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上业位- 第17部分

“看来是真有仙人居住！”林梵心想，运足法力，灵眼观照，将附近诸峰一一看过，发现都有氤氲紫气汇聚，虽然不比太元峰如此浩荡，但是也不弱，想来都是有阵法汇聚天地灵气或是仙人吞吐氤氲紫气。

太真一脉近百人回归太上道并没有引起什么反应，只因这近百人的修为都低得可怜，最高的也就是金丹初级。还有大半是筑基的修士，这在人才辈出的太上道根本可以忽略掉。

太上道金阙、紫光、莲华三宗人才鼎盛，就是扫地打杂的外门弟子，也不乏金丹修为。

林梵这等太真门外门弟子都被充作了打杂的童子，被排除在三宗之外，太真一脉只有寥寥几人被三宗接收。

林梵收摄心神，氤氲紫气汇聚过来，在林梵头上凝聚成一朵紫花，大如斗，霞光绚烂。如此这般，日渐高，一个时辰后，氤氲紫气渐渐减弱，取而代之的是炽热的赤金色太阳光辉。

林梵头顶紫花颜色不在纯粹，而是染上了太阳真火的颜色，林梵感觉身体渐渐生出燥热，当即心念一动，将头顶的元气散去。

太阳真火十分霸道，修炼仙道的人大多都不会修炼这样霸道的元气。

因为修仙者以修清气为贵！清气之中又以紫气为贵！

林梵起身，发现自己的灵魂火焰隐隐壮大一些，不由有些欢喜，昆仑之墟的元气浓度要比世俗界高了十倍不止，所以每日修行都感觉到有收获。

林梵抓起身边一把扫帚，往太元峰而去，来到山脚，一条宽二十丈的石阶弯弯延延迤逦而上，直通到太元峰之巅，隐入云深之处，林梵当即开始清扫起来。

作为太上道打杂的童子，林梵被分配的任务很简单，那就是先打扫这条路十年，磨砺心性，然后转而后山开凿石阶十年，磨练道心，如果在二十年内，能够将太上道《二十四气》修炼至圆满，凝结金丹，那就可以进入三宗长辈门下继续修行更加高深的道法。

这就是太上道求仙问道者必经的历程。除非是乍入本派就能成为入室弟子的，才能跳过这样的历练。

太上道有七十二奇峰，当然真数起来只怕要远远超过，正在开凿洞天的也有不少，足够新进弟子历练。

晚霞洒到林梵身上的时候，林梵已经扫到了太元峰半山腰的圆形广场。再往上，就通往太上道德宫，这就非是林梵所能上去的了。

广场四周，立有二十四跟青玉琉璃碑，三人高，每个石碑上面刻着一段几百字的敛气法诀。合起来正是太上道用以筑基的《二十四气》。

这是一门由浅入深的纳气法诀，采天地二十四节气的元阳清气熔归一炉，聚成混元气，凝结混元金丹。

这一处广场，已经是接近太上道德宫，元气浓度要比山脚要高得多，还有一丝丝的轻灵清气，林梵自然是能够分辨出来，所以，每天借着扫地的机缘，都要尽可能呆在这里，一边扫地，一边借机吸纳从太上道德宫散逸出来的轻灵清气。

“果然是博大精深！”林梵立在诸石碑面前，将行功法诀又细细推敲一遍，不觉对道法的理解又有新的感悟。

“自然是博大精深！”一个声音传来。

林梵转头一看，是个头发花白、衣裳污浊的老头，手里拿着个黄皮葫芦，葫芦嘴拔开，隐隐有酒香溢出来。

“你是新来的童子吧？大概还不知道，这一门法诀乃是开派祖师李青玄创下的！”

老头上下打量林梵，摇头道：“我看你周天已通，已经能够引气入体，而且神庭有奇光隐现，说明灵神已成，你不是本派原有弟子，你是太真一脉过来的下界弟子吧？”

林梵连忙稽首：“前辈慧眼如炬！晚辈顾天涯！”

“嗯，你那些师兄师弟还有师叔我都见过，到顶才是金丹初结，远远没有你灵光深藏，潜力无穷！嘿嘿，愿不愿意跟我学一两手道法？”

“前辈是……”林梵打不定主意。

“我是谁你都不知道？！”老头立刻吹胡子瞪眼。

“晚辈不知道啊！”

“那你听好了，我叫叶焕晨，人称邋遢仙！现在正在那修行！”老头指了指远处太上道德宫。

林梵大喜，连忙要下拜。

“嘿嘿，我可没答应要做你师父！你这小子虽说有些不一样，但是你连二十四气都没有修炼圆满，能当我弟子吗？”

“这个容易！”林梵当即一指，一道指气激射而出，隐隐分有十二层色泽。显然是十二道气，这十二种道气也有来历，分别对应清明、谷雨、立夏、小满、芒种、夏至、小暑、大暑、立秋、处暑、白露、秋分。

正巧是半年来采气炼出的十二种节气。

“嗯，来半年练就十二气，果然有些门道，若不是我眼光狠毒，还真发现不到你藏了拙！不过你还是熄了让我收徒的念想，我可不会收什么徒弟，徒弟啊……就是个麻烦的包袱，这样吧，如果你能在半年之内将另外十二道气也炼成，并且将二十四气练得混芒一片，那我就传你一两手！”邋遢仙喝了口酒，脚下凝聚一朵白云，摇摇晃晃往太上道德宫去了。

“师兄！你又去找酒喝去了？”邋遢仙正要进道德宫，冷不丁被叫住。邋遢仙一看，叫住自己的是个青袍道人头顶上隐隐现出紫色的三花，正是现任掌教道尊。

邋遢仙当即笑道：“是去找酒没错，我回来的时候还碰上了一个有趣的小家伙，青色神光内照！”老头说完晃悠悠进了大殿，忽然，老家伙噗通一声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神仙醉？！”掌教不由摇摇头，吩咐左右将老头搬下去。凡是喝了神仙醉的，只要过量醉倒，那就不知道会睡多久了。

林梵正抱怨老头性情古怪，自己是错过了一次大好机缘。没有办法，奈何这二十四气最快也要再历半载才能逐一炼成。

林梵闲庭信步，下了太元峰，回到自己搭建的茅草屋前。

“你回来了！我已经等你半响了！”一个声音冷冷传来。

“是你？！大师兄！”

第一卷　星辰海　第二十七章　苦行炼道心　三花并蒂开

林梵转头看到来人是李翰，不由心中冷笑，脸上却不动声色。这个李翰还真不简单，半年来一直偷偷窥视，看来是打探自己的玄虚，可见这人谨小慎微，心机深沉。

“没错，是我！半年前你竟然没死倒是让我大是惊讶……不知道这一次你会不会有这样的运气？！”李翰扬起手，就要再下杀手。

“为什么？”林梵眉毛一扬，平静道。

“不为什么！你不死，青媛这丫头不会答应和我结为道侣，这下你明白了吧？”

“是李青媛让你来的？”

“这倒不是！这丫头实在是有些顾念李、顾两家情谊，自然不会有害你之心，可是我怎么会容你！好吧，你现在是明白了，该是没有任何遗憾了，你可以去死了！”李翰嘴角轻扬，露出淡淡的笑意，丝毫不见任何杀气，但是林梵已经感觉到森然杀机。

一道翠绿赤色的剑光从李翰手上席卷出来，剑光凌厉，形成一片，仿佛将林梵都包裹进去，这是打算彻底将林梵肉体灵都斩成飞灰。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林梵叹息一声，并指一指，十二色道气凝聚成剑光激射而出，劈劈啪啪的爆响过后，李翰的剑光被统统打散。

“十二道气……怎么可能？！”李翰大惊。

林梵张嘴猛地一声大喝，却是没有任何声响，空气一阵扭曲，正是大音希声的奇技。李翰身体一阵晃悠，一个淡淡的人影包裹着一颗虚无的内丹竟然被无形的力量震动了千百次，竟然和肉身分离开来。

林梵双眼瞳孔猛地收缩到极点，两道青光射出，直接就穿过李翰的身体，直接缠绕到他的内丹之上，生生将内丹拉扯出来。

这一切发生只在一眨眼的功夫，李翰仿佛只剩下一个皮囊，直挺挺站立着，双眼失去了神采，脸上还保持着极度惊骇的神情。

林梵饶有兴趣地抓住李翰的内丹，心中冷笑。

内丹剧烈挣扎，但是被犹若实质的青光化成的火焰剧烈的煅烧，不一会就化成了纯净的能量，被林梵一口吞了，其中一丝魂魄也彻底湮灭。

弹指间一朵小指头大小的火焰落在李翰的臭皮囊上，顿时一切化为灰烬，再无踪迹。

岁月匆匆，杀灭了李翰，不知道是做得太过干净还是怎么样，竟然没有引起什么麻烦，太上道也只是下了法旨寻找一年半载就没了下文。

林梵一如往日，每天打扫，从太元峰山脚一直扫到山腰，然后在半山腰广场聚敛天地元气，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风雨不动。

林梵的心也由原来的躁动变得沉静，渐渐进去了古井不澜的境界，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求，只是持扫帚扫着台阶。

当林梵将二十四气练得混芒一片的时候，那个老头也没有出现，似乎是忘记了这么一出。林梵也没有气恼，到了第十年的时候，便有道童前来通知林梵转而前往太元峰后山山道。

太元峰后山五步云洞天开辟已经至一半，这是一个庞大的工程，历时已经一百七十年。参加建造的大多都是外门弟子，很多都如林梵一样，要经历二十年入门心性和毅力的艰苦试炼。

就这一项规矩，就让很多寻仙访道的人望而却步，业是如此，太上道更加人才鼎盛，位列仙门第一大派并不是浪得虚名的。

“叮叮叮……”耳边传来开凿岩石的声音。林梵领了凿子来到山道，近百名师兄弟、师姐师妹在枯燥的开凿石阶，一条几十万甚至几百万级的石阶在后山奇峻的山岭之间绵延不绝。

林梵看到也不由动容，按照规定，试炼期间是杜绝使用法力的，否则一律赶下山去。林梵慢慢独步在这一级级台阶上，踏着这些同门师兄弟辛辛苦苦开凿出来石阶，感受着它们散发出来的微妙的气息，灵魂火焰微微跳动起来。

林梵心里赞叹一声，这就是太上道能够屹立五千年不倒的根本。入门之前，经历二十年心性、毅力乃至肉身的打熬和锻炼，只有大毅力之人才能够通过。

修行之路，艰辛无比，也寂寞无比，也只有那些大毅力之人才能有所成就。

林梵来到一处山岭面前，一个光着膀子的大汉正在叮叮打凿汉白玉栏杆，大汉动作很快，一炷香的功夫就能凿一根柱子，柱子上还要有一尊小石狮子。

叮叮声如同雨打芭蕉一样密集，但是林梵却丝毫感觉不到急切，反而感觉到其中蕴藏着一种平静、悠然的意境。

林梵不由脸色微微一变，再次仔细聆听，发现大汉每一次敲打之间的间隔每次都有所不同，隐隐形成一种规律，但是仔细再听，却又什么也体会不出来。

“神功其技，登峰造极，已经能够到了近乎于道的境界！！”林梵嘟哝一声。

那大汉十分专心，神念早已和方圆十丈山岩合一，自然听到林梵的话，当即停下了，转头上下打量林梵，有些惊异，笑道：“我说是谁，这悟性甚佳，能够听出我的心思！我观小师弟华庭透着青玉一样润泽的神光，二十四色光隐隐盘旋顶门，成混芒一片，想来是入门的功法已近圆满，已经用不着在这跟着这些师弟师妹们辛苦打熬了，可以晋升内门弟子，何以还在这里徘徊不去？”

林梵笑道：“前辈又为什么在这里呢？”

“我？我自然是犯了错被罚到此处凿壁百年，你以为还有谁愿意在这种地方呆着不成？”大汉说道。

“凿壁百年？！”林梵无语了，还有这样的惩罚。

“那前辈凿了多少年？”

大汉露出思索的神色，半响摇摇头道：“不知道，已经不知岁月了！大概等到我将道心打磨圆满，这百年之期也到了吧！”

林梵若有所悟，郑重朝大汉做了个礼，道：“和前辈一样，我也是来打磨道心的！什么时候道心圆满如镜，纤毫毕现，光华自放，那就是期止。”

那大汉点点头，也不说话，转头又开始敲打山崖开凿石阶去了。

林梵心生感佩，也如大汉一般，寻了一旁一个山道，循着没有开凿完毕的地方继续开凿起来。

叮叮叮……日复一日，林梵也不休息，风餐饮露。

春去秋来，也不知道几度春秋！一条长达千米，万级石阶已在林梵脚下成型。

忽然有一天，林梵听到大汉忽然哈哈大笑，然后是浩大的龙吟虎啸之声传来，整个山道上顿时天地元气沸腾，元气滚滚如龙，都朝一个地方汇聚而去。

林梵惊讶，抬头看去，只见远处盘坐的大汉发生了惊人的蜕变，大汉上空，天地元气汇聚形成一道三千丈高的巨大龙卷风，元气激荡之中，各种五光十色的流岚真火迸发，形成巨大的天兆，隐隐有龙虎之声，而且还不是一龙一虎，而是六对龙虎咆哮奔腾。

大汉正端坐着，宝相庄严，身上黝黑的皮肤寸寸爆裂开，露出婴儿新生一样的肌肤，头发飞速生长，又黑又亮，体外形成一层漆黑的元气护罩，将四周方圆百里的天地元气疯狂吞噬。

“六品金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