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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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王- 第5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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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光、王诜,这些人全都在名单上,赵顼随后又发现了韩琦的名字。

    难不成韩琦也有问题?

    这可是母亲竭力推荐的人物,是要为宰相。委以重任的。韩琦要是与苏轼。继而与秦王又不清不楚的关系。那……

    虽说韩俊之死与赵昭有关,但何尝与自己没有关系?韩琦到底恨谁更多,真不好说。更何况,毕竟只是侄子,并非儿子,彼此之间是否当真存在不共戴天之仇,这些都是未知数。

    韩琦还敢放心用吗?

    还有,当务之急是苏轼怎么处置?

    如今是杀不得。放不得,很棘手的问题!

    吕惠卿他们做这件事的时候,就没考虑过些许后果,以及相应的对策吗?赵顼最初的欣喜已经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厌烦,是怨怼!

    百官的反映实在太大了,这件事搞到最后肯定是恭请圣裁。

    怎么裁决?

    王圭拿着苏轼的一句诗“根至九泉无曲处,岁寒唯有蛰龙知”,言辞凿凿道:“龙乃飞天神物,焉有在地下的道理?这可是诅咒官家啊。苏轼有不臣之心,当严惩!”

    诅咒君王是要灭九族的。王圭是分明要置苏轼于死地。从熙河路回来述职的章惇心中大为鄙夷,都是蜀中人,竟然背后对同乡下如此狠手,简直是……

    苏轼与他乃是同年好友,此番又在西北同行共事许久,焉有坐视不理的道理?章惇道:“陛下,龙并非只有天上有,也并非专指君王。诸葛孔明就号称卧龙,汉末颍川荀氏号称有八龙……苏轼这句诗只是咏叹桧树而已,请陛下明鉴!”

    章惇说了句公道话,也有为官家解围的意思,如此下去,情况会越来越糟糕,很难收场。

    可敏感的赵顼顿时生出疑惑,章惇竟一开口就为苏轼说情。他刚从西北回来,让他去打探消息,想办法培植实力,结果几乎是一无所获。无能也就罢了,怕的就是他被秦王策反了。听说他在西北时,是由苏轼亲自陪同安抚羌人的,他们之间会不会……

    赵顼快被逼疯了,神经质到了一定程度,看谁都像是有问题。满朝大臣,还有可用之人吗?

    挥一挥手,王圭和章惇识趣地离开了,赵顼拿着手中的一份名单,彻底无语了。

    “难道官家想要全部都治罪吗?”许久,皇太后高滔滔的声音打破了垂拱殿里的死寂。

    “娘娘……”

    “收手吧,适可而止就是了!”

    赵顼疑惑道:“难道就这么算了嘛?兴师动众将苏轼抓来,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若是轻易罢手,大臣们会怎么看?”

    “此刻收手,大臣们只会额手称庆,称赞官家圣明仁德!”

    “是吗?”

    “难道不是吗?”高滔滔反问道:“如果继续下去,满朝文武都会被牵连进来?到时候怎么收场?是全都问罪,还是法不责众,不了了之。”

    “这……”

    “趁现在,情况尚未一发不可收拾,赶紧控制,不至于成为一场闹剧!”高滔滔到:“只追究重点的几个人就是了,酌情问罪。”

    “可长安那边……”此刻久拖不行,快速解决也不好,赵顼就是想等赵昭出招,然后寻机会对付。

    高滔滔冷冷道:“长安那边?把苏轼扔到汴京就是他的招数。来的时候我已经听说了,他公开说明,如果苏轼真的获罪,必须严惩不贷,但凡有关联之人,也要问罪,你可看到他的狠辣了?”

    “听闻苏轼供认了一些人……”

    “有韩琦对吗?”

    “是!”

    “不管苏轼供出什么人,难道都要治罪吗?”高滔滔又一句反问让赵顼不知该如何回答。

    高滔滔续道:“倘若苏轼胡乱攀咬其他人呢?到时候长安牺牲的不过是一个苏轼,你要失去多少?难不成把汴京的高官全都杀光吗?

    王诜好歹是你的妹夫,司马光是三朝老臣,韩琦更是可堪大用,这些人岂会轻易变节?因为一首诗就问罪他们,你自己觉得合适吗?”

    “这么说,他是故意……”

    高滔滔道:“没错,他是故意把苏轼扔给你,借你的手杀人,并挑起文官士大夫的不满,制造混乱,好浑水摸鱼!”

    “如果是这样……”赵顼喃喃自语,只觉得胸口异常发闷,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高滔滔并未注意到儿子的异样,续道:“吕惠卿、李定那些人办小事可以,但大事,他们鼠目寸光,关注的只是蝇头小利,手段卑劣,迟早会误大事的。经此一事,想必你也看明白了,谁才是可用的人才,谁才能力挽狂澜。”

    赵顼静静地听着,到后来两只手紧紧地抓住了御座边沿,一张脸涨红了。

    高滔滔未听到长子应声,回头一看,不由吓了一跳,急忙问道:“仲针,你怎么了?”

    赵顼没有开口,而是狂喷一口鲜血作为回答,随即从御座上跌落下去,不省人事!

    “仲针!”高滔滔惊呼一声,高喊道:“快传太医!”

    一旁侍候的小海领命,立即冲了出去……(未完待续。。)

第六六五章 王妃妙手可堪用?

    赵顼已经昏迷三天了,整个皇宫一片愁云惨淡!

    皇太后高滔滔亲自坐镇垂拱殿,向皇后亲自服侍赵顼,太医们跪在一边,唯唯诺诺,大气都不敢出。

    “说,官家怎么了?为何还不苏醒?”高滔滔凤目生寒,怒意十足。病榻上躺着的,终究是她的亲生儿子,作为母亲,她怎能不心疼?

    同时更多的则是担心,皇帝昏迷多日不醒,这是很可怕的。要知道,在封建帝王时代,皇帝的安危直接关系到了国朝稳定。

    太医们战战兢兢,谁都不敢先吱声,太医院判李回春无可奈何,只得回禀道:“回太后,官家继位以来,朝政繁忙,宵衣旰食,夙兴夜寐,本就劳累。这一两年,身体多有亏空,如果仔细调理,徐徐图之,倒也能恢复。奈何……官家进了些许大补之药,一时间颇有成效,但时间一长,会使龙体更加衰弱。

    加之官家近来心情抑郁,肝气郁结,多有思虑而耗费心神;急怒攻心,血脉颓沉,体内气血不通顺,故而沉睡未醒。”

    高滔滔神色凝重,他自然之道儿子所谓的夙兴夜寐都在干什么,低声问道:“官家有疾,为何不早日奏吾?太医为何不好好调理,反而进虎狼之药,近来是谁为官家诊脉问疾的?”

    “是,周太医与何太医!”

    “太医误诊,滥用药石,延误官家病情,罪不容诛。拉下去,立即处死!”高滔滔冷冷的声音回荡在大殿里,让人不寒而栗。

    两名太医顿时惊恐不已,跪伏在高滔滔面前,颤声道:“太后饶命,是官家如此要求的,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拉下去!”高滔滔岂容他们分辨?儿子有病,用虎狼之药,瞒着自己,她又何尝不知?只是没想到病情竟然如此严重。早知道。就不该顾及母子情分。手足关系,亲自过问的。可惜,为时已晚,悔不当初。为今之计。只能杀两个太医堵住悠悠之口。

    两位太医被侍卫拉走去了。哀嚎声渐渐远去。高滔滔看着病榻上依旧昏迷不醒的儿子,忧心忡忡,几欲落泪。但终究还是忍住了。皇帝重病,宫里宫外都需要她这个太后稳住。这个时候,必须要坚强。

    “官家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李回春支支吾吾道:“回太后,臣……臣不敢断言。”

    高滔滔冷冷反问道:“你不是号称妙手回春吗?难道没有治疗的办法?”

    “太后恕罪,是臣无能!”

    “无能?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吗?”高滔滔的表情越发的阴冷,嘴角浮起一丝笑意,那是苦涩的自嘲。

    “回太后……有一个人……或许能有办法救醒官家!”许久之后,李回春欲言又止,小声说了一句。

    “谁?”高滔滔立即追问,连病榻前的向皇后也回过头来,红肿如核桃的眼睛里满是期待。

    “秦王妃!”李回春小声道:“王妃师从有神医之称的朱药郎,乃是雌黄圣手。王相公……不,王安石之子王雱,沉疴日久,乃是绝症。正是秦王妃出手,妙手回春,起死回生!”

    高滔滔沉默了,李回春说得没错,以柴敏言的高超医术,或许真能救醒儿子。可是一旦柴敏言前来,长子的病情就会大白于天下,尤其是长安的赵昭就会一清二楚。她已经命狄咏加强空中守卫,对外宣称官家只是染风寒,辍朝几日,怕的就是走漏消息,引起动荡。

    帝王重病,庙堂动摇,秦王必然会抓住机会。若再让他知己知彼,伺机而动,岂非更加危险?

    高滔滔不敢轻率,淡淡道:“你们尽量想办法,尽快让官家苏醒。”

    李回春大概能想到其中缘故,不敢多言,只能顶着沉重的压力,唯唯诺诺遵旨。

    太医们诊脉之后,离开配药去了。向皇后走了过来,站在婆婆身边,静静看着,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高滔滔已经明白了。

    “你想让柴敏言来给仲针瞧病?”

    “是,官家昏迷,太医束手无策,婶娘医术高超,或可相救!”向皇后的语气很平淡,她知道决定权在婆婆手中,也知道其中牵涉很多。但她心里唯有丈夫的健康与平安,别的什么都不在乎!

    高滔滔也静静地看着向皇后,她知道儿媳妇或许没有那么多远见卓识,但对儿子的情意赤诚,自己有什么好说的呢?

    “为娘会考虑的!”高滔滔柔声道:“这几日你也辛苦了,回去歇会再来吧!”

    “是!”向皇后回头看了一眼病榻上的丈夫,转身悄然离去。

    高滔滔瞧着儿媳妇一步三回头的情景,心中暗道:仲针啊,你这是何必呢?不相信母亲的忠告,难道也不相信一心一意爱你的妻子吗?

    也许这就是皇家的悲哀吧,若是多几分信任,何至于此!

    “去吩咐狄咏,秘密带韩琦入垂拱殿觐见!”

    “是!”小海急趋几部,快速前去传旨。

    韩琦来的很快,狄咏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

    “老臣参见太后!”韩琦略微有些意外,在垂拱殿里见到的竟是太后,而非皇帝。

    “韩公你可回来了!”高滔滔开门见山道:“令侄的事情,吾代官家向韩公致歉。”

    “太后言重了,老臣不敢当!”韩琦道:“小侄乃是触犯国法,咎由自取,何况……他是死在……”

    韩琦没有说下去,但是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当日赵顼确实辜负他们这些英宗从龙之臣,韩琦心中多少还是有些许怨言的。

    但直接的仇人终究是赵昭,赵顼虽算是幕后主使者,但现在看来,他也是个可怜人。韩琦觉得,赵昭早就知悉自己身份,然后利用皇帝的权力,打击敌人,使得赵顼自毁长城。

    秦王好算计啊!

    韩相公一辈子都在算计别人,怎么容许被别人算计呢?他愿意来汴京,除了是和赵顼母子处在同一阵线,为了保全名声和家族之外,也是为了出一口气。被秦王玩弄于鼓掌之间怎么行?自然要还以颜色,让他知道韩某人的厉害。

    高滔滔对韩琦的态度十分满意,说道:“有劳韩公了,只是如今的情况着实不好!”

    “怎么?”

    “随我来!”高滔滔直接领着韩琦进了垂拱殿后殿,韩琦看见病榻上的赵顼,才想起官家似乎有好几日不曾上朝了。

    “已经三天了,官家一直昏迷不醒!”高滔滔一声长叹,其中包含了太多的忧虑。

    韩琦沉吟片刻,问道:“太医怎么说?”

    “只要官家能醒来,就可慢慢调理,可是如何唤醒官家,太医却束手无策!”高滔滔沉吟片刻,说道:“秦王妃乃是雌黄圣手,或可救醒官家,我拿不定主意,不知韩公以为如何?”

    “这……”韩琦老谋深算,瞬间便明白过来其中缘故,此事确实不好决断,沉吟片刻后问道:“消息可否走漏?”

    “只对外说官家病了,至于昏迷之事,只有宫中知晓。”

    “那庆寿宫呢?”韩琦很清楚,秦王在宫中最大的耳目便是太皇太后曹氏。

    高滔滔苦笑道:“尽力瞒着的,只怕时间长了……毕竟纸包不住火!”

    “时间长了,不只是庆寿宫,官家久不露面,只怕朝野也会有猜疑!”

    “韩公的意思是,赞同?”高滔滔看着韩琦,表情有些复杂,说不上是惊讶还是疑惑。

    “秦王妃来了,那么长安那边必定对官家病情了如指掌,毕竟王妃之尊,无法扣留宫中,太皇太后那边肯定也会庇护的。”韩琦道:“若不请她,长安那边只能猜疑,多少会有所忌惮;只是官家何时醒来难以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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