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厄斯的棋局- 第68部分

第一次出来的小鬼根本就不知道这里的情况，他也没在乎这些休息的散客，拄着木晶芯慢慢的沿着小土路向前走去，其实就是知道情况依然不能阻碍小鬼的行动，他可是在归宿森林边缘玩耍过的，山里这些连猛兽都算不上的野兽，那危险性在他眼里和个土老鼠差不多。

“嘿！小伙子，你上哪儿去？”几个蹲在大石头上的壮汉喊住了小鬼，他们显然对这个只带根棍子就敢出山的小鬼十分好奇。

“进城。”小鬼不太习惯与陌生人打交道，好在山里的土话接近古老的大陆通用语，小鬼还是能听懂的。进城这个词就是在刚才集市上学到的。

“你一个小毛孩子自己就敢走这山路？也不怕被野狼叼去……”几个大汉哈哈的笑起来，他们也看出小鬼这是第一次出去，于是好心的提醒了一下：“你先在这里等等，一会儿有回城的商队大家一起跟着走过去，这条路至少要在山里走五六天，大家一起走好有个照应。”

小鬼并没有拒绝大汉的劝告，他对外面的世界知道的太少，就连叶族的法典上记载的也是千年前的大陆，现在早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了。

从神子试炼回来后小鬼才发现，原来自己忽略的群体生活是件多么惬意的事情，也只有从巨树族那变态的荒芜空间里出来，才能真正感受到寂寞到底有多可怕。

小鬼拎着棍子蹲在了几个大汉旁边，一边慢慢的打量着形态各异的散客，一边听着身边人的各种交谈，对他来说，出了隐族盆地后到处都是新鲜的信息，需要充分吸收。

几个大汉也没在意小鬼这个小孩，他们继续着自己的交谈，原来他们都是哲赫族人，这次是要去黑斯廷参军的。

哲赫族原属于大陆北方的山民，当年山民鼎立支持黑斯廷大帝夺取天下，后来功成身退时一些喜欢温暖气候的山民不愿再回到那个严酷的苦寒之地而留在了黑斯廷帝国里继续生活，哲赫族就是那个时间搬迁到内陆来的山民，后来黑斯廷大帝失踪，大陆又战火四起，这群还没有落稳脚跟的山民只好跟着权势最大的黑斯廷帝国慢慢的向南撤退。

等到各地都纷纷举旗一起来反抗黑斯廷帝国时，这群朴实的山民并没有背叛当初对黑斯廷帝国的臣服誓言，坚决的站在了黑斯廷这一边。

他们也曾战斗过，也曾牺牲过，跟随着黑斯廷从大陆中央一直退守到大陆南部，可当追击的队伍中出现北方山民部族时，这群汉子实在无法向过去的族人挥动刀斧，只能放弃战斗而退入到大陆最南方的山林里躲开战争。

黑斯廷最后安定下来后虽然没有再追究哲赫族临阵脱逃，不过在不少黑斯廷人的心目中，哲赫族这些山里面的壮汉变成了一群不能信任的懦夫。

多年来，生活在山里的哲赫族不停的向黑斯廷输送优秀的战士，可依然无法提升黑斯廷人对哲赫族的看法。不过至少黑斯廷军方已经把哲赫人当作自己人，虽有歧视但很少会去迫害。

第一章　乱世序曲　104　新兵营

这几个哲赫族的壮汉就是去黑斯廷参军的，按照黑斯廷的法律，凡是成年的男子都必须参军，即使达不到从军要求也要学一门谋生的手艺。

接着几个人开始大谈特谈黑斯廷军队的好处，如果不知情还以为他们是军队派出来的托儿，不过那些行脚商人们可不在乎什么军队，他们眼中只有金灿灿的金币。

不过小鬼却被几个人的闲聊给打动了，参军黑斯廷的军队后居然可以加入周游大陆的佣兵组织，而且还有战斗可以参加，这都是小鬼最需要的，至于他们说的危险、薪金和退伍的事情，小鬼根本就没在意，除了战斗和旅行，其他的都是不重要的事情。

很快就有商队从村子里出发返回，散客们自发的跟着商队，组成了一个大型商队慢慢的向黑斯廷城镇开去。小鬼紧紧跟着那群哲赫族壮汉们，反正也没有什么目标，小鬼打算先当当兵再说。

近年来根据计划，黑斯廷军队对兵源十分重视，几乎每个城镇的城门边上就是新兵召集处，而报名参军更是简单，报上姓名年龄及种族，当天就可以坐上去新兵营的部队送兵的专车。

也许是书记官的疏忽，他把一起来报名的哲赫人和小鬼误认为是一起的，于是小鬼稀里糊涂的变成了哲赫人。

还没来得及逛一下真正的城镇，小鬼就和哲赫族大汉们被装入送兵的专车直接送往新兵营。

高高的了望楼，整齐的营房，几米高的石头墙挡住了外面的风光，这里只有单调的颜色和口令，只有枯燥的训练，只有营房、食堂和操场三点一线的生活。

长官们为了显示自己的威严，每一句话都要高喊着，于是整个新兵营到处都能听到各种长官的吼叫声，偶有些新兵不能完成长官的命令，则会被扔到操场一边去接受体罚。

小鬼脱掉了嘉德丽亚做的兽皮衣裤，跟其他人一样被冲了个冷水澡后换上了一套土黄色的军服一双厚部军鞋，接着被分到一个摆满床位的长条房间里，成为众多新兵中的一员。

在新兵营里，除了黑色军服的教官和长官们，就是一群土黄色的新兵，还有就是一群身穿红褐色衣服的军人，他们三三两两的坐在操场边上树荫里，松松散散的既不像是身穿黑色军服的教官那么威严也不像是穿的跟黄鹌鹑的新兵那样局促，最与众不同的是这帮人都带着棍棒，小鬼眼睛贼，能隐约看到棍棒上带着些血迹。果然，一但有新兵想反抗教官的惩罚甚至攻击教官，这群士兵立刻跟打了鸡血似的操着木棍哗啦啦的冲上去一顿拳脚棍棒，然后把人拉走。

原来这群褐色军人就是专门管理新兵的督查！

“你们这群卑贱的山民！一群满脑袋肌肉的傻大个！一个简单的左右转都做不好还来当什么兵！”新兵营里根据新兵的身体素质不同而分成不少独立的小队进行单独训练，而高声叫骂的那位就是旁边的那个壮汉小队的教官，他的小队都是些膀大腰圆的壮汉，和小鬼一起来的几个哲赫族山民都被分到了他的小队里。

具有高寒山民血统的哲赫族山民天生就一副好身板，在加上从小就在山里捕杀野兽，各个身体灵活桀骜不驯，可偏偏新兵训练需要的是有纪律性高度服从的士兵，这就暴露了山民随意性子中的弱点，他们太缺乏纪律性而且根本就没有受过基础教育。

几个人高马大的壮汉居然都是左右不分这可让他们的教官气得够呛，新兵训练的基础就是队列和行走，可这几个壮汉好像突然集体智商退化到了猴子水平，队列站得还一般般，只要是一行走或转向，这几个大汉就非得出错不可。

教官都是退伍下来的老兵，自然没有什么好脾气，他们开始时还能耐心纠正过几次，然后变成咒骂，最后变成了又踢又踹的暴跳如雷。

小鬼所在的小队都是些小个子，已经快二十的小鬼虽然在叶族属于绝对的高个，但和大陆人比起来，他连普通水平都算不上。万幸当年跟着钢族训练时学过一些队列和左右转，小鬼对新兵的这些动作自然轻松掌握，他们小队的教官是个声若洪钟的矮个子，可小鬼怎么看都觉得这个人长横了，两根粗粗的横肉挂在眼睛下边让这个矮个教官透露出一股狠劲儿，那几乎和脑袋一样粗细的脖子扎在宽厚的肩膀上远看过去这个人好像岩石波多的兄弟。

粗胳膊粗腿的矮个教官不苟言笑的往那里一站就像一快砸在地上的青石墩子，透漏出一股子踏实雄厚的沉稳。这个教官每句话都铿锵有力，行走的每一步都落地有声，身上处处都透露出扎实的基本功。

小鬼猜测这个教官一定和波多一样在下盘下过苦工，只有经常扎马步的人才能做到这样步步生根，而且这样的人是搏斗中最难缠的类型，个矮重心低再加上下盘牢靠，比他高的对手肯定应付起来很吃力。

小鬼还没分析完自己的教官，那边的小队却闹开了锅，当暴躁的教官正痛快的辱骂山民的父母和长辈时，几个本来就没有纪律的山民挥动着小坛子似的的拳头冲了上去。

部队本来就是个暴力机构，一大群荷尔蒙过剩的壮汉聚在一起，除了打架还真没有什么消遣。

大个子小队一乱起来了，操场上训练的新兵和教官们都立即就停了下来，还有些无聊的教官居然解散了队伍带人来起哄，小鬼这队的矮个子教官也第一时间结束了训练，带着一帮瘦弱的小个子新兵飞快的加入到围观的人群。

这个训练时一脸严肃的家伙居然第一个喊起来，他那洪钟一样的嗓子瞬间就覆盖了整个操场：“哎呀呀！老林快不行了，几个小子加油啊，把他干倒了晚上就有肉吃！”

新兵营有个规矩，如果能打倒自己的教官就可以吃一顿肉，不过这个待遇除了一些变态很少能有人享受到，和这群没有上过战场没有杀过人甚至没有见过血的良家子弟比起来，已经亲历过血与剑考验的教官们实在是太强大了。

叫老林的教官身材和山民们差不多，不过他的出手却比从小捕杀野兽的山民更凶残和阴狠！

正面扑上来的三个山民中块头最大的被他第一时间一脚踢中了裆部现在正趴在地上抽搐呢，其他两个加上后来又扑上来的两个山民组成了一个四人搏杀小组，按照山里面传统的围困野兽的方法将老林给围在了中间。

世代猎户的山民们都清楚困兽的危险，越是被困住没有出路的野兽越是凶狠甚至有时会拼个鱼死网破，山民们的经验就是当着野兽正面的人虚张声势去吸引野兽的注意，而野兽身后的才是真正下死手的人。

可惜老林不是蠢笨的野兽，当他面前的山民假意进攻时这个贼滑的老兵马上装成扑过去的样子，接着单腿站立一个漂亮的转身，那曲起来的大脚犹如投石车抛出的巨石狠狠的蹬在后面扑上来的山民肚子上。

“哈哈，这招兔子蹬鹰使得漂亮啊，不愧是山地部队的铁蚂蚱！”另一个赶来看热闹的教官大声喊起来，其实新兵营经常会出现这种教官和新兵大打出手的场面，教官们极力的鼓动也是为了在新兵心中确立自己的威信。

铁蚂蚱是老林在部队中的绰号，这个家伙虽然人高马大却连就了一双强壮的腿脚，这个家伙鼎盛的时期能不用助跑原地就蹦起一人多高，起脚就能将马上的骑兵给踢下来！

第一章　乱世序曲　105　矮墩儿青坎子

过了黄金年龄后老林不愿再东游西荡的跟着佣兵们胡混，自己在城镇里找了个女人定居下来，按照军部的安排，这个除了打架杀人什么也不会的优秀老兵进了新兵营来当教官。

黑斯廷新兵营的大多数教官都和他经历差不多，几乎每个人当年在部队里都有点名堂，这群部队的精英们因为各种原因不愿意离开家乡，部队就建立新兵营来让他们发挥余热。

在黑斯廷之前的大陆上根本就不存在新兵营这个机构，战士都是直接招收，然后发套衣服发把刀就直接上战场了，那时的部队不但战斗力低下，纪律也十分散漫，一击而溃或成建制投降这类荒谬的事情在那个年代还时常在战场上发生。

小鬼自然不知道这些新兵营背后的事情，他倒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老林教官在那里发威，这个大个子上窜下跳的就像脚上按了弹簧，没一会儿功夫五个强壮的山民都被他踢倒在地上。

“这样的腿技踢踢山民还行，对付波多还差了些。”小鬼在心里将老林教官和岩石波多比较了一下，自己以前也很喜欢用腿技攻击波多，那时的鞭腿、腿斧、膝技什么的没少往波多身上扔，可那个家伙凭着一双铁臂完全都能很轻松应付下来，而且一但被波多抓住了腿脚，那比试基本就结束了。

老林的腿劲儿虽然不小，可惜攻击技术和钢族比起来还是太单调，估计他在岩石波多面前也坚持不了多久。

见到问题解决了，那群本来也跟着围观起哄的红褐色衣服的士兵们才拎着棍棒挤进了圈子，把趴在地上的山民双手一背，熟练的将棍棒从肘关节处伸过去往双肩一架然后再一提，山民强壮的胳膊立即被别到了身后，空有一身力气也使不出来了。接着他们两人对付一个，提着棍子像架死猪一样把五个山民都架了起来。

“林头儿，这几个小子怎么处理？”

“每人五棍子，然后拉去顶四个袋子两个时辰！”老林拍了拍胳膊上根本就没有的尘土，一副高人的样子。

“哈哈，四袋子，这几个小子不错嘛。”红褐色衣服的士兵一阵调笑，托着几个山民就往边上走。

“嗨，等等……”老林突然又想起什么来，紧赶几步走到垂头丧气的山民面前：“你们几个听着，老子也是从大山里走出来的山民，这次打你们就是告诉你们，别以为身高马大的就没人能治得了你们！从山里出来想要出人头地的就要先吃苦，要承认自己笨然后像其他人多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