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东晋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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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东晋末年-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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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道韫略一沉吟,便道:“看来是北府军了,应该是辅国将军(刘牢之)亲来救援,那孙字旗十有仈jiǔ是孙无终,何字旗当是何无忌,小一点的刘字旗定是辅国将军长子刘敬宣,北府军jīng锐尽出,山yīn之围终于可以解了。”
    “不错!”王凝之也道:“朝庭禁军只有两万,而这支援军足有三万余众,我大晋除了北府军还能有谁?”
    夫妻二人的话语中透出了一派轻松,所有人均是大有同感,脸面现出了许久不见的笑容,只有卫风面sè沉凝,双目爆出jīng芒,紧紧盯着正在逐渐接近的北府军。
    骑在高头大马上,刘牢之瞥了眼山yīn城头,又打量了番正在布阵的孙恩军,尤其是城下靠近城墙一带堆积的层层叠叠尸体更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好半天,才转回头,讶道:“诸位莫要小看孙恩军阵形虽然不整,却有一股悍勇肃杀之气,本将就奇怪,王凝之软懦无能、不修武备是出了名,而郡兵是个什么模样你们又不是不清楚,但你们看,孙恩军明显付出了重大代价仍未攻下山yīn,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谁能摸透个中关键?”
    “这。。。。”北府诸将均是眉头一皱,他们的确不能理解眼前所见,这还只是东面一段城墙没法清理的尸体,照这么推算,孙恩军的损失最少也在三到四万之间,在他们想来,王凝之的头颅该悬在城门口才是正理啊!
    何无忌不确定的拱了拱手:“将军,听说王凝之jīng于道术,莫非他请来了神兵相助?”
    “胡扯!”刘牢之面sè一沉,不悦道:“鬼神之说,岂能相信?简直是无稽之谈!”
    何无忌老脸微红,闭上嘴巴不再言语。
    孙无终也在瞑思苦想,但撇去鬼神之说还能怎么解释呢?太不可思议了,除了神仙下凡,怎么看山yīn都守不住啊,甚至北府军中已经制定了好几套攻打山yīn的方案!不过,刘牢之不信鬼神,孙无终也不至于自寻无趣。
    ‘嗯?’正当思维陷入了死胡同,孙无终心中一动,眼角余光恰好瞅见跟在身边的刘裕现出了一幅yù言又止之sè,不由问道:“德舆,你素来思虑缜密,可是有所猜测?不妨说来听听?”
    刘裕把目光投向了刘牢之,没办法,他只是孙无终麾下的司马,未得主将特许,不能直接向主将进言,刘牢之稍一点头:“德舆,有话但说无妨!”
    刘裕向四圈拱了拱手:“刘将军、各位将军,末将谈不上猜测,只是发现了个蹊跷之处,给诸位将军提供参考,不知可还记得,徐道覆领贼寇横扫吴兴、义兴二郡,各座城池均是轻松陷于贼手,唯独阳羡力保不失,并歼灭来犯之敌数千!
    阳羡城小民寡,郡兵不过千人,义兴太守褚爽沉迷风月,几乎不过问军务,他如何能守住阳羡?当时末将听到这消息便是心生疑窦,只不过吴兴、义兴一路由谢琰率禁军进击,无法了解详情罢了,而如今,山yīn也安然无恙,诸位将军,这其中是否存有关联?”
    众将的眉头再度一皱,想想也是,阳羡与山yīn,乍一看,风马牛不相及,但两座城池都能坚守不失,难道真的只是巧合?但究竟有哪些内在联系没人能道出个一二。
    好半天,刘敬宣哑然失笑道:“想那作甚?破了孙恩,寻来王凝之一问便可知晓,只是可惜了,若能由孙恩手里夺回山yīn,父亲将立下不世奇功,诸位也能获得朝庭封赏,可眼前。。。。山yīn城墙大体完整,城头军卒林立,很可能再守上十天半个月都不会陷落,我等率众来援,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若是斩不得孙恩,这最大的功劳,还得归王凝之啊,早知如此,昨夜就不该急于过江,而是派出斥候打探清楚再定行止!”
    众将均是愕然,虽然他们与刘敬宣有类似的想法,可这种心思只能放心里想想,哪能当众说出?幸好周围都是自已人,否则,一旦传到了王凝之那里,铁定会向朝庭参上一本,虽然北府军不惧司马道子,却不是没事找事吗?
    一时之间,所有望向刘敬宣的目光都有些怪异,刘牢之的脸面也是难看之极,怒斥道:“万寿(刘敬宣表字),休得胡言乱语,你忘了为父是如何教导于你?我北府军乃朝庭藩维,诛除邪佞,护持江山社稷义不容辞,何须争那尺寸之功?今次为父可当你酒后失言,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是,父亲!”刘敬宣也意识到了言辞的不妥当,讪讪拱了拱手。
    众将心想,这才是领军大将该有的风范啊!
    刘牢之向前看了看,猛一挥手:“前面两里便是贼寇,虽为乌合之众,但切莫掉以轻心,列阵!”
    传令兵立刻纵马驰出,不多时,全军三万余止住步伐,骑兵散向两翼,步卒则以每步兵一人占地两步的间距,快速布起了锥形阵,井井有条,丝毫不乱,其中又分为十一个小阵,每阵人数不等,外侧均是枪盾兵,内侧以弓箭手为主,按前阵一队、中阵两队、再往后三队、锥尾五队的序列布阵,深合队中容队、阵中容阵的布阵要旨!
    对面的孙恩、卢循、徐道覆除了留一万军依托营寨殿后,防止山yīn守军里外夹击,又以三万军置于一左一右机动,利用剩下的五万军布了个巨形偃月阵。
    偃月阵呈弧形配置,形如弯月,左右不对称,大将本阵位于月牙内凹底部,作战时以攻击侧翼为主,凭厚实的月轮抵挡敌军,月牙内凹处看似薄弱,实则包藏凶险,攻守面面兼顾。
    从战术上说,孙恩的布置层次分明,无懈可击,而且偃月阵也很强大,但孙恩军根本没有时间训练,布出的阵形松松散散,尽管人数占了绝对上风,可论起威势,竟比对面的北府军逊上不止一筹,更何况,阵势最重要的便是号令如一,孙恩成军只有短短一个月不到,他能号令如一吗?


第八十二章 阵前劝降
    (谢谢峰霞爱无间的打赏~~)
    孙恩、卢循、徐道覆正立于营寨前端观察着北府军的布阵,卢循叹了口气,苦笑道:“刘牢之果不愧为天下名将,布阵匆忙但不仓促,不给我军有可觎之机,且阵势深合阵头不宜远过,阵尾必识变更,阵腹最须实整,阵翼筹使轻凌的兵法要旨,北府军人数虽少,却名不虚传,将军万匆轻敌啊!”
    孙恩跟着冷哼一声:“此时再提又有何用?事到如今,咱们已退无可退,唯有拼死一战,不过,刘牢之与你我之间素无深仇大恨,且出身类似,老夫可上前试着劝他一劝!”
    卢循与徐道覆均有些愣然,这时还有劝降刘牢之的心思?但作为一名优秀的道士,先决条件便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否则,如何能骗取善信的钱财?又如何搏取权贵的欢心?他们相信,孙恩的口才自逊为第二,天下间没人敢称第一!于是,二人相视一眼,双双拱了拱手:“请将军小心!”
    “嗯!”孙恩点了点头,伸手一招,一名随从牵了匹马来,孙恩一跃而上,向着阵前驰去。
    在距离北府军前阵约三百步处勒住马僵,孙恩放声唤道:“老夫孙恩,辅国将军可在?”
    北府众将大为不解,这立刻就要开打了,孙恩跑上来干嘛?不由全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了刘牢之,刘牢之略一沉吟,便道:“孙恩定是心怀侥幸,也罢,本将去会一会他,免得被人看轻,他单人独骑,本将也不欺他,你等原地待命,匆要跟来!”说着,一拍马股,向着阵首疾驰而去。
    刘牢之以悍勇闻名,武艺高超,箭术更是一绝,北府众将都放心的很,均是勒定马僵,一点都不慌乱。
    距孙恩还有一百步,刘牢之勒马停住,略一拱手,冷冷笑道:“孙恩,你聚众作反,罪孽滔天,当夷三族!不过,你若自缚请降,本将可代为向相王替你求个情,或有一线生机,机会只有一次,望你莫要误人误已,还得抓紧了!”
    刘牢之傲慢十足,孙恩也不着恼,执住马鞭回了一礼:“原来是辅国将军当面,司马道子欺上佞下,倒行逆施,孙某举义军,清君侧,何来叛逆之说?听闻辅国将军先祖以善shè得武皇帝器重,历任北地、雁门太守,兢兢业业,忠贞不二,威震北疆,慑服群胡,堪称一世英豪!而将军出生入死,于淝水之战立下首功,为我朝当世栋梁,却怎可助纣为虐?何不与孙某共举义师,入朝讨逆,肃清朝政,辅佐主上,成就周公之业?”
    孙恩不愧是当道士的,这话极有煽动力,他没有压抑声音,声音能勉强传到城头,王凝之不由面sè一僵,目中泛出了一丝紧张,他担心刘牢之被说动心与孙恩联手,那么山yīn必失!
    谢道韫暗暗摇了摇头,无奈道:“王郎,辅国将军深明大义,岂会为妖言盅惑?你放心便是!”
    卫风也跟着劝道:“谢夫人说的不错,即便刘牢之利令智昏,他麾下众将也不答应,孙恩不过是白费口舌罢了。”
    “哦!”王凝之面sè稍微缓和了些。
    “哈哈哈哈~~”果然,城下的刘牢之爆出一阵长笑,好半天才马鞭一指:“孙恩,听闻你道门善于盅惑人心,每每能令教众倾家荡产也要献上钱财,甚至妻女都不足惜,今rì一见,果然不假!哼!任你舌绽莲花,也休想说动本将,你还有何话可说,若是没有,咱们各回本阵,手底见个真章!”
    “哈哈哈哈~~”孙恩也毫不示弱的仰天长笑:“辅国将军,孙某提醒你一事,你莫要忘了司马道子为何要征发奴客?天下人都清楚,是为了你啊!是你让他坐立不安,所以甘冒天下之大不讳也要扩充兵力,防你领军西向,猜忌至此,你还为他卖命?
    孙某再提醒你,你莫忘了王恭是如何待你,王恭视你为奴,你才会一怒之下而背之,天下人皆暗道道坚(刘牢之表字)以下犯上,以奴轼主,孙某听了这消息,却为你叫一声好!
    这天下,是高门甲族的天下,不说朝庭中枢,即便连郡县主官,有哪一个不是高门甲族出身?他们平流进取,以致公卿,凭什么?难道冢中那几根枯骨就那么管用?咱们次等士人在他们眼里,如猪如狗,永无出头之rì,哼!即使你拱手将兵权让与司马道子,司马道子亦会视你为眼中钉!你又何必屈身事他?
    如今高门甲族rì渐腐朽衰微,征发奴客更是引发士庶怨愤,辅国将军,如此天赐良机,你何不与孙某联手杀入建康诛除jiān邪?以你北府军之jīng锐,再有孙某十余万众,司马道子除了引颈待戮还能如何?就算桓玄、殷仲堪之流借机生事,但江陵山高水远,等他赶来,早已生米煮成了熟饭!何况有你我联手,岂会惧他?
    届时你入主中枢、录尚书事,孙某但为一中书监令足矣,你我二人共同辅佐主上,好好干他娘的一番大事,于史书铸下不朽英名,岂不美哉?孙某字字肺腑,辅国将军一言可决!”
    随着孙恩极具盅惑力的话语落下,刘牢之陷入了沉默当中,虽然他的脸面依然森冷,眼中爆出了抑制不住的杀机,但明眼人都清楚,他动心了!
    谢道韫的面sè也沉凝下来,更别提王凝之了,王凝之急的有如热锅上的蚂蚁,不停的用手擦拭额角渗出的汗珠,眼睛一眨不眨的望向刘牢之,就怕刘牢之大喊一声:“好!”
    他们都清楚,孙恩这话击中了刘牢之、乃至北府众将的软肋,北府众将全部出身于次等士族,一开始由谢玄组建之后,北府军成为了陈郡谢氏的士族私军,再往后,由于淝水之战大获全胜,谢安、谢玄功高震主,叔侄二人为避祸,谢安退居广陵,谢玄弃北府军权就会稽内史,再加上刘牢之大败于慕容垂之手,北府军自此一撅不振,直到主相之争爆发,北府军才重新体现出了价值,但仍沉沧于门阀之间,并未脱离士族私军的本质。
    自刘牢之轼王恭,都督军府与州刺史一分为二,王恭所遗以京口为治的兖青二州复改徐州,谢琰任刺史,移镇建康。
    督兖、青、冀、幽、并、徐、扬州之晋陵诸军事由刘牢之继任,仍在京口,刺史不督军事,为单车刺史,而都督拥兵,北府之名专归都督所有,刘牢之由王恭府司马上升为都督数州诸军事,这是北府军由士族私军转变为dú lì力量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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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一触即溃
    北府军在之前的十多年受高门甲族节制,被呼来喝去不当人看,刘牢之轼王恭正是这份怨气的集中爆发,并通过游刃于桓玄、殷仲堪与司马道子之间,取得了军事上的dú lì。
    谢道韫与王凝之就担心,刘牢之轼王恭非但没有受到制裁,反而落到了好处,这相当于给出了一个暗示,刘牢之会不会得寸进尺,对朝庭中枢再生出妄念?北府军的实力之强天下有目共睹,江东无人能制,刘牢之与孙恩联手全由他一言可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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