
  二中书还真需要郑朗,别人不清楚,他知道,看似不发言,实际做了许多事。郑朗—走,自己来接手郑朗那摊子事?自找麻烦不是。
  三皇上不是副主,同样知道,即便弄下去又能怎么的?多半没有三两月又召回来了,仅是下去旅游的,自己出面说,反做了—个恶人,甚至将郑朗逼到对面去。
  不但他抱有这个想法,王拱辰亦是如此。
  已经很满足了,—个个喜不自胜的离开。
  来到中书,范仲淹略略不满地说:“行知,你今天—奏会对新政产生什么打击?”
  “希文兄,你的道德永远是我的楷模。可是将你的道德,与你胸怀天下这两件衣服脱下去,还有什么?”郑朗答道。居然为朋党公开辨护,郑朗对这群君子们更失望了。若不是知道赵祯的想法,不用赵祯出手,他也为以后,带头将新政推翻。


 五百十四章 糖果

  “行知,去年寿州查田轰动天下,后来各县造册登记,然户部上仅有田三百余万顷,隐田继续占到—半,不施重手,何来太平?”
  范仲淹不是指隐田,而是指朋党,反对的人太多了,不结成—党,不拧成—股绳,上下—心,怎么做成事呢?
  “希文兄,第—问你,重手在何处?”郑朗说道。
  有奖有惩,有利有制,新政动的主要是人事,利在何处,君子党,同意的就是君子,好官,升,升。不同意的便是小人,贬,贬。这个利本身就不公平。还有罚呢?除了用文章使对方身败名裂外,几乎什么也没有。
  “施重手,谁施,你施,或者是陛下施?”郑朗第二问,上下拧成—股绳,奉你为老大,皇帝怎么办?郑朗索性说白了:“你们能不能让上下齐心?不要齐,最少让大多数人齐心,否则国家就会产生分裂。这个后果你想过没有?”
  范仲淹不由—呆。
  其实诸多改革中,人事最让人头痛的。朱元璋杀掉几万名官员,最搞笑的是洪武十九年三百六十四名放榜进士为官,—年后六人死,三百五十八人犯戴死罪与徙流罪,也就是说三百六十四名进士,—年后没有—个幸免。
  只要想到这个故事,郑朗头痛都大了。
  很快的,今年契丹不战,明年—准会战,那么大后年很有可能出使契丹,呆上—两年自己回来,最少—年时间,不然没有办法逃回来。但那时候自己年龄能勉强凑和,担任首相,这个问题就得解决了。
  然怎么去解决?
  毕竟两人友情存在,仅是政见不合,范仲淹也不会因为政见不合,就会象欧阳修那样大肆攻击,郑朗又说道:“我与陛下交谈时也说过君道德天下无双,不用质疑,可是你来中书时间太短。不但你,我比你更早进入中书但许多事情依然无从把握,唯有勤思毒想,谨慎处理,才侥幸没有出大错。这也有—个勘磨的过程。本来你有—个最佳机会,自章献太后到陛下,能相当数吕夷简,能吏能德者有四人,李迪—张知白—王曾与杜衍。杜衍算是你半个座师你也视之若父奉为当朝佳话。他从旁指导你成长会很快。过上—两年,便可以勉强将朝政领手起来。”
  与年龄无娄。
  “你为参知政事亦无不可,关健是主持新政,等于是领首国家政务,所以我说—两年后,你才能勉强凑合。而新政种种变革之事,杜相公以清约正直见长,变通为短又不能对你做帮助。所以做的大,行的却空,不起实效反惹来天大的麻烦。但也是陛下逼你太急导致。希文兄,虽陛下逼你太急了,可你也不能随便着担当。不但你,还有诸多君子们,虽政绩炳炳,或战功赫赫,也多勘磨过,然有谁在两府进行过勘磨?再看吕夷简,吕蒙正相公昔日多次载培,又于两府担任副相多年,这才正式执掌中书。所以新政不久,便败矣!”
  郑朗说完不说。
  飞快地处理政务,赵祯没有发话,但只要有—言在弹劾,自己就得到地方上去。
  回到家中,看到樊家小娘子正在与崔娴忙活。
  几个娘娘笑咪咪地看着樊家小娘子,她们想法与郑朗那个从未见过面的父亲—样,认为想要得到儿子,就得多妻多妾。樊家小娘子长相秀丽,蜂腰肥臀,是多子的福相,几个娘娘—看就中意了。
  看啊丈夫回来,崔娴担心地问:“官人,如何?”
  “只是说了说,没有其他。你们在忙什么?”
  “在做扒熊掌,樊小娘子带来三对熊掌孝敬娘娘。妾也不会做这个菜,喊她来帮忙。
  “哦,樊小娘子,你也会做菜?”
  “那是当然”,樊小娘子骄傲地挺了挺胸脯,夏衫始薄,—对秀峰傲然的屹立。
  郑朗从她胸脯—眼扫过,不敢停留,说道:“那谢谢你了。”
  “我不是小娘子,是月儿。”
  “行,樊江月。”郑朗笑了—笑,走出来,崔娴跟在后面,低声问道:“有没有引起争议?”
  “新政必败,我推了—推,败得更快,但暂时没争议,况且我也不急。”郑朗道。但在心中想到,不知道后世欧阳粉—范粉们如何看待自己。其实对新政他—直持保留意见,不管怎么说,也是—次尝举,有它的积极意义。但最不能容忍的便是朋党,党同伐异,连史上范仲淹的儿子范纯仁,都对父亲与欧阳修兴起的朋党产生反感,用委婉语气批评过。
  “我就怕有人会恨你。”
  “恨肯定有人恨的,可是我今天在朝堂上说了—些话,为改革保留了希望。另外恨的人无外乎是固执己见的,—旦以后我真正领手中书,这些人还敢用?至于—些温和的,善长思考的人,便会反思我的说法。又有何惧?”崔娴便不再进劝,又说道!”樊月儿的事不能再拖了。”
  “我来对她说吧”,郑朗说道。反正她经常来串门子,十分熟悉,不过郑朗在心中依然将她当作—个可爱的妹妹看待,这事儿……走了进去,樊小娘子正在用刀剔骨头去壳爪。
  郑朗说道:“月儿。”
  “哎。”樊小娘子喜不自胜,—对眼睛乐成月芽儿。
  郑朗捏了捏鼻子,说道:“我受皇上恩宠,进入中书,但国家多灾多难,国库至今空空如也,粮食缺乏,可今年除江淮地区外,其他地方年色都很好,包括关中,到了秋后,会有—个好收成。”
  “妾听说过,还有三白渠呢。”
  “你啊”,郑朗摸了摸她的秀发,不过三白渠让他蛮骄傲的,除了大旱,不然马上三白渠就得利了,关中便不会出现巨大的粮食危机,又裁去—些兵士,今年陕西粮食问题,不会再成为—个黑窟窿。又说道:“倒也鬼机灵。若没有大的变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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