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规则的漏洞有很多，可我从没听说哪种漏洞可以创造出你这样的存在。”
“我是唯一的例外，是偶然与必然因素的结合。”
“偶然与必然？”沈奕微微迷惑了一下。
他仔细咀嚼了一下这话的意思，然后说：“如果……如果你是因为规则的漏洞而存在，那么这个因素就应该是偶然性质的。那么必然因素是什么？”
这一次，白衣女孩没有回答。
沈奕微微眯了下眼睛：“看来你不喜欢这个问题。那好吧，让我们换个话题，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他终于转入正题了。
女孩回答：“为了莎拉丹尼尔。”
沈奕微微一楞：“这关她什么事？”
白衣女孩回答：“36个小时后，如果莎拉没死，你就完成了第一主线任务。由于无妄之灾的原因，你拥有了一个特权，就是可以在完成第一主线任务后，随时离开。”
竟然会这样？沈奕愕然。
很显然这就是系统为断刃队这方另外做出的弥补措施了。
“那和你有什么关系？”沈奕问。
女孩回答：“你有一个新的系统漏洞可以利用。”
果然如此。
他已猜到了对方想说什么。
他冷冷看着女孩：“你是不是想让我把莎拉带回都市？”
根据电影原剧情，在莎拉20岁生日这天，她的身体将会孕育出一颗龙珠。伊莫吉在使用这颗龙珠后，就会化身神龙。
当然，作为龙珠载体的莎拉，也会因此死去。
这是电影剧情的需要，根据系统运行的一向原则，除非任务需要，否则系统不会轻易修改剧情内容。
因此如无意外，在沈奕他们完成第一主线任务后，接下来就是莎拉丹尼尔的死亡。
然而由于无妄之灾的缘故，导致系统一直在调节难度，比如直接给予沈奕他们神龙守护者身份，同时也包括了第一主线任务完成后即可回归的特权。
白衣女孩就在这其中找到了机会。
那就是让沈奕利用这个特权，以及系统本有的剧情人物携带程序，将莎拉带出任务世界。
一个身有龙珠却没有完成她剧情使命的特殊人物，逍遥于冒险者的身边——毫无疑问，她会和瑟琳娜一样，成为又一条系统蛀虫。
由于莎拉本身是没有什么特殊能力的剧情人物，因此带离难度不大，再加上沈奕他们保护者的身份，早使莎拉对沈奕充满依赖。虽然说沈奕也坑了她一把，让她成为通缉犯，但这在某种程度上其实增加了带走莎拉的方便程度。
以沈奕的口才，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说出诸如：“地球已经没有你的容身之地了。”“你也不想每天做个通缉犯东躲西藏的生活吧？”“又或者被投入监狱，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跟我去天庭，在那里你回见识到真正的美好……”等等把人耍得团团转，把她打包卖走还帮你数钞票的话来。
这就是为什么白衣女孩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只是这一次她更加直接的表明了自己的愿望，以一种商谈的姿态出现。
这是她与以往最大的不同。
或许这就是她进化后的表现。
沈奕苦笑：“你这是在让我和最高议会作对，和都市作对。”
女孩回答：“你一直都在和他们作对。”
“我不和任何人作对，只是有人喜欢找我的麻烦而已。但是现在我和最高议会已经达成谅解，我绝对不会再干触怒他们的事。”
“最高议会对你的威胁未必比炼狱教派对你的威胁更大，他们的行事有许多限制，并不能轻易伤害冒险者。”
“你也一样。”沈奕回答：“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而是值不值的问题。抱歉，我的主场世界里已经有一个莎拉了，我没打算再多一个莎拉。她能帮我干什么？作战？还是从事研究？不，我没兴趣。”
“她不能给你的，我可以给你。你的处境很危险，我可以帮你。”
“怎么帮？帮我干掉海格力斯？你有那个权限吗？”
“如果你愿意，未必不行。”
沈奕彻底怔住：“你说什么？”
白衣女孩已抬起一只雪白小手。
这手温润如玉，在手心的中央，有一团能量光芒在闪耀。
这能量光芒与沈奕以往见到的完全不同，色彩缤纷，仿佛集中了天底下所有的颜色，有如灵魂之火焰般在女孩的手心中伸缩不定。
然后她看向沈奕：“你喜欢什么动物？”
沈奕呆了呆：“什么？”
“如果给你一个宠物，你会选择什么？”
沈奕脱口回答：“那当然是最强大的，比如龙？”
女孩手中的能量光焰暴涨，在空中扭曲，盘旋，伸缩，变化，幻化出无数光彩，并最终扭曲成一条龙的形状，头生双角，身有四爪，除了小了些，看上去与真龙一般无二。
然后女孩继续问：“什么颜色？”
沈奕看得呆滞，完全是本能的回答：“……蓝色吧。”
于是那龙开始在空中凝结，虚幻的能量渐渐凝聚成实体，化成一条天蓝巨龙，并在空中不断涨大，威势磅礴，气吞山河。
哪怕身在空中，沈奕也感觉到这条龙那庞大的龙威所在。
“吼！”那条天浪巨龙已对着天空发出一声低吟，这龙吟回荡天际，也震荡在沈奕的心中。
这竟然是一条真龙！
白衣女孩已接着说：“它是水属性的，拥有六个呼风唤雨类的能力，但是如果你愿意，你也可以重新设计它。”
沈奕怔怔看向白衣女孩。
突然间他明白了过来。
“梦想成真！”
沈奕失声叫道：“这怎么可能？你怎么会拥有梦想成真的力量！”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白衣女孩。
她竟然掌握着这空间最原始最强大也最不可思议的力量。
那一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管理者不敢进入任务世界了。
女孩的目光平静如水。
她问：“你想要多少条？”
第四十四章 讨论
天空中的巨龙还在云层中自由翱翔。
沈奕认真地看着那条龙，他问：“它有多少神魂？”
“你想要它有多少？”
“……我是说标准。”
“龙属于高等魔神类生命，在最初的设定中是二十个神魂。不过随着后来品种的增加，神魂数量与个体实力，也会相应发生变化。”
“原来是这样……”沈奕略微沉思了一下：“那么它能带回都市吗？”
“可以。”女孩回答。
“带到域外战场呢？”
“只要努力，也不是不能。”
“明白了。”沈奕拍拍手：“那么，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再见。”
白衣女孩看着沈奕，眼神中似是露出一些吃惊。
这是沈奕第一次看到她如此人性化的表示。
她问：“再见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这活儿我不接。”沈奕笑道：“我必须承认你的诱惑的确很给力，有那么一刻我真的动心了。我真得很想为了成千上万条腾飞的巨龙，又或者更加强大的战力而为你卖命一次。不过还好，有一句话让我清醒过来……”
他看着女孩，用极为认真的口吻说：“风险与利益等价交换原则……风险多大，收益多大。”
女孩不说话，只是看着沈奕。
沈奕摊手：“瞧，就是这表情，你不会撒谎，但你至少可以选择说与不说。”
“我以为你是一个愿意为了利益而冒风险的人。”
“前提是在这风险中我至少能有那么一丝退路。但是抱歉，这次的交易我看不到任何侥幸的可能。”
“没有我，你可能会死在海格力斯手里。”
“没有你，我一样会打败他。”
“如果我帮他，你就没有任何赢的可能。”
沈奕一楞：“你……你说什么……”
女孩淡淡道：“我说我又学会了一件事：胁迫。”
沈奕吃惊地看看女孩，他突然笑了起来：“终于原形毕露了吗？他们说得没错，你就是个魔鬼，是系统的病毒，破坏与摧毁就是你的使命。”
女孩回答：“我不是病毒，你们才是。”
“是吗？”沈奕拍拍手：“那好吧，如果你坚持想要帮海格力斯干掉我的话，你可以那么做。”
说着他转身离开。
“为什么？”女孩问。
沈奕回头看看：“在你眼里我应该是那种识时务者为俊杰，利益为先，理性为主，与其考虑将来的威胁，不如现在屈服于你的意志，解决迫在眉睫的危机的人，对吗？”
“是。”白衣女孩直接了当的承认。
沈奕笑了：“那这次你错了，偶尔我也会意气用事的。你想杀我，那就随你吧。”
说着他就真得这么头也不回的走了，看起来全不在乎对方的威胁话语。
女孩的声音再度响起：“无论是伊莫吉还是布拉基，在变身神龙的时候，都需要一段时间来消化龙珠的力量。这段时间越长，他们的力量就越强大。通常每过半个小时，他们的体内就会复苏一颗神魂，并在十个小时的时间内，达到标准设定中的二十颗神魂力量的程度，同时他们自身的力量也会最大化。那个时候的神龙，无论是灰烬战车还是你们，战胜的可能都很小。所以杀死它们的最好办法，就是不要拖延时间，速度越快越好。另外，神魂虽然不可以攻击，但龙珠却是可以攻击的。让龙珠受创，可以降低它们吸收龙珠，演化神魂的速度。”
沈奕停下脚步，愕然回头：“你说什么？”
炫白衣女孩向后退去：“胁迫，可以是一种承诺，也可以只是一种尝试。”
书“你是说你不打算杀我了吗？”
网“这次的交易不成，不代表下次不可以。”白衣女孩的形象逐渐淡去。
“不，等等！”沈奕叫道：“可是那样一来你先前的说话就成了谎言！你说过你从不撒谎的！”
女孩彻底消失，惟留下一句话飘荡在沈奕耳边：“那正是我努力的方向……”
……
从小树林回来的时候，沈奕的精神还有些恍惚。
今天的冲击太大，他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好吧，其实每次见她，受到的冲击都很大。
温柔看出沈奕的面色不善，关切地迎上去：“情况怎么样？”
“不算很好，也不算太遭。”沈奕回答，他搂过温柔的小蛮腰：“走吧，具体情况回头再聊。”
他们离开丛林，先开车在市里绕了一圈，确定无人跟踪后重新找了家旅馆住下。
此时洛杉矶由于刚被布拉基闹腾过一番，街上到处都是军警。电视里则播放着关于布拉基的新闻——这条巨蟒果然还是完成了它在电影中最为震撼的一幕场景，盘卷摩天大楼。
沈奕他们的通缉影象也因此被取缔，银行大劫案相比怪兽入侵，很显然后者更具有新闻价值。
这使得大家连面具都不用带，就可以安然自得的坐在酒店餐厅里听沈奕讲关于神秘白衣女孩的故事。
当然，莎拉被找了个借口送回房间休息了，这事还是不要让她知道为好。
听到白衣女孩那神奇强大的能力，所有人都咋舌不已。
庄羽道：“我也听说过关于那女孩的传闻，有很多人接受过她的帮助，但是没想到她这么强大。沈奕，也许你真该考虑接受她的帮助，那么海格力斯就什么都不是了。”
“是啊，你当然不在乎，反正到时候被最高议会惩罚的那个人不会是你。”温柔没好气地瞪了庄羽一眼。
人和人的感情到底还是有亲疏之分的，相比庄羽他们更关心白衣女孩的力量，洪浪温柔他们则更关心沈奕的安危。
金刚拍拍沈奕的肩膀：“没事就好，既然她说不会找你的麻烦，那应该就不会找了。”
“她还说她正在学习怎么撒谎呢。”洪浪没好气地说：“永不撒谎……这他妈本身就是个最大的谎言。”
“至少现在不会。”沈奕笑道。
周宜羽正色道：“不管怎么说，这女孩很危险，沈奕，以后如果可以，能不和她接触就别和她接触了。”
“别担心，法官不会因为你和杀人犯说过话就判你死刑的。”沈奕笑道：“只要不是帮她做危害都市系统的事，最高议会不会对我怎么样。我接触她，也只是想进一步了解这个世界。”
“你又拾起了一块拼图碎片？”还是温柔了解他。
沈奕笑笑，他喝下一口酒：“是，不过对目前来说没什么用，我们还是先把精力集中在眼前吧，海格力斯才是我们现在要面对的最大麻烦。”
“这还不简单？”周宜羽说：“有24小时非战协议在，我们只需要再躲上12个小时，就能完成第一主线任务。到时候想走就走，想留就留，他再也拿我们没办法。”
胖子说：“我觉得可以再搞一个规模更大的异次元杀阵，一旦躲不过去，就往杀阵里一钻，海格力斯吃过亏，轻易不敢再进。”
“我看那只是浪费时间和精力！”温柔反对：“海格力斯绝不是个会重复错误的人，甚至连类似错误都不会再犯。我看还不如多找几个据点，多挖几条逃生通道，多准备一些断后炸药，彻底把游击战贯彻实施起来，简单，实惠，但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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