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琉皇朝系列之四]皇帝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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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琉皇朝系列之四]皇帝之殇-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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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好了,我带你过去吧。” 
  在这间寝室隔壁,就是一间铺着大理石,仿造皇宫大浴池所建造成的浴室。当然规模上不能与皇宫相比,但可供两人共浴的池子也是这穷乡僻壤少见的奢侈,建造之初还让那些工匠们对此啧啧称奇。 
  幸亏有这间浴池,就算司珐尔不在家,只要请仆人准备好热水,光靠自己与车椅子的辅助,飒亚也能一个人入浴。但反过来说,只要司珐尔人在这屋里,就轮不到飒亚自己洗。 
  像此刻,司珐尔无微不至地,宛如一名细心的妻子替丈夫洗澡般周到,仔仔细细把飒亚的全身上下每一寸,都涂抹上海盐与浴泥,连脚趾缝与不可告人之处,都洗得剔透粉嫩。受伤后鲜少接受阳光洗礼的肤色,也在热气蒸腾中脱离苍白,呈现出红通通的幸福光泽。 
  以干净的白丝睡袍将飒亚包起,送他回到仆人已整顿好的寝室,再亲手把切下的肉片送到他嘴边,清澄的参汤也一汤匙、一汤匙地喂入口中,不让他动半根手指头地喝光,最后搭配上一小杯甜奶酒。 
  这时,耗掉大半体力的飒亚睡意渐起,安分地窝在司珐尔的怀中,望着燃烧的炉火,打了个小呵欠说:“你这三天……都去干什幺了?” 
  “不就是处理些琐事罢了。” 
  该说这人是天真还是单纯呢?难道他真以为被逼退的隐居皇帝,能像现在这样安安稳稳地,过着无人打扰的日子,背后不需要半点努力?不过,司珐尔是故意一手遮天的。 
  他不要飒亚去注意到自己以外的世界。 
  像现在这样是最好的了,飒亚就像只信赖的小猫咪,安稳地在自己臂弯中打盹儿,无忧无虑的…… 
  “总觉得你在瞒我些什幺……”再打个大呵欠,银眸睡意深浓地半闭。 
  “是你多心了,我有隐瞒你任何事情的必要吗?” 
  “没有是最好……” 
  在他逐渐被火炉烘干的发梢上印下一吻,话没全说完,怀中人儿就已经发出规律的鼾声,早早遁入梦乡。 
  是的。我不会隐瞒你任何事,除了那些会令你愁眉深锁的问题外。飒亚。 
  亲吻着入睡后,格外无邪的脸庞。 
  你是我的。 
  不管我用多卑鄙的手段才获得现在的特权,我都不会把这份权利让出,也绝不让任何外力改变现况。 
  为了保护这一刻,我誓言铲除一切外力。一切! 
  叩、叩。“禀大人。” 
  “有什幺事?” 
  “通海尉令求见大人。” 
  “都什幺时候了,我不见,叫他明天再来。” 
  “大人,尉令下午就来了,只是一直不敢打扰您的休息时间,才会等到现在。他说,有急事想禀告大人。” 
  “……那让他去书房等着。” 
  “是,大人。” 
  小心翼翼地不惊动睡梦中人,司珐尔将飒亚移回床铺后,换了套接见宾客的便服,往书房前去。 
  *** 
  揉搓着双手掌心所冒出的汗珠,通海尉令难掩紧张而潮红的脸,不停地擦拭着额头。今天如果不能顺利地从司将军的手中获得一笔能纾困的赏赐,自己头顶上的官帽不保是其次,因为盗用国库官银的罪而被砍头才是他所担心的。 
  不、不,一定不会有问题的。他安慰着自己说:反正上回司大人出手那般大方,就像传闻中所说的,他拥有数不尽的财富,就算跟他伸手再要一点,相信他也不会皱半点眉头。 
  可是……一想起上次会晤的情况,通海尉令的心又畏怯地退缩起来。 
  若非亲身经历过,大概没有人能体会到,光是被那双炯亮、深不可测的冰蓝瞳眸给盯住,审视过每一寸时,一种接近凌迟刀割的发麻感,会冻住人的四肢,让人连大气都不敢再吭一声。 
  所有大胆、不敬的念头,更是不知道飞到哪层天外去了。 
  对,那时候自己不知好歹的脑中所浮现的是:原来这就是人称俊美无俦、天下一品的美将军司珐尔大人,的确是好一张绝色的脸蛋,可是像这样的人居然能在战场上立下辉煌战功,真不知靠的是什幺呢?嘿嘿。 
  尔后,为了那点不敬的念头,通海尉令想起自己当时度过了如坐针毡的一炷香时间,听着司大人在他面前如数家珍地,把自己所有贪赃枉法的证据摊在面前,令他不得不接受他的威吓与利诱,答应了…… 
  猛一摇头,通海尉令甩去脑海中的担忧,不管如何,今日一定要让大人再从口袋中掏出一笔钱来。 
  “喀啦!”书房门被推开,走进来的正是司珐尔本人,如往昔般端正不似真人该有的完美脸庞,一无表情。冰蓝眸子淡漠地投向他,菱唇开启。“业尉令,有一阵子不见了。” 
  “是,见过司大人,您一切安泰的模样,让小的感到无比高兴。” 
  “那些场面话就省了。说吧!今日来见我,有什幺急事?”径自走到书桌后方落坐,既没招呼他坐下,也没派人送上茶水。 
  业尉令按捺住胸中的不满没有发作。好歹他是这通海城的尉令,堂堂的地方官,就算官比不上他大,难道就不值得让他当成客人,以礼相待吗? 
  “你还在等什幺,我叫你说。” 
  哼,本来还想先礼后兵的,现在也管不了那幺多了。 
  “司大人,自从您带着那位神秘贵客,定居在这通海城郊以来,属下都遵照您的意思,不管是朝廷或民间,有任何人跟我打探您的下落,小的一律封锁住消息,不许任何闲杂人等靠近这一带。相信这一年多以来,您对小的表现还感到满意吧!” 
  司珐尔唇色一勾,点点头说:“然后呢?说重点。” 
  “是这样的,小的近来遇到一件麻烦事……呃……亟需大人的援助,要是大人不想小的破坏约定,就请大人慷慨解囊,救救小的。这样一来,小的保证会一如过去对您的忠诚般,绝不会让这秘密外泄的。” 
  业尉令得意地在心中暗笑。听懂了没,你这傲慢的将军大人,管你官阶再大,只要我手上握有这点把柄,我就可以对你予取予求。哈哈哈哈。 
  “也正是说,你打算跟我勒索钱财,是这样吗?业尉令。”灰暗蓝眸平静地梭巡过他的嘴脸。 
  “大人,小的岂敢。只是这是一件双方互利的事。说实话,小的已经无法可想了,要是现在没有办法得到您的援助,那幺我可能会被迫离开现在的职位,而那幺做就一定会让您的秘密保不住。我们是共生的,大人。”咳了咳,业尉令决定收敛一点,装出谦卑的模样说。 
  “共生?” 
  “是,大人,就像鱼不能没有水,水里也少不了鱼的道理。”你就乖乖地把钱给我,那幺我们都会没事的。 
  突然间,没有任何预兆与理由的,司珐尔一改冰冷的表情,仰头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这笑,笑得人一头雾水,笑得业尉令脸色发青,不知其所以然。 
  好半晌,司珐尔停下笑声,修长的指头在书桌上,不耐地敲打着说:“上回你从我这儿拿了多少好处,你还记得吗?业尉令。” 
  “禀大人,一共是一千银钱币。” 
  “没错,正是一千银钱币。对我而言,那就是收买你这个人所值得花费的全部价钱了。像你这种角色,我不会付出比一千银钱币更多的金钱收买,老实说我现在甚至可以肯定,就连要一银钱币都是多花的。” 
  “大、大人!”这句话严重地侮辱到他的自尊,他掌管这整个通海城,对这座城里的居民来说,他就是像代天子行事一样伟大的存在,怎幺可以这样侮辱人呢? 
  “快滚出去吧,我不想看到你的脸了。”掉过头去,司珐尔冷斥道。 
  “大人,这幺说,小的让那些意图对您不轨的刺客,知道您的所在地,也是无可避——” 
  咻地,一只放置在书桌上头的金纸镇朝业尉令的方向丢来,他因为闪避不及而被打伤了额头。业尉令难以置信地摸着自己额头,看着指上的鲜血大叫着:“我、我流血了!你竟然……” 
  “滚,还是要我叫人拖你出去,你才肯离开?” 
  浓重的杀气,让业尉令噤声,大大地吞了口口水,难堪地夺门而出。 
  “来人啊!” 
  “是,大人,有何吩咐?” 
  “用除晦气的香艾,将整间屋子熏过一遍,不要让这股污秽的气脏了我的鼻子。” 
  “是,大人。” 
  司珐尔想到自己在那种家伙身上浪费钱币就火大,没要他把钱吐出来就算客气了,想勒住他司珐尔的脖子?凭那家伙也配! 
  “毒牙,你在吧?”不耐地召唤自己的暗兵。 
  “在,大人有何吩咐?”全身着黑衣的死士,由书房窗外跳入室内。 
  “封住刚刚落荒而逃的那家伙的嘴,让他再也开不了口。”想要挣虎须,没有付出生命代价的觉悟,就只能怪自己愚蠢。 
  “遵命,大人。” 
  无声无息的,黑衣人又消失在窗边。 
  烦心的事,其实不止这一桩。司珐尔沉默地坐在桌前,思索着…… 
  两天前,在离此地五十里远的大城“宁市”的酒肆中。 
  “您打算把王牌藏到什幺时候呢?大人。”宓勒,以前是司珐尔的智囊军师,现在司珐尔则把他当成一着暗棋放在朝廷中,观察着目前朝廷内外的动静。 
  “为什幺这幺问?” 
  宓勒眨眨眼,半不正经地说:“我很想念他,想见贝他。” 
  司珐尔举起酒杯,作势要泼他。 
  宓靳马上摇头说:“惶恐、惶恐,我只是开开玩笑嘛!您别浪费这酒,给我喝吧!” 
  “哪天你死了,也还是会从黄土堆中爬出来,在自己坟上跳舞。” 
  “是啊,您还真了解我,大人。” 
  重新再替他斟了杯酒,芯勒不再嘻笑,压低了声音说:“一路上跟踪着我的,有三帮人马。” 
  司珐尔凝重地沉下脸来。 
  “一是最容易摆脱的,想要知道自己亲哥哥下落,派出些没什幺能力的宫廷护卫的,东宫禧沙殿下的人。二则是宫廷里对于您和陛下一起失踪,以及对陛下目前‘病重、不见客’还存有疑心的旧势力大臣们的人。三,不必我说你也该想得到,拥护着南夷露露,倒戈向外的那些新起势力的人,也是一直跟踪我,直到昨天才让我甩开的人。” 
  宓勒叹息地说:“那帮人心狠手辣,仗着南夷露露给他们撑腰,天不怕、地不怕,要是真让他们知道‘他’的下落,铁定是要杀人灭口吧!” 
  虽说皇帝陛下自愿退居幕后,但只要飒亚存在的一天,就意味着这些新势力的人有被驳倒的一日,为了巩固自己目前的权势地位,任谁都会拚了命,想把最大的障碍给除去。 
  “现在朝廷的状况呢?” 
  “比一年前的紊乱是好了一点,但也可说是糟了一点。势力版图重整的阵痛期一过,如今陷入各方势力角逐吞并的处境。因图谋利益而勾结的,为铲除党派而联手的,可以说是人人争食大饼的局面。”宓勒还有许多未说的细节,相信司珐尔自己能猜测得到。 
  “朝廷官员们只顾着交相厮杀,当然也渐渐影响到百姓的生活,尤其是……南夷露露不关心政事,一心一意开采黑石运往南夷,简直把咱们西琉当殖民地看待,那态度没有引起任何百姓的反感是不可能的。旧派的主宰官一一求去,新的主宰官们全都是长嘴皮不长脑袋的草包,我看……大乱就快到了。” 
  这点,司珐尔也有同感。过去的西琉民生物资充沛,人民丰衣足食,自然也就少了许多纷争,可是一旦人民吃不饱、穿不暖,还管是谁在朝廷当政,头一个就想谋反,或对在上位者不利。 
  “黑石吗?”撇撇唇,果然不出他所料,司珐尔想。 
  “没错,当初南夷露露不惜大费周章,把陛下逐出朝廷外,所想要取得的,就是咱们西琉蕴藏丰富的黑石。自她一上任就拚了命地开挖,投入无数西琉国库的钱财,却把采到的东西贱卖给来自南夷的商人,简直就像挖我们的东墙去补他们家的西墙。结果,不只南夷,连东蛮、北狄都蠢蠢欲动地派出说客,想从南夷露露身上分杯羹。” 
  要是飒亚当初允许他进行开采的话,至少他不会允许黑石在市场上以贱价卖出,而如今这些利益全流落到外人的田里不说,更令人忧心的是他们将挖到黑石矿绝……若是让飒亚知道这点,他恐怕会辗转难眠了。 
  “唉!我说大人……我要再问你一次,你打算把王牌藏到什幺时候呢?要是错过时机,王牌变成废牌,岂非……” 
  “宓勒,‘他’的事由我决定就好,你则听我的吩咐做分内的事,明白吗?” 
  “但是身为军师,我不得不提醒您,趁现在朝廷内涌起一片‘皇帝还在的时候,绝不会允许这种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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