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是故人踏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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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是故人踏月来- 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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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伸展了双臂,仰头感受天地宽阔。
  “哥,谢谢你,一直陪着我,保护我。”
  胤祥的手揉在我头,本就吹乱的发在他掌下更是随风凌乱,扫在我眼角。“笑意,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
  他身上穿的是我做的黑色长袍,腰间一抹艳红,还有右手袖口处绣了朵同样艳红的蔷薇。他就这样安然地站在我身旁,目光坚定,像是站了三百年。袍摆随风,与我的一起,飘舞。
  这是我们展家的衣服!我有,哥有,孝颜有,红笑有,弘晖有,就连襁褓中的弘暾也有,只是蔷薇的位置略有不同。胤禛的,被我藏在后院那个房间的箱底,未开的红色花苞隐在黑色的袍角。总有一天,我要让它绽放,蔓延到心口。
  因为,我们是一家人。
  “自家兄妹,客气啥?”
  胤祥笑着摇摇头,不再理我看向甲板,“弘晖,要不要上来看看?”
  的身影仰望着我们,可以看到他身后的发辫和袍摆随风飘舞。依稀听到远处仍未离开的胤祯在叫,阻止他参与我们的危险,可是那声音里分明有着无限的向往。
  我拍着胤祥的肩,仰头笑着,为眼前的征途,为今后的回归,“出海吧!世界!我来了!海盗我来了……传中的海雷丁,美丽的阿芝莎,我来了!”
  “我怎么觉着,你就像个海盗呢?”胤祥靠着桅杆斜睨着我,也在笑。
  “哈哈!”我抬手指向远方红日,大声喊道:“海盗算个毛,姑奶奶要做就做海上霸主,我是宇宙之王!”
  胤祥的笑声里,传来不甚清晰的别扭中文,短短几个字听得我头晕。赫德拉姆正交握双臂背靠在船头遥望着我,他身旁的易安仰头叫着,“展笑意,你别闹了,起帆?”
  “易安,你别闹了,还是母语吧,我听得更明白!”我笑着回应,正准备下去,脚上绊到粗粗的绳索。踉跄着抓住胤祥的衣襟,看到桅杆下的船员正在准备拉帆,我一脚踩住看向胤祥,挑眉问道:“哥,起帆?”
  胤祥看了眼我脚下的粗绳,又望向甲板,眼中的笑溢了满脸,像他身后的阳光一样,拖了长音应着,“好!”
  我们以脚挑起绳索弯身抓在手里,胤祥冲着下面喝了声“起帆”,便拉着我的手一起向下跳。
  甲板上有我们相连的影子,身后的帆徐徐升起,阳光被挡在帆后。快到甲板时,旋身收势,看到纯黑色的巨大船帆,正中央一个火红色的“展”字,像朵妖艳的蔷薇花怒放。
  将手中的绳索抛到一旁的海员手中,拍拍手掌,胤祥站在我身旁仍在仰望,喃喃道:“越看越像海盗船,你的品味……啧啧,不去抢劫都白瞎了这船。”
  我笑着拉了弘晖跑到船头,站在赫德拉姆和易安面前。我们的身高只到他们胸前,这两个男人比胤禛还要高上几分,此时正严肃地看着我。
  推着弘晖扔是单薄的肩背凑在耳边声嘱咐,“弘晖,这船是你的,这两个外国男人是你的副官,现在,告诉他们,起航。”
  弘晖看着我,眼中的诧异渐变,像是他阿玛的神情又现在脸上,了头转向二人。微扬下巴背负双手后,未变的童声竟是低沉,简单的两个字盘旋在我耳边,错乱。
  “起航。”

☆、156。自在禛我Ⅱ…胤禛番外

  我,只能站在皇阿玛身后,只能如此。
  你走了,在那艘巨大的船上,去我不知道的地方,去我没去过的地方。
  你曾经站在我身旁,参与我的生命,为我生儿育女,为我操持府内一切,甚至为我分担灾民之患筹款之忧。我却从来不知道,你的眼中,有那样一个世界。就像我从来不知道,你不属于这里,不属于我们的时代。但我知道,你属于我。
  即使此时,我们不得不分开,你仍是我的,我一个人的,是我爱新觉罗·胤禛的女人。不管你是谁,来自哪里,又将去向何方。我始终相信,终有一天,你会回来,重新站在我身旁,就像不曾远离。
  曾经缠在我指尖的柔软长发,如绸缎般贴伏在我胸前,触动我每一根神经。如今竟是这般模样,齐整,只到耳迹。随风飘舞,我却触摸不到。就像此时,我们之间的距离,我知道你在找我,却无法靠近。
  自古以来,谁会把头发剪成这样?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更何况女人的一头青丝,不该是为君留为君绾么?只是,我们共同生活了近二十年的时间,我居然还没有为你绾起过,你已狠心剪断……
  你站在桅杆上喊出的话,有些飘渺,我仍努力分辨,不知该笑还是悲哀。看着你和胤祥穿着同样黑色的衣裳牵手拉帆而下,黑色的帆缓缓升上去,那样的红色像是淌在我心里的血。
  那是你们的船,姓展,船上的每个人都与你们有着不同的关联。而我,只能站在这里,远远地看着。
  这样的你才是真实的吧,活生生的。
  距离再遥远,我都能感受到你的快乐,真实的快乐。你要的自由自在,终是得到了,从此天高地远,再没有人管着你束着你。而我要的你,却从身边离开了。
  我曾经努力过,宁愿放弃一切,随你去任何地方。我可以放弃所有曾经努力争取的东西,甚至已经得到的,比如皇阿玛的器重,比如我的亲王爵位,比如兄弟们都想要的,通通放弃。后来,我才知道,这有多错。皇阿玛会放胤祥走,只因他并非真正的胤祥,而我,怎么可能。
  若非我的坚持,皇阿玛一定不会如此狠心吧。为了断绝我所有的坚持,终是害了你,害了我们的孩子。就连最后送你的机会,都没有。我只能站在这里,站在皇阿玛身后,远远的看着,看你越走越远。
  其实我很怕,怕你就这样走了,一去不回头。
  所有人都知道自由的美好,我也不例外。只是生在皇家,我们注定有荣宠有富贵,偏只没有自由的权利,越是长大越不屑,只为了让自己拥有更多。当你拥有更多的权利,自然拥有更多的自由,包括掌控他人的自由,就像皇阿玛。
  大殿之上,你为了胤祥那样的决绝,将金簪刺向皇阿玛心口时,他都不曾闪躲。因为他是天子,是执掌天下的君王,任何时候,他都不能退。而他亦知道,我会挡在他身前。
  月儿……我该拿你怎么办?
  那时,你可听到我心底的呐喊,为什么不肯应我?
  看着你和胤祥一起离开,头也不回,把我留在那座空荡荡的宫殿里。送你的金簪曾被你笑着斜插在发间,晃在我眼前,现如今竟是攥在我的掌心。血不停地滴在脚边,清晰,我却无心顾及,只怕,你就这么走了,再不理我。
  笑意……我该拿你怎么办!
  我就站在胤祥家的庭院里,不怕风雪寒冷,不怕下人偷看,只等你。为什么不肯应我!
  不管你是谁,我们都做了将近二十年夫妻,你对胤祥不离不弃,为什么对我,这么狠。
  胤祥对我仍像从前,即使我们都有些别扭,至少还像兄弟。他仍会信我,仍然肯把你留在我身边,哪怕时间短暂。你却不能……
  我们之间,终是变了。你不哭不笑,缩在床角,躲我。
  一句四爷,不是玩笑,让我想起那条雨中的蜿蜒山路,老九的恍惚和混在雨水下的泪,我瞬间体会。你对我了二十回的生辰快乐,每每让我心动,印在心底。这一句,竟拧得我心都疼了,像我掌心的伤,滴出血来,我却连碰触的勇气都没有。
  我们之间,终是尴尬。我不想用一把锁关住自己想要的女人,却找不出别的办法。我怕你会在我离开时消失无踪,只能如此,哪怕你会恨我。
  我知道你在我身边,也知道你不吃不睡的照顾我,像我曾经对你做的那样。只是,这样的相守还能过多久?若是我一直不醒,是否你就不会离开?
  原谅我,我真的没有勇气再睁开眼睛面对你,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走。我只能用沉睡来麻痹自己,却仍是清晰地听见你对我的每一句话,还有胤祥的。
  他会带你离开,我永远都找不到你……永远……
  我已经不知道什么叫永远,我们之间,还有么?
  就像你的船,已经驶出了港口,离我越来越远。远到天边之后,是否就能变成我们的永远。
  我把心藏在枕下,不见了,十四弟他替我送出去了。我第一次觉得这个弟弟懂我,可是,你懂么?
  我想,你懂。因为我在你的床上我的枕下,看到被你剪下的长发。我每天枕在上面,仍能感应到你的气息,像是不曾离开。
  可你身边站的男人不再是我,我看到,他们理所当然的站在那,取代我曾经的位置。
  像我身边站的女人不再是你,我知道,她们以怎样的姿态存在,都不会取代你的位置。
  我相信你的,你爱我,你会想我,不会忘了我。
  我也是……
  入夏了,花园里的蔷薇开得很好,挽儿像是长大了,不再缠着我笑闹。她长得越来越像你,常蹲在花园里照料那些花草,我就站在那儿看着她,常会错以为是你,就像我初次见到你时的模样。她等你回来的时候,花仍要开得像现在这么好,要让你亲眼看到。
  还有弘晚,你常弘晖长得像我性格随你,而弘晚刚好相反。现在,他们兄弟两个,一个被你带走了,另一个留在我身边。我想知道,你每天看到弘晖的时候,会不会像我见到弘晚,那种心情。
  你在船上还适应么?你们到了哪儿?你想我么?你会不会像我时常梦见你那样,梦见我?
  在我梦里,你站在船头,靠在弘晖肩上手指着某个方向。后来我努力回想努力分辨,你指尖的尽头是我们的家。即使现在,这个家里没有你。
  我常会听到有人在低吟浅唱,却不敢找寻,怕会失望。只是那声音一直萦绕耳边,徘徊不去:
  因为爱情,不会轻易悲伤
  所以一切都是幸福的模样
  因为爱情,简单的生长
  依然随时可以为你疯狂
  因为爱情,怎么会有沧桑
  所以我们还是年轻的模样
  因为爱情,在那个地方
  依然还有人在那里游荡人来人往
  有时会突然忘了,我还在爱着你
  关于爱情,从来没有人把她当作课业教过我们这些皇子,有的只是文韬武略,甚至是勾心斗角。但我想告诉你,你错了,即使我到现在依然不能用语言来形容她,但我相信,我不会忘,一刻也不会。即使我把自己累到睡着,你仍会出现在我梦中,不曾远离。
  我们之间——有爱情,即使我从未出口。但我知道你在哪儿,她就在哪儿,没有人来人往,只有我的心随你四处游荡。
  你讲的故事我没听过,那对分别1年依然相爱的杨征和文慧,那对分别16载依然相爱的杨过和龙女……我能明白你的意思,可我不是他们,我也不姓杨,我是爱新觉罗·胤禛,我们的爱情不会是这个样子。
  当我收到胤祥的来信,我更坚信,绝对不会是这个样子。
  不管你是月儿,还是笑意,都是我的。
  这次,换你等我。

☆、157。苦乐祺中

  我不晕车、不晕船、不晕机,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自己对这些便利的交通工具适应力超强。
  只是,为什么现在晕得厉害?难道换了个身体,就不适应了?
  可是,跟着康熙去南巡的时候,也没有晕成这样啊!
  对于晕船一事,听过没见过。像我这样算么?头晕脑胀吃了吐,除了那个会随船晃动的床板,看什么都亲不起来。
  何时会好?
  我不敢出来,只能一个人闷在心里,只盼着快适应,至少不能给大家添麻烦。越是这样坚持,越难忍,直到受不住晕倒在甲板上。
  我怀孕了!
  这件事太古怪……惊得我一身冷汗。
  苏长庆坚定的眼神不容质疑,好像我的不相信侮辱了他神圣不可侵犯的大夫身份。
  可是,自从上次被康熙赐了碗药,直到登上这艘船的那天,我从来没和胤禛或是他以外的男人发生过关系,就连肢体接触都没有,除了胤祥和弘晖。
  哦,难道大人常骗无知孩的亲亲终于能让人怀孕了?怎么可能!
  原来,还是先前的那个孩子,已经四个月了。康熙……竟然没有真的打掉他。
  苏长庆走了,胤祥和弘晖仍在,叹了口气嘱咐我好生歇着,临走还怨念地我缺心少肺,自己竟然没有感觉。
  这事儿,能怨我么?我怎么会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理压力过大,才导致月事没有恢复正常。我又不是大夫,怎么可能知道自己肚子里还有个生命。再了,谁能想到康熙会做这样的无聊事,摆自己儿子媳妇的乌龙阵。
  想不清康熙的心思,就不想。反正现在除了吃睡,我也不能再做其它的事,天气好时,就坐在甲板上吹吹海风,晒晒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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