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叉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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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叉娘子-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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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锣?真的,全世界的声音又回来了,大音敲起了锣鼓,清脆响亮的锣声,意思是收兵她傻傻地看到长庚被身强体壮的男兵扛在背上,狗子搀扶着她,她双脚软得无法用力,全身的重量几乎都在狗子身上


正文第三十六章、细心的长庚     营地里飘出令人垂涎的饭香,开明全身无力地靠在一株小树上,身边走来走去忙碌的士兵,对她视而不见

    她的左臂光荣地负了伤,扎着一圈圈的白布条,军医看过说没大碍事,只是皮肉伤这伤要是落在现代,老妈还不心疼死了

    她叹了口气,看到狗子正端着两碗饭,向她笑笑地走来以前很有食欲的胃,今天看到食物翻涌得厉害

    “狗子,我吃不下”她别过头去,尽量不看那碗饭她恨自己的胃,明明空荡荡的,看到米饭却一阵阵的抽搐,实在无法下咽

    “第一次杀人是这样的”狗子将饭碗放下,取出身边的水囊,拧开,“习惯就好了”

    “习惯?!”她倏回头,瞪眼连狗子都说这样的话?

    狗子递上水囊,贴心地道,“吃不下饭,喝口水吧!”

    开明哼了声,恼怒地从他手中夺过水囊,就着囊口使劲喝了两大口

    “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狗子目光移向前方,开始他自言自语的回忆,“是跟北宫的战争,北宫当时的将领是荧惑,惯用符帖的盅师他招来了大雾,把我们陷在雾阵中,然后北宫的士兵开始突袭我胆小,见到兵器就吓软了脚,是一名同行的大哥用他的背挡了那把刀,结果他当场死亡我见了血,就疯了,拼了命般砍人,不分敌我一气乱砍,最终晕倒醒来后只看见凄凉的旷野,满地都是肢体不全的尸体,乌鸦停在尸身上啄食”

    狗子深深吸了口气,当时的场面如此血腥,肯定令他不堪回首开明握着水囊,静静地听他讲话

    “那场战争,我们输了,大部队早撤到了后方,整片战场只留下我一个人”他交叉着手指,用力地捏,“没有食物,没有水,我求生的意志从来没有过的强烈,我找到死在战场上的马匹,剥开它的皮,一边割肉一边流泪……”

    开明蓦然握紧了水囊不可思议地瞅着这名小个子男兵平淡无奇地狗子竟然经历过这样匪夷所思地生存经历?

    狗子依旧用平静地语气道:“后来总算回到了营地从那之后见了肉就吐吐了整整一个月”说到这里向她展颜笑道“都过去了你看我现在还不是好好地”

    “狗子……”她眼中有光闪动说不出话

    “只要是士兵这些避免不了你也会习惯地”他静静看她

    开明心中莫名地烦闷提起水囊往嘴里乱灌

    “开明!哪个叫开明?”突然响起粗犷地声音

    开明被这声音一吼,水囊的水差点冲到鼻腔她剧烈咳着,手怯怯伸向空中,“我是”

    叫唤的人立即看向她,是一名膀大腰粗的男兵看到她“咦?”了声,上下打量着她,疑惑道:“你是开明?”

    “是我”她小声地应道,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她

    “统领叫你”撂下这句话,他转身就走

    统领?长庚?开明惊疑地和狗子对视一眼

    跟在男兵身后走过一段平坦的泥地,很快到达一顶白色布幔扎成的营帐前男兵伸手拦住她:“等等”接着向前鞠躬道,“将军,于统领,安统领”

    轻柔的女声“嗯”了声,陆续有人钻出营帐,杂乱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开明背过脸,躲在男兵身后喘不过气,大音在?

    “走吧!”男兵回头,见她脸色都白了,讥笑道,“看到将军和统领就吓成这样子吗?真是没胆”

    摇着头撩开帐布,向里面道:“统领,人带来了”

    里头懒洋洋地“嗯”了声

    男兵作个进去的手势,开明只好挪着小碎步踏进帐内

    帐布放下,将外面嘈杂的声音隔绝,帐内一片安静开明忍不住扫瞄四周整洁的桌椅,搁着几叠文卷,简单的行军床榻上,斜倚着一名少年卸去衣甲,只着一身便服,头发有些凌乱,松松挽在脑后,左胸处化开一大片血迹,包缠着白色绷带

    长庚也在看她,明亮的眼睛眨动着,向她道:“水”

    “哎?”她一时没领会

    “我说要水,怎么这么笨!”他不耐烦地指指,桌上端放着半碗水

    开明赶紧捧起碗递到他面前,小声道:“统领,水”

    长庚拧起了眉毛,瞪眼道:“没看到我受伤了吗?要我怎么喝?”

    “啊?”她愣住,这小祖宗,怎么这么难伺侯来不及多想,赶紧扶住他的右边胳膊,让他坐直了,将碗小心凑到他嘴边

    长庚这才满意地张口,喝了少许,算给了面子

    “拿走”他道,她放开手

    “痛!”他又横眉竖眼,瞪她,“存心杀死我吗?”

    开明的虚汗渗渗直下,要死,碰上这么一个找碴的主

    将碗放好,她调整好心态,转身,垂手肃立,“统领,找小的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长庚哼道

    “啊?”她抹一把额汗,“是,是”

    “你,为什么进十四队?”他目光炯炯,直看进她心里去,“得罪了谁?”

    “是小的自愿……没有得罪谁……”她尽量平静地道

    “自愿?哪个会自愿来送死!”长庚冷哼了声,她不敢言语

    “不知道外面怎么传的吗?十四队是敢死队,说白了就是送死的队伍”长庚宽大的指节敲击着床榻边沿,眼睛逡巡在她身上,“把你调到其他队伍,可好?”

    开明蓦然抬头,对上他捉弄的眼神,紧张地道,“统领,不可以!”戴玉衡送她到敢死队本就居心不良,她若好好呆着一切无事,若是想逃离他的掌控,只怕刚出门就被“咔嚓”了

    “为什么不可以?”长庚勾起寓意深远的讽笑,“宁愿呆在敢死队也不愿走,看来你得罪的这个人来头不小”

    她不好接话,傻站着帐布再次掀起,刚才的男兵侧身走进,“统领,用饭了”

    长庚点了点头,男兵将盛满饭菜的托盘搁在床榻边的一张小方桌上,小心地举上榻,放置在他的旁边

    长庚俯身看了看菜肴,握住汤匙搅动其中的一碗清汤汤面上飘浮着青葱的菜叶,夹杂少许白嫩豆腐,看起来很是开胃

    开明趁机向长庚躬身:“没别的事,小的就不打扰统领用饭,先行告退”

    还没转身,长庚淡淡地道:“我准你走了吗?”

    她奇怪地看他,长庚头也不抬,只顾搅那碗清汤男兵用更加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们

    “这碗汤赏给你”长庚丢了汤匙,转头看她,“算是答谢你救了本统领一命”

    开明张着口,说不出话救他一命,赏赐一碗汤?这算是殊荣还是嘲讽?难道他的命只值一碗汤?

    她心里好笑,嘴里又不好说,只得谢过赏赐,将那碗汤恭恭敬敬捧在手上,退出帐外

    一出营帐,实在憋不住笑意,嗤嗤直笑长庚是神经太大条还是怎么的,赏她一碗汤?看着手中香气四溢的汤品,她忽然没了笑容

    不是长庚神经大条,而是她没有想到这一层说不准,知道她没有食欲,他才会做这种看似荒唐的举动吧!

    粗线条的长庚也有细心的时候?无法想象,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吧!

    统领受伤,可以好好躺在营帐养伤,下等士兵却绝对不可以开明照样要操习演练,照样要在第二天跟随队伍出征还好伤势不重,不然可有得她受

    和南宫的战役打得不痛不痒,接连几天南宫的司空没再出现,上来的尽是陌生将士两方拼了些力气,就鸣金收兵

    大音的眉头越蹙越紧,整天躲在帐内和统领们开会

    “将军,宫帝给我们的时限只有十天,我们拖不起”

    “南宫显然知道这点,他们在用拖延战术,不如晚上去劫营?”

    “时机不对”大音只说了一句,宣布散会

    到了第五天,天明正扶着旗帜看得没劲,忽然敌营冲出一员小将,竟是消失好几天的司空他依旧银甲闪亮,英姿飒爽,吸引眼球的人出现了,天明瞬时来了精神

    中宫的短髯统领立即纵马冲出,司空举矛迎上,交了几回手,他不知怎的心不在焉,有气无力短髯统领反而越战越勇,直把他打得手忙脚乱,一个劲往后退

    “不对呀,怎么会这样?”观战的开明嘀咕着,狗子贴上来问:“怎么了?”

    “司空,不对劲”她喃喃道,那个和长庚激战的骁勇战将哪里去了?

    “是不是南宫出了什么事,看他脸色不是很好”狗子观察更仔细

    “哦?”

    司空突然虚晃一招,掉头就跑短髯统领暴喝着追上前去

    “又想来招回马枪吗?”开明摇头,招术太滥了吧

    司空果然回头,这次不是用弓箭,而是长矛短髯统领却不象长庚般冒失,闪身避过,手起枪落,一枪扎在司空的盔甲上

    司空大叫,坠落

    开明也跟着叫了一声,不自觉立起身,太没用了吧,这样就玩完了?

    短髯统领打马上前想捉住司空,南宫阵营立即冲出两员战将,格开他的长枪大音举了举手,只听一声厉喝:“杀呀!”中宫的骑兵步兵立时掩杀过去

    南宫倾巢而出,奋力救出坠地的司空,两员解救的战将却被中宫将士斩于马下一时间,又是血雨纷飞,山河变色

    开明这次学了乖,不再冲在前头装英雄,躲在旗帜后面,小心避让着冷不防的流矢,直到金鼓鸣响,得胜收兵

    回营后,极是夸赞短髯统领,连大音也赏赐了他许多金币物品以资奖励南宫这次折了两员大将,死伤了几百士兵,活捉了一百多人,马匹与辇重收获良多

    中宫入夜犒劳将士,一片欢声笑语开明端着酒碗,眼瞅着欢腾的兵士,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正文第三十七章、幕僚卿云     火堆后方,转出左肩仍吊着绷带的长庚,经过几天的治疗,气色恢复不少他声若洪钟地喊道:“将军下令,晚上加紧巡逻,看紧自己的营寨,谨防敌军偷袭!”

    开明点着头,这才是用兵之道,万一让敌方探知得胜松懈,半夜袭寨,就功亏一篑了看来大音这将军不是白当的

    她笑笑,不再忧心此事比她更有头脑更有才能的人当领导,她这个小兵只需要服从命令就行了

    几碗酒水下肚,肚子憋得难受,寻到一处隐蔽的树丛,先解决了内急待到扎好腰带往回走时,无意间眼睛往寨外瞟去,只是很随意的一瞟,瞟到一条白影,从起伏不平的山丘处,慢慢地飘过来

    守营的战士恰好换岗,跑进去讨酒喝了,寨门口竟然只剩下她一个人她心里有些恐慌,仗着酒劲壮胆气,大声喝问:“谁?”

    白影没有回答,依旧脚不沾地地飘动她吓得灵魂出窍,半夜三更的,会是鬼吗?所有恐怖的鬼怪脸面从脑中一一闪过,脚底都在发虚

    “快回答,不然……”她瞄到营寨旁靠着的一条废木桩,立即把那根粗大的木桩抓在手里,颤声道,“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别紧张”一声清脆的低笑,顿时驱散了恐怖的悬念,“想对我不客气也不用这么紧张”

    随着声音,白影走到了火把燃亮的地方开明睁大眼睛看见,来的是名青年男子,白袍皂绦,乌发上挽一条飘飞的发带,脸色红润,笑意盈盈她下意识看了看他的袍底,有脚啊!

    男子看到她的装束,惊奇地道:“你是女兵?”

    “是啊!”她瞪回去,明明有脚,刚才怎么象只无脚鬼一样在飘,她不怨自己喝酒花了眼,只怪眼前这名男子不好好走路,“你是谁?半夜三更到我们这里作什么?”

    男子未答话她眨动眼睛警惕地道:“难道你是来劫营地?”

    男子大笑展开双臂道:“你可曾见过孤身一人来劫营地”身后一声嘶响探头进来一匹大马

    男子伸手拍拍马头向她笑道:“还不带我去见你们地将军有好事”

    开明不服气地瞅他又瞅那匹马目光触及她咦道:“这不是?”这匹马红若灿霞目如朱漆不正是白天战场上看到地司空地座骑吗?

    “你认出来了所以说有好事”男子轻笑道“还不带路!”

    开明赶紧丢了废树桩知道这事耽误不得说不准就是重大军情

    大音在营帐接见了这名不速之客,二人分宾主礼坐下她疑惑的目光落在白袍男子身上,又移向帐外的红马那匹马此时被开明牵在手里,正摸它的鬃毛摸得起劲

    “将军果然气度不凡,不愧为中宫第一女将”男子先恭维一两句

    大音不客气地收下:“哪里哪里,请问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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