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桥上等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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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桥上等三年-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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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让他们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出乎我意料的是,劫持颜儿的人是戴铎,我此前便听过此人,是个饱学之士,在我还曾经有意一竞太子之位时,还想过寻找此人,但后来断了此念想,便忘了这事。没想到却是这样的情形下得以相见,见到他,我倒是心安了一半,这人至少不是个莽撞行事之人,颜儿大约也只是受了些惊吓。

戴铎请托之人,倒并非十恶不赦,我盛怒之下没有查明,他的堂兄虽说有隐瞒不报之责,却未有贪赃枉法之罪,遂允了他的要求。

我此刻只想看到我的颜儿安然无恙地在我面前,此刻她一定被吓坏了。但是,我的颜儿,像往常一样的淡定,没有一丝惧怕,我虽知道颜儿从来出人意表,与众不同,但没想到,她还有如此过人的胆识,在这样的陌生的地方被歹人挟持,竟丝毫不乱,还在气定神闲地饮茶。

真好,无论如何,她没有受到定点的伤害。

戴铎说要投我门下,我稍一迟疑先应了下来,回京后还要好好查查此人的背景再定。我心里此刻已经有了不同的想法,我要去争那太子之位,我不能允许皇阿玛的江山,大清的天下如此乌烟瘴气下去。而更重要的是,今日我才知,原来躲避根本毫无用处,不用说,我早就断了争宠之心,万事不再出头,而自从弘晖逝去之后,我根本卧病在床凡事不理。即便这样,他们,我的兄弟们,仍没有忘记我的存在,还要暗中监视于我。如若不是他们,远在山东的人怎会知道颜儿此时在我的身边,又怎会知道,颜儿对我的重要足以成为他们的砝码。

戴铎说有人密信给他堂兄,这密信之人可想而知。

我生为皇子,就不可能全然逃脱作为皇子的责任,即使我无意争夺,也不可能避免其余人对我的忌惮,更何况我无法漠视大清的天下如此混沌。做不到彻底不闻不问,就只能卷进争夺的漩涡。

我的颜儿啊,她单纯如白纸一张,只要对她好的人,她就会一味地回报,从不曾想这些人其实也会包藏祸心。我从不愿颜儿面对这世上肮脏的一面,可是,我却无法让她躲开。

我歉意地告诉颜儿我的决定,我不能实现自己的诺言了,我要去争夺这人人眼热的储君之位,为了天下的百姓,也是为了心爱的颜儿,因为只有我更强大起来,才能保护所有我要保护的人,我才能还她一个清澈明净的世界。而,这场争夺,我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因为,我不能让颜儿跟我受苦,我不能给她我的所有,是因为我现在有的太少,总有一天,我要给她是这天下的全部。

我要把一个最美好,最无忧,最干净的世界还给颜儿,于是我更不能躲,只能争。

我深怕听到我的决定,颜儿会失望,但是颜儿听了却依旧微笑如常,她果然是我的颜儿,最最懂我的颜儿。

再次奔波于山东,颜儿忧心我的身体,我却怕她在我身边太过危险,于是我带走了钮钴禄,那个新入府的格格。颜儿似乎对这个丫头特别的上心。原来自己被欺负了去都无动于衷的颜儿,却为了钮钴禄,给了那俩一个下马威。我知道那俩人,尤其是李氏,一直不是个安分的主,但是对她们我也有我的愧疚,同样是及笄时便入府服侍在我身边,我却没有给予她们更多的关爱。所以只要是颜儿没有在意,我常常便也睁一眼闭一眼,由着她们胡闹,只要她们伤害不到颜儿就好。

颜儿终于让我也见识到了精明强悍的一面,原来只要她想,她就可以扮演好任何一个角色,无论是温柔体贴的妻子、和蔼慈爱的母亲还是如今精明强干的当家主母,甚至也许更是日后母仪天下的皇后。

山东大灾之后瘟疫横行,我忙着布发赈灾钱粮,不小心也染上了瘟疫,回府后颜儿迅速地封锁了我的院子,甚至没再来见我一次。我心里酸酸地想着,我的颜儿真的变了,那个只求日日厮守的颜儿,如今已经更像是这四贝勒的嫡妻,而不再是胤禛的知心爱人。

我看着伺候在身边的钮钴禄,这个颜儿格外在意的丫头,忽然有些明白颜儿为什么如此看重她,原来,她和颜儿居然是有些像的呢。同样是不多话的性子,同样是淡淡的微笑和真心的关切,不用我说,便知道燃上我最喜欢的熏香,准备好我最中意的饭菜,药汤永远温热适中,脚步永远轻若无闻。

这让我不禁想起初入府时的颜儿,似乎也是这般年纪,人淡如菊却又兰心蕙质。想着,我覆上钮钴禄的面颊,她好似当初的颜儿一样立即绽开一抹恬然的微笑,我不禁有些痴了。

若不是门外的响动惊扰了我,我几乎以为这个跪坐在我床前的女子就颜儿,我的一如曾经的颜儿。

但是门外站着的才是我真正的颜儿,我摆脱刚刚的恍惚,我已经多久没见到她了啊,原来思念是这样可怕的事情,可怕到会把面前那个小姑娘错认成颜儿。但是她们毕竟是不一样的,钮钴禄带给我的只是片段的回忆,只有真正的颜儿才会带给我完全心安的感觉。就如同初次见到她那一刻一样,只有颜儿在我的身边,我焦躁不安的心才能被彻底抚平,百炼钢瞬间便成绕指柔。

我在她的怀里沉沉睡去,竟是好久没有如此安稳地睡过这样一觉了。醒来,看到的仍是钮钴禄伺候在旁边,我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气闷。我此时已经痊愈,颜儿之前若是怕过了病气,让府里没了主心骨,今时今日她为什么还要趁着我熟睡而逃开呢。

我烦躁地问钮钴禄:“可知道福晋现在正在忙些什么?”她说不知道,只知道下午的时候福晋来过,但是和门口的人说了句话便走了。我皱皱眉头,颜儿既然来了,为何到了门前却不进来,难道是府里发生了什么大事。让钮钴禄服侍着我穿好衣服,我喊来门口伺候着的奴才,让我意外的是,颜儿只是问了钮钴禄是否在里边,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便离去了。

我莫名其妙地揣度着颜儿到底在想什么,要把我推给钮钴禄吗,两次侍病于床前似乎已经足够,对宋李二人,她虽然也时常制造些机会给我,却不至于这么露骨。想着便再也坐不住,定要去找颜儿问个明白。

去她院里的路上,我却忽然想起那日颜儿来看我时,听见紫儿的一声惊叫,似乎撞上了什么,难道是颜儿看见我抚着钮钴禄的脸,所以定住脚步,让跟在后边的紫儿撞上,若是如此,难道说,颜儿是在跟我闹别扭?难道说,颜儿是在吃醋?可是,后来进屋来的颜儿似乎又神色如常,并不见异色,唯一奇怪的只是,她居然没有留下。

想着,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些雀跃。虽然我一直知道我在颜儿心中的位置,我一直知道她待我的一片真心。但是颜儿总是宠辱不惊,不急不恼的样子也总是让我懊恼。只看见我为了她和八阿哥几句说笑,她十四弟一点拉扯,我就能吃醋的一塌糊涂,可颜儿却从没有这样的时候。

我知道她爱我,我并不需要再去确定什么,可是我想看见她为我吃醋,似乎这样才能让我有作为男人,最完全的满足感。我不明白兄弟们为什么都想要一个贤淑大度的福晋,我想要的却只是个会为我吃醋的小女人。

我这次大病果然伤了元气,走到颜儿的园子这么近的几步路,我便有些气喘。远远看着树荫下的颜儿,树影投在她的脸上,朦朦胧胧似乎萦着一层光圈一般,整个人干净的近乎透明,她眼神迷离地似乎在想着什么,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美得让我窒息。我的颜儿啊,我真想把她永远的藏在一个没有人会找到的地方,让她永远能拥有如此剔透、清澈的灵魂不被任何俗事所扰。

我的到来似乎惊扰到她,看向我的眼神里居然有那么一丝瑟缩,看我气喘吁吁的样子,颜儿赶紧拉我坐下,又如每一次看见我时一样露出恬然的笑容。嗔我一句,不好好休息,到处乱跑。我盯着她的眼睛,故意平静地说:“颜儿不来看我,我便只好来看颜儿。”

她匆忙解释着自己的忙碌,说是忙的没有顾得上去看我,那么匆忙而拙劣的辩解着,似乎忘了刚刚我看见她时,她明明正在发呆。

我再紧逼一步,“我听说颜儿走到了门口,却有没进去。”

她嗫嚅着,“想起了更重要的事情。”

我故意逗她,“这世上还有比我更重要的事情吗?”

她眼里闪过一丝烦恼,竟赌气地别过脸不理我。颜儿鲜少会有这样的小女儿姿态,她不会耍脾气,不会闹别扭。不知为何,宋氏和李氏若是跟我犯这样的小孩儿脾气,只会让我厌倦烦躁。可是颜儿这样的面貌,却让我如此喜欢。我喜欢这样的颜儿,这样有点小脾气的颜儿,和我闹情绪的颜儿,因为这样的颜儿只有我才能见到。

我故意扳过她的脸和她对视,我故意言语激她:“难道现在颜儿已经不能和我无话不说了吗?难道你我之间也不能一片挚诚了吗?”

颜儿慌忙摇头,却摇小下了无数滴眼泪。我的心瞬间被揪的一痛,忘了我到底要追问什么,要计较什么,只是想立即拭干颜儿的眼泪。如果这时候颜儿对我说,要我放弃所有的争夺,让我放弃所有的努力,从此只做她身边深情体贴的爱人,我亦会毫不犹豫地同意,只要,只要能让她展颜。

然而我的颜儿却什么也不要,那泪痕未干的双眼那么真诚的看着我,对我说:“颜儿只要胤禛能做想做的事,就会快乐。”

我想做的事,颜儿可知道那是件多么艰难甚至血腥的事吗?我忽然无力地想着,若是颜儿知道我心里想的居然是要做皇帝,她会不会瞧不起我的野心勃勃,会不会在心底里嘲笑我不自量力呢?然而,颜儿的答案让我震惊,原来,她一早便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她一早就知道了,我已经开始觊觎这天下。

颜儿说,无论成王败寇,她永远陪我走下去。

我感动的无以复加,我幸福的难以言表,于是我得意忘形地又开始逗她,“颜儿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明明走到我的院门前却不进去?”

颜儿刚刚展颜的小脸又皱成一团,躲躲闪闪地不看我的眼睛,我兴致大起地继续追问:“下人说,你是听说钮钴禄在屋子里才走的,可有此事。”

颜儿终于气馁,松懈下来的身体,软软地倒进我的怀里对我说:“是,我看到你深情地看着矜月我在吃醋,是,我听见你温柔对她说话我在嫉妒。但是,胤禛,给我些时间,我会适应。”

哈哈,颜儿,你知道吗?这是我听见的最美好的甜言蜜语,你亲口承认你在嫉妒,你亲口承认,你的小小别扭都是因为吃醋。不过,我不要你适应,我要你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即使是误会,也不许适应。

我承诺颜儿,“你永远是独一无二的。”我在心里默默地加上一句,其实从不可能有二,因为你就是唯一。

我终于彻底地好了起来,却又错过了秋狄,颜儿拉住老十三,似是满腹的担心。颜儿对十老三和老十四这两个弟弟,似乎总有一种母亲般得情结,总当他们仍是当年环绕膝头撒娇的年纪,却忘了他们也都已经娶妻生子。

颜儿真的不同了,她不再是那个不食人间烟火般得小女孩儿,她开始操心家务,甚至忧心国事。整日里总是见她愁眉不展,我深深自责,若说颜儿变了,也一定是因为我先变了,若我仍是那个时时能陪她抚琴作画的好丈夫,她便也依旧还是那个无心世事的小妻子。

她和八福晋聊天之后,有些心神恍惚,问她在想什么,“在想八阿哥是个好丈夫。”她脱口而出。

我心咯噔一沉,原来在颜儿心里我果然不是个好丈夫了,但,还不待我再自我检讨下去,颜儿却嬉笑着对我说:“在我心里,你怎么做都是最好的丈夫。”

可是颜儿说的好丈夫老八却在皇阿玛面前被训斥,原因只是因为不子嗣不丰,皇阿玛更念叨了老八家的几句,说她是个不懂事的,只知道妒忌。

老八似乎并未往心里去,我却不安了起来,我的子嗣也一直是皇阿玛的心病,可不要为此而迁怒颜儿。而且皇阿玛如此重视子嗣问题,自己是一个接着一个的生儿子,显然日后的储君,在子嗣问题上也是个考量标准。

于是,我各院留宿,所谓雨露均沾,我要给自己争取些筹码,也要给颜儿减轻些压力。

虽然一直怕颜儿再生产会有危险,但是看她那么爱孩子,忍不住答应她在要个孩子陪她。可是努力了好久,却没有动静,宫里有人传言,颜儿似是上次生产元气太伤,已是不能生育。我去找太医落实这个传言,原来这是真的。我心中一冷,我可以接受这个现实,因为我原本也担心生产的艰险,可是颜儿呢,她可受得了。

不想颜儿不仅嬉笑如常,还特意给我安排每日留宿各院的日程安排,说是按照受孕最佳时间规划的,我哭笑不得,这样的颜儿啊,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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