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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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官-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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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章。”

“你的意思,于县长正在实施这个上策?”

“是啊,他精明得很,这不,到处吹捧卓权,还通过办国际枫叶节,给卓权制造政绩。卓权是下派锻炼干部,政绩越大,升得越快越高。于县长眼睛盯的,当然是县委书记的宝座了。”

“噢。。。。。。”

“你不了解,有一句话,‘郡县治,天下治’,这可是中国建立郡县制度以来,治国理政的金科玉律。除了外交国际,县委快讯的权力跟 中央领导没有多少差别。”

“小书记,没想到,你理解得挺深刻呀。”

“可惜,于天宇县长这个人胄子里不好,一旦当上县委书记,大权在握之后,对远山县老百姓是祸是福,不好说。”

“你怎么这么想?难道。。。。。。”

“你知道红枫湖水库吗?”

“知道。”

“知道红枫湖水库的大坝是怎么决口的吗?”

“这。。。。。。不知道。”

“当然,根子是在原来的县委快讯,一个和你同姓,名叫谷三的县委书记。他不讲科学,单纯为了发展我们这里的旅游业,领着乡亲们修了红枫湖水库大坝。土法上马,工期抢得急,大坝质量不怎么好。”

“噢。。。。。。”

“可是,最终造成大坝垮塌的原因,却和于县长有关。”

“怎么和人家于县长有关?要责备,只该责备那个县委的谷书记,把他揪回来,让他以命赔罪。”

“五年前,我还没当上村支书。于县长的弟弟来找我的前任,找那位老实巴交的支部书记,要承包红枫湖水库养鱼。因为他出的价格太低,老支书不同意。那是集体的财产,老百姓的东西,他不能白送人情。后来,于县长亲自出面,强压着老支书,把红枫湖水库包给了他弟弟。你不知道,红枫湖水库水质肥活,又没有污染,产的‘枫鲤’颜色漂亮,味道鲜美,城里人都喜欢。第一年,于县长的弟弟就捞走了一百多万元钱的‘枫鲤’,狠狠地赚了一大把。第二年,正在捕捞季节,山里下起了暴雨。多少年不遇的大雨,又发了山洪。红枫湖水库很快超载了。高山泉乡长和老支书都上了水库大坝,乡亲们也都上了水库大坝。大家都希望保住水库大坝,不管怎么说,它也是乡亲们一锹一担修建起来的。一旦决堤,下游的村子、农田全冲毁了。当时,唯一的办法就是泄洪,把三孔闸门全打开。”

“是啊,这是最后的办法。”

“可是,于县长的弟弟坚决不同意。”

“为什么?”

“他怕大流量泄 洪后,水库里的‘枫鲤’顺流而下,给他造成经济上的损失。”

“这个人太不像话,私心太重了。”

“于县长打来几个电话,命令老支书坚持,说雨马上就会停下来的。要泄洪,也只能开启一孔闸门。”

“开一孔闸门,杯水车薪,不解决问题!”

“是啊,老支书在现场,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于县长下了死命令,老百姓又有什么办法?”

“这个于县长。。。。。。”

“高乡长的性格很刚烈。酒爷,我们村德高望重的老族长,他是我姥爷。这两个人物一碰头,决定不理于县的圣旨,开启三孔闸门泄 洪,力保水库大坝的安全。”

“好!”

“可惜,还没等开启剩余的两孔闸门,大坝突然决口了。。。。。。”

“唉!”

“我姥爷酒爷、老支书和几个村民,立刻被洪水冲走了。。。。。。”

“原来是这样!”

“我姥爷酒爷最后连尸首都没有了。。。。。。”

“。。。。。。”

“事故发生后,于县长硬说决口的原因,是当年水库大坝质量存在严重问题,把责任一下子推到了二十多年前领着大家修水库的县委书记谷三身上,还隐瞒事故中死亡的人数。”

“原来是这样。”

“我是老支书死后接鹎的支书、村委会主任。我们不了解真相,几年来始终在告,往中央领导那里写信,告当年的县委书记谷三弄虚作假,偷工减料,结果造成了红枫湖水库大坝决口,老百姓的九条命没了。。。。。。”

“。。。。。。罪不可恕。。。。。。”

“本来,老百姓家生活就困难,这一场灾难,真是雪上加霜。”

“真相,真相是什么时候搞清的?”

“高山泉乡长这个人是知道真相的,但是,他始终守口如瓶。前几天,我们一起喝酒,他喝高了,酒后吐真言,透露出真凶是于天宇县长。”

“啊?”

“那一天,他痛苦万分。。。。。。”

“可以理解他的心情。”

“再过些天,就是姥爷的忌日了,是他老人家离开两周年的日子。”

“按山里的习俗,该祭奠祭奠。。。。。。”

“村民们也这样说。”

“你。。。。。。参加吗?”

“我。。。。。。”

3

山洞小学的教室里灯火通明。枫桥村养殖技术培训班,今天晚上开班。

本来,接未归的想法是先培训平分养殖骨干,没想到,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男女老少,把整个教室挤得满满的,没抢到屋里位置的,只好站在窗户外面当旁听生了。

接未归颇有些感触。这些年来,村里开会,很难把村民召集齐全。村民之所以反感村里开会,是因为他们认为,一开会就是往大家身上摊派任务,没有什么好事。可是,一听说村里要办农民夜校,大家吃完晚饭后,都陆陆续续赶来了。

“多少年没有看到这样的场面了,像过年过节似的热闹。”一位老大娘喜滋滋地说。

“你忘了?解放初,村里办夜校,教大伙识字,就这架势,人山人海的。”一位老大爷说着,用手颤巍巍地指点着四周的人。

“乡亲们,没想到大家这么踊跃,没想到今天来了这么多人上课,可以看得出来,我们山里人对知识是多么浊世盼,多么需要掌握发家致富的本领。”接未归很感慨,“我们枫桥的大山上,到处都是宝贝。可是,多少年来,我们枫桥人守着金山要饭吃,日子过得十分艰难。我们始终泡在苦水里的原因是什么?大家都自叹命苦,默默地忍受着,一年又一年,一辈又一辈。现在,我们终于明白了,我们穷,穷在没有知识,我们苦,苦在没有文化。”

“接书记说得对,知识能拔掉穷根,技术能发家致富。我老早就明白这个道理,我最近写了一首诗歌。”站在人群里的大明白,急不可待地打断了接未归的讲话,“我的诗歌。。。。。。”

大明白正在从兜里掏诗歌,却发现衣兜空空如也。他并不知道,一个顽皮的孩子,已经悄悄地把他的诗稿给偷走了。在大明白手忙脚乱之际,这个孩子开始朗诵起来:

啊,枫桥沉默的大山,

多少年来,

你总是以缭绕的白云,

擦拭着你屿的泪,

以低吟的小溪,

诉说你对山里人贫穷的记忆。

今天,农民夜校的一盏灯,

点亮了大山的夜,

点亮了乡亲们心中的苦闷,

也点亮了多少代人期盼的富裕,

啊。。。。。。

顿时,屋子里哄堂大笑。大明白气急败坏地要去抢自己的诗稿,可是胖胖的身子在人群里寸步难移。他偷眼看了看灵芝妹子,发现此时的她面无表情,像什么也没有听见,什么也没有看见一样。大明白觉得自己很掉链子,很没面子,无地自容地耷拉着头。

“人家支书说得多好,正在兴头上,你一家伙就插上一杠子,就显你明白,你有文化!你呀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丢人现眼的。。。。。。”大喇叭挖苦道。

“我怎么?我也是村里的副领导,二把手。再怎么说,也是个知识分子,农民作家。。。。。。”大明白小声哮哝着。

“乡亲们,我也不啰嗦太多,占用大家的宝贵时间了。下面,请我们‘蛙王’公司的顾问,来给大家讲课,大家鼓掌欢迎!”接未归说完,带头鼓起掌来。

掌声雷动中,谷川走上了讲台。可是,还没等他开口,人群中的牛娃大声喊了起来:“我认识你,大个子爷爷!”

“我也认识你,小牛娃!”谷川乐哈哈地和牛娃打招呼。

“大个子爷爷,你是老师吗?”牛娃问。

“我。。。。。。算是吧。”谷川回答。

“那,你有我们灵芝老师的课讲得好吗?”

“我怎么能够和你们灵芝老师比?灵芝老师课讲得好,很受学生们的欢迎,我很羡慕。我一定向她学习,把我的课讲好。”

“大个子老师,我给你提个意见!”

“请提意见,小牛娃!”

“课堂纪律很重要,不要让同学随便讲话,乱糟糟像羊圈。。。。。。”

教室里又响起一片笑声。

等大家安静下来后,谷川开始讲课了。

“乡亲们,刚才小牛娃说得有道理,要讲课,不是老师怎么行?说句实话,我确实不是老师。只是,我看了一些林蛙养殖方面的书籍,也有不少林蛙养殖方面的专家朋友。我就把书上的一些林蛙养殖方面的知识,还有专家们关于林蛙养殖方面的经验,向大家介绍介绍。我今天算是抛砖引玉吧,将来,专家们会在这里给大家讲课的,他们的课,一定讲得比我精彩得多。”

谷川的开场白,讲得很合乡亲们的心意。大家都饶有兴味,聚精会神地听着。

“林蛙,是我们远山县的特产。我们红枫湖更是林蛙的主产区。它是纯野生动物,也被称作哈士蟆。”

几个孩子在人群里学起了蛙鸣,引起一阵骚动。

“你们。。。。。。你们这几个小泥猴,再扰乱课堂秩序,我可不客气了,不打扁你们的红屁股,也扒你们一层皮,我的牛鞭子可厉害呢!“牛娃生气了,大喊。

牛娃的警告起了作用,蛙声顿时消失了。

”一般人认为,林蛙就是青蛙,就是蛤蟆、田鸡。其实,这是误解。林蛙和青蛙和蛤蟆、田鸡完全是不同原动物。也许,乡亲们觉得房前屋后常见到的林蛙平平常常,除了可以用来做菜吃,没有什么大的价值。这可是太小瞧林蛙了。林蛙,是集药用、食用、美容功能于一身的珍稀两栖类动物。我们这里的林蛙,更以特有的药用价值和营养价值,逐渐被国内外客商重视。我们红枫湖的林蛙,因为受特殊的地理环境和自然条件影响,以其个体大、产油量高、体质健壮、繁殖量高而成为林蛙中的极品。它富含四种激素、九种维生素、十三种微量元素和十几种氨基酸,可称为货真价实的金蛙啊!“

谷川努力使自己的讲解浅显易懂。这一课,他首先讲解林蛙幼蛙的培育。下一课他准备讲林蛙养殖技术。

两个小时后,课程结束了。

在回”枫桥宾馆“的路上,谷川听见几位老人在说着悄悄话。仔细听听,原来在议论他。

“这个老师真不简单,讲的课能听懂,听见也解渴。”

“这怎么觉得,这个老师这么面熟?”

“是啊,太像咱们村的谷三了。”

“谷三?听说他早就当大官去了,二十多年过去了,他怎么会在这里给咱们讲课,当老师?”

“也许是咱们都年龄大了,老眼昏花,看人走神了,不中用了。”

“反正,我越看越像谷三小子。”

“长得像的多了去了,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谷川默默地站在暗处,大气不敢出。等这几位老人走远了,他才迈动脚步。

4

接未归匆匆忙忙赶到乡政府,来到乡长高山泉的办公室门前。

昨天下午,红枫湖乡党政办公室秘书小于给枫桥村打电话,通知接未归,乡长高山泉找他有事,请他抽时间到乡时来一趟。

“当当当!”接未归敲了敲门,见里面没有反应,又用力推了推门。可是,紧锁着的门推不开。

这时,乡党政办秘书小于从隔壁办公室伸出头来,说:“接书记,别敲了,高乡长临时到县里有点事儿,不在家。”

于秘书,二十六七岁的女孩,很清秀的样子。她是县长于天宇的女儿,刚从市里一所大学毕业。平常虽然公公是工作上有些接触,但接未归能够感受到她对自己的眼神温度较高。

不知为什么,接未归一见到于甜女便心里“怦怦”直跳,她的眼神更让他感觉到火辣辣的。

第一次见到于甜女时,是三年前的一个冬天。那一年的冬天很冷很冷,接未归在县里参加自觉考试的最后两门课程考试。每次到县城来,接未归没有钱住旅店,只好随便找一家屋檐下、门洞处,将就一个晚上。可是,那一天风雪交加,接未归找不到可以避风遮雪的去处。

这样的夜晚,露宿在室外,一定会冻死的。接未归心中十分清楚这一点。于是,他便 在空落的县城大街上慢跑,以增加活动量获取热量。

不知跑了多久,接未归已经感到身体麻木了,意识也有些模糊了。他觉得自己真的支持不住了,随时都可能栽倒街头,并且再也站不起来了。。。。。。

就在这时,一辆轿车停在了接未归的身边。此时的他,正雪人似的抱着马路边的电线杆。

开车的是于甜女,她冒雪从市里回县城的家。

接未归被于甜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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