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华颜之妃舞帝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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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华颜之妃舞帝殇- 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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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微微停顿片刻,语声低哑,“信使来报,朝廷已经有动静了,太子殿下……”

“说!”

“太子殿下数日前紧急调集七殿下驻守在滇南的大军回京驻防,七殿下的大军如今已经在城外五十里安营扎寨。”

指尖一痛,我倒吸一口凉气,,忙将手指放进口中吮吸,一丝血腥的味道侵入我舌间,心底就像是被什么狠狠揪住一般,难言的疼痛。

漓天颀忙将我的收拉过去,目光如刃,看向我,压低了嗓音道,“不会缝就别逢了,你准备在手上弄出多少个伤口来?”

我怔怔望向他,言非所指,“打个是不是派烬来……来对付你?”

“烬是我嫡亲的弟弟,以你为他会站在大哥那一边?”

“可是……”我一把攥住他手腕,急声道,“大哥若无十分的把握,又怎会冒这样大的险,要知道圣朝全部的兵力眼下正分别掌握在你们手中,难道他会不顾虑你们两相联合?你不觉得事有蹊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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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着我,沉默语,薄唇如刃,凤眸生寒,良久,方冷硬道,“大军行至半程,我去见他。”

我悚然一惊,抬头看他,他却只是按住我的肩,眸色深黑,“这个世上除了你,我只相信烬,我与他自幼一起长大,你们都是我最亲的人。”

我垂下眸去,淡然却坚定地道,“我随你一起去!”

按在肩上的手紧了一紧,他点头,“好!”

这一刻,无语凝噎,只叹息,奈何生在帝王家。与他,或是他们,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与他见罢,天下不知将会变得如何。如画江山,你争我夺,谁输谁赢,没有谁知。父不父,子不子,兄不兄,弟不弟,天潢贵胄,寿年不永。这一局棋到最后,又有谁是真正的赢家?

大军马不停蹄一路南下,整整五日,千里行程,终于过半。

漓天颀带着我弃车就马,只命曲与璇随行,煞与其余“七杀”诸人留下来暂领大军,一行四人快马加鞭趁夜奔赴锦都。

漓天烬的大军屯兵在锦都城外五十里,伐木筑栅,营垒方正,有如棋盘一般。

曲以飞鸽传书密约漓天烬于营外十里一条河边相见。

入夜已久,月上中天。

夜风拂动水中残月,几点星芒随波聚拢,忽而散开,亦如我此刻的心境,起伏,难平。

蹲在河边,将水撩在脸上,洗去满面尘沙。漓天颀将我的手拉过去,蹙眉低道,“你看,袖子都湿了,也不知道卷起来。”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任由他宠溺地为我卷起袖子,露出半截手臂。俯身下去刚欲继续清洗,却被水中多出来的一个倒影晃花了眼睛。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我恍惚,看见三个人的身影在水面上动荡不安。

聚拢,展开,再聚拢,再展开

“烬,你来了。”

“二哥。”

我起身,忘了擦脸上的水,只觉有沁凉的水珠沿着下颌一颗一颗滴落至襟前,夜风扑面,凉彻透骨。

“二嫂……”

微微点头,笑得温婉淡静,“好久不见了,烬。”

入夜的秋,已经有了丝丝凉意,风起,吹乱鬟发,河边,叶落飘零。

“你很好,没理由恨你!”

“莫道有酒终须醉,酒入愁肠愁更愁。你像借酒浇愁?”

“不烦,你爱说多少便说多少,我听着!”

“想哭就哭吧,把一切难过都哭出来!”

“该死的,若我当初知道他舍这样对你,我……”

时光倒流一幕一幕,风过无痕。

“你们聊,我去找璇。”

漓天颀和漓天烬同时看我一眼,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转身翩然离去。

男人之间,家国大事,必然不愿令我插手,我很明白。

这两个人,是兄弟,是朋友,曾经一起长大,曾经同窗共读,曾经并肩作战,曾经一殿为臣。如今一念之差,不是亲人,便是敌人。一步错,步步错。

来到璇和曲两个人的身边,微笑着叹一口气,曲不解道,“王妃为何不看着他们俩?”

我无奈挑眉,“难道兄弟俩还会打起来不成?”

话音刚落,便见璇望着远方惊喘一声,“他们……”

心下一沉,我猝然转身,竟见那两个人身形疾掠,内劲勃发,真的动起手来了。

璇着急道,“真是好的不灵坏的是,这可怎么办才好,兄弟之间,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我去拦住他们!”

说着便欲动身,我忙伸手将她拦住,沉声道,“慢着,先看看再说,无缘无故,他们俩不可能打起来。”

曲亦点头,“王妃说得对,璇你仔细看,王爷与七殿下并未施展出全部的劲力。”

我上前一步,紧张望向不远处那两个缠斗不休的身影,广袖之下一双拳头猛地攥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但见漓天烬横掌击出,掌风凌厉,势不可挡,漓天颀甘示弱,哪里容得他掌风沾衣,两人半空单掌相交,双双一震,各自弹开。

电光火石的一刹那,漓天烬飞身而退,漓天颀面对着我,绝魅眸底竟清楚地闪现一线杀机,令我大吃一惊。

他的身形如鬼魅般掠过,一身雪白锦衣在夜色中亮如惊电,动作既快且狠,劲力强劲,势如破竹,招招皆是杀招。

他疯了么?

我再也不忍心看下去,拔足便向两人奔去,璇与曲两个人亦施展内力跟在我身后。

“住手!你们这是干什么?”

两人缠斗在一起,我无法近身,吼过一声,却根本没人理我。

漓天烬足尖点地,轻轻跃起,向后掠出半史远,漓天颀迅疾跟上,单掌击出,掌风霸道凶狠,直扑对方胸前。掌风的激荡,竟卷起地上尘土弥漫飞舞,风声霍霍,呼啸过耳。

这一掌,直欲取漓天烬的性命。我早已惊得浑然忘我,想也不想便提气扑了过去,闪身挡在他们中间。

漓天颀见我自斜刺里钻出来,面上大惊失色,一掌已击至我面前,劲力却来不及收回。眼看着就要狠狠打在我身上

肩上一紧,被谁自后猛推出去,只听砰地一声,我跌去一旁的同时看见漓天颀那一掌正打在漓天烬胸前,劲力虽已被他收摄了大半,却也打得漓天烬向后直倒下去。

半个身子跌得生疼,我却来不及多想,猛地扑至漓天烬身前,愤然看向漓天颀,“你疯了,没看出烬的身上还有伤吗?你想要他的命不成?”

漓天颀本为险些击中我而惊痛不已,见我不顾自己身上的伤还要挡在漓天烬身前,一双狭长凤眸充血赤红,“是,我是想杀他,杀了这不仁不孝的忤逆子!”

我怔住,回眸望一眼面色煞白一声不吭的漓天烬,一时陷入迷茫。

不仁不孝……忤逆子……

漓天烬捂着胸口咬牙站起身,璇亦上前将我扶起来,几个人直直站着,谁也没有再开口,河边一时陷入死寂。

良久,忽听身后漓天烬低低一声嗤笑,“我既不是她亲生的,何谈仁孝一说,二哥你根本早就知道了不是么?”

闻言,我浑身一僵,而后慢慢转过身,望向漓天烬,终是与他目光相接。

他不是她亲生的?不是魏皇后亲生的?那他又是谁的骨肉?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是早就知道,那又怎样?她虽不是你嫡亲的母亲,却从小到大都视你如己出,你扪心自问,她有哪一点对不起你,你竟能狠下心来亲手将她扼死,简直大逆不道!”

漓天烬一声冷笑,不无嘲弄地道,“那恶毒的女人,谋害父皇,囚我生母,问鼎后位的数十年间,后官妃嫔无不遭她毒手,就算是全天下最美的女人又怎样,蛇蝎心肠,死有余辜,我也不过是替天行道!”

我依靠在璇的怀中,身子越发抖若筛糠,再难自抑,漓天烬的话直如惊雷一般狠狠劈在我头顶,令我一时半刻都会不了神。

无怪那日他去疏桐苑看望魏皇后不就,官里便传出丧钟,事后听闻魏皇后乃是畏罪上吊自绝,却没想到竟是他下的手。

无怪事后我曾劝他节哀,却在那个时候自他的眼中看到丝毫不加避讳的凛然恨意。

一切事实的真相,原来竟是如此……

“二哥,你也扪心自问,这么多年来,她是不是真的视我为已出?若非她借收养我为幌子,又怎能顺顺利利坐上皇后的位子?到我十三岁那一年,她便对父皇吹枕边风,让小小年纪的我领兵出战,我才不过十三岁,她根本是想我死!可惜我却令她失望了,那一次,让我一战成名,自此大大小小数百战役,我再没令父皇小瞧过我一次!”

漓天颀侧转过身去,负手长身而正,不再看他,冷道,“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原来恨她至此。”

“若非那年大哥将我母妃的事告诉我,我本没有如此恨她。母妃做错了什么,只因她出身卑微便命如草芥么?她用‘弱水’迷乱母妃的心智,做出在孕中发狂举剑被刺杀她的假象以此来陷害母妃,待母妃诞下我,还狠心毁去她容貌,将她囚禁在黑室之中日夜折磨,令她求生不得求死午门!”

我捂住嘴,眼眶蓦地发酸。

原来他的母妃,便是那碧华殿云妃,曾已花间一舞艳惊宣武帝的小小官女熙云,原来竟是她……

身前每个人都震惊了,包括漓天颀。

漓天烬忽然咬牙闷哼出声,玄色衣襟上竟有一抹暗色缓缓氤出。我忙上前,伸手一把扯开他外袍。他挡不及我的手,面色微变,嘴角抽搐一下,“我没事……”

脸上一僵,动作更快,三两下便将他的外袍解开,健硕结实的胸膛瞬间裸露在了月光只下,长长布条绕过他左肩,横穿胸膛,从右下腹绕到背后牢牢扎一个死结。

此刻那布条上已染满鲜血,若是没有这道伤,漓天颀方才那一掌怕也不会奈他如何。

“这伤哪里来的?”我蹙眉,沉声问他。

“滇南……”他抬眸故作轻松地冲我笑笑,“这么一点小伤,算不了什么!”

“胡闹!”

漓天颀亦上前,面色冷凝,语声沉闷压抑,“你伤成这样,日后还怎么跟我打仗,我就算赢了你,也是胜之不武!”

胸口猛地一室  眼眸一黯我无力垂下手去。

江山社稷……江山社稷……我们避无可避……

“二哥,你可信我?”

漓天烬强撑着抬头看他,额上青筋绽出  冷汗簌簌直落。

漓天颀一愣,随即蹲下身来,面有动容,“二哥什么时候没信过你!”

“那好,让我回去同大哥说清楚,只要我按住大军不动,朝中谁也威胁不了你!我知道你是清白的,大哥他……只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待他想明白,自会放过我们……”

冷峻眸光淡淡扫过我面容。

我僵住,不能动弹。

漓天澈所想不明白的事,身前每个人都再清楚不过,说到底,我才是那个祸因。

手指冰谅,心中竟在发抖。

漓天烬强撑着直起身,看向我的眸底水火交融,“我先回去,你们等我的消息。”

转身刚走出几步,身子晃了晃,竟单膝跪倒在地,我忙上前扶他,“我同你一起回去,你这伤再这么拖下去根本不行,需要即刻医治!”

他偏头看我,唇边竟绽出一抹笑意,“多谢二嫂关心,军中自有军医为我医治,就不劳烦二嫂了。”

“那你如何跟你的副将解释你中的这一掌?难道告诉他们你同我私下里见过面?”

漓天颀的语气冰冷,凤眸沉黑,不辨喜怒,然而听他话中之意,竟似不反对我随漓天烬一同回去大军驻地。”

仰面感激看他,却被他不悦地横眸冷扫一眼,只得默默自己的鼻子,低眉顺目收回眼光。

“如此……便有劳二嫂了,你这一身装扮,相信军中没人能够认出来。二哥请放心,我断然不会令二嫂受一丁点的委屈!”

临去时,被漓天颀一把扯入怀抱,他低头在我耳畔闷声道,“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令我省省心?刚才摔的那一下痛不痛?”

我抿了抿唇,看向他,“你还不是一样,刚才险些被你吓死,还以为你真的……你放心,我会很快把烬医治好,会照顾好我自己,不再令你担心。你也要照顾好你自己,别让我恰肠挂肚的,好不好?”

他低低一笑,俯身在我唇上轻轻一啄,“知道了,去吧!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向我了,便出来……”

话音未落,我已挣开他的怀抱,红着脸,转身头也不回走至漓天烬身边,身后犹自传来漓天颀戏谑而魅惑的低笑声。

漓天烬孤身出营,回去时身边多了一个人,怕是难向其他将士交代,便与我统一口径说,说我是太子派来的信使,一路倒也无人生疑。

一入他的中军大帐,身体里一直绷紧的那根弦才软软松懈下来,将他扶至榻上,自怀中取出九针,欲待为他施针止血。

一切发生得快如电闪,玉枕穴骤地一麻,我便无法动弹,只能噔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望向身前那个原本虚弱无比,此刻却好整以暇的人,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

“二嫂,对不起……”

相逢何必曾相识

我咬唇,定定看他,一双眸子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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