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小官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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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小官之女-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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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霜娘憋了半天了,没工夫问,这时关子也卖不了多久,笑着先问她:“六爷身边那个叫望山的小厮,你有印象没有?”
    春雨点头:“我知道他。”
    有门呀,霜娘眼睛一亮,跟着问:“你觉得他长得怎么样?说话谈吐呢?讨不讨厌?”
    春雨听闻,坐在那里,背脊僵了,脸色也木住了。
    霜娘兴致勃勃地:“别害羞嘛,我们私下的话,你只管说——哎,我知道你见他的次数少,说不出多少来,你有几句就说几句好了。”
    春雨一句也说不出来。
    “……”霜娘终于意识到她这个表现不太像害羞,满心的兴奋降了温,重新探究地看了她两眼,不再迂回,直接把昨晚周连营的话转述了,然后有点小心地道,“你不愿意就直说,没关系的,我去给回了就好了。一辈子的事呢,不会勉强你的。”
    就她来看,望山还蛮真心的,应该不只是想要个她身边的大丫头。因为金盏和叠翠两个都在外院,他应该多少见过,但都没有提起,那天出去见了春雨一次,就很快来求了。
    春雨的表情松弛了一点点,然后摇了头。
    真没这个意思呀。霜娘心下可惜,忍不住多问一句:“或者你再考虑一下?这事没这么急的,你想个两三个月再给回复都行。我给你找找机会,让你去外院送个东西什么的,和望山多接触一下。”
    春雨的表情就又绷住了,非常沉重,好似背上被压了座大山。
    霜娘吓了一跳:“好了,不考虑了,不喜欢他就算。以后别的人选多着呢,我们慢慢挑,一定挑个你中意的。”
    唉,这回肯定没戏了,明明一开头说起望山来她很正常,不像对他有什么意见,结果一流露出结亲的意思来,她就反感成这样,感情的事还真是没道理可讲。她想着又想起来:“我忘了问了,是不是你家里给你定过了?这也没事,让你家里人来说一声,走个过场就好了。”
    春雨摇头,维持着那整个人都不好了的样子,然后从炕沿上滑下去,给跪下了。
    “我不出去嫁人,我想一直伺候在奶奶身边。”
    “……”
    这话要是金盏或者叠翠说的,霜娘还能当成两个人是玩笑或者逢迎的意思,但春雨这两根筋都没长,她就是这么个有一说一的人。
    这雷炸得霜娘毫无防备,她真没想到身边还潜伏了个走在时代前端的独身主义者,先说了那么一大篇的,这下呆呆坐着,一个字也说不出了。

  ☆、第85章

她不说话,轮到春雨开始说了:“要不是伺候的是奶奶,我也不敢说出这个心思——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就从没起过嫁人的念头,我这样的,大概根本就不算个女人了。”
    她跪在那里,说出这种话的时候表情平淡,眼窝干干的,但不知为何,霜娘却觉得她比嚎啕大哭还要戳人心,整个人都似淹没在了一片无声的悲哀里。
    霜娘不由把声音放到极轻,问:“你在这上面是有过什么不愉快的经历吗?”
    春雨摇头:“没有,我和别的姐妹们一起长大,一处吃一处住,一道伺候主子,都是过一样的日子。但慢慢我们大了,大家私下开始开一些玩笑——”
    她顿了下,霜娘会意道:“我明白。”丫头们年纪到了,春心动了,话题难免要开始跟男人沾边,彼此取笑打趣一二。
    春雨便继续:“我总没有兴趣参与进去,起初我没有觉得不对,她们也只是笑我开窍晚。但一年年过去,我心里的想法越来越不对,想到要嫁人这件事,我就厌恶害怕。我只愿意一个人清清静静地过,一直像这样伺候着奶奶就好。”
    霜娘试探着道:“你嫁了人,也仍旧能回来的呀,还在我这院里,做个管事媳妇。”
    春雨坚决地摇头:“不一样的,奶奶。我不要别人做我的主。”
    霜娘听她这么说,脑子里闪了道灵光,感觉似乎抓到点头绪:“你好好分辨一下,你不能接受的是婚姻,还是男人?”
    “都不能。”春雨回答,然后眼里多了点困惑,“这不是一回事吗?我想到我要嫁给哪个男人,就会变得很讨厌他。奶奶,请你帮我跟望山道个歉罢,都是我的错,我这样的人不该成亲,嫁给谁都是害了他。”
    这是什么怪怪的心态啊。霜娘又被搅糊涂了,她没学过心理学,揉着额角,只觉得头都有点疼了。
    她这个饱受困扰的模样让春雨很不安,她喃喃道:“奶奶,你别替我操心了,我就是个怪物。只求奶奶别撵我走,我做什么差事都成。”
    “……瞎说什么呢。”霜娘意识到自己的态度让她有了点误解,醒过神来,忙拉她起来,“好了,起来,不就是不想成亲嘛,怎么扯出那种词来了。”
    春雨顺着她的动作起来,小心翼翼地问道:“奶奶,我不怪吗?”
    “顶多就是跟一般人有点不同吧。”不分析那些有的没的,单单对于不婚这件事,霜娘还真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想不明白的事她也不想想了,口气就直接变得轻松起来,“但每个人的活法本来就不一样,成亲又不是吃饭,必须得做,不做就活不成。你不愿意就算了,以后给你收养个你喜欢的小丫头,叫她认你当干娘,给你养老送终,你也不比别人差什么。”
    见春雨眼里还有余悸未消,霜娘索性敞开了安慰她道:“我当初也不想成亲呢——我怎么进的门,你们都知道。我虽然在家过得不快活,可成亲也没什么好,女人嫁到别家去,就好像卖给了人家一样,我觉得我可吃亏了,我那时就很懒得想这件事。”
    没什么比这安慰更有效了,尤其霜娘看上去明显说的是真话,春雨一下就复原了不少,脸上都重新多出了血色来:“奶奶也不喜欢成亲吗?”
    “是啊,要不是我家老爷逼着,我也更愿意一个人过,轻松自在多了,我都打算过靠绣技自己养活自己……”
    这是午后时分,初夏阳光最烈的时候,丫头们多半打盹去了,没睡意的也缩在屋里,不想出来受热挨晒,院子里一片静悄悄的。
    周连营站在帘外,他今天回来得早,见到了送到外书房的两个包袱,便往后院来,想用最后的一点闲暇时间多陪一陪霜娘。
    但此刻,他心中的热情一点点冻结,另一种复杂的情绪则如烈火一般燃起,烧得他胸口滚烫灼痛,眼中笑意褪去,荒芜结出冰层。
    在这世上长到二十一年,他并非没尝过世事艰辛,深宫里的机心谋算,隐去边关的真格拼杀,但这是头一回,他尝到这种刻骨得受人羞辱的滋味。
    他想,到底是她太会骗人,还是他太小看了人,才能什么都没察觉出来,这么容易让她把自己骗成了一个笑话?
    他什么都没有说,如来时一般,静静地独自去了。
    **
    霜娘记得很清楚,周连营入职这天是六月十二。
    从这天起她就扳着手指开始数了,还浪漫了一回,仿着九九消寒图的模式,自己画了幅爬了满墙的蔷薇花图,过一天就调了丹青涂一朵花。
    军中规矩不同,军士没有如荀休之类的固定休沐日,不过到长官级别的又稍有通融。周连营这回是以本尊身份,又有在杨大将军那的三年从军履历,入营不可能如普通军户子弟般从兵卒做起,他直接荫补了中军坐营,所以在这通融范围之内,如有事,每月可请假期一天。
    霜娘的图就是按照月份来的。
    但第一幅的蔷薇都涂满了,也没等着人回来。
    “刚办差就是会忙一点。”她把画卷起收好,淡定地和春雨说。她也是走过职场的人呀,第一个月嘛,千头万绪,都要一点点摸索上手,没空回来很正常。
    等到安氏叫人往城外大营送东西的时机,霜娘也把自己这个月里做的各样物件包裹好,让人一并带去,然后回来画起第二幅荷花图。
    时令这时已入盛夏,天气一天比一天炎热,随着荷花花瓣一片片染粉,而惦记着的熟悉身影仍旧不曾出现,霜娘的心情,慢慢开始掌控不住了。
    白天还没什么,周连营不在家住了,金盏和叠翠两个没事做,常跑回后院来,一处呆着说笑做活,热闹得紧。但到了晚上,院门关起来,里外都安安静静的,只有偶尔一两声夏虫鸣叫,寂寞如丝从心底生长出来,缠绕蔓延。明灯底下坐着,时间好像被谁恶作剧调过,和以前比起来过得额外得慢。
    她面上如常,不肯露出这心绪,心里自嘲:可算知道深闺怨妇是怎么来的了。
    为了打发晚饭后到睡前这段变得漫长的时光,霜娘本来晚上很少做活,怕伤眼,现在空虚之下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照做不误。
    到荷瓣全部飞上粉色,她已积攒出一个比上月几乎大上一半的包袱来。
    春雨收拾的时候有点犹豫:“奶奶,全部送去吗?六爷好像使不完。”
    霜娘看着满炕的绣活发愣,她也没想到不知不觉间做出这么多来了。但只迟疑片刻,她就点了头:“送去,多点不怕,使不完就放着,少了可麻烦。”
    这话一半是实,另一半算搪塞,里面夹了霜娘自己的小心思。金盏前几天悄悄建议过她,让她可以写封信塞在里面一并送去,霜娘听了心动片刻,但又想了想之后,还是决定不这么做。
    周连营有假都不请,可见在公事上认真上进,男人就该这样。她要写信去,和他说什么儿女情长岂不是分了他的心?虽然曾有过的职业生涯早已遥远得确实是上辈子的事了,但霜娘私心里以为自己仍该和一般妇人有点区别,她要更独立一点,不去拖他的后腿才是。
    不过,更隐晦一点的表达还是可以的——比如说这超量的大包袱,他接到之后,总是会想起她一点的吧?
    **
    京郊,五军中军大营。
    营区高大粗壮的栅栏前,望山一左一右抱着两个大包袱,顶着骄阳,等在门口,垫着脚尖不时向里张望。
    门前没有遮挡,他额上很快被晒出了一层汗珠,但两个手都占满了,也不敢把东西放到满是尘土的地上,只好由着汗珠自己滚落。正心焦之际,得到通报的周连营穿着青白罩甲终于出现了,穿过两队巡逻的兵士,大步向他走来。
    望山忙小跑着迎上前,把包袱递出去,满面堆笑道:“六爷当差辛苦了,这些是太太叫我送来的。”
    周连营接到手里,扫他一眼就皱眉道:“你还没缓过来呢?一个丫头,至于把你弄得这样。”
    望山呆了下,抹了把汗,刻意装出来的欢快的眉眼就跟着被抹得耷拉下来了。
    “六爷眼睛也太利了。”他唉声道,“我也不想的,可我就是想不通。”
    周连营冷道:“人家明白拒绝你了,有什么可想,换个人就是。府里那么多丫头,又不是只她一个。”
    “可我就看她好。”望山脚尖在地上蹭着,“六爷,你告诉我之后,我想算了的,但就是放不下,不甘心——我哪不好啊?我改还不成吗?我想了好久,忍不住,又去找了金盏姐姐,求她帮我问一问,她们姐姐妹妹的,说不准好说话一些。”
    周连营没想到两个月前就叫他死心,隔这么久他还拖拉着,脸冷不下去,反有点被气笑了:“合着你还嫌我替你办事不利了?你问,问出什么好话来没有?”
    望山整张脸都垮下来了:“六爷,我哪敢怪你啊,就是我自己不服气——我也不知是好话坏话,春雨没挑我什么,还说我是个好人,可她既然觉得我好那为什么不肯跟我呢?女人的心太难懂了。”
    他一副倒霉窝囊样,周连营看得不耐烦起来,感觉自己跟他站一处,好像要被传染上一样,就草草道:“行了,东西我收了,你回去吧,替我向父亲母亲问个安。”
    他拎着两个包袱,转身大步回去,望山回过神来,忙喊道:“哎,六爷,你两个月没回家了,太太想着你呢,叫我问一声,什么时候能有假啊?”
    周连营的脚步顿了顿:“我最近忙着,再过一阵子罢。”
    “还忙呀。”望山很失望,“六爷,我还想着你回去帮我问一问六奶奶呢。”
    “……”周连营回过头来:“问什么?”
    望山有点鬼祟地左右打量了一下营门口值岗的四个兵士,感觉他往里两步应该没事,不会被枪阵拦住,就往前凑了凑,小声道:“问春雨啊,说不准六奶奶能问出新的话来——”
    “有什么好问的。”周连营的脸刷一下落下来了,冷冷道,“有其主必有其仆。”
    一对没心的人——奴才比主子还强些,起码交待了实话,没成天装出副笑模样来骗人。周连营想着,再也不想看见这倒霉小厮,踩着重重的步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后一句落音轻,像是从牙缝里磨出来的,望山没听明白,要再问一遍,但周连营走得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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