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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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果- 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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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大局,断条手臂又算得了什么?”

    言语间,两人颇有指点江山的味道,冷不防被一声冷喝打断。

    “笑话!”

    邱言长身而起,瞥了两儒生一眼:“凭你们也妄谈大势?可知百战之兵才是国朝大势?”话落,他甩了甩袖子,径直朝医馆走了过去。

    留下两个面面相觑的儒生。

    “他是何人?这般唐突?”

    “看着眼熟,我想起来了!不就是那被吓晕的邱生么?”

    “不错,就是他!考较学问都能被吓晕,居然敢在你我面前造次!”

    “说你我不懂大势?笑话,我等方才还在节度使大人面前高谈阔论!”

    “就是,我们与节度使交谈,深知边疆虚实,眼界与纸上谈兵之辈不同……”

    两名儒生被一声喝住。心头有火,一认出来邱言,免不了大加贬低,抬高自身,还刻意提高了音量,想引得旁人响应,但游目四顾,才发现众人注意力都集中在医馆处。

    心头不忿,两名儒生也将目光投了过去。

    “且看这邱生怎么惹祸,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医馆门前。沼人咄咄逼人,刘宏等一众兵卒心急救人,气势先就落入下风,等到对方将宋大小姐的名头搬了出来,虽然心有不忿,却也知是实情,一时间,精神隐约颓废。

    那沼人大汉见了,咧嘴笑道:“知道理亏了?你们中土人就是这般无用!”

    只是。他这话刚落下来,就有一道声音从后面传来——

    “我中土若真无用,就不是你们来武信城求亲,而是我等去沼林进献了。”

    “什么人?”沼人大汉听出了话中嘲讽。不禁怒从心头起,转身怒视,入目的却是名身穿青衫的儒生,看上去不甚高大。

    “是个读书的?好嘛。平时见到爷爷,你们这群书生都是绕着走的,今天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出言讽刺?”沼人大汉说着,提起拳头,作势欲打。

    往日里,只要他做这番动作,被看着的儒生往往就要躬身作揖,急急逃离,可眼前儒生却是笑了起来,没有半点后退的意思。

    一时间,倒让沼人汉子愣住了。

    突然,长发及脚的沼人小王子开口了:“松高苏,你一个粗人,和个书生斗嘴做什么?直接拿下。”他的声音低沉、飘忽,但话一出口,就让沼人大汉安下心。

    沼人大汉听了,脸上狞笑,抬手一抓,筋骨鸣叫,明显是命修有成,甚至炼化了一魄。

    顿时,劲风笼罩儒生。

    刘宏这时候也认出来,这个出言的儒生,正是自己之前结识的邱言,正想出言阻止,却见到邱言不闪不避,也是抬手一抓,手上气血翻腾,精气四涌,出手速度快若闪电,抢先抓住了大汉手脖,手指连弹,发出崩崩声响,跟着“啪嚓”一声,就将手腕骨给卸掉了,疼得大汉嗷嗷大叫。

    邱言手上不停,抡臂甩动!

    呼!

    劲风声中,“轰隆”一声,沼人大汉被重重摔在地上,背脊倏地挺直,整个人在地上弹了一下!

    一个瘦弱书生,将一个高过自己三头的壮硕大汉抡起、摔地!

    这一幕,被周围和酒馆里的人看在眼里,都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尤其准备看好戏的两个儒生,更是惊得瞪大了眼睛。

    松开五指,邱言彷佛做了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样,先是整了整衣衫,然后朝长发男子道:“这位应是沼人小王子了,听说你曾入国子监读书,现在看来,是半点东西都没学到,白白去了一趟。”

    沼人小王子眯起眼睛,精芒从眼缝透射出来,好似毒蛇吐信,给人异常危险的感觉:“你是何人?敢插手我的事情?惹恼了我,便是将你杀了,朝廷为了安抚我的部族,一样不会追究!”

    他一开口,就是生杀予夺的味道,杀气四溢,便是刘宏这样的兵卒听了,都隐隐生出寒意。

    邱言摇摇头道:“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与人相处,便是禽兽也会知礼,人若在禽兽中待得久了,也就如同禽兽一样,只知杀戮。”

    “你找死!”听了这话,沼人小王子知道是拐着弯的骂自己,登时横眉怒目,气血波动,身上流露出淡淡威压,好似随时都会出手!

    几名沼人壮汉也各自怒目,剑拔弩张的气氛散发开来,对面的酒馆中都能感受得到,不提两名儒生的心惊和窃喜,酒馆中的其他人,多是与五溪来往的商贾,深知沼人习性,不由为邱言捏了把冷汗。

    邱言恍如味觉,似笑非笑道:“你要当街行凶?我虽只见过宋家小姐一面,但看她的言行,也能知道喜好。你和武信兵卒赌战,自是无妨,传出去也是雅事。逼他们自断手臂,说不定还能得个果决的评价,可若带人围殴秀才,传了出去,怕是要落个跋扈武夫的名头,到时就算节度使有心,宋家小姐也要退避三舍……”

    沼人小王子眼中凶光毕露:“你以为我会顾忌这些?”

    “你若不在乎,何必留在武信城中?”

    说完这句,邱言看也不看沼人王子,走到刘宏边上。招呼一声,然后就道:“先将人送进去,不要耽误了医治。”

    刘宏先是看了沼人小王子一眼,见对方虽满脸阴沉,却硬是忍着,登时心中明了,便冲着邱言一抱拳:“邱兄弟,多谢了,这恩情兄弟记在心里。”

    刘宏边上的其他兵卒亦抱拳致谢。

    邱言只是摇摇头。道:“诸位不必客气,其实我这次出头,也有私心,早就听说过‘阎王恨’的名声。等会儿要是方便,还请刘兄能帮着说项说项,讨几味药材。”

    刘宏点头应下,然后和其他人一同抬人进了医馆。

    目送众人入门。邱言这才回头,看向沼人小王子:“你们还不走?说理,你们根本不懂理。说要打,却有不敢打,是我中土人没用?还是你等无用?”

    他竟用先前大汉说的话反问过去,沼人小王子的面色顿时难看至极,他咬紧牙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很好!我那撒落的葛洛兰记住你了!”

    深深看了邱言一眼,沼人小王子一挥手,叫了声“走”,带着几名沼人离去。

    被邱言摔在地上的大汉也被扶起,随同而去,临走的时候,他有些敬畏的看了邱言一眼。

    等众沼人走远了,酒馆中的众商贾们愣才回过神来,跟着有人叫起好来,他们行走沼部,免不了受气,这声“好”却是发自真心。

    在他们看来,邱言一介书生,有身手,有胆量,从容进退,面对凶残沼人毫无惧色,三言两语间,竟是生生把人给说走了!

    这传了出去,就算被写成话本评书都不奇怪。

    邱言冲酒馆方向拱了拱手,然后转身进了医馆。

    “这书生是谁?竟将不讲理的沼人给骂走了?”

    “也不是骂走,而是讲道理,不过若非他先前露了一手,镇住了沼人,也不会这般顺利。”

    “不错,朝廷诸位相公一心安抚,殊不知不把人揍服了,人家根本就不听你说话!”

    对于羁縻的弊端,做边界贸易的商贾自是深有体会,忍不住就讨论起来。

    “无知愚民!”先前的儒生忍耐不住,就要将邱言被大儒吓晕的事说出来,却被另一名儒生拉住了。

    他低声道:“莫冲动,那邱言为逞一时之快,招惹了沼人,节度使大人不会放过他的,我等不要搀和进去,以免惹火烧身。”

    听到这话,先前儒生才回过神来,点头称是。

    沼人之事,涉及到羁縻政策和对外政策,牵扯甚多,两个儒生一想明白,撇清还来不及,又怎会去蹚浑水?明哲保身的道理,他们还是懂的。

    同一时间。

    医馆中,刘宏一脸愧意的看着邱言,说着:“邱兄弟要的几味药材竟都用光了,这事儿弄得,可惜胡先生现在不在……”

    邱言只是道:“不妨事,过阵子再来问问。”心里却已确定了一事。

    刘宏还待再说,却被医馆外一阵马蹄声打断。

    “果然来了。”邱言手上微动,一团光芒飘落下来,落入角落,跟着,就见一名身墨绿鳞甲的男子走了进来。

    “哪个是邱言?”说话间,他的目光落到了邱言身上,整间房里,就一人是书生打扮的,“你就是邱言吧?随我来,大将军要见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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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大凶!大凶!

    “大将军要见邱兄弟?”

    刘宏等人听到这话,都是面色微变,立刻就想到了里面的缘由。

    “苗亲卫,节度使召邱兄弟过去,是不是因为沼人王子的事情?”刘宏身旁有人出声问道,明显是认识来人。

    那苗亲卫循声看去,见了出声的人,点了点头:“不错,沼人王子的人已经在大将军面前,将事情都说清楚了。”

    “这是恶人先告状啊!”

    “真是好手段!”

    “忒无耻了!”

    听了这话,诸多兵卒忍不住叫骂出声,也有人试着与苗侍卫说清经过:“苗侍卫,并非邱兄弟惹事,是那沼人先去营地,与我等为难,又放了毒虫,若非张琪舍身阻挡,在场的诸位兄弟都要中毒,事后我等带着张琪过来就医,却又被沼人挡住,如果不是邱兄弟挺身而出,仗义执言,后果不堪设想!”

    “不错!沼人卑劣,言语挤兑,暗箭伤人,现在还倒打一耙,恶人先告状,简直无耻至极!”

    众兵卒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将事情的原貌都给呈现出来。那苗亲卫听了,理清了脉络,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些波折?”

    这位苗亲卫,是节度使宋渊的亲兵护卫,所谓亲兵,平日里巡视节度使府,战时贴身保护,都是宋渊的亲信心腹,他们口中的大将军,指的正是武信军节度使宋渊,盖因宋渊除了节度使这个职位外,还兼任着安南都护、安南大将军的头衔。

    亲兵虽说与节度使亲近,但归根结底也还是兵,隶属于武信军,在军中自成派系,与其他派系争权、斗争,但真面对外敌。还是能拧成一股的,所以一了解事情经过后,这苗亲卫的心中也生出不满,对邱言的态度略微和善了些。

    “邱公子,此事尚有内情,但大将军的命令不容违背,还请先随我同去,我会将事情禀明统领,试着在大将军面前求情。”

    听了苗亲卫的表态,邱言点点头。随其而去。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刘宏开口道:“这事的起因在我等身上,不能让邱兄弟代人受过,你们在这里照看张琪,我这就去军营,将事情告知将军,让他也去求情。”

    话落,他也动身离开。

    街对面的酒馆中,不少人见到了这一幕。各有猜测,多数摇头叹息,但两名儒生却对视一眼,含笑不语。觉得自己有种运筹帷幄、算无遗策的感觉。

    ………………

    “邱公子,大将军今日心情不错,等会你晋见的时候,可以将事情的原委讲清楚。但切莫反驳大将军,以免弄巧成拙。”

    苗亲卫牵着马,与邱言并肩而行。口中交代一些事情,显是出自好意,邱言虽早就有了打算,却还是连连点头。

    二人走了几步,经过一处街角时,迎面来了个到道士。

    这道士头上梳着抓髻,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拿着佛尘,气态儒雅,只是一身道袍却是有些古怪,虽是交领大袖,但镶边处却是火红之色,行走之间,镶边摇晃,好似血液流淌,但细细看去才知道,只是错觉。

    道士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经过邱言身旁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然后上前一步,瞪大眼睛,仔仔细细的打量着邱言。

    这番变故,自然让邱言与苗亲卫停下了步子,想要一问究竟。

    邱言眯起眼睛,同样打量着这个道士,他从对方身上捕捉到一丝高深莫测的味道,尤其是那双眼睛,里面充满了沧桑,浑然不似少年人。

    “这绝不是一个少年道士!”

    对面,道士在打量了一番之后,突然开口:“这位施主,贫道观你印堂发黑,主有祸事;眉头向上,这是不会逢迎、将要激怒贵人;眉尾鼻上有文,这是死后没有送葬人,可谓凄凄惨惨。贫道观你三气,福薄、禄短、寿绝,凝有余,清不足,三魂定了两魂,奈何天路渺渺,终究要化作一场空,大凶!大凶!”

    这道士一开口,话音低沉,不是少年嗓音,反而似花甲老声,而且开口就是大凶之语,话语连绵,一浪高过一浪,让那苗亲卫下意识的心生压力,有种惊涛扑面的感觉!

    反倒是当事人邱言,还是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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