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结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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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结难逃-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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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瞬间,从喜极到痛极……
  “为什么会是你?……你骗我……你骗我!”修鱼忘凝放肆的痛哭,而被自己的匕首刺入眉心的那人却看着自己柔柔的笑……
  “能死在你手上……余愿足矣……对不起……若有来生,杀你族人,毁你家园的债……我会偿还……”
  梦,修鱼忘凝在毒发的那一刻,突然仰天而笑,凄美的模样刺痛了所有人的眼。一切就是一个梦……
  原本应该恨的……因为这个人毁了自己的一切……可是为什么在临死的前一刻只感受到对他的感情……难道恨永远都无法跟爱相比吗?……或许是吧……
  在自己倒下的那一瞬间,她握住了他的手,好吧,是你说的……所以不管过去多久,不管轮回多少世,我都会记得你所欠我的……
  当司寇的族长匆匆赶来时,只能见到自己唯一的儿子已经变得冰冷的尸体,他的眉心还刺着那把匕首……
  盛怒之下的司寇族长让人将修鱼忘凝的尸体丢出去被野兽啃噬。他拔出了儿子眉心的青铜匕首,细心的擦去上面的血迹。然失去了儿子的司寇族长就像失去了所有的斗志,司寇一族最终被其他部族所灭。在临死前,司寇族长请了苗疆中最狠毒的巫师为那青铜匕首落下诅咒,将那匕首交给了司寇中仅剩的族人,他日拔出这把匕首的女子,就会成为让司寇一族再现人间的工具!他失去亲儿所遭受的痛苦,不管经过多少次日升月移,也不管沧海桑田变换几度,都会向这个世间千百陪的讨要回来!
  一个诅咒,一个誓言,一段爱恨……
  修鱼忘凝也好,司寇轩也好,司寇族长也好……其实他们并不确定这个世间是不是真的有轮回……不管是誓言还是诅咒,或许都是一个人在临死前带着绝望的一种自我安慰吧……
  然,不管这个世界是否真的有往生,这份爱和这段恨已然随着那一把青铜匕首,静候轮回……


第一百二十四阙、抉择
    挣扎,不想再继续下去,因为知道继续下去的结果自己无法承受。这一切究竟是谁定下的规则?又或者今天所发生的所有从一开始便是自己的选择……
    「怎么?后悔了吗?想要放弃?你难道不记得当年是你自己心甘情愿的走向这条路?哦!对了,现在的你的确是什么都不记得。不过就算你后悔了又能如何?一切都太迟了!你根本就回不了头!」
    谁?是谁?为什么这个声音如此熟悉?熟悉到心惊。
    「乖乖的听话吧,就像这十几年来一样。只要你听话,所受到的苦就会少一些。不要再妄想试图做些什么去改变这一切,因为你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不可能会有任何的用处。你只能按照那早就设计好的路走下去!」
    濯疏言痛苦的捂住耳朵。为什么?没有人会愿意做一个傻子,她不想要被动的承受这一切,她想要去追寻真相,她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可为什么自己又会下意识的抗拒?不愿去知道那被隐藏起来的真实?
    自从那晚在郡马府里自己因为幻象而变得疯狂,她的心里就已经开始有了某种预感。之后玉琴姐留信出走,信中也提到她发现自己的体内有某种奇(提供下载…87book)怪的东西。不是毒,而且自己的体弱也和它无关。那还能是什么呢?
    答案,很多时候都是伤人的……
    梦醒?又或者现在才刚刚入睡?已经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又或者,是自己根本就不想去分……究竟哪个才是真实的世界?哪个才是真实的自己?自己究竟是濯疏言?还是修鱼望凝?可不管自己是哪个身份,她都觉得疲倦…一直只想做一个平凡的女子,为什么却成了一种奢望?就因为自己被人冠以那「奇女子」的奇(提供下载…87book)怪头衔?
    钟离云初说得对,这三个字是一个诅咒,它并不能代表你有多么的与别不同,它也证明不了你是个可以凌驾于他人之上的惊才绝艳的人物,它只能让你知道,你不过是个不幸被选中的可怜虫,用以推动一切发展的可恰虫,就算多么不愿,也都只能去接受。
    可笑的是,当所谓的宿命真的出现,你不得不感慨它巨大威力的同时,却又还不能就此认命,因为这所谓天命的始作佰者正不知道在哪里看着你。
    “又做噩梦了?不想问我点什么吗?”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温暖,让人如沐春风。只是此刻的濯疏言却难掩心中的丝丝寒意。
    偏过头,钟离云初正坐在花架下,盛开的花朵将他衬托的越发似仙。自嘲地一笑,看来自己如今看什么都越来越觉不真实。依旧身在云栖楼,镜孤云将他和夜竹溪住的院子让给了自己。濯疏言知道镜孤云对自己有一种特别的感情,当然不是男女之情,但具体是什么自己也不清楚。不想想太多,反正这云栖楼平日里都很安静,绝不会有闲人来打扰。濯疏言在这里闭门不出已经三天,她从不问泽湮墨的情况,就好像是从没认识过那人一般。
    “没有。”
    濯疏言淡淡起身。最近总是觉得累,刚刚竟然又不知不觉得睡着了。
    钟离云初看着眼前冷淡疏离的人,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当年的夜竹溪也是如此,好像在一夜之间就变得面目全非。想起之前的那一夜,濯疏言面对倒在血泊中的泽湮墨,却选择了转身离去不闻不问。这一幕让众人都无比惊讶,可自己了解她的感受,也知道为什么她会那么做。当心痛累积到一定程度,就不能再面对那让自己痛苦的根源,若不转身离开,自己就会彻底崩溃。
    “你是真的不想知道,还是装作不想知道?若是前者那我自然也无话可说,但若是后者,你的伤口只会在逃避之中变得越来越深。白帝城里那么多条人命,你真的可以装作不在乎吗?”
    钟离云初知道自己的话有些残忍,可他更加知道逃避的后果。
    濯疏言顿住脚步回头。
    “不,我从未想过要假装忘记些什么,我只是觉得即使我问了,也不可能改变什么。有孤云和夜姐姐照顾他,我很放心,而且我也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想明白。”
    钟离云初有些意外,随即了然。
    “不管你有什么决定,要去哪儿,我都会陪你。”
    濯疏言微笑。
    “谢谢你,钟离大哥。”
    “别忘了还有我!”
    无轻自门外走来,淡淡看了眼钟离云初。
    “怎么?担心我会做什么事情出卖你们?还是说你怀疑这次的事情和我有关?”
    钟离云初摇头。
    “当你在凤来山青鸾峰上出手时我就知道你不会做什么伤害疏言,虽然你有很多秘密,但若你真的存心让大家不好过,便该继续隐瞒你会武功的事实才对。”
    无轻沉默,濯疏言看着他,终究什么都没问。她和无轻从小一起长大,几乎天天都在一起,可她竟然从不知道无轻会武功。当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聚在一起,一切也都变得自然而然,人的所谓习惯真的相当可怕。
    濯疏言不提,无轻也不说,大家都很有默契的避开让彼此不开心的话题。
    裴隐这三天都没见人,镜孤云知道他出了白帝城,他知道裴隐在寻找这次引发祸端的人,其实找到又能如何?事情已经发生了。可人总要寻找某些方式让自己的心好过一些。镜孤云无法阻止裴隐,但他却不能不心惊。三天前发生的事情足以证明白帝城已经不再是无坚不摧的存在。其实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任何事物都不可能是永恒不变的,白帝城里那么多的人,谁能保证所有人都一定是忠于白帝城的?即使当初白帝城的建立有他特殊的意义,白帝城里的城民也都有他凄苦的命运,可如今一代又一代流传下来,白帝城已非当年的贫苦小城,白帝城里的城民也再非当年那些被命运压迫的走投无路,只求有个栖身之所的人们……
    走出云栖楼,濯疏言的面前走过几个重华宫里的婢女。即使自己已经刻意忽略,可还是不能不在意她们看向自己的眼神。这很正常,这些人在三天前还全心为了筹备自己的婚礼而忙碌,可一转眼却又因为自己而失去亲人朋友,即使身边所有的人都知道此事与自己无关,可自己又怎么可能当作一切都没发生过?
    欠下的侍,无论如何都要偿还,不管过去多久都逃不掉。
    就像是修鱼和司寇之间一样。即使在当年没人相信那虚无缥缈的说法,可那青铜匕首不是一样出现在泽湮墨的身上?曾经设想过很多的可能,但怎么都想不到会是这一种。
    自己可以承受一切的苦,唯一不能接受的便是周围的人因为自己而遭受根本不应该遭受的磨难。那背后的人果然厉害,知道用自己最在意的事情威胁自己,到了这个地步自己还能怎么办?
    虽然一直没有关心过泽湮墨的消息,但她知道他一直都在云栖楼旁边的惜远阁。镜孤云没有来找自己,这就说明自己的医术帮不到泽湮墨什么。默默走进惜远阁,濯疏言却在泽湮墨的房间外徘徊。
    “既然已经来了为何不勇敢一些?”镜孤云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
    濯疏言叹了口气,推门而入。
    泽湮墨的影卫全部都在,每个人的脸上都难掩疲惫。之前之所以什么都不问,是因为根本不需要问就可以猜到他的情况。这几个影卫和自己的关系一直都很好,之前出了那么大的变故,可是除了钟离云初和无轻之外却没有其他人来找过自己,这就表示他们都脱不开身。此刻看他们的脸色就知道这三天他们都过多的消耗了内力。
    泽湮墨依旧昏迷不醒,濯疏言的手指搭上他的脉,气血翻涌,内力横冲直撞,经脉断续不畅,很明显是走火入魔。
    “爷修炼的内力很特殊,据说是泽家祖上流传下来的,只是后来泽家弃武从商,许久没人再练过,就连老爷都不会。这套心法有很强大的威力,但是修炼的过程却相当艰难。老爷对爷的要求向来严格,爷在沐华郡主去世后更是不要命一般的练武。所以曾经有一次因为没有及时让经脉逆行而走火入魔。那一次可几乎要了爷的命。爷每隔一段时间便要让全身的经脉逆行一次。一般人修习力都是要打通经脉让经脉畅行,可爷却要打破这自然的规律,所以每一次的经脉逆行都极之痛苦,就像是经历一次次生不如死的折磨。”
    离影走到濯疏言的身边。后者惊诧,强行让自己全身的经脉倒行,这和走火入魔有什么区别?更何况还要保持神智清明不能真的走火。这需要多强的忍耐力?
    “他一直都是这样长大的?从小就开始要逆行了吗?”
    离影淡淡点头,轻叹。
    “虽然我不是从小就跟着爷,可是这几年我亲眼见过爷逆行时的痛苦,即使在旁边看着我都觉得那是一种生不如死的折磨。可想而知,爷从小过着这样的生活该有多痛苦?”
    濯疏言闭上眼,心中的矛盾已经让她几乎崩溃。
    若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到了最后却只能引出更多痛苦的料缠,那永不言弃这四个字是不是就成了一种错?

    
第一百二十六阙、天阑村
    看着昏迷不醒的泽湮墨,濯疏言有了决定。
    谁能想到那漫天的花雨最终成了罪魅祸首?谁能想到那一个安神的香囊和南疆这里特有的花混和在一起便可和泽湮墨修炼的心法产生冲撞,让他承受不了那突然躁动不安的  力而立刻陷入疯狂?不错,自己已经无处可逃。
    看向镜孤云,濯疏言刚想开口,后者已经点头。
    “我会将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入夜时分,一人走在寂静的小路。身后传来衣袂破空之声。回过头,那人冷冷的看着面前的两人。
    “两位已经跟了我一路,从江南到京城,又从京城到南疆,我已经装作不知道,为什么两位就是锲而不舍?”
    “碎痕楼的规矩我们要遵守,生死由命,之前死了两个兄弟我们也无话可说,但阁下让我们掳走那天下第一神医,虽然最后人被救走,但我们该做的都已经做了,阁下却拒绝支付那另一半的酬劳,我们回去没法交待,自然只能跟着阁下。”
    那人冷冷一笑。
    “我有说过你们是因为没有完成任务才不给酬劳的吗?你们不是没有做,你们是做的太多!我当初是怎么说的?我只让你们将人掳走,没有让你们去觊觎那十殿图!你们在我来之前想要做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没有去找你们的麻烦,你们倒还有脸来我这里?”
    “你在说什么?我们听不懂!我们只是求一条活路而已,如果你断了我们的活路,我们也不可能放过你!相信你身边的人都会很想知道当初究竟是谁买通了碎痕楼掳走那神医吧?”
    月光之下,那人背在身后的手渐渐收紧。
    “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也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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