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初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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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初唐- 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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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业远远便瞅见岸边停着一艘渡船,一袭灰衫的马元举正焦急地站在船头眺望岛上。

一发现郭业和朱胖子的身影,马元举拼命地连连挥手示意,告知郭业自己在这儿。

郭业撇下朱胖子,拔腿就往马元举那边跑去。

还没登上渡船,马元举就急急喊道:“不用上来了,我有急事跟你说,就三两句话的事儿。我还要着急返回县城去。”

你妹,郭业越琢磨越不对劲,到底出了什么事儿竟然这么急?

于是止住了脚步看着马元举,也不再出声儿给他打岔。

马元举咽了口唾沫,急急喊道:“昨夜,益州府刺史大人派人送来吏部嘉奖文书,是关于前些日子陇西守城驱逐贼匪一事。”

啊?

马元举不说,郭业差点就将此事抛诸脑后了。

但是这份大功劳不是被顾惟庸,吴奎,谷德昭三个狗日的给窃取瓜分了。

马元举急咧咧地跑来说这事儿,什么意思啊?

莫非这份吏部嘉奖文书下来还跟哥们有着关系不成?

马元举见着郭业面露疑惑,像是猜中了郭业所想似的,点头说道:“你猜得没错,这吏部嘉奖文书的内容却是与你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然我怎能如此着急,天一亮就雇了船只来这江中岛上寻你呢?”

日,郭业听罢,心中更加地好奇这份吏部嘉奖文书的内容到底说了些什么东东了。

第163章各人有各人的造化

“顾县令,吴县丞,还有谷德昭那孽障三人皆俱有升迁!”

尽管马元举说这话之时竭力压制住自己的语速口吻,但是郭业还是听出了一丝的不淡定和不甘心,甚至多少有些愤慨。

不过他没有刨根问底的询问,而是切入主题直接问道:“顾县令迁往何方?”

马元举道:“顾县令高升长安,迁任兵部员外郎,主掌兵部库司,乃是从六品的六部京官。”

听罢,郭业咂舌感叹,擦,丫走得好大一坨狗屎运啊,竟然从一个七品县令直接窜到从六品的帝都六品京官。

兵部也就是如今的国防部,有主官兵部尚书与左右副手兵部侍郎共掌之。

兵部下分四个司,即兵司,职方司,驾司,库司。

这个四个司相当于国防部下属级别的司,有各司的郎中与员外郎共掌之。

兵司主管大唐边军,府兵,神策军等等兵种,以及全国各地的战事;

职方司主管凡兵部编制之内所有人员的升迁与提拔,算是人事。

驾司,顾名思义与马匹有关,凡事朝廷战时所需用马皆归兵司调遣与供给。

至于库司就更好理解了,无非就是军械器甲,战时消耗品之类。

这个四个司组成了偌大一个兵部,等同于国防部下属级别的司,有各司的郎中与员外郎共掌之。

各司郎中就相当于如今国防部下属厅级司长级别的人物,至于员外郎自然便是副厅级别的副司长了。

就一个最简单的例子,就拿我们现如今的外交部来讲,部长、常务副部长,副部长等级别之下,还有主管欧洲司的司长,副司长,非洲司的司长,副司长等等级别。

如今即将高升迁任兵部库司员外郎的顾惟庸,差不多就等同兵部下面四大司中的一个副司长级别。

从正处级的县令直接升到副厅级的长安兵部库司的副司长,对于顾惟庸来说,的的确确是高升了,而且从地方到中央,是一个大的跨越,也是一个质的飞跃。

郭业心中暗暗艳羡之外,同时想到了顾惟庸乃是二甲进士出身,算是天子门生,早有金字招牌在手。如今在陇西县窝了这么多年又立了大功,尽管这大功是夺了自己的,能够突飞猛进升到京城去,也算是求仁得仁,都在情理之中。

咱除了羡慕,还能有啥?谁让人家是正统科班出身的进士呢?

正如顾惟庸对自己讲得一样,这份功劳在自己这个没有背景的小衙役手中,确实体现不出其应有的价值。

不过顾惟庸高升也是好事,至少自己与他算是有了个了断,以后见面摩擦的机会渺茫了。

成,心头总算有块石头落地了。

于是郭业再次问道:“那吴奎和谷德昭呢?不会也祖坟冒青烟,一齐迁到了长安吧?”

“呵呵,他们倒是想呢!”

马元举嘴角略微上扬,不无鄙夷地摇头哂笑道:“吴奎与谷德昭并非进士出身,吴奎只是一个屡试不中的老举人,而谷德昭更是不堪,仅是一个靠着祖荫的无能之辈,有何资格迁升京城?”

郭业急急追问道:“那他俩到底咋样了?你倒是说啊,马功曹!”

“吴奎,借着此次功劳,也算有番长进,不日即将升任益州府别驾。”

“益州府别驾?啥意思?”

郭业不懂这别驾到底是一个什么官,看着马元举那神态和之前提到得与自己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莫非就是这个?

果然,马元举有些同情地看着他,解释道:“别驾,即位郡丞,益州府乃是中等州郡,益州别驾当属从七品,判六司。懂了吧?”

懂了!

麻痹,咋还能不懂!

县丞跟郡丞无非一个是县令的副手,一个则是州府刺史的副手。

判六司,不就是主管包括自己兵司在内的益州六司吗?

日啊,郭业心中顿时生气一股无力感来。

闹来闹去,吴奎这老王八蛋还是爬到自己头上,继续成了自己的上司。

郭小哥欲哭无泪,没成想将守城之功让出去,竟然让吴奎得到了这么一个天大的好处,哥他妈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随后心中恶狠狠咒骂着吴奎,你个老骟驴,前番是县城二把手,这次又是州府二把手,真是千年不变的老二啊。

马元举轻声说道:“然则你也不必太过担忧,毕竟你是卢刺史亲手提拔,又长年在岷江之上剿匪,吴奎纵是想对你不利那也鞭长莫及。不过你需要防备的倒是谷德昭此人!”

日你个仙人板板,郭小哥听着马元举最后一句话,更是想抱着他痛哭一场了,咋还有谷德昭的事儿?

接着,只听马元举说道:“谷德昭倒是这次事件的直接受益者,吏部文书提及,由他接任吴奎,升任陇西八品县丞,暂时负责陇西县衙诸事。”

郭业再次听懵了,脱口问道:“啥意思?”

马元举略略苦笑道:“意思是说吏部暂时不会委任新县令来陇西县,至少三五个月内,陇西县城是谷德昭说了算。”

什么?

暂时不委派新县令?那这三五个月不是让谷德昭那狗日的威风十足,以他那逢地都要刮三尺的性格,还不捞足了油水?

马元举见着郭业一脸的诧异,继续解释道:“因为再过三五个月,各地举人就要赴京会试了,明年开春的科考一完,选出新的一二三甲进士,才会派遣合适的新科进士来县城任职。如今吏部也是缺员啊!”

我日你妹啊,咋会那么巧!

郭业一脸沮丧,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谷德昭这狗日的才是最大的既得利益者,成了大赢家。

不过郭业貌似想到了什么,贱笑道:“去他妈的,爱谁谁,谷德昭再怎么想报复咱,他也管不了咱,不是?郭某人隶属卢刺史麾下的益州兵司,不在他的管辖范围。”

马元举再次摇头,表示不认同,而后轻声点醒道:“谷德昭的确无法把你怎么样,但是你别忘了,你的父母,你的家人,你的岳丈,你的妻子,乃至你属下几百人的亲人家属还在陇西县城之内呐。只要他想对你不利,何愁找不到办法?”

呃……

马元举这话算是直接戳到了郭业的要害,心房猛地一颤,脱口惊呼:“我草,是这么一回事儿啊!”

随即下意识地习惯求助马元举道:“马功曹,那怎么办?赶紧给兄弟支个招儿啊!”

马元举听着郭业这番赤诚之言,在自己面前毫无保留的求助,心中着实一暖。

不过暖归暖,脸上还流露出颇为无奈地苦笑,说道:“这一次,马某人可能帮不了你了。”

“啊?”

郭业又是一脸茫然与不解,马元举今天说话咋怪怪的?

马元举擦拭了一下略微被江风吹得有些迷离的眼睛,说道:“谷德昭这位新任县丞兼代县令今日清早上台的第一件事,便是重新任命县衙六曹的主官,呵呵,很不幸,马某人成了谷县丞新官上任三把火所烧的第一把火。”

傻了!

郭业彻底傻眼地望着马元举,被这个消息骇得委实不轻,堂堂一个九品吏员,咋说撸就撸掉了呢?

谷德昭这厮再怎么飞扬跋扈,也不敢随意撸掉一个九品的功曹佐官啊。

除非是马元举这暴脾气和清高的性子,不愿受谷德昭的支使,受了人家的激将法,直接撂挑子不干才差不多。

果然,马元举有些尴尬地笑道:“还是你了解我马元举,让我堂堂圣人弟子受这卑鄙龌蹉的小人调遣,呵呵,马某宁可穷死饿死也不会趋炎附势,听之任之。”

真的是原来如此啊!

这么久以来的合作无间,一条战线走到死,郭业对马元举的了解,就跟马元举对郭业的了解一般,谁都知道对方的性子和需求。

不过郭业怎能让马元举生生吃了谷德昭这个大亏,随即一脸愤慨地说道:“马功曹放心,我一会儿就前往益州府,面见刺史大人,在卢刺史面前替你直言,他谷德昭算个屌啊?”

马元举摆手拒绝,仰天怔怔望了一会儿,突然口气清冷地说道:“郭业的一番心意,马元举心领了。不过,经历了这么多,马某也有了些许感悟。益州府你无需再去,昨天我想了许多,我已有了自己的一番打算。”

还是那副死倔死倔的性子,郭业太熟悉马元举这个犟驴脾气了。

随即郭业有些不悦,脱口急问道:“什么打算?人家都欺负到家门口了,你还这么顽固不化。你还能有什么打算?草他姥姥的,这次听我的,就干他狗日的!”

第164章马元举的决定

“罢了罢了……”

马元举提袖挥手,在舟船之上一个华丽落寞的转身,背对着郭业悠悠吟道:“郭某思前想后,唯有进行赴考,科举一道才是我马某人的出路。只有金榜题名,进士及第,才能让我马元举一展胸中抱负,才能为大唐江山,为天下百姓谋福祉。”

言罢,对着摆渡船工低沉地吩咐了一声:“开船,回城!”

船上艄公回了一声喏,而后高亢嘹亮地扯起嗓门,喊道:“开船咯喂~~”

霎时,帆转,船动,徐徐离岸,朝着陇西县城方向回航。

郭业目送渡船离去,目送马元举萧索地背影走进乌篷,痴痴地想着刚才马元举最后的一番话。

原来,马元举的另外一番打算便是进京赴考啊!

突闻马元举做出这个决定,郭业心中百味杂陈,颇有不舍。

自从来到大唐,迄今为止,能够称得上他郭业良师益友的,唯有马元举一人耳。

现在自己一路披荆斩棘,从一介布衣到了如今的八品益州兵司,纵然是自己的努力与机遇,纵然有手下兄弟出力不少,但是马元举同样功不可没。

可以这么说,没有马元举前番种下的因,就没有郭业郭小哥如今结下的果。

如今良师益友孑然离去,彼此可能要各奔前程,郭业心中尽是悲呛。

酸涩苦楚徐徐蔓延,泪腺下那点猫尿差点夺眶而出,但最后郭业还是忍住了。

他暗暗提醒自己,作为朋友,应该替马元举高兴,他这是走回大道,如果科举成功,雁塔题名,将来的前程绝对不可限量。

如果真有怨气真有恨,那也在谷德昭这个狗日的身上,若非是他从中作梗,马元举也不会对陇西如此心灰意冷,执意走上这条看似正道,说不定也是不归路的科举一道。

要知道,科举虽然是一条金光大道。

但是古往今来多少有才之士葬送在这条大道之上。

都说沙场乃是英雄折戟之地,其实不然,毕竟折戟沙场死得那也是轰轰烈烈,那叫一个痛快,不带一丝憋屈。

而科举?

成功者固然可喜可贺,固然富贵延绵,但是名落孙山者呢?或者从此籍籍无名,消声灭迹,或者庸庸碌碌几十年,最后成为冢中枯骨,一杯黄土。

死都死得跟个屈死鬼一般窝囊。

郭业即便替马元举开心,但也很是替他担心,怕马元举科举不顺,就这么一头栽在上面,从此无法自拔。

造成这一切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谁?

除了大狼狗谷德昭,还能有谁?

唰~~

郭业脸色骤然变得阴沉,双眼看似要迸出火来一般遥望陇西县城方向,恶声骂道:“谷德昭,你个狗娘养的,老子们是上了你媳妇了,还是抱不家小孩跳井了,竟然要如此与我们作对,与我们添堵?”

“兵,兵司大人?”

站在远远的朱胖子见着郭业一个发呆,悄声跑上前来唤道。

郭业立马被朱胖子唤醒,问道:“朱胖子,你说那天我没听二牛的提议,没有趁机灭了谷家整死谷德昭,是不是我的一大败笔?”

啊?

朱胖子不知马元举与郭小哥聊了什么,也不知郭小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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