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风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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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风花- 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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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简直是有口难言!
    从头到尾,亲王都没说过一句出格的话,对她提出的各种问题,听起来也都是一个长辈对晚辈的“开明”和关心。人家甚至还将话放在了前面——本王并非那种乱点鸳鸯谱的母亲——让她完全没有活动的余地。
    任她如何巧言雌黄、避重就轻,亲王的态度都是笑面相迎,语气和蔼。渐渐的她也看清了,
    亲王其实根本就不在意她的态度和立场。人家的目的,不过是做给满大厅的眼睛一个态度。
    她如何作答根本无关紧要,那些个眼睛在意的也不是她的回答。她们眼中看到的,始终都是亲王的态度。
    虽然不想辜负江南风,但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在这种场合上澄清自己。无论亲王是出于何种目的将她置于这种进退两难之境,毕竟韩天是无辜的。
    何况,亲王也没直接说过什么需要她“澄清”的话。
    终于离开了毕王府。
    顶着满天星光,恋雪紧握着江南风的手转过头看向走在身侧的另外两人,犹豫了又犹豫,到底还是先一步提出了自己最为在意的疑问。
    “禾页,原本不是说,是你要介绍我给你的母亲认识么?”
    她之前完全没有料想过,此次引荐,竟然会是场鸿门宴!不是不信任毕禾页,她也愿意去相信这种情况对禾页而言也是预算之外。
    但,还是需要一个解释。
    “原本,的确是如此。但……”看着自家弟弟同样充满了质疑的看向自己的眼睛,毕禾页皱紧了眉,话到嘴边不由得停了停。
    原本的确只是单纯的引荐而已,虽然别有用心,但是原本从明面上,的确只是想让母亲认识一下这位让她们在海上打开局面的关键人士。如果事前知道会是这种局面,她绝不会将水天置于今天这样尴尬的境地。但同样的,有些缘由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口,有些事又必须要做。
    视线扫过一直垂着头的江南风,毕禾页语气一顿,接着说道:“但,母亲她另有打算。”
    恋雪和韩天都留意到毕禾页瞥向江南风的那一眼,心头都跟着一跳,竟是不约而同的抿紧了嘴,谁都没有再开口细问。
    将两个人的反应看在眼里,毕禾页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轻叹了一声:“恋雪,你今天太冲动了。应该忍耐的。”
    闻言,恋雪握着男子的手一紧,面上则是无奈的跟着长长叹了口气。“其实,我也知道那种情况下,忍耐是最佳的选择。但,让自己心仪的男子跪在自己脚边吃饭这种事情,我实在是做不到……”
    毕禾页的语气并不是埋怨之类的,她听得出来,心中也不免泛起一层内疚。她的任性而为之,却是要由对毕家姐弟为之买单。单是由此更加恶化了和嫡女之间的关系这一点,恐怕就够毕禾页头痛的。而且,禾页以后恐怕还要伤脑筋的多防着一层,不保嫡女不对她今日这番打了脸面的行为记恨报复…。。
    看着海客女子满是内疚但神情坚定的脸,毕禾页轻轻的闭了闭眼睛,到底没有再说什么。
    再出色也不过一个男人而已,这种念头,她不知道已经感慨过多少次。那是她无法理解的执念和热情。心中明白此刻海客女子对自己愧疚的原因,毕禾页转过头看了看同样心知肚明而依旧保持着温文的自家弟弟,不由得暗暗为之心痛,但更多的却是叹息。
    因为不知,所以才可以无畏。
    陈恋雪,你可知?我让你忍耐不单是因为水天,更不只是为了我与嫡女的对峙。忍不了一时之辱,只怕以后江南风需要为了你此刻的相护,付出更多的代价。
    &&&&&
    和毕禾页她们分开之时,恋雪望着始终一言未发的韩天毫不拖泥带水的转身离开她的视线,怔忪间,竟是突然觉得那个背影很是洒脱。
    今天这样的情景,韩天不可能不觉得尴尬。可对方的神情动作之间,却依旧是一贯的温文尔雅。面对她明为盛赞,实则推辞的巧辩,众目睽睽下的韩天脸上也始终没有露出过半分狼狈。就算私下里四人同行完全可以对此抱有微词,韩天也是只字未提。
    甚至在两人视线交汇之时,还会给她一个满是了解与和气的微笑。
    这个样子的韩天,坚强的让她觉得帅气。
    叹了口气收回视线,恋雪抬起眼皮看着身侧这个更是沉默的男子,心头更是沉。
    “家主……江公子……你们回来了。”
    “嗯。”
    交代管家说她们已经累了,不用伺候。那个眼神深沉的中年女子看着两个人相握的手,几番的欲言又止,到底只是点点头转身退了去。
    眼看着管家的身影被暗夜隐入林中,恋雪拉了拉一直没有松开的手臂,两个人一前一后推门进了主屋。
    一直垂着头的男子看上去虽然并不阴沉,但脸上那种淡到几乎无色的神情却也有着一种将人排斥在外的距离。
    恋雪亦是心情沉重,进了屋子便松开了江南风的手,倚在一旁看着男子默默的收拾着自己。经历过这样的一天,她简直乏到连动一下嘴唇的力气都没有。
    屋内的空气简直安静的压抑。两个小厮相互交互了一下眼神,不约而同的闭紧嘴巴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将刚从后院温泉打过来的热水放好,两个小厮便低着头齐齐退下,将空间留给了两个相对无言的人。
    “南风”
    “嗯?”
    见男子停下了梳理头发的手抬起眼皮看向自己,恋雪懒洋洋的直了直身子,几步蹭过去随手接过那只木梳,站在男子的身后一点一点的打理着。
    “我只问你一句。那个约你在第一楼的人,其实并不是毕禾页,对么?”
    背对着她的男子身形未动,从她站着的角度,看不清楚他此刻的表情。
    “对,不是她。”
    “哦,我知道了。”
    气氛再度陷入沉默。恋雪一下一下的顺着男子的发,理不清自己胸口涌上来的情绪究竟是什么。
    半晌,男子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顾发丝还缠绕在她的指间,硬是转过身低下头直视进她的眼底。
    “不问我么?”
    “什么?”
    “今天的事情,你不问我么?”
    愣愣的看着男子清澈到近乎万念俱灰的眼眸,恋雪手一松,任由着那一缕发丝从指间滑落。
    “我最为在意的,刚刚已经问过了。那个第一楼之约并不是毕禾页,知道这个对我而言就足够了。”
    伸出双手轻轻环住男子的腰身,恋雪尽力温柔的拥住这个自己心仪的男子,试着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彼此。
    感觉到男子的身体由紧绷到渐渐放松,最后也伸出双手回抱住她,恋雪心头一酸,眼角也不由得微微湿了起来。
    不是不想问,她心中有太多的疑团需要答案。可是,她却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开不了这个口。
    明明已经被各种猜测折磨的心力憔悴,可在踌躇着是否要询问的瞬间,宴会的景象便会浮现在眼前。尽管当时前后只是几分钟甚至只有几秒钟的时间,但江南风低垂着头站在那里,明明那么努力的挺直脊背,却依旧要主动的弯下膝去的样子,怎么都盘旋在脑中挥之不去。她无法不为那个样子的江南风感到心痛。无论如何都张不开嘴再去询问那些个背后的原因。
    何况,那个背后的答案,其实就摆在她的面前呼之欲出。她不愿意,也不忍心去揭开那一层纱,为了他,也是为了她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全章 更完   感冒发烧中 吃了退烧药很困   我去睡了  那一章明天更  然后后天接着更 我会连着更三天。。。。。。




☆、入幕之宾(十)

    一连四天都风平浪静,就连韩天都没有再来找过她。相对的,这四天她也毫无建树,没人指点和带领,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她甚至每日张开眼睛都不知自己今天应该做些什么。
    也没有人可以商量。
    那日从宴会回来,江南风难得的主动问她为何不问自己,语气其实并不激动,甚至可以说他的态度算得上是平静的。
    可他是江南风。她知道,那样子的他就已经是失了常态了。那天,她们什么话都没有说,就只是那么安安静静的相护拥抱着,用彼此的体温安慰彼此。直到他渐渐将全身的体重放任在她的身上,环着她的手渐渐的松开,她才发现,那个男子竟然就那么在她的怀中睡着了。
    男子在梦中也是轻轻皱着眉头,微微弓起的脊背看上去睡的极不安稳。甚至,竟是出乎意料的无意识的圈着她不放。只要她的身体稍微离开一点,他都会紧紧的帖上来,贪图她的体温一般直直钻进她的怀里,直到确定自己被温暖包围,才肯放松一点点自己。
    那是她从没见过的江南风。那个男子一向都是云淡风轻,两个人同床共枕多日,他虽从不抗拒,却也不曾这般主动寻求她的怀抱。更何况这样累极了般,坐在梳妆椅上靠在她的怀中就沉沉睡去。那个宴会,对他而言是何种的压力和疲惫,由此可想而知。
    天知道那晚她是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将两个如连体婴般相拥的人挪上床去,还是要在不惊醒怀中人的前提下。而第二天醒来,那个在她怀中窝了一整夜的男子就恢复了记忆中清澈干净的模样。尽管还是有些虚弱,却已经是平日里的风姿卓越优雅端庄,就连凝望她的眼眸,都寻不出一丝诸如疲惫之类的影子。
    面对一夜之间就看起来平静如常的江南风,她无法去与他商量关于那场宴会的任何事和人。即使不去询问那些可能有过的牵连,即使只是就事论事,她也无法开口提及。眼下,如果可以,她简直比任何人都希望那些看上去只有她不知晓的过去,就这样被彻底的掩埋。
    无法解释那种如影随形的不安。这座皇城就像一个巨大的诅咒,里面层层叠叠都在暗示那个男子的不为她所知的过去。天晓得,她现在是真的希望真的愿意就这样无知下去,一辈子都不要去晓得那些陈年的往事。可是,她即使用力的闭上眼睛使劲的堵住耳朵,那些所谓的真相依旧不依不饶无孔不入,非要层层揭开让她知晓,完全不顾她本身的意愿。
    当管家来报告有几个身份尊贵她又不算熟悉的不熟知客不请自来时,这种想法就更加的强烈。
    还来不及对管家说出称病不见这样的借口,屋外的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便已经先至耳中。
    “恋雪,你什么时候到的天池?真是,来了怎么都不去找我们啊?要不是听禾莹说你曾去她的府上,我们都不知道你来了。”
    话声刚落,几个华衣女子便鱼贯进入屋中,除了一个一脸看戏的,其余几人都是眼睛溜溜的满屋巡视,一个个兴致勃勃又跃跃欲试的样子。
    心头不由得一沉,恋雪表面则是展露出一个受宠若惊的笑容,连忙起身迎到几人近前,连连作揖道:“不知道有贵客上门,真是有失远迎,还望几位不要见怪啊。”不等几人回答,恋雪一个侧身直直站在之前开口的英云身前,微微鞠了一躬,“少将军,恋雪来天池已经有些时日,只是因为对此地尚不熟悉,又苦于无人引荐,所以一直未曾拜访,请少将军赎罪。”
    这一番明为请罪,实则拉开彼此距离的客气,成功的抓住了另外几人四处打量的视线。
    英云饶有意味的看着面前明白着在暗示她“我们其实不熟”的女子,一伸胳膊牢牢的勾住了恋雪的肩膀:
    “恋雪,客气了不是?我们不是曾共同看上过同一个男人么?从某种意思上也算是妯娌过不是?说起来,我原本还以为你对那个小牧有意呢!结果,我听说你不但没收他入房,反而认他做了义弟?真是的,若早知道你对她没那个意思,我哪会那么意气的放手啊,是不?”
    “英云?你们当真原本就认识?这说的又是什么?……”被两人这番突然间的勾肩搭背弄得某明奇妙的毕王府嫡女毕禾莹一脸的错愕,见英云没什么反应,又转过脸去看向一旁抱着肩膀做看戏状的郭穆和欧阳婷。
    无暇理会毕嫡女的反应,恋雪彬彬有礼的低身让开英云勾在肩膀上的手臂,转身正面对着英云一抱拳,应着对方的意有所指,恭恭敬敬道:“少将军误会了。我与小牧一见如故,始终待他如亲弟一般,彼此亦是早有结拜的打算,此番用心天地可鉴。至于少将军的倾心,我在这里先代义弟谢过英小姐。只是,我陈某人虽然出身低微,但也不是攀龙附凤之辈。所以,虽然英小姐贵为英家嫡女又是少将军,可谓一表人材。但小牧毕竟是我宠在手心里的义弟,所以除非是明媒正娶,否则我是不会让他为人侧室受委屈的。”
    两个人这番对话可谓说的没头没尾,而偏偏两个人是有来有往有问有答,恋雪的态度又太过正式恭敬,屋内其余人等竟都是被两人如此这般弄得一愣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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