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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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姝-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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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誓。喇斯人表示最忠诚之心的誓言。
  我知道这誓言其中的重量和含义。
  他要我救花家。
  然后,他便为我卖命,从此无怨无悔。无怨无悔?……呵……
  我那抹笑收了起来,一手拉了他起来,对上他的双眼,说:“我从来只要一个人的心,而不是什么誓言不誓言的。誓言是用嘴说出来的,是给人听的,而心的归向,是最真实的。若真要发誓,便用心去盟誓!”
  花喻堇紧盯着我,良久,重重地点下了头。我把手松开,道:“崤莫,把花将军带至别院,吩咐下人好好照顾。还有,我府中人,不需要多言的人,如果有谁泄露了什么不应该泄露出来的话,那么我便也只能令他们再没有说话的机会了。把我这话,好好转达。”狠话要说得够重才能起效果,特别由崤莫来转达,功效倍儿大。
  崤莫盯着花喻堇,点点头,便飞身略出“天窗”,只是眸子若有似无地飞速扫了绰一眼。
  花喻堇对我恭身一辑,便跟着也出了“天窗”,同时,也看了绰一眼,看忒堂皇,还饱含戒备。
  待他们两个的气息完全消失,我轻舒一口气,今天这破事总算搞定了一半,至于剩下来那一半嘛……
  “小笨。你不觉得你欠我个解释?!”
  我转身,侧头,看着依然一身紫的绰。开口道:“大笨,你不觉得,我其实……不用向你解释什么?”
  绰神色一敛,信步向前,伸手一拉,把我固于床枰与双手之间。
  “你是不信我?!”
  “该信?”
  “当然。我一颗真心。”
  “如何信?”
  “为何不信?”
  我笑了,眯起了眼睛,轻轻说:“你知道我所有,我却仅仅知道你名字,凭什么我应该相信你是一颗真心,然后还与你一颗真心?”
  绰沉默,他的眼睛是我所见过的的人里最黑的,眼眶总是湿碌碌的,仿佛不经意便能滴下泪般的剔透。现在这双眼睛里,我看见的是愠怒和犹豫……
  忽而一阵目眩,耳内轰鸣不止,我闭上眼睛,状似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想驱散这种异样的现象。
  “你该信我的。我们……并不是萍水相逢。我们,其实,很久很久以前,便已认识。”
  睁开眼,我揉了揉左眼,开口道:“……我生过一场病,很多东西,都不记得了……连原来你已认识神姝那么久了,都……对了,蜡烛什么时候烧完了……”
  原来,他认识神姝,在我之前。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嘶啪……”
  烛心燃烧跳动的声音传来,我脸顿时一僵,又立刻笑开道:“哈哈……估计是今天粒米未进,刚刚饿得人眼睛都发了黑……绰,我想吃邺都的“朝酆楼”的烧鸡,你去给买我一只来,好么。说来……我也渴了呢……”说罢,我一把推开绰,起身走向房中央的圆桌,拿起瓷壶,倒了一杯水,轻啜。突然,唇微痛,轻轻一舔,血的味道。
  下一秒,我成个人已落入绰的怀中,他声音微颤,手抚上我的眼睛,问道:“小笨……你眼睛为何看不见?!”
  “谁说看不见,这是我不小心……堂堂王府,居然有个缺口的杯……真是的~”我笑道。
  “告诉我……好吗……”
  我收起笑容,轻轻舔了舔唇上不止的血,腥味很重。忽然转身,推开绰,指着他的脸,扬声道:“大笨你说什么胡话!本姑娘饿了!让你去买个烧鸡来而已,只不过是跑跑腿么!不愿意就算了嘛~用不着那么歹毒地诅咒我瞎吧!”
  我眨眨眼睛,指着他身紫衣道:“对了,还没来得说,你这朵牡丹真大!男人穿绣有牡丹式样的衣服,我可真是头一遭见到。”
  这回轮到他沉默了,片刻,只听他说了句,好。便没了人影。
  一阵,他回来了,带着半只烧鸡,还说给我买了一碗他最喜欢的藕粉。在他坚持喂我吃完了那只大鸡腿和整碗藕粉后,饭来张口得十分舒坦的我摸着微突的肚紫感叹地说了句:“绰你不送外卖简直太浪费人才了,那藕粉硬是没晃出来……”
  “哐啪!”绰手中的瓷碗被他捏碎了。
  “你跟人家碗有什么苦大深仇,要捏得人家粉身碎骨的……”我拉起他的手,摸了摸,盯着看了看,嗯,没割着。
  绰反手抓住我的手,他的手有点凉凉的,我这种体温偏高的人在夏天最爱便是这种冰冷体质的人,握着令人万分舒服。
  “小笨。我什么都告诉你。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从今以后,不能再骗我。可好?”
  我笑:“告诉我自是应该,但是……我可没有骗你。”伸出另外一只手掐了掐他的脸,触感滑嫩。
  瞬间,另外一只自由的手也被他抓在手中,他道:“别再说了。刚刚你吃的……根本不是藕粉。”
  刚遇见他的时候,带着还装成小厮的他吃遍了闹市的小吃。易了容后的他,容貌平凡了些,个性也尽不相同,仿佛放开了什么束缚般的扮演这另外一个人无忧无虑的人生,扬着永远不满足的笑容把街上每一摊小吃都吃个遍。当时他在一个小摊上流连了很久,我耐不住,便问为什么那么慢。他说,不知道要藕粉好,还是莲粉好。我笑答,一样要一碗就好了,不必要为这种事烦恼。说完后,他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说,整个喇斯都知道,藕粉莲粉味道口感一模一样。根本没有人会买两碗一样的。
  而这明明是一样的东西,却恰恰有一个特征分别着它们。颜色。
  粉色的,叫藕粉。
  紫色的,叫莲粉。
  心里流过一丝惆怅,然后被我迅速地刻意忽略掉。
  连自己也察觉不了地轻叹了口气,我转头笑道:“别把我说成睁眼瞎。别个不认得,我也知道你。而且,我还能看得见。”
  眼中人影模糊,那满身紫色衣绸还是显眼。
  刚才的藕粉莲粉颜色都极浅,这双估计剩下五六成视力的眼睛看不准也是没办法的事,既然谎话被戳穿得证据确凿那也唯有承认一途了。
  他松开紧捉着我的手,微凉的指尖在我眉眼上描画似地抚动。
  “是殇红……”声音点点颤抖,带着几分不可置信。传说,殇红所至,药石无灵。
  我的来历,他是知道的,自然也知道殇红,所以这个时候我瞒他也没有用,只能无奈地点点头。
  “那殇红要连续运用三次之后才会伤至眼睛,而且在眼睛受伤之前应该是发色先行改变才是……如何现在……”
  绰抬手撩起我一缕头发,即使我眼睛模糊,但是那发丝乌黑澄亮我也是知道的。
  其实对于殇红这个问题上,我觉得我比那姓窦的女人冤多了。在于我自己对它的了解,就是等于极强的兴奋剂,刹那间将人的潜在能量彻底爆发出来,配合这副身体本身的所有功力达到真正“独步天下”的状态。
  但是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个道理是绝对成立的,这种瞬间催化自己身体机能的后果就是对身体的损伤极大。所以非万分紧急的时候都不应该使用这种运功的方式。
  但是。那女人,没错,就是那乱发飙的女疯子(在我心目中就是这么看待那暴燥版的神姝的。),她居然随随便便就乱用这种状态!才那么两三天时间,她就连续使用了两次!幸好我回来得早,不然的话真等那什么七天之期的话,别说是伤害了眼睛,估计这副身体直接得瘫痪。
  事到如今,我只能无奈地说:“没办法,一不小心(就被那女人)用太多次了……”
  话刚出口,脸便被两根手指“狠狠”地捏了下。
  “你这什么语气!殇红的真气运行方法是随随便便就能乱用的吗!?其中的厉害你懂不懂?!”绰的声音无疑是气急败坏地。
  “这……我倒真不知道(我连怎么运行殇红的内功心法都没看全)……”说起这个,我也郁闷啊。
  “神宗谱呢?”
  啊?这名……有点熟……
  见我一脸茫然还在回忆中的样子,绰只能又开口道:“当时我们在聚贤楼之后,神宗谱不是已经交到你手中了吗?”
  猛然想起,我略带惊讶地说:“啊!?别告诉我那假道学就是你……”
  “是啊。”
  我闻言顿时无语,这男人,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跟着我了!?
  “当时。我是想把神宗谱交与你的……但是,又想多试一次你是否真如传言中的性子……便……”
  可惜我现在的眼睛看不清楚,不然的话便能发现平日总带几分嚣张冷漠的男人现在脸上赫然出现两抹可疑的红云。
  他提起“试”字,我心中蓦然一沉。是啊,他刚不是说与她早已相识吗……
  “结果如何……”待我发现,这问题早已出口。心里却觉得自己问了个不该问的问题,人早已非故人,自然是不一样。
  “不同。”
  果然……轻舒一口气,来来去去,每个人终究都是为了她……
  “若是小时看见的那样,我已直接回西霈去了,才不会那么多此一举留在喇嘶,数月只跟在一个女人身后!”
  我猛然抬头,他居然是为了我才留下的?!不是这身子原来的那人?!而且……他刚提到了……回西霈!?
  “呵呵,刚刚小笨都那么老实承认自己是个“半瞎”了。我自然也要说到做到,我,全名叫端木绰。西霈的第三王子,也是西霈的世子。因为我母亲年轻时出使喇斯,与啸龙公主结识,大家都十分欣赏对方,便私下结为金兰。大家还笑说以后倘若生儿便让其结为兄弟,生女结为姐妹……而一男一女的话嘛……呵呵……自然便是夫妻了。我这躺来喇嘶也便是因为母后逼着过来看看我这未来妻子咯~”
  搞了半天,原来是千里寻妻来了?!这玉啸龙真是……连十几年二十年后的事情也敢跟人家别国公主乱约……说起西霈……好像是在这块大陆的最西边的小国,也是喇嘶的附属过,以出产珍贵的宝石出名,是极其富饶的一个国家,但是因为它国家小却富有,所以很多其他国家都打着它的主意,而喇嘶好像还为此特地派了一批精兵常年驻守在那……
  我挖空心思地回忆少得可怜的关于这个时空的地理问题,终于有点搞清楚西霈是个什么地方。也明白了为什么喇嘶要穿越隔在它和西霈之间的逢单,千里迢迢地派兵驻守。原以为是因为西霈的富有,而且地理位置上能让喇嘶对上逢单的时候能够前后夹击的战略地位。原来真正的原因只是两国公主义结金兰……所以一方年年上供大批珠宝,一个不惜路途遥远派兵守护。
  见我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绰弹弹我鼻尖道:“怎么?娘子,你太惊喜了吧?平白多了个这么风流倜倘,俊郎潇洒的相公……得羡煞多少女人~”
  我一把推开他的手,倒退一步冲口而出说道:“我不是你娘子……我不是蓝绫络!”
  说出口那刹我便后悔了,他刚说了是为了我留下的,明着暗着跟在我身边保护了这么久的时间。我这么说,似乎太伤人?
  猛然摇摇头,不,我没有说错!我不是他娘子,与他有婚约的女人不是我,而是她。对他而言……我只是……只是拥有这副身体的一个……陌生人罢了!
  即使他刚刚说是为了现在的我留下来的,但……无论是什么立场,他都不可能放弃这么个娶到喇嘶的公主的大好机会的……无论是以一个男人,抑或是一个将会即位的世子身份……并不是我不想相信他……而是……而是我做不到!
  心里面似乎有两把声音在互相叫嚣,一边说,相信他吧,他是为了你留下来,毫无怨言地跟在你身边,即使要他一国世子装神弄鬼以身涉险也无所退缩,然而另外一边却说,他是个世子,以你现在这副身子的相貌武功和身后代表的势力,即便性格再恶劣他也可能会不放弃娶到手的机会的!他留下来只是为了身份和这个公主身后代表的意义而已,男人的话,从来都不可信!不是吗?你不是比谁都清楚吗?!
  “小笨你说什么哪,你当然是我的娘子咯!好好好……我知道你不是蓝绫络,你是神姝。我的姝儿。”
  绰以为我是跟他闹着玩,便伸手过来想拉我。
  那句“我的姝儿”愈发刺激了我,一把甩开他的手,我连退数步避开他向前的身子,冷冷说道:“别说了!我累了……今日,你先回去……”
  我冷冷说道:“别说了!我累了……今日,你先回去……”
  绰一顿。
  “为何!?”
  我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扭头别过去:“只是累了。”
  顿时气氛从高涨至云啸到低落至谷底,两人久久相对无言。最后,绰叹口气。
  “好。你好生休息……明日我再来找你罢。”
  状似随意地朝他挥了挥手,紫衣静立,又过了阵,才翩然翻飞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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