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初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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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初唐- 第9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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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平阳郡公,这么说来,您是知罪了?”

“知什么罪?你们博陵崔氏与我郭业有仇,今天你想借机诬告我,可是打错了算盘!陛下明察秋毫,势必不会让你得逞!”

崔涵金冷笑一声,道:“正是因为陛下明察秋毫,平阳郡公,今天你是在劫难逃!”

李二陛下脸色一沉,道:“崔侍郎,我大唐律中有一条,叫做诬告反坐!你今天要是拿不出确实的证据出来,哼哼,朕可要治你的诬告罪!”

崔涵金跪倒在地,道:“陛下,臣绝不敢诬陷平阳郡公,臣有证据!”说完了,拿出一纸契约,高高举起,道:“陛下,您请过目!”

“呈上来!”

李二陛下把那份契约看了一遍,不置可否,道:“给平阳郡公看看!”

郭业拿过来一看,却是自己和崔玄仁打赌十万贯那份契约,他微微一笑,道:“我当是什么,不就是一份打赌的文契吗?公平赌赛,愿赌服输,莫非你们博陵崔氏还想输了不认?”

崔涵金阴阴地一笑,道:“平阳郡公,您能不能确认这份契约为真?”

“这份契约自然是真的,我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那就好!”

说完了,崔涵金高声对李二陛下说道:“臣请陛下治郭业一个赌博之罪!”

“赌博?”郭业有点傻眼,道:“在大唐,赌博还有罪?”

“当然!按照大唐律,凡参赌者,所得赃物不满绢价五匹者,各杖一百。达到绢价五匹者,比照偷盗论罪,判徒刑一年。依此推。平阳郡公的赃物总共是十万贯,换算成绢大概就是十二万匹,请陛下判处平阳郡公徒刑两万年!还有四千年零头,念在平阳郡公往日的大功,您就给他免了吧!”

郭业目瞪口呆,道:“陛下,咱们大唐还有这法律?我咋不知道呢?”

李二陛下一唑牙花子,道:“确实有!”

“那想当初江夏王李道宗在长安城开赌坊,人尽皆知,您怎么不抓他治罪?”

李道宗哈哈大笑,道:“平阳郡公,您这可就错怪我了!想当初咱们大唐可没有这个法令!而是前年开始陛下修《贞观律》,加了一条禁止赌博!所以说,之前的赌坊都是合乎律法的,现在赌博却是违了陛下的王法!两万年徒刑,啧啧,平阳郡公,您慢慢享受吧……哪天我心情好,会去看您的!”

第1446章李二陛下拉偏架!

郭业万万没想到,当初一纸防止崔玄仁耍赖的契约,成了自己的催命符!

想当初,他准备坑崔玄仁十万贯钱的时候,就感到有些不妥,怕事后被人说自己是仗势欺人,巧取豪夺!才留了个心眼,要立字为证!可人算不如天算,谁能想到李二陛下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竟然下了禁制赌博的禁令!

这下可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作茧自缚!

郭业委屈地看向李二陛下,道:“陛下,俗话说不知者不罪!您颁布《贞观律》这回事,臣根本就不知道!不如咱们……下不为例?”

崔涵金冷笑一声,道:“好一个不知者不罪!照你这么说,谁犯了法。只要说一声不知道这条法令就能逃脱罪责,那陛下的《贞观律》岂不是形同虚设了?”

郭业道:“崔涵金,我有没有罪,自有陛下决断,轮不到你来评判!莫非你以为你能比陛下更聪明?还是说你以为你比陛下更有权力?”

“平阳郡公,你休逞口舌之利!事实俱在,容不得你狡辩!陛下,平阳郡公该当何罪,恭请圣裁!”

“这……”被郭业和崔涵金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李二陛下一时间也是左右为难!

首先赌博违法是肯定的,这也不是大唐的特立独行,在历史上,春秋战国时期就立法禁止赌博了!后来秦汉魏晋,无不如此!

只是到了后来五胡乱华,礼乐崩坏,赌博这事儿才没人追究!他在《贞观律》中加上这条,不过是让法律走上正轨罢了!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虽然赌博违法,定的惩罚也很严厉,但是这条法令历朝历代就从来没有真正落实过!

在民间,这种事情就是民不举官不究,大家都知道赌博违法,但只要没有苦主,官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百姓都是如此,更别提朝廷里面的官员了!翻开史书,爱好赌博的达官贵戚,乃至于皇帝本人,都是史不绝书!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妥!

要是李二陛下真拿这事儿发落郭业,可就有点破坏潜规则的意思了!

再者说,李二陛下也舍不得惩罚郭业,郭业那是他的手下爱将,虽然年纪不大,立的功劳可不少!要真是论功行赏,地位还得在李靖、尉迟恭、秦琼、程咬金这些人之上,只是为了朝廷的平衡,才止步于平阳郡公!

这种人,只要不是想谋反,别说赌博了,就是真的强抢十个八个的民女,乃至杀上个把人什么的,李二陛下都会想办法帮他遮掩!而且这种遮掩李二陛下可以做得理直气壮,就是落到史书之上,都得称赞李二陛下有容人之量,是有道的明君!

说到底这是封建社会,又不是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现代社会,道德观念跟现代社会根本就不一样!

那李二陛下就这么把郭业轻轻放过?

也不行!

别忘了,前面说得好,是遮掩!现在为问题是这件事遮不住,也掩不了!

这可是朝会!

文武百官,朝中大臣,都在这里!

没有比这更加公开的场合了!

郭业更是亲口承认参与赌博!

铁证如山,辩无可辩!

李二陛下要是说郭业无罪,那不就等于说,前年刚刚颁布的《贞观律》不好使了吗?这跟当场打自己的脸有什么两样?

他往下看了看,在场的官员都是鼻观口,口问心,如同老僧入定,明显是不想搀和这事儿!

李二陛下暗想郭业这家伙,还真是人缘不好,都这时候了,咋都没人帮你说话呢?看来你在朝廷能依靠的只有朕了!

不过……这样的孤臣,朕喜欢!

他咳嗽一声,抓了个壮丁:“刑部尚书韦挺何在?”

“臣在!”

“术业有专攻,对于断案之事朕并不在行,郭业赌博一案,就由你代朕处置!”

李二陛下这话一出口,韦挺就明白李二陛下是什么意思了,人证物证俱在,而且都是铁证,《贞观律》上又是写得清清楚楚,这个案子有什么难断的?就是三岁的孩子也知道郭业有罪没罪呀!

他明白这是让自己想办法帮郭业开脱!换句话说,自己就相当于郭业的讼师!

韦挺咳嗽一声,道:“平阳郡公,这份契约确实是您所签署?”

崔涵金插话道:“这个问题我已经问过了,韦大人,您要是指望郭业翻供,可可是打错了算盘!光天化日乾坤朗朗,众目睽睽之下,平阳郡公要是说了不算的话,那可丢的不仅仅是他自己的脸,还丢了我大唐朝廷的脸!”

韦挺面色一肃,道:“崔侍郎,你身为礼部侍郎,怎么一点礼仪都不懂?本官问话,哪有你插嘴的余地?还不退下!”

“看来韦尚书您是打定主意偏向郭业了?”

韦挺跪倒在地,道:“臣弹劾礼部侍郎崔涵金君前失仪!”

“准!崔涵金君前失仪,罚俸一个月,速速退下!”

李二陛下摆明了拉偏架,崔涵金也无可奈何,冷哼一声,退了下去!

韦挺道:“平阳郡公,刚才的问话你可听清了?”

“那份契约确实是我所签署!”

韦挺一皱眉,道:“那平阳郡公因何签署这份赌博的文契,可否讲来?莫非您真的是贪图那个什么崔玄仁的钱财?”

“当然不是!”

郭业随后就把自己如何在板桥镇巧遇三娘子,如何抱打不平引来崔玄仁,乃至施小计重惩崔玄仁的经过说了一遍!

最后他说道:“崔玄仁身为板桥镇的长史,却巧取豪夺镇民的产业,不仅违反了陛下的王法,而且败坏了我大唐朝廷的声誉!当时,我不愿意暴露身份,只能用这种手段对他略施薄惩!如果陛下因此惩罚于我,我毫无怨言,甘愿受罚!”

韦挺点点头,道:“原来如此!那你得了这十万贯钱财,是不是就据为己有了呢?”说完了他冲着郭业眨了眨眼!

郭业心领神会,道:“当然不是!我出使高句丽,所带的侍卫多有折损!我把那十万贯钱,作为赏赐和抚恤,都发了下去,我并未留下一文!”

实际上郭业的给战死侍卫的抚恤,都是他在高句丽的战利品,崔玄仁那十万贯钱还真被他中饱私囊了!不过那十万两黄金已经在李二陛下面前洗白了,他来个移花接木,不怕有人能挑出他的错来!

韦挺道:“如此说来,你这到算不上赌博!”

崔涵金再也忍不住了,道:“《贞观律》上写得清清楚楚,‘博戏赌财物’就是赌博,韦尚书您身为刑部尚书,连《贞观律》都不认了吗?”

韦挺没理他这茬,道:“陛下,臣弹劾礼部侍郎崔涵金君前失仪!”

李二陛下也还是那套词儿,“准!崔涵金君前再次失仪,罚俸半年,速速退下!”

崔涵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被李二陛下的眼睛一瞪,终归没敢说出来,再次退下!

韦挺继续解释道:“陛下,我朝乃以德治国,而非以法治国,不可硬搬条文,而要看立法的本义!我朝禁赌,是因为赌博之人的目的是不劳而获,据他人的财物为己有,败坏世风,害人害己!平阳郡公的目的却是教训恶人,并把赢来的财物,都用于赏赐国家将士!严格来说,这并不是赌博,而是行善!”

“韦尚书此言差矣……”崔涵金还要反驳!

李二陛下没等韦挺弹劾,就说道:“崔涵金君前三次失仪,罚俸一年,速速退下!”

郭业一捂脸,心说李二陛下,您对咱郭业真够意思!不过这偏架也拉得太明显了,您就不怕史书之上给您记上一笔?

第1447章崔涵金的绝招!

韦挺得意地看了崔涵金一眼,心说不打勤不打懒专打你个不长眼,陛下的偏向这么明显,你还敢搅局,真是不自量力!

他最后总结道:“所以说,平阳郡公此举利国利民,非但无罪,而且有功!”

李二陛下点头道:“韦爱卿此言甚好,这个案子就这么定了!”

崔涵金吃了三次亏,也学机灵了,不敢插话,道:“陛下,臣有本启奏!”

李二陛下尽管心里边不待见他,但是没有正当理由,也不能不让他说话,道:“讲!”

“韦尚书为郭业的开脱之言并不妥当,如果一个人没有把赢来的财物据为己有就不算赌博,那一个人没有把盗窃来的财物据为己有,算不算盗窃?一个人没有把抢劫来的财物据为己有,算不算抢劫?此例一开,后患无穷,还请陛下明察!”

李二陛下还真被他问住了,道:“韦尚书,你怎么看?”

韦挺道:“崔侍郎此言有理!这个案子,臣断错了!臣自请罚俸半年!”

“准奏!崔爱卿,这下你该满意了吧?”

崔涵金心说,我管你韦挺罚不罚俸禄,我是要郭业的命!他说道:“那平阳郡公怎么办?”

韦挺微微一笑,道:“平阳郡公?平阳郡公的案子不是已经断完了吗?”

“可是你刚才断错了!”

“断错了罚俸一年,我已经认罚了!”

这都成死循环了!

崔涵金稳了稳心神,道:“韦尚书,您别揣着明白当糊涂!平阳郡公一案您既然断错了,就应该把这案子的结果改过来,判平阳郡公有罪!我这么说,够清楚了吧!”

“清楚倒是清楚!但是恕难从命!”

“为什么?”

“很简单,这个案件并不涉及人命,只涉及钱财,按照大唐律法,我刑部的判决即为最终判决,事关朝廷威严,就算是错的,也不必更改!崔大人,您口口声声《贞观律》,莫非只是叶公好龙,没有仔细研究过?”

郭业一听,暗中竖起了大拇哥,这个韦挺硬是要得!不愧是刑部尚书,玩起律法来,还真有两把刷子!

到底是程序正义重要还是实体正义重要,就是二十一世纪都没有一个明确的结论,这下你崔涵金总无话可说了吧!

眼睁睁地看着韦挺把一场铁证如山的官司给翻转了,崔涵金再也忍不住了!

他不敢指责拉偏架的李二陛下,用手点指韦挺,大声说道:“韦挺,你这个迎合圣意的小人!我大唐的江山就是败坏在你们这些人的手中!”

李二陛下脸一沉,阴阴地道:“崔涵金,朕可以理解成你这句话是指桑骂槐吗?”

“指桑骂槐又怎么样?武死战,文死谏,分所应当!陛下,郭业赌博一案证据确凿,您要是不治他的罪,恐难赌天下悠悠之口!”

“文死谏?”李二陛下都气乐了,道:“你们博陵崔氏连一个寡妇的产业都想谋夺,就这种品德,说文死谏,真是让人可发一笑!”

崔涵金脸色一红,道:“陛下,崔玄仁乃是我博陵崔氏的害群之马,不能代表我们博陵崔氏!更不能代表我崔涵金!”

李二陛下冷笑道:“就算你崔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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