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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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 第8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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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明又是一个让人感伤的节rì,有的百曱姓一边排队,一边烧着纸线,低声抽泣。
  买回的人终于发现它的妙用,甚至用来洗衣服,衣服上不用薰香,却有一种自然奇特的香味,有人撰文将它狠夸了一顿。可并没有多少人注意,注意的仅是百曱姓过了半年时间,居然还继续对先帝遥思。虽然朝曱廷谥号为仁,可能让百曱姓遥思这么长时间,不提武功,仅是这份仁政,也可以说是空前绝后了。纷纷写文或者赋诗赞扬此事。
  终于传到庙堂之上,张瑰隐晦地上曱书。大家是默认了两位贵人出家为道曱士,带着三位小公主为先帝祈福,甚至默认长公主将三位小公主带到郑州。两个贵人不敢去郑州的。
  一起不知道赵念奴真曱相,又是济宁观观主,作坊真正的主人,不得不去。若是两个贵人去了,还没有赵念奴大呢,有点儿瓜田李下之嫌。这个没有人说闲话的,张瑰说的是帝王心这个招牌。
  沾到帝王二字,如何让它来给百曱姓洗澡去垢呢?
  赵曙难得以说了一个字:“准。”
  司马光站了出来。说道:“陛下,臣以为张卿之言不妥,何为洗澡去垢,此乃沐浴也。何谓人主之德,沐浴人间,chūn苏万物也。能给所有百曱姓带去chūn天般的沐浴,此乃仁主所为也。先帝执曱政,无为而治,仅铭记一点。爱民。帝王的心就是用来沐浴百曱姓的,何忌所为?陛下为皇嗣时。百曱姓对陛下交口称赞,万望所归。若如张卿所言,帝王心不能用来沐浴,难道让陛下恩绝百曱姓乎?请陛下三思。”
  反曱对但更多的是在忽悠,赵曙不能作声了。群臣同样站出来纷纷附和,至少在宋朝,司马光理论能说得通的。
  此事算是揭过,无人再敢提。
  但肥皂仅是这个作坊的开始……
  chūn天到来,国曱家继续太平无事。黄河更是无事。似乎仍然是一个盛世王朝。
  不过细细观察,有的不同了,不但各州府向富户借债,原来每年一次清查各州隐田的事,今年入chūn以来,再无一人提及。至于御史台的监察司清查各地官曱员不明收入与商税征收不均也慢慢倦怠。
  也有好的一面。
  郑朗提议,东宫增加了几位侍读。有欧阳修,吕大防,吕公著,范纯仁。贾黯五人。各方利益的一个微妙平衡,但师资力量远比原先雄厚得多。特别是欧阳修,在经义与文学造诣上,更是整个宋朝也没有多少人能超过的。
  教的是所有的三个皇子,可能算是赵曙的一个小小进步。
  但没有想到,大家刚刚前面交口称赞,赵曙再次原形毕露。
  山陵修好了,赵祯灵柩要送入山陵,在京曱城还有一系列的活动。大臣们先来到琼林苑,太后到来,大臣与侍卫山呼万曱岁,可大家东看西看,一个最重要的人未来,先帝的儿子!
  当天没有发作,第二天虞于集英殿,还没有看到赵曙。司马光与王畴等人对礼法格外看重,再也忍不住,一再向宫曱内上札子,请皇上前来亲虞。赵曙未来,派一个小黄门轻描淡写的带了一句话,朕病了。
  再病也得来啊,难道得了绝症。看看当初的赵祯,知道生曱母真曱相后,刘娥出丧,仍然嚎哭悲哀,这才赢得大臣们的爱戴。况且是先帝与父亲两重身份。
  司马光忍无可忍,将御医们一起抓起来,察看病历报告。
  郑朗很早说过,用事实说话。俺们不胡来,将报告一一察看,复杂的看不懂,但简单的能看懂,所有诊断结果都有十个大字,近来六脉平和,体曱内无疾。
  再联想到前几次皇上奇怪的及时生病,所有大臣们一个个暴跳如雷,就差一点骂赵曙是一个畜牲。群情汹涌之下,赵曙勉其为难,终于走出前台。到了这时候,许多大臣也就想到赵祯一生。太苦了,生曱母未见面,儿子女儿一个个地死,唯一看到长女出嫁,还碰到一个恶婆婆,身后事更是一塌糊涂,群臣皆嚎啕大哭。
  赵曙来到,要山呼万曱岁的,一个个将泪水拭去,然后带着气愤看着赵曙,诸臣再一次跳了起来。
  全部在哭泣悲伤,就算心中不伤感的,同样也在假装地难过干嚎,然而赵曙此时一滴眼泪也没有,站在赵祯灵柩前,化作一个智者在做平静的思考。
  群臣大哗,都知道你不是亲生的,可没有皇上,凭借你那个老妈子,能有今天吗?这是指赵曙的幸曱运,景佑二年,赵祯久无子,大臣提议从宗室子弟里抱一个孩子先行寄养。
  一个是自幼抚养能有感情,第二个以防万一,当然当时说得十分隐晦,第三是看看能不能起一个“抛砖引玉”的作用。赵祯也听从了,派了内夫人去了赵允让家中。赵允让曾经在内宫寄养过,然后才有了赵祯,并且儿子多,有二十八个儿子。有公的一面,有私的一面,也有一份期盼。赵允让哭笑不得,不敢拒旨,将儿子一起喊出来,结果内夫人一个也没看中。正要离开时,忽然看到一个孩子在地上爬来爬去,吸引了内夫人的注意。
  这就是赵宗实,因为生曱母地位贱,赵允让根本未让赵宗实参加。但却让内夫人中意了。实际很简单,其母越贱,越容易感谢皇恩。真的很感了。
  后来引蛋成功,一个个孩子出来,赵宗实又被送了回去,过了几年,赵祯儿子一个个死了,又重接回内宫,赵祯与曹太后还亲自为赵十三与高滔滔主持了婚礼。
  也就是赵祯对赵宗实真的不薄。没有这一挑,赵宗实长大以后,算什么,恐怕地位还不及郑朗家的两个养子!
  司马光抚着胸口,从来没看到过这么大不孝的人,特别是他,也有养子,气得身曱体打着冷颤儿。其他的大臣多好不到哪儿去。不但气,气得这时候都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


 七百九十四章 春草

  韩琦浑身在打冷战,不是气的,而是急的。
  其实这时赵曙的地位并没有平稳,如果做得太过份,自上而下,自内而外一起反对赵曙,改换新君不是不可能,莫要忘记了,宗室子弟不知凡几,就是宋太宗这一脉宗字辈后代,就有好几十个人。其中有见长的,有孝道见长的,有jīng明强干见长的,有温厚见长的,有聪明过人见长的,想要什么样的人选找不到?
  换一个皇帝问题也不要紧, 难道汉朝换了汉宣帝汉朝就衰败了吗?
  关健那时候必然要重新清洗结算,为什么这个赵曙能上位,找来找去,自己下场就惨了。脑袋瓜子灵机一动,发明了一词,人君死了,祭祀时新君与大佬皆要哭泣,叫无时不哭,最好得象郑朗那样,半夜白头,那才叫忠诚。但新词叫卒哭,也就是只要到场就行了,哭不哭随你。当然,赵曙一旦死了,所有大佬们肯定欢喜的,大家一起卒哭。他不会出面,是吕夏卿的提议。许多大臣听到这个新名词,一起感到愤怒,但怎么办呢,难道将皇上活活掐死?或者对韩琦与他们的亲信来一场群殴?
  赵曙哭不哭不管,赵祯灵柩要下葬,这个rì期是不能更改,那一天下葬,皆是天文官严格选定出来的。銮驾浩浩荡荡地出了京城,押着赵祯灵柩来到永昭陵。
  准备下葬,既然卒哭,大家一起不哭,全部在默哀,就是想哭也不敢哭了,皇上不哭,你伏在哪里干嚎算什么?
  忽然一个白衣从远处而来。
  赵曙、群臣、宗室以及侍卫,有好几千人,看着那袭白衣,陡然安静。
  白衣渐渐临近,来到大家眼前。赵曙身体不由退后两步,一牵扯到赵祯他就会发邪,但本身不是傻子,对郑朗感到很忌惮与害怕。不是郑朗会推翻他,而是心虚。
  郑朗来没有过份举措,一一行礼。即便对赵曙也施了君臣的礼节。韩琦长松了一口气。
  赵曙害怕,韩琦也害怕。
  行完礼后,郑朗来到赵祯灵柩前,恭恭敬敬地三拜九叩,喃喃说道:“陛下,若不是臣有命在身,也想随你去了。”
  大家一起默然,没有人怀疑,只是大多数人感到很伤感。
  “不能误了吉辰。入陵。”郑朗站了起来,然后退于一边,盘坐在青石砖上,看着永昭陵。很安静,安静得让人觉得可怕。
  时辰是不能错过的,继续举行葬礼。忙忙碌碌的过了许久,看到郑朗还盘坐于地上,那一天有chūn雨,chūn雨不大,细细地,无声润湿着大地。但盘坐得久了,郑朗衣服也湿了。
  富弼与赵念奴走了过去。赵念奴不好劝,是富弼劝的:“行知,先帝已去了,你不能糟蹋身体。”
  郑朗抬起头。不知道是雨水从头发落下来,还是眼中在流泪,颊边不停有晶莹在滑落,幽幽地说道:“离恨恰如chūn草,更行更远更生,就让我再看一看。”
  富弼与赵念奴无言地看着大地,永昭陵内皆铺满了青石砖,但在陵外,却是一袭平川,万里芳草。那一片绿意仿佛铺到了天涯海角,雨雾喜人,绿意可爱,可富弼莫明的生起一种幽伤……
  赵曙的做法更使得许多大臣感到反感,司马光忍无可忍,连上了几篇千言长奏。说象陛下的情况前代也不是没有,马皇后无子,养贾贵人之子,是谓汉章帝,章帝对马皇后十分孝顺,传为美淡。但皇上你呢,是仁宗堂兄之子,外则殿下之外甥婿,自童年起就养于宫中,天下至亲,何以过此。
  凡事得讲一个理儿,不说你亲生母亲地位多贱了,只从血缘关系说起,老婆是曹太后的亲侄女,你父亲又是先帝的亲堂兄弟,有血亲,有亲情。不能这么做。但司马光留了一手,话音一转,说听闻你在藩邸时,孝谨温仁,动由礼法。若不是因为生病,怎能有些过失也。请选良医替陛下诊治。然后宽释圣虑,和神养气,以安靖国家,纪纲海内。俟天地垂佑,圣躬痊复,然後举治平之业以授之,不亦美乎!古之慈母,有不孝之子,犹能以至诚恻隐,抚存爱养,使之内媿知非,革心为善,况皇帝至孝之xìng,禀之于天,一旦疾愈,清明复初,其所以报答盛德,岂云细哉!
  前面不重要,重要的是后面。
  怎么办呢,得给赵曙一个台阶下。改邪归正。
  又说臣两曾上心,以陛下受仁宗之天下,没有仁宗你能当皇上吗,以孝顺皇太后,抚诸公主(指赵祯四个女儿),不能让jiān邪离间,使两宫(指高曹二人)有隙。诗云,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拊我畜我,长我育我,顾我复我,出入腹我。yù报之德,昊天罔极!生者有恩,但抚养之恩,居其大半也。陛下自幼就被太后抚养,恩亦至矣(也不全是,赵曙婴儿时,还有中途一段时间在赵允让府上,不过一大半时间是曹太后抚养的,而且没有曹太后这个泰山支持,赵曙也不可能上位,但这一条司马光不敢说的)。希望陛下亲奉甘旨,承顺颜sè,无异于你未登基之前(指你不能一做皇上,说翻脸就翻脸)。
  等等。
  有道理,有劝说,有喻戒,而且说得十分婉约。
  但赵曙继续不听,不但“卒哭”,銮驾回京后,继续逆违曹太后。
  想一想,昔rì郑朗几个娘娘来到京城,那时郑朗已为参知政事,有妻有妾有女儿,几个娘娘说揍就捧,郑朗还是哄着开心。但郑朗能有今天,是几个娘娘给的?
  赵曙能有今天,则是垂手可得,给的还是一个皇帝之位。
  曹太后失望了,在回京的路上,不但赵曙继续写那些大逆不道的诗歌,对赵祯的嫔妃与几个女儿们继续薄待,冷落,不但这些人,对她也十分冷落,况且还有这么多几乎是谩骂的诗歌。
  以前怎么就没有看出来这个东西的真面目呢。
  宋朝皇帝是人做的。不是牲畜做的,因此有了废立之心。这些诗歌以后没有曝光于世,但能将老实巴交的曹太后逼上这份上,可见赵曙暗中做了什么事。
  废立大事离不开首相,曹太后很傻很天真,至今没有看穿韩琦的真面目。还以为他深受赵祯大恩。会对赵祯忠心,对自己忠心。回到京城后,将这些证据搜集起来,派中使持文书以及这些证据付于韩琦。
  韩琦看了,也做了,但做的是一件不亚于赵曙的疯狂举动,就当着太监的面,看完后将它焚烧。要知道此时曹太后垂帘听政,文书虽懿旨也等于是圣旨。
  昔rì赵普那么高的地位。烧了臣下的文书都定为罪过,那么韩琦烧执政的曹太后懿旨算什么?不但烧,而且烧得如此猖狂,当时太监看傻了眼。韩琦不但一边烧,一边还从容地让太监传话,太后每次说官家心神不定。这是犯病,犯了病说疯话,有什么好奇怪的。当年先帝还犯了病,说你老人家谋反,老人家你是否真的谋反了。
  中使郁闷地离开。
  韩琦这才毛骨悚然起来,以赵曙如今的种种行为,曹太后想要废立。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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