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类解读大明帝国沦亡:奈何江山唱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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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类解读大明帝国沦亡:奈何江山唱晚-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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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节:奈何江山唱晚(65)

  五月二十七日,皇太极围攻锦州已经足足半个多月,但是却什么便宜也没占着,而且还被赵率教和纪用软磨硬泡耍得像猴子一样上蹿下跳。心急之下,皇太极愤懑不已,只好将部队分成两部,一部继续在锦州城外伺机而动,期待赵率教和纪用出昏招;另一部分军队则由自己亲自率领转攻宁远。
  从满桂率军撤入宁远开始,袁崇焕就对宁远的布防进行了新的规划,命令总兵孙祖寿、副将许定国率军守在西面,满桂则命令副将祖大寿、尤世威等率军守在东面,其余的部队凭借有利地形守在其他的要隘,部队整备火器,准备迎战。
  除此之外,袁崇焕布兵列阵在城外,同后金骑兵争锋。他先派遣车营都司李春华,率领车营步兵一千二百人,掘濠以车为营,列火器为守御。
  五月二十八日黎明,皇太极的后金部队在宁远北岗出现,并于灰山、窟窿山、首山、连山、南海,分为九营,形成对宁远的包围态势。此时对于皇太极来说,锦州的失利让他很没面子,宁远自然势在必得,因此在部署上也算是下了一番工夫,并希望能够以谋略取胜。他对带兵的诸位贝勒说:“其地逼近城垣,难以尽力纵击,欲稍后退,以观明兵动静。”希望能以此引诱明兵趁机冲锋,而后金部队则痛痛快快地杀一个回马枪,以骑兵的优势来冲垮明军的城外军队,借此夺取战役主动权。可惜的是,皇太极的这个小把戏并没有得逞,城外的明朝军队就像没看到一般,自是岿然不动,害得后金部队白白折腾了一通。
  眼见施计不成,皇太极更觉得没了面子,于是恼羞成怒,要亲自领兵攻城,随军的大贝勒代善、二大贝勒阿敏、三大贝勒莽古尔泰“皆以距城近不可攻,劝上勿进,甚力”。但皇太极却并不领情,怒道:“昔皇考太祖攻宁远,不克;今我攻锦州,又未克。似此野战之兵,尚不能胜,其何以张我国威耶!”其实这话说白了意思就是:咱们的老子打宁远打不下来,我打锦州又打不下来,现在对手都敢出城迎敌了,我要是再打不下来,那岂不是一点面子都没有了。发完牢骚之后,皇太极披挂上阵,率领贝勒阿济格与诸将、侍卫、护军等,向明军驰疾进击,冲车阵,攻步卒。
  此阵明军正面迎战的是辽东总兵满桂和副将尤世威,两人俱是猛将,此时面对皇太极的部队早就憋足了劲,这一仗打得天昏地暗,矢镞纷飞,马颈相交。满桂身中数箭,坐骑被砍伤,尤世威的坐骑也被射伤,但二人都竭力死战,奋勇杀敌,不言后退。主将的勇猛极大地鼓舞了明军的普通士兵,虽然在野战上并不占据优势,但却丝毫没让皇太极的部队占到一点便宜。
  满桂在城下奋勇杀敌,守在城头上的明军则以炮火作为支援。袁崇焕亲临城楼指挥作战,以此激励将士,并命令士兵从城上以“红夷大炮”、“木龙虎炮”、“灭虏炮”等火器,齐力攻打。猛烈的炮火很快就收到了成效,不光有效地支援了满桂的部队,还将东山坡上后金部队的一座大营帐轰了一个稀烂。激战到当日中午时分,皇太极的部队伤亡惨重,贝勒济尔哈朗、大贝勒代善第三子萨哈廉和第四子瓦克达俱受重伤,游击觉罗拜山、备御巴希等被射死,蒙古正白旗牛录额真博博图等也战死。无奈之下皇太极只好鸣金收兵,退至双树堡扎营喘息。
  五月二十九日,后金天聪汗皇太极率军撤离宁远,退向锦州,宁远之战结束。
  重新回到锦州战场后,皇太极下定决心,一定要在这里找回面子,于是从五月三十日开始到六月二日,一面命令部队骚扰锦州城外,一面继续劝降。然而已经获悉宁远取胜消息的赵率教和纪用精神更胜从前,对皇太极的花言巧语毫不在意,连拖延的话也不愿再说。六月初三,皇太极见劝降无效,准备向锦州城发起进攻,后金军列八旗梯牌,摆好火器和攻城的器械,做好了战斗准备。六月初四凌晨,皇太极设大营于城东南二里的教场,命数万官兵攻打锦州城南隅。其他三面,则派部队佯攻,借以牵制明军。

  第66节:奈何江山唱晚(66)

  面对后金部队的疯狂进攻,明军从城上用火炮、火罐与矢石下击,后金军死伤众多。尔后金兵在皇太极的决死命令之下,只好以命相搏,运车梯、强渡城濠。后金军的这种做法,对于火器充足、占据武器优势的明军来说,无异于送死。明军大炮齐发,火枪齐鸣,后金军成排倒下,尸体压着尸体,锦州城下血流成河。
  这场攻城之战从早晨一直打到午后,后金部队伤亡越来越大。明军凭借坚城深壕,从城上发射火器,后金部队根本就无法靠近,更谈不上能攻破城池。到了傍晚时分,丧失理智的皇太极也慢慢恢复了冷静,眼见部队伤亡惨重,士兵一个个垂头丧气,知道这一仗自己是绝对打不赢了,于是只好下令撤军回营。
  六月初五日凌晨,后金天聪汗皇太极下令开始从锦州撤军。途经小凌河城,拆毁明军工事。初六到大凌河城时又毁坏城墙以泄愤,然后向东扬长而去。就在同一天,在得知皇太极撤退的消息之后,辽东巡抚袁崇焕立即向北京报捷,上《锦州报捷疏》曰:
  “仰仗天威,退敌解围,恭纾圣虑事:准总兵官赵率教飞报前事,切照五月十一日,锦州四面被围,大战三次三捷;小战二十五日,无日不战,且克。初四日,敌复益兵攻城,内用西洋巨石炮、火炮、火弹与矢石,损伤城外士卒无算。随至是夜五鼓,撤兵东行。尚在小凌河扎营,留精兵收后。太府纪与职等,发精兵防哨外。是役也,若非仗皇上天威,司礼监庙谟,令内镇纪与职,率同前锋总兵左辅、副总兵朱梅等,扼守锦州要地,安可以出奇制胜!今果解围挫锋,实内镇纪苦心鏖战,阁部秘筹,督、抚、部、道数年鼓舞将士,安能保守六年弃遗之瑕城,一月乌合之兵众,获此奇捷也。为此理合飞报等因到臣。臣看得敌来此一番,乘东江方胜之威,已机上视我宁与锦。孰知皇上中兴之伟烈,师出以律,厂臣帷幄嘉谟,诸臣人人敢死。大小数十战,解围而去。诚数十年未有之武功也!”
  宁锦大捷,赵率教、纪用在锦州,满桂在宁远,英勇作战,按说都立有大功。但袁崇焕本人指挥有度,计谋有加却也是不争的事实,袁崇焕在奏章中,丝毫不为自己请功,反而把功劳推给别人,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名帅之风。
  宁锦之战,对于明朝的边防局势来说,有着很大的鼓舞作用。此战的战果较之上一次宁远大捷有过之而无不及,作为守城战的典范战例,宁锦之战在中国的军事史上有着重要的历史地位。然而袁崇焕虽然打了胜仗,却并没有什么好果子吃,由于在此之前,袁崇焕对于官场之中风行的崇拜魏忠贤之风毫不在意,因此在魏大太监的心里早就挂了号。此次宁锦大捷,袁和辽东守将出尽了风头,魏忠贤自然心生妒意。此时面对朝中的变化,有着多年文官生涯的袁崇焕心里也非常清楚,明白自己必须和朝中的权臣保持相对平稳的关系。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得不在一定程度上选择了妥协,加入了为魏忠贤歌功颂德的行列,不能免俗地给九千岁修建了生祠,而这也成了他为官历史上唯一一个所谓的污点。
  然而令人惋惜的是,袁崇焕虽然在一定程度上选择了妥协的态度,却依然不能获得魏忠贤的谅解,反而借口他不救锦州,唆使党羽接连上疏弹劾。最后袁不光什么功劳都没得到,反而被逼请辞。
  天启七年七月,木匠皇帝下旨准袁崇焕辞去官职,以王之臣代为督师兼辽东巡抚,驻宁远。而更为可笑的是,在论功行赏的行列之中,很多魏忠贤的党羽什么力都没出却反而加官晋爵,受尽好处。这种结局不光是遗憾,甚至用贻笑大方来形容也不为过。
  (二)错在胡说,错在杀人
  宁锦大捷过后不久,天启皇帝朱由校一命呜呼,崇祯皇帝朱由检告别之前的信王生涯,开始了意料之外的皇帝旅程。
  登基之后,朱由检便展现了自己狠辣的一面,几乎是不露声色地便瓦解了魏忠贤经营数年的政治黑手党,接着又斩草除根,对魏的党羽大肆捕杀。一时之间,满朝文武都以为自己终于赶上了一位好皇帝,特别是以东林党人为代表的官员们,认为属于自己的政治春天终于到来了,一时间精神抖擞。在这种春暖花开的气象之下,辞官在家的袁崇焕也又一次迎来了自己的机会,天启七年十一月擢右都御史,视兵部添注左侍郎事。

  第67节:奈何江山唱晚(67)

  崇祯元年四月,鉴于辽东局势的需要,朱由检又下令任命袁崇焕为兵部尚书兼右副都御史,督师蓟辽,兼督登莱、天津军务,袁崇焕又一次回到了熟悉的辽东。
  崇祯元年七月,崇焕奉旨回京,向皇帝仔细地叙述了辽东的军事形势。对于袁崇焕的这次述职,崇祯皇帝朱由检感到非常满意,于是下旨在平台召见袁崇焕,以商议辽东诸事。这次召见,对于袁崇焕来说可谓意义重大,谈得皇帝高兴了,以后自然可以在边疆大刀阔斧地进行改革整顿,谈不好,没准就直接罢官回老家。对于这种情况,袁崇焕心里非常清楚,为了获得皇帝的信任,他几乎是用尽浑身解数。当朱由检问及如何解决辽东问题时,袁崇焕对曰:“方略已具疏中。臣受陛下特眷,愿假以便宜,计五年,全辽可复。”这话的意思就是说,只要你答应给我权力,我五年就能收拾掉皇太极。按照当时的情形来讲,这是一句不折不扣的大牛皮,但凡有一点军事常识都会明白。可是朱由检就偏偏不懂,反而心花怒放,立刻许下种种好处说:“复辽,朕不吝封侯赏。卿努力解天下倒悬,卿子孙亦受其福。”
  对于袁崇焕的这种说法,当时在旁边站着的给事中许誉卿非常诧异。趁朱由检休息的时候问袁崇焕是不是说了胡话,袁崇焕回答道:“我看皇帝过于焦虑,所以刚才是说说让他开心而已”,许誉卿闻言大惊,急忙说:“皇帝可是很聪明的啊,你这样胡乱说话,将来追究起来怎么办?”袁崇焕听完许誉卿的话,立刻懊悔不已,但话已经说了出去,却再也收不回来了。无奈之下只好想别的办法,便又向朱由检提出要求,说:“东事本不易竣。陛下既委臣,臣安敢辞难。但五年内,户部转军饷,工部给器械,吏部用人,兵部调兵选将,须中外事事相应,方克有济。”朱由检听完之后,立即答应了下来。
  眼看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袁崇焕也豁了出去,接着又说:“以臣之力,制全辽有余,调众口不足。一出国门,便成万里,忌能妒功,夫岂无人。即不以权力掣臣肘,亦能以意见乱臣谋。”朱由检闻言也不含糊,当时就赐予了袁崇焕一把象征皇帝权威的尚方宝剑。
  袁崇焕见皇帝果然是下了大本钱,心想在自己之前熊廷弼、孙承宗皆最终被人排挤,都没落下好果子吃,于是又上言:“恢复之计,不外臣昔年以辽人守辽土,以辽土养辽人,守为正著,战为奇著,和为旁著之说。法在渐不在骤,在实不在虚,此臣与诸边臣所能为。至用人之人,与为人用之人,皆至尊司其钥。何以任而勿贰,信而勿疑?盖驭边臣与廷臣异,军中可惊可疑者殊多,但当论成败之大局,不必摘一言一行之微瑕。事任既重,为怨实多,诸有利于封疆者,皆不利于此身者也。况图敌之急,敌亦从而间之,是以为边臣甚难。陛下爱臣知臣,臣何必过疑惧,但中有所危,不敢不告。”事实上在整个平台召见的过程中,袁崇焕这番话是最有价值的,其言外之意就是希望自己与后金国以虚对虚的议和能得到元首的理解。而作为一个皇帝,朱由检自然也明白袁崇焕一番话的言外之意。听完袁的这番话后,朱由检并未表现出什么反感的情绪,反而是“优诏答之,赐蟒玉、银币”。由此可见,在这之后,朱由检对袁崇焕的指控多少有些打自己嘴巴的嫌疑。
  平台召见之后,袁崇焕又在京城逗留了数日,就在这期间戍守宁远的部队因为缺少粮饷而发生了哗变。朱由检急命袁崇焕出关巡视,袁崇焕八月抵达宁远,迅速地平息了兵变,并将煽动兵变的十五人杀死。接着又杀了知情者中军吴国琦,斥责了参将彭簪古,罢黜了都司左良玉等四人。为了能够随时安抚戍边的士兵,袁崇焕当即请命亲自守宁远,朱由检也准许了袁的要求。崇祯二年闰四月,朱由检再次奖赏袁崇焕,“加太子太保,赐蟒衣、银币,廕锦衣千户”。
  从以上几点来看,在朱由检登基之初,对袁崇焕还是非常信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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