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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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倾-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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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端着药来到他面前,看着他们抱在一起,都不禁大为好奇,晋王好娈童,偶在她们面前和搂搂抱抱,她们也不会惊奇。可若尚瑜也喜好娈童,那可就有戏了。

尚瑜斥退侍女,轻轻拍了拍蓝希环的脸蛋道:“乖,起来喝药。”

蓝希环把头埋在他怀里,就是不起来。尚瑜定定地瞧着她的脸,突然伸出手,拇指和食指捏住她的腮帮,轻轻一捏,一戳,又一揉,那张俊脸就变了样。TXT电子书下载基地﹕87book。с○m

蓝希环被他揉醒了,睁开赤红的双眼,迷茫地看着他。他当场被抓包,赧然地收回手,把药递给她:“喝药。”

蓝希环顺从地接过药,喝了一口,皱着小脸撒娇道:“你手艺怎么变差了?”

尚瑜微微蹙眉,把一杯水放到她手上,她喝完之后,往他身上一倒,又睡了,整个人毫无所觉地贴着他,浅浅的呼吸萦绕,就像爪子软软的轻轻抓着他的手心他眸光渐浓,眼里映射出的仿佛是长大了的尚珝,抑制不住指尖微微颤抖起来,伸到她眉间的手再也无法向前:“珝儿,珝儿,哥对不起你……”

蓝希环一觉睡醒就看到尚瑜坐在窗边,背对着她,整个人隐藏在阴影中,背影落寞。她呆呆地坐在床边,也出神了。

尚瑜听到声音,淡定自然地走到她身边,摸了摸她额头。

蓝希环想起睡梦中温暖温柔的感觉,不由得脱口而出:“你一直在守着我?”

尚瑜摇头。

蓝希环失望地垂下头。她想起那个奇怪的宝宝,又问:“兄长大人,您有认识什么是白发的吗?”

尚瑜不以为意地回答:“府里刘大夫就是白发。”

她头摇得像拨浪鼓:“不对不对,红颜白发那种。”

尚瑜再次摇头。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微微弯起嘴角道:“晋王和你同时病倒了,我们去看看他吧。”

蓝希环睁大眼睛,嘻嘻笑道:“是不是一闻饭菜香就吐?”

尚瑜心知是她下的手,但也不说破,直笑道:“不要太过火就行。”

蓝希环乐得直点头。她下的毒名字叫“稻花香”,中毒之人不能闻五谷酒肉之香,一闻则吐,无需医治,三天之后药效自动解除。唯一能抵抗这药的方式塞了鼻子吃淡饭,可景园的人不懂这个道理。

看到平日叱咤风云的晋王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蓝希环所有的闷气都飞到九霄云外。但她强忍笑容,装模作样地把了一下脉,道:“王爷只是这几天吃的东西有些欠缺,导致肠胃不顺,每天按时喝药,三四天就好了。”

晋王一听有救,精神也来了,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亲热一番,吓得她急忙找了个配药的借口,飞似地逃了。

她把各种药材混在一起,煮出一碗黑乎乎的药汤再次蒙骗晋王。尚瑜靠着门柱看着她,深邃的眼眸无底。她心虚地吐了吐舌头,撒娇地扯着他的袖子道:“兄长大人,您不会生气吧?”她低着头,透过睫毛偷偷瞅着他,他越淡然,她就越紧张。

少时,尚瑜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微微一笑。她顿觉冬天远去,彻底放下心来。

尚瑜摇头笑道:“太子快到了,等会儿别玩火。”

蓝希环不禁诧异了,桃溪城距离京城有千里之遥,如今聚集了这么多朝廷要员,且各个行踪诡秘,到底是为什么?

一辆八匹马拉的豪华马车从山道上缓缓行来,身旁只有十个鲜衣骑士。

车停稳,帘子撩开,太子施施然从车上走下来,微带笑容,神情里有几分风流自赏的味道。蓝希环见他眼神轻薄,体内有种自然的因素在拒绝,她嫌恶地撇开了头。

可这个动作没有逃离他的眼睛。他看向尚瑜,略略挑眉:“你弟弟?”

尚瑜只是微微笑着点点头:“有失远迎,还请殿下恕罪。”

太子紧紧盯着她的眼睛,意味深长道:“弟弟吗?看起来可比较像小妹妹。”

蓝希环一惊,传闻太子阅女无数,难道被他看出来了?尚瑜适时出声道:“是啊,她越来越像姐姐了。”

两人微微笑着,口蜜腹剑一番。蓝希环不习惯也不喜欢这种场面,便行礼告退了。她还没走到自己的院子,就被一个男人拦住了去路。那人短小精悍,眼神闪烁斜视,就像是个虚张声势的纸老虎。她很不喜欢这一款人,皱着眉头,走人。

那人伸手一拦,冷冷道:“三少医术果然不同凡响。”

蓝希环知道他就是那天在马车里对她下手的人,不由得蹙眉道:“阁下有何指教?”

那人傲慢道:“晋王座下孙药师就是本人!”

蓝希环没听过这些,自然对他的大名也没什么反应。孙药师被她冷淡的语气气坏了:“别以为你能骗得了我。说,你到底给晋王吃了什么药?!”

蓝希环心里直笑,她那包解药只是一碗中和了药性的苦开水而已。她故作担忧道:“我们都很关切晋王的病情,不如一起探讨探讨?”

孙药师见她神情关切,不似有假,也不好再争锋相对,遂抱拳道:“甚好。三少,请!”

孙药师抬眼发现蓝希环有些心不在焉,心中窃喜,悄无声息地朝点心动了动手指。

蓝希环留意到一品香梅花糕上多了一层金粉,袖子一挥,也洒了一层:“听侍女说,这梅花糕味道十分地道,孙先生请。”

孙药师又洒了一层,皮笑肉不笑道:“这个自然。”

两人你一把我一把地洒毒粉,但没人愿意拿来吃,也不敢吃。适逢尚瑜和太子前去探望晋王,见到他们在探讨“医术”,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太子看了看他们面前五彩斑斓的梅花糕,为了让自己体现得平易近人一些,随即笑问:“这梅花糕是新品种吗?本宫都没见过。”

凉亭下的侍女听了忙道:“梅花糕在桃溪城是一绝呢,尤其是景园的厨子,做得特别好。”

蓝希环感觉不对,慌忙朝尚瑜打眼色,尚瑜当做没看到,反而对太子道:“既然如此,那要好好尝尝了。”

蓝希环顿时心凉了半截。

侍女把梅花糕托起,朝太子盈盈下拜道:“公子请尝。”

太子微微一笑,取了中间那块洒了最多药粉的,孙药师的脸色也绿了,但谁也不没有出声打断。太子咬了一口,见所有人都瞧着他,一挥手道:“大家一起吃吧。”

尚瑜取了一块,吃了;蓝希环咬咬牙,也取了一块,从中掰开,轻轻咬了咬没有沾到药粉的地方;孙药师则偷梁换柱,吃了另一个碟子的翠玉糕。

把几种毒粉吃下去不但需要勇气,更需要肚量。他们还没到晋王身边就各自急匆匆往回跑。这一盏茶的时间可以很短,也可以很长,主要看那是在出恭还是在去出恭的路上。

太子和尚瑜分别坐在马桶上,披着厚厚的斗篷、捧着痰盂,上吐下泻、心跳加速、全身发冷,各种症状如雨般袭来,可怜那太子还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病。

尚瑜稍好,他一吃下去,立刻用内力把毒逼出了大半,就算坐在马桶上,还能优雅如神;就算中了毒,也依然风度不减。

第一卷 017 宴无好宴

蓝希环自知理亏,急急忙忙配了解药,先给了尚瑜,才故作捂着肚子捧到刚出恭完毕的太子面前:“殿下,孙药师喝这药就好了,因此我特地——”

太子一听有解药,立刻抢过碗,刚进嘴,“噗”的又尽数喷了出来,蓝希环慌忙竖起袖子,挡住这飞来之水。

太子赧然:“这药好难喝!”

蓝希环好声好气地劝道:“殿下,真的喝了才能好,我刚才捏着鼻子喝了,现在已经好多了。”

太子既害怕再次狂吐不止,又怕被蓝希环讪笑,于是又抢了碗,捏着鼻子,硬是把解药喝了下去。

他不知道病因从何而起,因此招了厨子,以他做东西不干净为由,痛打了一百大板;又叫来孙药师,安了个有解药却不分享为由,狠狠打了两百下,且认为晋王的病会传染,再也不去探望晋王。

蓝希环奸计得逞,正笑得开心,尚瑜却凉凉道:“他们若找你报仇,我可不会帮你。”

蓝希环泪汪汪地拉着他的袖子哀求道:“兄长大人,你不能这样!”

景园上下乱作一团,不但主人病了,客人也病了,上面的被打了,下面的也被训了。蓝希环气定神闲地看着这一切,朝在案前用工的尚瑜欢笑道:“兄长大人,您不是希望少个对手么?为什么不趁机除掉他们?”

尚瑜放下笔,转过头瞥了她一眼,故作叹息地摇头:“真是个傻孩子。若是少了他们,人生岂不是很无趣?”

蓝希环怔了怔,她也不知道他这句话里有多少真心,但她却知道,若无人可以牵制尚瑜,他的势力膨胀,很快会被皇上视为威胁,反而是极大的不利。她不由得暗叹了一句:“尚瑜,你可真是个聪明人!”

几天下来,太子瘦了好几斤,晋王更是整整瘦了十斤,所幸他体格庞大,看起来不明显,但他以为是蓝希环治好了他的病,从此更加喜爱她,天天缠着她不放,眼睛火辣得几乎要一口把她吞下去。

蓝希环再也不想在景园待下去了,每看到晋王,她都莫名地出冷汗,想到自己被一个这样的人看上,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侍女打断她的思绪,优雅行礼道:“尚公子在观景亭等您。”

蓝希环一听,兴致来了,蹬蹬蹬地跑上观景亭。观景亭是景园最高的建筑,站在亭上可以把桃溪城的景色尽收眼底,颇有一览众山小的成就感。

有个人背着手观景亭上,四周紫色的帘幔飞舞,有种如遗世独立的沉重感。他缓缓转过头来,脸上带着王者的骄傲:“珝儿,你来了。”

蓝希环大失所望,这个人是晋王。她四处看了看,不见尚瑜的踪迹,便开口问道:“我兄长大人呢?”

晋王迎出来,笑道:“他内急,刚刚下去,”他牵起她的小手,步入亭中,望着远处俊秀的景色,又道,“珝儿,这个景园美不美?”

蓝希环一心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他握得死紧,她只好把手缩回袖子里,听到他的话,头也不抬道:“美!”

晋王偏过头,注视着她的目光滚烫热烈,声音也低了下来,带着一丝蛊惑的意味:“本王将它送给你,好不好?”

蓝希环坚定地摇摇头,信口掰了个借口:“母亲大人说,不能随意接受别人的礼物。”

晋王定定地看了她几许,继而往椅背一靠,爽朗地笑道:“珝儿,你可是怕我?”

蓝希环一时不知道他的目的,虽然心里这么想,但仍然淡定地摇了摇头。

晋王像老狐狸般看了看她,直接挑明道:“那你为什么这么排斥我?”

莫非他是在摆鸿门宴,她不由得心里一跳,尴尬地笑道:“怎么会?我只是不太习惯和——”她话音未落,晋王又笑了,替她补上后面一句:“不习惯和喜好娈童的人在一起?”

蓝希环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地说出来,当场就愣了,但她心里更在意的是,她又不是娈童,他怎么可能连这个也分不清?

晋王见她不答,知道,猜得八九不离十,遂叹道:“人生太寂寞了,总得找些事儿来做做。”

蓝希环怔住了。晋王喜好娈童竟只是如此简单的一个理由,原来他玩的不是男人,而是寂寞,原来他不过也是一个寂寞的人,拼命想追求如烟花般的绚烂,却在绚烂过后的黑夜里更加寂寞,因此只好再点燃一次烟花。

尚瑜呢?她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如清莲般的男人,与晋王相似,他身居高位,可他却极力自持,从来不沾惹尘埃。与他相处将近一个月,除了特别极品,特别喜怒无常之外,他几乎没有表现出任何嗜好,他会寂寞吗?

她在心里天马行空地想着,闻着帘幔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深情不禁恍惚了。连平日厌恶的晋王似乎也有了一种异样的亲近感,她刚想点头,可又想起了什么,坚定地摇了摇头。

晋王若有所思地一笑,取了桌上的酒壶,斟了一杯美酒:“就算你对我有偏见也是很正常的。不过,我不介意。来,喝酒。”

闻着浓郁的酒香,蓝希环下意识地轻舔了舔干涩的唇,不由自主地接过来,可不知是出于体内自然因素的拒绝还是其它,她突然一把推开晋王的手,跳了起来。酒顿时洒了一地。

晋王微微沉下脸,不悦道:“珝儿,怎么不听话了?”

帘幔的香气里隐藏了药物,酒里也有迷香。蓝希环以手按住胸口,在心里暗暗叫苦,她太大意了,一般人用迷香都不会选择室外,尤其是山顶这种地方,因为风会吹散药效,也容易让自己也遭殃,她竟被晋王给迷惑了!

她心跳得越来越快,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所幸,她对药物的抵抗力较强,硬是狠狠地掐自己的大腿,以保留最后一丝意识。

晋王见她神情不对,遂站起来,笑道:“珝儿,只要你乖乖的……”随着他的脸在她面前放大,她愈是紧张,想起宝宝最喜欢用的声东击西,她心中一动,朝外面大喊道:“兄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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