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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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遗迹-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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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会感到口渴、疲惫和瞌睡,因此这里一定要预备一些小剂量的饮料、水和点心。可以说,到了这里实际就是到了一个小补给站,一个前哨。

  “还有什么?”经过一路颠簸以及洞口的心理冲击,这还是王第一次又对我发问。

  我当然不会忘记还有什么,这对我们可是一件性命攸关的大事。要知道,现在我们只是一路返回,说准确一点,其实就相当于学生考试,最后总要将卷子从头到尾检查一遍,也像一个工程,领导带着一大帮工程师、项目经理和承建商,从工程始建点开始一直检查到落成点。我们现在的工作,就是这种回溯式的检查、实验和复位。我们走走停停,敲敲打打,无非是想看看哪里还有什么漏洞,是否还有什么缺失可以弥补。

  当我来到一处毫不起眼的岩石旁,将手按在上面,并迅速地有节奏拍打起来,王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

  这块与整体环境和色调浑然一体的岩石,其实是一台分操纵系统。它悄然隐身于此的唯一目的,就是确保在这里建立真正意义上的第一道防御线。如果把我们看做是入侵的敌人,并且已连续突破前面的三道水密门,两部电梯和那个黄色大门,到了这里,我们就将遭遇到第一次迎头痛击。

  我们看到的武器,将是深嵌于洞壁上下左右四个方向的植入式攻击系统,除了强悍的火力,水、火和沙石等被动式物理防御系统也很完备。当所有系统无效时,它将自动开启毁灭程序,重新将这里夷为平地。

  王说过,我们就像那些洞壁上的小壁虎们,当危险接踵而至,我们可以一次次退缩,一次次断掉身上的手腕,脚趾,直到最后一个人。

  看着我重新隐去这里的分操纵系统,王忍不住又将目光来回巡视着这里的每一个角落。我知道,只有到了这里,才算有点像样的东西。作为整个“家”的缔造者和家长,王多一些留恋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如果将洞口的第一道水密门比作边境的话,从边境来到这里,不说千山万水,但也经过了三道水密门,一道多功能三防门,两部电梯。虽然直线距离不过五百米,但上上下下,弯弯曲曲,也就到了这里才算有了可以被称之为“哨”的东西。

  是的,有了哨,人们才算真正有了耳目,生活在里面才会安心。相对于地面,这样的哨似乎安插得不是位置。如果在地面,这样的哨应该广泛分布在边境上,并且有很多。但这里不是地面,是距离地面已经深达160米的地下,所以第一个哨就安排在这里,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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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一天,最后的里程(下)
更新时间:2010…8…14 23:37:15 字数:3682


  拐杖在我们摆弄分操纵系统时,去了另一边。在那个方向,靠近绿门处挖进去了一个窑洞式的空间,水、饮料和各种点心都储存在那里。这样设计的好处,就是被派到这里“戍边”的人,和平时可以在窑洞里休息和安歇,当系统毁灭程序自动开启时,他也可以立即进入绿门,然后第一时间乘上电梯再进入下一层空间。
  当然,此刻除了我们,尚没有任何人在此戍边。拐杖取来了三份食物和水,我们于是一面各自吃喝着,一面心情复杂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吃吧,每个人都必须要吃一点,”王艰难地吞咽着口中的食物,这样告诉我们说,“要知道,我们这是在为他们吃。只有吃了喝了之后,我们才晓得这些东西放在这儿行不行,是否还应该增添点什么。”

  说实话,现在我们不仅不饿,而且没有一点食欲。

  吃完东西,拐杖上了红得有些扎眼的车,然后等着我们坐上去。但这次王摇了摇头,示意我打开绿门,步行着径直走进了电梯。这已是第三部垂直电梯了,如果不算坡度,我们又要一直往下三十米了。在电梯无声的运行中,王突然像个孩子似的高兴地告诉我说,“水果,你知道吗,应该在这里放一些水果。”

  水果?我顿了一下,没敢随便接腔。水果,在这里可是奢侈品。

  王显然看出了我的心思,于是将手臂搭在拐杖的车上,语气一下子变得很正常地说道,“当然,这个问题可以说已不归我考虑了。将来放不放一些到这里来,当然要由你统筹考虑。”

  电梯停下后,就像我第一次进来时那样,感觉眼前猛然一亮。这种亮,是一种开阔的亮,一种突然挣脱了狭窄进入广阔天地的亮。从这里开始,平行的部分不再像过道,过道的部分也不再仅仅是过道,一切都开始变得泾渭分明。比如用来步行的平行部分,就像专门开辟出来用作人们休闲、散步和游乐的那样,就是一个足球场大小的面积,均匀地分布着一些座椅、健身器材,甚至还有乒乓球台和围棋墩。而用来通行的过道,宽度已足够两辆电瓶车同时并行驾驶。

  王曾戏谑地将这里比喻成一座地下牧场。而事实上,在不久的以后,我们也的确就把这里作为边疆开辟了出来,经常组织一些孩子到这里来冒险。前有哨,后有边疆,我们就是这样不断点燃深藏在心底的那一团希望之火,从后面“家”的每个房间里,把一拨又一拨的人不断派到这里来,看一看,思考一番。

  拐杖到了这里,好像也变了一个人,开着车窜出去,沿着足球场大小的这片空地,跑了一圈又一圈。望着呼啸而过的红车,我忽然有些心疼起车上的电力。不过我很快又羞愧起来,我进入角色好像太快了一点吧。

  更何况,面对突然出现在眼前如此空旷的一块地方,我不也蠢蠢欲动吗?

  这就是古月这个“葫芦大师”,曾经说过的葫芦的妙味。要说起来,能在我从小生活的地方找到这样一块宝地,一方面是王的眼光,一方面不也说明这块宝地千万年生长在这里,就好像一直等候着我们一样,这岂不正应了那句俗语:“良玉配美女,宝剑赠英雄”。

  对这块葫芦状的宝地,测量工作由于时间紧,迟迟还没有展开实地测绘和制图工作。所以,如果我们手上现在就有一张完整的家园地图,就会对这样近乎天赐般的鬼斧神工构造,以及连绵不绝的惊人面积和容量而一目了然。所以,尽管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家园之大、之深,以及它像树根一样四处伸展出更多的小洞穴、小末端,但至今仍然没有一人可以说出它具体的准确数字。

  对此,王好像并不是特别在意。这几乎可以看做是他一生中唯一留下遗憾的事情,在他嘴里却变成了一句有趣的调侃。他总是这样不慌不忙地对我说,“如果一定要有一件可以不让我那么心慌的事情,就是这个地盘到底多大的事情。我不着急,而且我也不想知道,慢慢来吧,总有一天你们会知道的。”

  我们当然总有一天会知道的,我们还有很多时间,还有很多人。如果古月和我没有搞清楚,黑格尔会弄清楚的,黑格尔不行,后面还会有白格尔、黄格尔以及青格尔……。我也不着急,我耿耿于怀的,是王的这种罕见的态度。

  王,似乎总想给我们留下一些未知的事情,好让我们每天都要开动脑筋似的。难道他担心以后没有他的日子,我们会整天无事可做吗?

  羡慕地看了一会儿狂欢的拐杖,王和我便缓缓地向下一个入口走去。我们没有喊拐杖,一是不忍心,一是我们步行,还需要一些时间。我们绕过散落在各处的座椅、器械和其他物件,有时会偶尔停一下摸摸看看,有时会交流一下彼此的眼神。或许,我留在那个围棋墩旁的时间多了一些,所以引起了王的注意。

  “怎么样,跟那个丫头较量过没有,你们谁技高一筹?”王仿佛不经意地抚mo着光滑的棋枰问道。

  “哪个丫头,哦——”我忽然意识到他是在说古月,不由得想起了一直塞在裤兜里的那个小盒子。我摇摇头,将手插进裤兜也作出漫不经心的样子说,“我们一直还没有机会对局,再说,这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哦,”王似乎颇有兴趣地打量着我,忽然一转身向前继续走去。

  “这里,应该就是葫芦的肩膀了吧?”王跺跺脚,在一个地方停下来,低头仔细地观察起来。

  哦对了,我一下子想起来王说过,凡是能够展开十个人手碰手的地方,地面上都要镶嵌进去醒目的坐标,以备将来之用。王站的地方,恐怕二十人手碰手都绰绰有余。是的,如果我没有记错,这里的坐标编号应该是《地字01—A号》。这个坐标号,还是我偶然在古月桌上打开的一本笔记本上看到的。

  低头寻去,果然就看见了相同的标号。

  其实,这样的编号和坐标,应该应用到家园建设中的方方面面,而不应仅仅局限于此。比如我们刚刚经过的始发洞口、哨位,尤其应当首先建立起独立的完整坐标体系。

  不知为何,我忽然有些隐隐的担忧:经过这么重新走上一遍,屈指数来,还不到一小半路程,要害处也不过洞口关、三道水密门关、一道三防门关以及哨位和这里,我却一再地发现其中不少的问题和缺憾,为什么?是因为我能力提高了,还是事情本来就是要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回头重新审视,才能发现问题,抑或是这根本就是王故意留下的马脚?

  拐杖这时呼地一声将车开到我们面前,然后一动不动地瞅着王。王扫了一眼拐杖,挥了挥手告诉拐杖,“你一个人开车下去,我和箫都不坐车了,我们慢慢走下去。”

  下去,当然是指到下面更深的一层,不过也有随便的意思。因为我们越往前走,就会看得越清楚,这时的电梯不仅比前面两道关隘的电梯大了一号,而且多出了高层建筑必须配套建设的安全通道。也就是说,我们不用再乘电梯,也可以继续走下去了。而拐杖既可以选择连车带人从电梯下去,也可以自己开着车慢慢盘旋下去,区别就在于时间快慢而已。

  “哦,忘记跟你说啦,”看到拐杖一声不响地将车开向电梯,王苦恼地敲了敲自己的脑壳,似乎很不满意他现在的记忆力。“你下去后,暂时就不要再往前走啦。等我们下去后,今晚我们就住下了。”

  不知道拐杖是否有过点头动作,但从王若有所思地瞅着拐杖离去的背影看,这一路而来,我已经感觉到一点他们之间的微妙处。他们两个,必须说话时,总是王一个人发号施令,或者说总是王一个人唱独角戏。开始我还认为这是拐杖特别针对我,似乎很不情愿让我知道他是男是女,说话什么口音等等。但走到这里,我不这样想了。他们两个可能都没注意到,两人瞬间的眼神交换,是任何伪装都掩饰不住的。还有一个不得了的证据就是,我突然从拐杖的后背上,发现了一根长头发。

  至于为什么到下一层,我们就住下呢?原来,下面就该到了家园第一处最为紧要之所在——东方之门。

  我第一次学习到这里,也曾立刻将所有的疑惑和担心,都集中在了这两个陡然增大的通道上。既然下面就是东方之门,既然东方之门又像中枢神经一样至关重要,上下左右连接着通往家园各处的道路和门庭,为什么偏偏就选中了这里,不仅增容了电梯,而且早不增加晚不增加,简直就像心血来潮似的突然从这里开始增设安全通道?

  增设安全通道,这是没有任何争议的。只要是高层建筑,就必须留出安全通道。而我们的家园,其实就是一座埋在地下的巨大的高层建筑(或者形象的说就是一个巨大的坐立着的葫芦),不同之处仅仅在于地面上的楼房是往上建,而我们是不停地往下挖,能挖到地下多深,我们的家园就有多高。也就是说从大门开始,我们没设禁区,一楼、二楼我们还是没设禁区,甚至到了真正的禁区,我们居然还是没设禁区。为这件怪事,我曾头疼了好几天。原因再简单不过了:前面无论怎样设计,怎样安排,最后进出的只有一个通道——垂直电梯。换言之,这根本就是一个气和的设计。何谓“气合”,就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意思,即万不得一时,前面的一切都可以同归于尽。试想门、哨位、电梯和武器连同通道一起化为灰烬灰飞烟灭了,危险当然就不存在了。

  所以现在我当然明白了这其中道理。如果危险能够最终抵达这里,那么危险不是我们从未见过的也是我们无法想象的。如果真有如此超乎想象的毁灭力量、穿透力量和精神力量,我们就是钻到哪里都是徒劳的。

  既然如此,我们到这里是不是就放弃了一切抵抗呢?

  不,我们不仅没有放弃,而且还加强了主动进攻体系和被动防御系统。只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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