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猎人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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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鬼猎人日志-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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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能辨别声音从何而来。

邦萨带着大群人,走到镇内南部的贝贡索寓所。瑚安娜与席甘多神父跟着前去。

那座两层木楼房内异常沉静,只有二楼房间透出灯光。

邦萨把手电筒交给旁人,左手把自己腰间的手枪也拔出了。

「贝贡索!」邦萨呼喊。没有回应。

——那小子一定是嗑了药!

邦萨这样安慰自己。

他率先冲前,伸腿踢向楼房正门。木门没有上锁,皮靴轻易把它踹开了。

邦萨紧张地把双枪指向门内。楼下黑暗的厅堂空无一人。

邦萨十分熟悉好友贝贡索家中的布置,他飞快地奔向通往二楼的木阶梯。另外四名手握手电筒及手枪的镇民也一拥而入。

邦萨冲上了阶梯时,瞧见贝贡索房间门户打开了。内里透出亮光。

邦萨浑身冒汗,一步一步走近房门。其他四人则在走廊上守卫。

邦萨闪到门旁墙壁,悄悄把右眼探向门口,视察房间内的情况。

「Dios mio!(我的天啊!)」邦萨发出不可置信的惊悸呼喊。

屋外的瑚安娜被邦萨的惊呼声吓得一阵哆嗦。

拜诺恩同时到达了镇中央的广场。

镇长桑兹一挥手号令,十余名镇警立即举起步枪和霰弹枪指向拜诺恩,团团包围住他。

拜诺恩环视四周:桑兹、镇警以至外围一个个手握着火把的男女镇民,全都露出了敌视的眼神。

「你刚才到哪儿去?」桑兹质问。「假如没有合理的解释,我便要立即拘捕你!」

「又有人被杀了吗?」拜诺恩问。「在哪里?我要去看看。」

桑兹的权威受到了挑战。他愤怒地从一名镇警手中抢过步枪,瞄准拜诺恩:「把身上所有武器缴出来!蹲下!」

拜诺恩无法忍受了。他褐色的眼睛直视桑兹双目。

桑兹的眼神渐渐变得迷惘,步枪垂了下来。拜诺恩的催眠力,完全压制了这个意志软弱的男人。

「把枪收起来……」桑兹随着拜诺恩的无言暗示而发出梦呓般的命令。「我们到那边去看看……」

在镇警开路下,众人抵达了贝贡索的寓所外。拜诺恩很高兴看见瑚安娜和席甘多神父仍然安全,却瞧见四名男子正蹲在一边一起呕吐。

邦萨坐在沙地上,脸色苍白无比,眼神涣散。

「发生了什么事情?」拜诺恩脱下了桑兹的外衣——桑兹毫无抗拒的反应令镇民十分吃惊——披在瑚安娜肩上。

「不知道。」席甘多神父紧张地握着胸前的十字架。「你跟我上去看看好吗?」

拜诺恩点点头,掺扶着老神父进入漆黑的屋内。

贝贡索房间的情景令拜诺恩也不禁打了个冷颤。神父则似乎早已预知了一切,并没有受到多大的冲击。

贝贡索的尸身以头发吊在天花板的挂钩上,缓缓旋转——那支挂钩原本是用来安装闪光银球的。

贝贡索整个下颚,连同喉部和前胸的皮肤被撕下来了,眼球被烧焦了,垂下的手腿软得不象话——关节全被折断了。

贝贡索的鼻孔仍不断冒出白沫,看来真正的致死原因是吸入过量毒品。床头一个空胶袋里残余着古柯碱粉末。

拜诺恩的视线转向尸首后的墙壁,墙上用鲜血写着一行大字:

Todos los traficantes de drogas deben morir!

句子末后还有一个奇异的血爪印。指爪呈极细长的形状,隐约可辨每只手指都有四节,尖端的爪甲长如利刃。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拜诺恩问神父。

「所有毒贩都要死!」

在镇民口耳相传下,不久每个人都知道了贝贡索房间内的惨状,和墙上那一行血字。大部分人都沉默下来,他们都为古铁雷斯工作。

——「毒贩」是不是也包括我在内呢?

圣亚奎那笼罩在一股无声的恐怖中。

◇◇◇◇

拜诺恩和神父回到了屋外,瑚安娜急步走向拜诺恩。

「是不是加伯列?」瑚安娜哭着问他。「是他干的吗?我知道……是他的吉他声……我的吉他也是他教的……是他吗?尼古拉斯,告诉我!」

拜诺恩实在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不是因为他不知道答案,而是答案对这个女孩来说太残酷了。

「加伯列……他仍然活着……」瑚安娜却已从拜诺恩的眼神中找到解答。「他在哪儿……」

拜诺恩正在思索要如何安慰她,冷不防邦萨从后面扑了过来,左手抓住他的后领,右手握着班达迪斯手枪,把枪口贴在拜诺恩的太阳穴上。

「是你!你杀死了贝贡索!杀死了班达迪斯!」邦萨疯狂地怒嚎。

四周的镇民也开始咒骂拜诺恩。

「还我的孩子来!」一名中年妇人哭着挥舞手上的火把。拜诺恩知道,她的儿子就是被珊翠丝杀死的那个少年。

拜诺恩能够随时折断邦萨的双臂,但他不想进一步刺激镇民的情绪。

「不是我干的。」拜诺恩冷静地回答。

「那么你刚才在哪儿?」邦萨把手枪的撞针扳后。「班达迪斯死的那一天,就是你到来的时候!今晚又是贝贡索——」

拜诺恩以常人肉眼看不见的手法夺去了手枪,抛到地上,伸出右掌按在邦萨的脑袋上。

拜诺恩像观看主观镜头拍摄的电影般,看见了邦萨那可怖的回忆:

……在牧场的木屋里……

……邦萨的视线正对着正被班达迪斯强暴的年轻女人——焦点落在她伤痕满布的乳房上……

……邦萨的视线转过另一边……

……贝贡索用手指拈着一根被割断的舌头,在一名手脚被缚的青年眼前晃来晃去——青年口中不断流血,发出凄哑的叫声……

……青年的眼直盯着邦萨……目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那眼神中只有一句话:

「我要复仇!即使堕进了地狱,我也要爬回来!这是不可原谅的事!」

拜诺恩无法再抵受。他猛力把邦萨推开。一种欲呕的感觉。他恨不得就像对付吸血鬼般,立即用钩镰刀把邦萨的头颅割下来。

「你还不明白吗?」拜诺恩指着仰躺在地上一脸惶惑的邦萨。

「你还不知道他是谁吗?班达迪斯、贝贡索和你!下一个就是你!及早挑选自己的墓穴吧!」

同时

圣亚奎那以南之荒野

穿着贝贡索的黑皮衣和牛仔裤的狼男,倚在仙人掌旁,弹奏挂在身前的电吉他。

吉他并没有接上扩音箱,钢弦线只能发出钝哑低沉的颤音。

狼男从喉间发出轻轻嗄叫:

「呜……呀……」

拼合起来好像在呼叫一个名字:瑚安娜……

Journal of the Vampire Hunter

吸血鬼的近亲 MORE ABOUT VNDEAD

吸血鬼只是活死人(Undead)的一种。吸血鬼最著名的近亲是狼人(Werewolf),相传每逢月圆之夜会从人类变化成狼状,只有银造的武器才能杀死……狼人与吸血鬼最相似之处,是彼此皆透过血液繁衍同类。

其他活死人传说分布世界各个角落:埃及的木乃伊、海地巫毒教的僵尸(Zombie)、中国湘西的行尸……笔者经历所限,全数无从证实其存在。他们是否为吸血鬼的变种呢?

摘自《约翰·萨吉塔里奥斯札记》

会晤吸血鬼

八月四日

阿苏尔酒吧

拜诺恩仰首看着那扇破碎的天窗。

瑚安娜随着他的视线往上瞧。「啊!什么时候给打破了?」她看看地上,竟没有一点玻璃碎片。

拜诺恩沉思:酒吧里遗留着吸血鬼的气味……好险啊……

「我们暂时离开酒吧,好吗?」拜诺恩说:「我觉得这里太危险了……」

瑚安娜并不理解他的意思。「你是说,暂时搬到别处吗?」

「到教堂去借宿几天吧——几天便够了。那儿是镇中心,比较安全。」

「假如妈妈回来怎么办?」瑚安娜眼眶又再溢出泪水。「妈妈看见酒吧没有开门,一定很生气……」

拜诺恩掏出手帕为她拭泪。「不打紧,我会替你去找她。」由于说谎的关系,拜诺恩的语气变得不自然。

「加伯列呢?」瑚安娜的泪水无法停止,那楚楚可怜的姿态令拜诺恩心疼。

「他会再来找我……我很想再见他……」

拜诺恩几乎想把口袋里那张照片拿出来给她看,然后问她:「即使他变成这副样子你也想见他吗?」

但他办不到。他把瑚安娜拥在怀内,轻轻抚摸她的棕发。

瑚安娜仰起头,蓝色的眼睛与他的褐色眼睛对视。

拜诺恩忽然发现,瑚安娜的眼神中出现某种异样的欲火,樱唇微微开启。

拜诺恩惊觉那是什么一回事。他尽量以自然的姿势离开瑚安娜的身体。

瑚安娜像突然梦醒般,一脸羞惭。「我……为什么我会这样……加伯列啊……对不起……」她双手捧着赤红的脸庞,再次流泪。

「不。」拜诺恩举起手掌想再次安慰她,却不敢再接触她的身体。

——这是我的错。

拜诺恩知道刚才是他在无意中使用了身为「达姆拜尔」的异能,把自己对瑚安娜的好感变成催眠力,传达到她的脑袋中。他在不知不觉中「促使」瑚安娜喜欢自己。

他恨透这种「人工」的感情。

「瑚安娜……我多么希望有个像你这样美的妹妹啊……」拜诺恩惭愧地垂下头来,却发现瑚安娜握住了自己的手掌。

「尼古拉斯哥哥……这样叫你可以吗?」瑚安娜的羞耻已消失了,重现天真的笑容。

「叫我尼克便可以。」过去只有一个人曾经以这个昵称呼唤拜诺恩。

——慧娜……

同日下午

圣亚奎那教堂

拜诺恩与席甘多神父面对面坐在休息室中,享受着黑咖啡。

瑚安娜此刻正抱着波波夫在教堂后的房间入眠,那是古铁雷斯少年时的卧房。

拜诺恩刚才只在酒吧小睡了三小时,便忙于与瑚安娜收拾东西搬到教堂来,但他仍毫无倦意。

「打扰了,神父。」

席甘多瞧见拜诺恩仍以白色绷带吊在胸前的左臂。「仍未复元吗?那怪物果然很厉害……但你也不太差吧?否则恐怕已不能坐在这里。」

拜诺恩叹息摇摇头。

「你知道吗?这个城镇就是依照这座教堂而命名的。」神父说。「教堂和城镇几乎一样古老……从前这一带的土壤十分肥沃,但是地震和龙卷风改变了一切……」

「你在这儿出生吗?」

神父点点头。「也一直住在这里。我是圣亚奎那镇第五代的神父了……在我年轻时,当上神父是许多同辈者的梦想呢。结果除了我之外,没有人忍受得了清修的艰苦……现在再没有人愿意担当圣职了,我死了以后,这座教堂不知会变成怎样……」

拜诺恩拍拍席甘多的手掌安慰他说:「这里的居民仍然需要你。他们总会觉悟的……」

神父摇头。「金钱在人们的心中比上帝的真理重要得多了。为了金钱,大多数人都愿意出卖自己的灵魂……你呢?你把自己的生命奉献在什么目标之上?」

神父直视无法答话的拜诺恩。

「你为了什么来圣亚奎那?为了那些死而复生的『东西』吗?」

拜诺恩愕然。

「不用吃惊。我毕竟是墨西哥人啊,什么奇怪的事情都听过。你要找的是什么?吸血鬼?」

拜诺恩犹疑了一会,最后点点头。

「我是吸血鬼猎人——这是我的宿命。详细的因由我无法向你解释。」

神父沉默地啜饮黑咖啡后,吁了一口气。「那么你昨夜是去狩猎……」

拜诺恩点点头。但他决定还是不要告诉神父昨夜那只女吸血鬼的正体,他怕让瑚安娜知道。

「那不是这个镇里唯一的……吸血鬼。」拜诺恩说。「所以我仍会留在这儿。」

「杀死班达迪斯和贝贡索的是不是加伯列?他就是那张照片中的怪物吗?他也是吸血鬼?」

「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我从没有见过这种『东西』。」

拜诺恩从口袋中掏出那张照片。「但杀人的确是加伯列,他要复仇。我认为就是那股强烈的仇恨,令他克服了死亡,再次回到人间。」

「也许是上帝准许他回来吧……原来杀死加伯列和玛莉亚的是他们……听你昨晚所说,他下一个目标是邦萨吗?杀死了邦萨之后他又会怎样?」

「也许能够获得安息吧……」拜诺恩凝视照片中那双怨恨的眼睛。「也可能永远活在痛苦之中……」

「你会狩猎加伯列吗?」

「上帝会不会原谅他的复仇?」

「我不能够代替他发言。」神父叹气。「但我不得不说:世上确实有些恶行是要用血来偿还的……」

拜诺恩站起身,他听见有人进入了教堂。

他陪同席甘多走到礼堂,进来的是邦萨。

「你来干什么?」神父以鄙视的眼神瞧向邦萨。

「拜诺恩先生。」邦萨摘下帽子,恭敬地说。「古铁雷斯先生邀请阁下到他的庄园谈话。」

拜诺恩略感吃惊。「要谈什么?」

「是有关杀死贝贡索的凶手……古铁雷斯先生希望能得到阁下的帮助……」

拜诺恩明白了:自己是至今正面对抗狼男而唯一能够生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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