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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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恩-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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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取了一盏灯笼,提着就出去了,年英火气才下去了些,进去一看,簟竹咳嗽过了,此刻睡得迷了,也没醒来,就手摸了摸,只觉得她颈子里全是汗,一阵冷一阵热。心头又把弯月骂了一顿,就去上头回孟良清。
  只因孟良清屋里这几个丫头,在侯府里也算有脸面,虽不值夜了,也不曾打发去外面睡,她们的屋子都在里头,就隔一道小门。
  孟良清听说了,他还未睡,就说:“叫大夫先看看,那个姓李的大夫平日专门给几个妹妹瞧病,他用药仔细,你再去请那个。”
  于是杜羽就去请,年英这里等着,见孟良清不曾起身要去她们屋里看,这也实属反常。簟竹、弯月两个是打小丫头子就伺候孟良清的,其后年英,再是年纪小些的沃玉。但凡这些丫鬟生病,孟良清都体贴冷热,常要去看。
  年英因向他福了一福,问道:“少爷不过去看看簟竹?我们屋里只有弯月睡下了,都还未睡,少爷过去我这就叫她起来,不会失了礼去。”
  孟良清摇了摇手,吩咐道:“你去照顾簟竹就是,你们屋里不是有几个小丫头子,都叫去轮着看着她,免得要水没水,等李大夫看过,让他过来我这里,我问一问。”
  年英心里疑惑,却也只得下去,回去时簟竹已坐了起来,沃玉叫来个大夫,却不是李大夫,给簟竹看过,开了方子。早有杜羽请了李大夫过来,看着前一位大夫走了,才引着进去,又叫瞧了一次。
  簟竹醒来口干得很,但一直忍着不说,等李大夫出去坐着写方子,另一张床上弯月才将帐子扯起,下地来看她,给她倒水喝。
  年英送李大夫回来,看着簟竹道:“少爷方才说不过来看,姐姐先睡一回,药好了,我拿来你吃。”
  弯月皱了眉头,只一想,便明白过来,冷嘲道:“咱们这些人是命贱福薄,如今少爷身体是好了,少不得也是我们伺候得好,却一个个避了我们出来,这园子想也不能久待,不如谋个好主子,来日随着二姑娘进宫去的也好,免得以后娶了妻更要撵我们这些近身伺候的人出去,讨个孤苦伶仃的下场。”
  簟竹听了又咳嗽起来,年英忙过来将弯月赶开,替簟竹顺气,一面气道:“你跟少爷跟得久,不说全都懂他,也比我们这些后来的要懂一些,他就是避嫌叫我们出来也是应当的,男女七岁不同席,他是个病人才留着咱们近身伺候,想不过女儿家要贴心周到一些。且他又不像那些胡混的纨绔,待你还不好?”年英将杯子放到一边,簟竹不睡了,就给她垫着坐起身来。
  “真要觉得不好,就把少爷画的画给我去卖了的好,少爷的笔墨,拿出去我还能换个五两十两买糖吃。”
  弯月气得反笑,就手从小屉里摸出一把糖来丢给她,“馋得你搜肠子的,我这里就有,你要吃不完不许睡觉!”
  两个这才好了。
  簟竹精神不好,脸色潮红,也劝了弯月几句叫不要去赌钱,弯月听得不耐烦,又睡下了,只虚应下,她们不知道,弯月拿回来的东西都是外头打听消息,想往园子里塞人的,却不是牌面上赢的,她近来越输越赌,越赌越输,急得喉咙里也上火,脸上也鼓了两个红豆大的包,好在拿粉一盖还看不出什么。只想在阮氏回来之前,陈姨娘管得松,趁早把输出去那二百两银子都捞回来,就不赌了。
  孟良清那里听说只是寻常风寒,也放下心来,次日逢弯月伺候笔墨,研墨至于一半,就且丢手不磨。
  孟良清搁下笔,看了她一眼。
  弯月沉不住气,便问:“少爷这几日又不要我们守夜,簟竹姐姐病了又不去瞧,平日也不与我们闹了,奴婢心里有句话,不问不快。”
  孟良清道:“什么话,你都说到这里了,我要叫你不说,你就肯不说了么?”
  弯月见他神色如常,抿着嘴笑:“少爷是做惯了这里头的主子,不知道外头人的厉害,眼下只看着一件二件事情丢开叫我们不去做不事事伺候,外面人一看还以为我们几个要被打发出去,忙忙都来打听消息,想知道少爷跟前还缺不缺人,你说好笑不好笑,奴婢打发了他们一回二回,却都还又巴巴东拼西凑送东西来让奴婢进来问,那只好奴婢就问了。爷这里是不是看我们几个看腻了,要换人进来伺候,要,奴婢就去把这事办了,不要,奴婢也好去同他们说明白。”
  孟良清确实不曾想过这层,想了想才说:“等过两年,或许这园子里还要添人,届时管家娘子自会安排妥当,眼下却不用。你们跟着我这么多年,就什么时候要打发了,也给你们配个好人家去,不会委屈了你们。至于簟竹生病,我也问过了大夫,你叫她莫要多心,好生养病,我这里也没什么需要多少人伺候的事,不过是端茶递水研墨调香,等她全大好了,再来伺候。”
  弯月这才笑了:“奴婢遵命。”
  孟良清想了想,叫送信的小厮来,过得半刻,写好了信叫他去送。
  “过两年添人,是添来伺候少夫人的?”弯月一面研墨一面问。
  孟良清脸孔本来苍白无一丝血色,此时轻轻咳嗽了声,面上薄红,端起茶来喝。
  弯月也就识趣不问了,到了换旁人上来伺候,她去给簟竹说了,簟竹点了点头:“我本来没有多心,你们一个个多心,都借着我的事去问,反让少爷以为我多心,我才是有嘴巴也开不得了。”
  沃玉自外头进来,笑说:“反正桂巧姐姐不在,谁还能给谁说去不成?”
  弯月看她一眼,又看了眼年英,众人俱不说话,她才笑了:“你们一个二个也与我心里一般,平日里就知道来说我,下次谁再说我为难她,我就把你们一并撕了。”
  簟竹勉力坐起,喝完药半躺着,担忧道:“虽说有个人来看着,我们心里都有不乐意,但她至今也不曾向夫人乱说些什么,我说你们确实也太过了。”
  年英驳道:“姐姐别来冤枉人,我和沃玉才没有十两的海棠锭子那么大的本钱去赖人。”
  此时弯月已拿着钱袋子出去了,又是要去赌钱,簟竹也没言语,靠着垫子坐着就睡着了。
  那面桂巧还在南林行宫,与萧清林围炉吃茶说话,宫人在外头守着,萧清林说的笑话实在好笑,桂巧也绷不住笑了。
  不过听见外头起更,桂巧出去问过,叫萧清林回去歇息了。
  萧清林本来不肯,看她眼圈都熬得红了,知道他走后桂巧还要赶着做两件荷包,分别在即,他非求着她做的。便辞过出来,站在小院门口很是愣了会神,才离了桂巧那里。
  早有安乐在外面一丛牡丹茂叶后面站着,看着萧清林走了,才进到屋里,向桂巧传话:“夫人叫姐姐收拾收拾,咱们要提前回京,就在后日一早,明日傍晚过去回个话。”
  桂巧忙答应知道了,少不得连夜赶工,把给萧清林绣的两个荷包都做好,早起以冷水洗了把脸,整理好东西,又坐下给萧清林做了一双鞋袜。她自己的手艺,与宫制的不同,自有一番心意,萧清林下午来找,看了很是喜欢。二人有些依依,萧清林却也没说将来怎么办,只说了句:“要是他们给你配人,千万推脱了就是。”
  萧清林每日过来找她说笑,送她些吃的玩的,虽叫她做些东西将来留作送人之用,却也不曾把她当下人使唤看待,桂巧心里感激,但只当他是玩笑一句。当晚过去阮氏处,得了几句嘱咐,出来时韶秀又提醒她善用萧清林赠给她的玉佩,第二日就随阮氏启程回去侯府。                        
作者有话要说:  经过半小时坚持不懈努力,终于打开进入了傲娇的后台妞………………

☆、赌债

  数日后孟良清收到沈寒香的回信,信中先一一回了家中情形,再问及孟良清身体状况,嘱咐好生吃药一应之事,兼之七月流火,暑热将退,多番叮嘱孟良清留心季节更迭。
  另一页单独问行商之事,问孟良清若以沈家现今情况,家中无人为官,无人中举在身,要拿通关令是否容易,须用哪些手续,是否能叫沈柳德来办。最末才问,若是她想效仿白瑛,是否可行。那几笔写得颇带犹豫,笔迹凌乱。
  孟良清将信搁着,并未即刻就回,一早接到信,下午便出门找林文德打听,约了在挽月楼吃酒,再细细详谈问他。只因那林家早有亲戚做关外行脚生意,因出门带着小厮便利,孟良清又不想让旁人知晓,就带了杜羽出去。
  不至日暮时分,阮氏归家,先叫孟良清过去叙话,之后几位姨太太纷纷过去南苑问安,鱼贯而出之后。阮氏这边更衣,韶秀拉了桂巧的手,走到门外低声嘱咐:“你先回去,夫人这里或者有话问你,我派人过去,就在门首吹两声竹哨,你听见就出来。一声高一声低。”
  桂巧心里并不乐意如此鬼祟,也只得低头应了声是,回孟良清那边院子里。她因为从前搁在守夜那间外间的东西没搬,不在时也没半个人帮忙,趁着孟良清不在家中,这时就去取。甫一进门,一脚踩在一叠散乱纸张上,入了门一看,遍地都是落的纸。再定睛一看,原是孟良清出门时,这屋里人不细致,没把窗户关上,那些没压在镇纸底下的纸张都散了。
  她先收拾屋子,把纸都叠好,使个兽头镇纸压住,见到一封露了半截出来的信纸,就拈起那信,抽出看了。
  及至转出,她不过带一个小木箱子,里面是她平日加冷暖的一小床锦褥,并一个小首饰匣子,她腾了首饰用来装些挂件脂粉用的。
  前脚出门,就听见个清脆的声音犹如一串珠子打落在地。
  “我说你一定不晓得这里头的规矩,看,就犯了规矩了。”弯月笑走来,手里什么都没拿,显是专门逮她来了。
  桂巧眉头不易察觉的皱了皱,不与她辩。
  “少爷屋里用不着丫鬟们值夜了,但你要拿东西,也要等有人在,这时谁也不在,这么大的侯府,也不是没犯过那些窃盗的事情,姐姐下回还是当心些,别叫人听了去,或是向外胡乱说去,还以为我们里头人都这般没规没矩。”弯月笑道。
  一干丫头们站在她身后,纷纷应和。
  “今日我们众姐妹们就给你做个见证,要是那屋里短了什么东西,都不干你的事情,千万以后别挑个没人的时候过来,莫说是你,就是簟竹姐姐近来因为病了,不知道里头增了些规矩,我也同她讲了,她也都说是,好歹你答应我一句,我才知到底听了进去没。”
  桂巧不耐烦道:“知道了。”抱着木箱低头错身从丁香架子底下过去了。
  弯月以手帕揉了揉鼻子,啐了口,向小丫头们吩咐:“你们进去看看,别短了这屋里的东西才是。”
  于是下人们都进去,弯月也进去。孟良清住的最内一间向来是无人进去,除开他最亲的几个丫鬟,并一个杜羽,还一个叫郎俊的伴读,也是从小就伺候的。弯月朝外看了眼,便就提脚进去,四下看了看,心里琢磨着哪一件既是值价的,也不容易发觉,平日不大用的,又看不大出是侯府里出去的东西。
  暗暗在心里记下屋里的陈设,就催着丫头们:“都看仔细了,可有短东西?要有断不可瞒报,点完了我们这就走。”
  丫头们纷纷回说没有,于是就都走了。
  掌灯时分,各院里的大丫鬟们都去头一个管家媳妇凤秀那里回话,统共侯府四个管家娘子,凤秀是管各屋陈设,或者什么时节屋里要增减改换什么,包括收各式玩意儿、物件,甚或底下人穿的衣物、要用的布、鞋袜等都是从她这里拿牌子去取。
  因簟竹病着,桂巧才回来,另外两个丫鬟稍小些,今日查房便是弯月来禀报。凤秀手底下六个登记的能识文断字的小丫鬟,她正靠在椅上,一身深色锦缎裙子,穿得比实际年岁要老气些。
  弯月最先报完,本来就出去了,凤秀放了茶碗,走到门前,拉了她于旁边无人处就问:“月姑娘先别忙就走,五月里姑娘给我写的二十两的条子,今日我带在身上了。”
  弯月忙丢了她的手,“凤大姐,这话也好在这里说的。”
  凤秀急道:“要不是我那里要救命的钱,我也不急着问月姑娘要了,家里那个近来害病了,总说脚疼,到今早起来,左脚已有些走不得路,怕再不去看要不好。”
  弯月拧眉道:“大姐管这么大个家里数百人的用度,未必连二十两都匀不出,难不成倒比我这等无权无势光伺候人的更贱?”
  原来凤秀这里还有个缘故,她底下的侄子,叫凤双,已经南下宁安县里奔他的叔叔家里住下。
  “一日三餐都是要吃要用,也免不得要诸般打点,三个月前就去了,家里那个上个月才犯这毛病,我已经把家中二百两银子都让他带去作盘费,结果前两日又写信来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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