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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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如初-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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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奴婢就去,您稍等。”

杏儿掀帘进屋,很快,帘子又被人掀起,杏儿带着几分激动的道:“主子请您进去。”

华如初暗地里深吸了口气,满脸担心的走了进去,屋里还有没有散尽的血腥气,可床上躺着的人除了脸色发白外,平静得出人意料。

“三婶,我刚回府,您…还好吗?”

祁沈氏静静的看着她,突然笑了,“来来去去这么多人,大概也就你的关心有几分真心在里面。”

不待华如初回话,祁沈氏看向自己的贴身丫环,“把她们都打发走,我暂时还死不了,现在就来我面前嚎丧还早了点。”

“是。”

又看向屋里侍候着的其他人,“你们也下去。”

几个小丫头不敢置喙,不管在做什么都放下手里的活退了出去。

看这架势,华如初头皮发麻,可千万别和她说什么秘辛才好,她一点也不想知道。

“云书,你去外头守着。”

“是。”

屋子里终于只剩下两人,祁沈氏招了招手,“坐近些陪我说说话。”

华如初坐到她指着的床沿,安静等着,祁沈氏这时候要的,只是个倾听者。

“白用了你送来的好药,浪费了,还有剩下一些,一会你带回去。”

“我那还有些,三婶,您还年轻,别这么早就放弃。”

摸了摸自己眼角微微的纹路,祁沈氏冷笑,“还年轻?比起老爷新收的两个侍妾,我都快能做她们母亲了。”

看向一脸不知所措的华如初,祁沈氏缓了表情,“我才入府时也是你这般花样年纪,前边几年没能怀上孩子,后来终于有了个女儿,从那以后肚皮就再也没有过动静,老天怜我,终于又让我怀上了,在我过了三十的年纪,这么的来之不易,亏得我自认精明有手段,哪想到还是没能保住,你说,我怎么能说服自己不心狠手辣,怎么能不为我那连见上一面的机会都没有的可怜孩子报仇。”

第六十六章挑拨还是真话?

从头至尾,祁沈氏都是平平淡淡的,仿佛这只是一件再小不过的事,她一点也不在意,可话里透中出来的恨意饶是以华如初的心智都觉得心惊。

她知道,从今往后,三婶便不再是以前那个三婶了。

那个虽然说话刻薄,却从来没有真正狠过心的女子死在了她失去孩子的那一刻。

内宅果然是个能让人脱胎换骨的地方,谁新婚的时候不是抱着美好的幻想?如果说她们变得狠毒了,那也是环境逼的,她们要保护自己,要保护孩子,你不欺人,人便要来欺你,这样一个选择题换成谁都知道要怎样选。

垂下眼帘,华如初心底都是凉的,以后…她也要变成那样的人吗?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祁沈氏勾起嘴角笑了,“害怕了?你是该害怕,要不是你嫁的是祁佑,以你这么面的性子换成任何一个人都只有被欺负的份,这祁府就祁佑还像个男人,有担当,也不会总想着屋里哪个丫头有姿色。”

轻哼一声,虽然没有明说,祁沈氏这话却是把老太爷也概括进去了的,算得上是不敬,华如初却无话可驳,把有几分姿色的丫头随便带上床是世家子弟特色,往上数几代都是如此。

“如初,我承你一份情,多嘴和你说几句,你要听得进去就听,听不进去权当我自言自语。”

华如初没有说话,却起身沏了盏茶过来放到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祁沈氏静静的看着她动作,直到她重新在床沿落坐才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这丫头其实什么都懂,就是性子软绵了些,这样的性子在哪个府里都是要吃亏的,你多少还是要长进一些的好。”

端起茶杯吹了吹,却也不喝,继续道:“这祁府比之以前我才嫁过来时要风平浪静多了,要换成我入门那会,呵,要不是我出身沈府,见多了那些条条道道,早就栽了。”

“祁府三房儿子,大伯,也就是你公公当年在太原也算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沉寂下来,至于发生了何事我不好说,二伯就是一摊扶不上墙的烂泥,要不是二嫂有几分心机,欺上瞒下的抹平了不少事,老太爷早就出手管教了,我倒要看看当事情捂不住的时候她还能有什么招。

至于我们这一房,老爷暂时在三兄弟里是走得最好的,但是老爷没有嫡子,这就是最大的遗憾,几房妾室卯足了劲生,我这个又没了,过段时间怕是会争相往我这里送,呵呵,真当我沈怜香是泥糊的,害我没了孩子,还想让我帮你们养孩子,做梦。”

说到这里时,祁沈氏声音低了下来,仿佛是说给自己听,很快她就回过神来,继续道:“扯远了,我想要告诉你的是这三房人里最要留心提防的人。”

坐直了身体,祁沈氏凑近华如初,轻声道:“不要以为是祁林氏,你该留心的是祁武氏,你的婆婆,那才是最深藏不露的人。”

这次华如初是真的惊讶了,她的婆婆怎么会…

那并不是个多难看透的人。

“呵呵,想不到吧,要不是无意间知道了些事,我也不会想到在府里从来没有占过上风的大嫂居然有那么深的心机,能把自己伪装到这种程度,且一装就是几十年,我佩服她。”

“三婶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给你提个醒罢了。”

华如初脸上是单纯的不解,“就算我婆婆真像您说的那般深藏不露,我是她的儿媳妇,不管她有何打算,应该都不会害我。”

“一个能为了自己的利益把儿子都送出去的人,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她的利益不见得就等同于你的利益,你想得太简单了,也是,没有经历过内宅争斗的人永远都不会知道内宅就是个兵不血刃的战场。”

回去的路上,华如初脑子里还在回想祁沈氏说过的那些似是而非的话,她不明白,为什么要和她说这些呢?

就算祁武氏真是那样深藏不露,挑破了是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

有心把这些话都忘了,可她又觉得祁沈氏不会无端和她说这些,可要她妹妹这是单纯的提醒,打死她都不信。

华如初有点后悔走这一遭了,这满脑子官司想要理清得费多少精力和心思。

回了院子,免了丫头们的礼,看到院子里绿意盎然的样子,华如初才觉得轻松了点,感觉祁沈氏带给她的紧绷感缓解了些许。

“小姐,您回来了,姑爷先您一步回来。”冬菲迎上来轻声道。

华如初点头,“想办法弄一些易种活的花花草草回来,这院子里还是单调了些。”

“是。”

祁佑正在花厅里喝茶,看到她进来刚想问怎么回来这么迟,可一看到她边揉着额头边走路的样子说出口的话就变成了,“脸色这么难看,三婶为难你了?”

“没有。”刚沏的茶有些烫,华如初端起又放了下去,祁佑把自己凉得刚刚好的推了过去。

华如初确实是有些渴了,端起茶喝尽了后把自己这盏推过去,“换换。”

祁佑喜欢这种亲昵,眼神柔和的看她指使丫头给她续茶。

“都下去吧,我和姑爷单独说会话。”

“是。”

华如初不是个喜欢遮遮掩掩的人,把祁沈氏说的话复述了一遍,末了问,“祁佑,你帮我分析分析,她图的是什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祁佑脸色难看,虽然他和母亲关系不好,可也听不得别人这般说她,偏偏他还找不出反驳的话。

爹的事他知道一些,那和他无关,他也就没有特意去查过,母亲更甚,在他心里,一个妇道人家又影响不到他,内宅的事他根本不想理会,更不会去关注,可不关注不代表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没人提起时有些事他联系不到一起去,可三婶说破后很多事情就有迹可寻了。

“祁佑?”

祁佑抬头看她,声音低沉的道:“三婶这些话你记在心里,不要和任何人提起,任何人。”

华如初连连点头,“我自然不会和别人说,只是…夫妻之间有些事不能瞒着,祁佑,我希望我们之间以后能多点沟通。”

因为这句话,祁佑的心情好转了许多,脸色缓和下来,“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说。”

“你呢?”

“恩?”

“你的事就不用和我说了?”话一出口,华如初又觉得有点不对劲,顿了顿又加了句,“外面和我无关的事不说也没关系。”

祁佑深深的看着她,“只要你问,我都会告诉你。”

这是…承诺吧,华如初不太自在的别开视线,抿了抿鬓角的头发,道:“不该问的事我不会问的。”

祁佑眼中极快的闪过笑意,因为三婶那些话带来的沉重总算全部抛开,“娘那边你留个心眼,待我查清楚再说。”

“好。”想了想,华如初继续道:“虽说男人不管内宅的事,但是我觉得,内宅的人还是要摸清楚底子比较好,免得被人钻了空子。”

“你的意思是说”

“不是。”华如初摇头,“你别多想,我只是有感而发,内宅的女人太多了,要钻个空子也太容易,祁府…应该经不起折腾了吧,今天我们在老凤祥的那一出我估计会被有心人利用,珍妹的婚事,恐怕会有些麻烦,最好是先下手为强,从己方挑出一个人来定下亲事,迟则生变。”

祁佑眼中光芒流转,不着痕迹的引导,“二皇子会介入?”

“他会不会介入我不知道,陶侧妃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这种离间计对她来说信手拈来。”糟,说漏嘴了,华如初眨了下眼,不等祁佑说话又道:“闲时我研究过陶侧妃,是个很聪明很有本事的人,不瞒夫君,在扬州时我就曾听说过她,对她很好奇。”

“研究出什么来了?”

…还真就挑着重点来,华如初又抿了抿鬓角头发,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当她做这个动作时就是她心里底气不足的时候,“陶侧妃很聪明,很想证明自己是个有本事的人,不甘于平庸,是个挺有野心的人,我是这么想她的,不知道对不对。”

祁佑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华如初这回学乖了,少说少错,活了两世的人从心里上就有着优越感,别人说点什么事恰巧是她懂得的就有点藏不住话,平日里只有自己和身边几个丫头时还没事,现在就不行了,不经意间思维很容易被祁佑拐跑,这毛病得改。

看出她的警惕,祁佑适时的停止了追问,改说起了别的。

不过夫人的这句提醒倒是真有用,内宅的人确实需要摸清楚底细才行,他可不想后院失火还累及夫人跟着遭殃。

“小姐,姑爷,可以用膳了。”

“唔,今儿屋里有点闷,祁佑,我们去院子里用膳吧。”

“依你。”

两人来到树下坐好,等着丫头们上菜,此时天色还早,红霞满天,照得眼前的人都仿佛蒙上了一层金红。

“会喝酒吗?”

一句当然会喝差点脱口而出,华如初咬住唇,无比矫情的道,“喝一点点没事,不过,我喝没事吗?会不会太没规矩?”

“这里只得你我,无碍,祁安,拿酒来。”

“是,大公子。”

第六十七章我要在上面

这叫会喝一点点?祁佑看着眼前脸色比天边红霞还要艳的人,一坛酒几乎是一人喝了一半,他是天生的酒量,再来一坛都不在话下,可喝下半坛酒还有几分清醒对一个女人来说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

华如初眼巴巴的看看酒坛,又眼巴巴的看着祁佑,要不是多年来养成的自持,她早就自己去斟酒了。

“不能再喝了,醉了会头疼。”

祁佑拿起酒坛子倒过来扣在桌子上,用行动告诉她这一坛已经喝光了。

好不过瘾,真怀念在扬州时穿着男装行走的日子,尤其是去年她满十六后,哥哥也不会每次她出门都跟着了,她偷着喝了不少好酒,她的好酒量是连家里人都不知道的。

舔了舔嘴唇,还有点酒味,上上下下的舔了一遍,华如初才不甘不愿的死了心。

看着她的动作,祁佑眼神更显深沉,拿起筷子夹了些菜到她碗里,“你晚上没吃多少相信。”

“不是特别饿。”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华如初其实根本吃不下了。

头有点晕,却不觉得醉,喝酒喝到现在这个状态刚刚好,还有个人陪在自己身边,唔,挺安心的。

“如初,我想让祁珍跟着你几天。”

华如初抬头看他,“我没有醉。”

“我知道你没醉。”祁佑伸出手去擦掉华如初嘴角沾着的菜汁,仿佛一点也没觉得这动作太过亲昵,继续道:“我只是希望你能帮帮祁珍。”

“我表现得那么绵软,婆婆哪会同意让祁珍跟着我,她已经够软弱的了。”

“我有办法让我娘离府十来天,就让祁珍跟你十天好吗?”

华如初觉得自己一定是喝醉了,这个男人说话怎么会那么温柔,尤其是后面两个字,她都觉得要柔出水来了。

“祁珍的性子已经成形了,哪那么容易改,你别抱太大的期望。”

“答应了?”

放下筷子,华如初手肘撑在桌面上,双手托腮,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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