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初唐- 第1015部分

郭业答了一声“请”字，李乐咏进得门来，抱拳拱手，道：“草民李乐咏，参见秦国公！”

草民见国公，可不是这个礼节！不过李乐咏都这个岁数了，硬追究起来也没啥意思。郭业不为己甚，道：“不敢当，李老先生请坐！李晚娘，把残席撤下，为李老先生重新整治一桌。”

一会儿功夫，新的酒宴摆下，三人开怀畅饮，李晚娘在一旁斟酒布菜！

李乐咏还是真能白话，雅俗共赏，妙语连珠。三言两语，就把人斗得哈哈大笑。但是仔细一琢磨，这老小子，啥都没说！

扯了半天闲篇儿，郭业把酒杯一推，道：“李老先生，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今日前来的目的，恐怕不是那么简单！您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呵呵……”李乐咏干笑了两声，道：“秦国公真是快人快语。既然您这么敞亮，老夫也就不绕圈子了。老夫今日前来，是请您吃顿饭！”

“吃饭？”郭业指着满桌的酒菜，道：“那这顿饭算你请？”

“秦国公说笑了，这等酒菜，怎能配得上秦国公的身份。明日一早，还请秦国公，往听海楼一行，老夫和几个朋友，一起宴请秦国公！”

“朋友？到底是谁？”

“到时候秦国公就知道了！”

郭业冷笑一声，道：“李老先生，您不把这些人的名字说出来，郭某恕难从命！”

“其实，告诉秦国公也没什么，邀请您的除了我以后，还有博陵崔氏的家主崔少泽，范阳卢氏的家主卢金化，荥阳郑氏的家主郑青山、太原王氏的家主王自成。秦国公，这么多人的面子，您给是不给？”

郭业心中暗想，除了陇西李氏以外，五大士族的家主算是来全了！这种豪华阵容，就算是李二亲自下旨，都不容易做到。是他们太给我郭业面子了？还是已经把我当成了最大的敌人？

他说道：“既然如此，明日我郭业必定前往听海楼叨扰！”

“那咱们明日不见不散！”

尽管郭业答应的干脆，真要赴宴，还是不敢掉以轻心。这帮人很可能就是天福和尚背后的主使者，他们连李二陛下都敢刺杀，还有什么不敢的？所以，郭业此行不仅仅带上了四大高手，二百侍卫也在听海楼附近待命，一有不对，就可以上前抢人。

郭业如临大敌，事情的发展却有些出乎郭业的意料之外。

他还没到听海楼呢，远远就看见有五个老头迎风站在门口。走近了一看，五个老头里面，有两个认识，一个是昨天刚刚见到的李乐咏，另外一个就是老熟人郑青山。

既然这两位出面了，不用问，另外三个老头，就是崔少泽、卢金化和王自成了。这副阵仗，还真令郭业有受宠若惊之感。不谈这五位的地位，就是从敬老尊贤的角度来讲，这五位在门口相迎，已经是非常给面子了。

尤其是荥阳郑氏的家主郑青山，两人的关系绝对算不上友好，能摆出这副姿态，实在是难能可贵！

没等郭业说话，五人已经是一躬到底，道：“草民参见秦国公！”

郭业连忙用手相搀，道：“不敢当！不敢当！众位老先生，快快请起！”

……

听海楼乃是板桥镇上最高档的酒楼，五大士族财大气粗，已经把听海楼全包了。众人把郭业让进顶楼，分宾主落座，有伙计献上了香茶。

郑青山咳嗽一声，首先开口，道：“秦国公，想当初在博陵，郑某多有得罪之处，还望秦国公海涵！”

郭业道：“好说，好说，反正本公也没吃什么亏，还发了一笔小财。如果这算得罪的话，我还盼望着你们荥阳郑氏多得罪我几次！哈哈！”

这句话说得夹枪夹棒的，郑青山面露尴尬之色，道：“秦国公说笑了！”

郭业冷哼一声，道：“众位家主都是重任在身，公务繁忙，把我叫到这里来，恐怕不是吃顿饭那么简单！大家都心知肚明，咱们是友非敌，有什么事，现在就说吧！”

“秦国公此言差矣！”有一个人站起身来，道：“有道是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冤家多堵墙。秦国公您位高权重，我们五大士族势力也不小，咱们何必要拼个两败俱伤？就不能化干戈为玉帛吗？”

“请问您是……”

“在下乃是博陵崔氏的家主崔少泽。要说吃亏，还是我们博陵崔氏吃您的亏最多，不谈那千顷地，就说我们以前的家主崔九炎，就是间接的死在您的手中。尽管如此，我们博陵崔氏还是愿意放下仇恨，和您讲和，就是不知道您愿意不愿意？”

郭业环视一周，道：“你们怎么说？”

李乐咏道：“秦国公对我们陇西李氏的李晚娘多加照顾，我们感激都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愿意与秦国公为敌？”

郑青山道：“我们荥阳郑氏虽然和秦国公有些小小的不愉快，但是毕竟咱们还是亲戚嘛！什么事情说不开呢？”

卢金化道：“我们范阳卢氏秦国公无怨无仇，自然不愿意和秦国公做对！”

王自成也说道：“我们太原王氏也是……”

听到这里，郭业一摆手，道：“您可是太原王氏的家主王自成？”

“不错，正是老夫！”

郭业道：“其他家族我不管，太原王氏我可不会轻轻放过。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们能够把天福和尚交出来！”

第1558章班门弄斧（1）

王自成道：“天福和尚？您说的是假冒神僧罗迩娑婆，谋害了太上皇和三位王爷，意图谋反的天福和尚？”

“不错，就是它！”郭业慢条斯理地说道：“您可千万别告诉我，太原王氏根本就不知道天福和尚的下落。”

“可问题是……我们太原王氏确实不知道天福和尚的下落啊！”

郭业怒道：“你少来这套！有人亲眼看见王思榜把天福和尚给救走的！我来问你，王思榜是不是你们太原王氏的人？”

王自成一拍桌子，道：“这个瘪犊子！老夫早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就会给我们太原王氏惹祸！”

停顿了一下，王自成满脸委屈的说道：“秦国公有所不知，王思榜以前确实是我们太原王氏之人！不过……我们太原王氏早就把他从族谱上除名了！此事人尽皆知！”

郭业冷笑道：“该不会是王思榜救了天福和尚以后，你们太原王氏为了推脱，假意和王思榜断绝关系吧？”

“那哪能呢？您听他的名字就知道了，王思榜，我们太原王氏就是盼望着他长大以后能够金榜题名！怎奈这小子从小就不喜欢念书，只喜欢舞枪弄棒的。后来竟然离开家族，与江湖人来往！把我们太原王氏的脸都丢尽了！早在三年以前，我们太原王氏就把他开革出家族了！”

“此言当真！”

“当然是真的，我们都签好了文书，上面还盖着官府的大印！您要是不相信的话，哪天我带给您看看！”

这种话一般人听了就会信以为真，但是郭业却不会上这个当。

《水浒传》里边，宋江怕给家里招灾，早就和他老爸，把断绝父子关系的契书写好了。但是人称“孝义黑三郎”的宋江，跟宋太公就没有父子之情了吗？当然没有，人家该咋过，还是咋过。这只不过是一种避免风险的手段。

太原王氏的这一招，在唐朝算是超越时代的新骗术了，但是可惜遇上了穿越而来的郭业郭子仪，被他一眼看穿！

当然，现在无凭无据的，郭业也懒得现在揭穿他。他点头道：“既然如此，我就相信你们太原王氏和天福和尚没有瓜葛，一切都是王思榜自作主张！”

“多谢秦国公。”

既然知道这次讲和，五大士族毫无诚意，郭业也就懒得虚与委蛇，道：“那咱们今天就算讲和了，以后只要你们五大士族奉公守法，本公就不会特意针对你们。要是没有别的事儿……”他站起身来，接着道：“咱们就此别过！”

李乐咏伸手一拦，道：“秦国公慢走！”

“怎么？难道你们还想强留本公？”

“草民不敢！在下的意思是，您既然来了，就别忙着走啊。我们五大士族和您讲和是非常有诚意的，特意整治了一桌好酒好菜，聊表寸心，还望秦国公笑纳！”

郭业摇头道：“算啦，本公位极人臣，富可敌国，什么好吃的没吃过？早就不贪图口腹之欲了。”

李乐咏微微一笑，道：“您这话可说错了，有些东西，您再大的权势，也寻不着。再多的钱财，也买不到！我们五大士族屹立千年，还是有些独到之处的。”

这话说得，倒是真令郭业感兴趣了，道：“既然如此，就把你们独到的东西都端上来吧！”

李乐咏一摆手，就有个伙计端上来一盘物事，道：“秦国公请看，这样东西您可满意？”

郭业一看这东西，好悬没气乐了，道：“李老先生，您吹了半天，敢情说得就是这个呀！这不就是樱桃吗？有什么奇怪的？”

李乐咏摇了摇头，道：“老夫本以为秦国公虽然有暴发户之嫌，但是富贵这么久了，总得吃过见过。今日一见，实在是……唉，见面不如闻名啊！”

郭业被他说的心里边犯嘀咕，莫非真是咱孤陋寡闻了？他拿起一粒来，轻轻德放在嘴里，一股熟悉的味道传来！郭业道：“李老先生，您就别故弄玄虚了！本公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这是樱桃！”

“嗨！老夫又不是说那不是樱桃。您想想，现在才是四月光景，能吃到樱桃，不是很奇怪吗？”

“您的意思是……”

李乐咏得意洋洋：“樱桃一般是五月才能成熟。要想在四月吃上樱桃，只有求到我们陇西李氏的头上！就算当天的大唐天子，也别想在四月就吃上樱桃！”

郭业听了这话，真是哭笑不得！在现代社会，樱桃一年四季都可以吃到，郭业从来不觉得在四月能吃上樱桃，算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没想到堂堂的陇西李氏的家主，竟然会因此洋洋得意！

他勉强敷衍道：“果真如此？佩服佩服！”

大家都看出来郭业的言不由衷，王自成道：“陇西李氏的早熟樱桃，确实是没什么了不起的。您再看看我们太原王氏给您准备的东西！”

看到太原王氏的东西，郭业更是无精打采，道：“王家主，你们太原王氏就拿荔枝出来糊弄人，也太没诚意了吧！”

王自成颇为惊讶得说道：“您一个北方人，还认识荔枝？”

郭业一撇嘴，道：“切，别说荔枝了，就是火龙果我都认识！”

“火龙果？那是什么东西？好吃吗？”

郭业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貌似火龙果要明朝的时候才能传到中国，在大唐，还没有这玩意儿呢！

他顺嘴胡诌道：“火龙果也是一种水果，产于南方的一种树上，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再过三千年才能成熟。吃一颗身轻体健，吃两颗耳聪目明，吃三颗……”忽然间意识到自己有点吹过头了，郭业改口道：“吃三颗，就不能再吃了！”

“为啥？”

“这玩意儿也怪，吃上两颗就对人体有绝大的好处。吃上三颗，就会把以前的好处全部抵消，若是还要再吃，就会转为剧毒之物，令人肠穿肚烂而死！”

王自成道：“想不到天下还有这种奇物！难道是物极必反的道理？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王某受教了！”

郭业点头道：“所以说嘛，你这个荔枝平平无奇，真是让本公提不起兴趣！”

“秦国公此言差矣……”

郭业一摆手，道：“你是不是想说，荔枝在南方平平无奇。能运到北方就非常不容易了？”

“正是，荔枝不耐久存，摘下来之后，一日而色变，两日而味变，三四日而香变，五日之后，荔枝的色香味就全没了！要想把荔枝送到这里，必须才采摘下来，就快马加鞭送来。您看看这荔枝，色香味俱全，可想而知，我们太原王氏费了多大的功夫！”

郭业冷笑道：“难道你们太原王氏能一日之内，把荔枝从岭南运送到密州府？真是笑话！不过是特殊的保鲜技巧罢了！你们是不是把刚摘下来荔枝装在刚砍下的竹子做成的竹筒里，然后用泥或蜡密封好，才运来此地？”

看来郭业对荔枝里边的道道是门儿清呀，王自成大生挫败之感，道：“这个窍门，乃是我太原王氏的不传之秘，不知您从何得知？”

郭业哂然道：“什么不传之秘？不过你们太原王氏敝帚自珍罢了！”

王自成败下阵来，人们都把希望的目光，投向了卢金化！

卢金化微微一笑，道：“秦国公，在下的这个东西，您指定是没见过！”

看着伙计端上来的东西，郭业不由得大惊失色！

第1559章班门弄斧（2）

郭业面露为难之色，道：“这个东西……在下还真不知道它叫什么。”

有了陇西李氏和太原王氏的失败，卢金化这一次胜利越发显得难能可贵，他站起身来，面露微笑，大度得说道：“秦国公不认识此物并不奇怪。想当初有一个盗墓贼被我们范阳卢氏抓住了，他偷了一个汉代的古墓，带出的东西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