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锦书难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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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锦书难托-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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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家迎娶新人,不仅临西商界数得上名号的当家家主都在观礼现场,就连知府段大人也亲自到场。

    白素锦不在现场,无从亲见众人看到新娘子那身嫁衣时的反应,不过,效果反馈得异常迅速,第二天广蚨祥一开店,就接待了好几批奉主家之命前来打听花綀的婆子或丫环。

    铺子柜台上的伙计按照大掌柜早前的交代,一致回复:暂时没货,七天后东家会在小荷庄举办品茶会,届时现场开售花綀,有意前往的,可先领柬帖。

    晌午刚过,准备的三十张柬帖就被抢光了。

    送走又一波悻悻离开的仆婢,二掌柜许经年撩开布帘进了后堂。

    “庄主,柬帖都发出去了,还有十几家没拿到帖子的,一直在追问花綀何时能上货架。”

    白素锦手势示意他坐下,怯意地呷了口茶,“再有人来问,按之前说好的,一律回复她们,发出的柬帖是按照花綀量定的,铺子里,花綀一个月后正式上货架,但每天只有十匹,早来早得,不接受预订。”  

第34章 回门

    “是。”许经年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应下,神情平静得仿佛白素锦的做法理所当然一般。不久之前,他就是用这么一张脸打发了府衙同知余大人府上的大丫环。余府,就是白家三太太余氏的娘家。

    许大管事那个人就跟一池平静无波的温水似的,许经年受他影响,潜移默化,年纪轻轻就有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趋势。并且,完全继承了他老爹的行事原则:一切行动只听庄主指挥。

    说起来,若不是抱上了周慕寒这条大金腿,早到早得,不接受任何人预订这种霸气侧漏的话,白素锦还真不敢说。不消别的,那些官太太就够她喝一壶的了。

    “过几日,怕是要你亲自再跑一趟商河了。”

    许经年是许大管事与夏妈妈的长子,虽未及弱冠,打理生意却是一把好手,尤擅做账,早先在庄子上帮助许大管事处理事务,去年秋上硬是被闫大掌柜要到了广蚨祥来,白素锦前阵子去百越,特意点了他随行,一路考察过来,决定培养他负责滇北的生意,从百越回来后,这段时间和百越、北濮的往来联系都是他在一手负责。做甩手掌柜这种技能,白素锦是越来越熟练了。

    “小人正打算过两日动身去百越,那尔克族长送来消息,说是第一批桐华布已经备好。庄主可是另有交代?”

    白素锦将随身带着的书信递给他,“这封信你务必亲自交到塔达木族长手中,另外,备下一份契约书,北濮的茶,有多少我们要多少,以行价加两成的价钱收购,现银支付,不打白条。还有,你让塔达木帮忙联系一下,看还有那些族寨做茶的,只要他们愿意,都可以一并签了契约书。但是,前提条件一定要强调清楚,茶的质量必须保证。”

    许经年眼睛都没眨一下,“是,小人谨记。”

    “茶行也可以着手准备开张了。”

    “是,铺面再有五日便可完工。”

    白素锦默默将盏中剩余的茶水一饮而尽,和这么个惜字如金的人说话可真无趣,开始有点怀念闫大掌柜和赵管事的喋喋不休了

    这次大手笔收茶,一来,日前收到了许唯良的书信,说是下月中旬他便会提前来临西,正式着手准备筹划的大事;二来,接手将军府的家产后,尤其是在看了周慕寒名下的御风马场的账目后,白素锦觉得赚钱一事迫在眉睫。

    周慕寒名下,一座府宅、一个马场、一家铁器铺子、三百亩田地、三百多两现银,以及库内若干圣上赏下的不便变卖的珍玩器物。

    其中,亏损最大的,竟然是马场!

    白素锦特意请来林大总管询问,得知真相后只能无语望天。

    不是林大总管和马场的萧管事经营不善,而是大将军太能败家,军中的都指挥使一哭穷,马场的马匹就被人家给低价弄了去。铁器铺子的情形也差不多,年底清算,勉强维持平衡。

    若是没有林大总管当初执意购下的那三百亩地,白素锦甚至要怀疑大将军府是不是要揭不开锅了!

    老话说,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周一世穷。即便分工不同,可白素锦觉得,成亲之后,非常有必要对周大将军进行一番理财启蒙了。

    小家顾好,大家都好。我若安好,便是晴天。这才是白素锦的信仰。

    白宛静三朝回门,白素锦本意回避,不料余氏竟特意派人来请,白素锦自然坦荡荡出席回门宴。

    回门宴设在福林院,白老太太和一众女眷一桌,白二爷、白三爷和新姑爷并几位白家少爷一桌。席间觥筹交错、言语欢畅、其乐融融,然而仔细观察,新姑爷苏五少的态度隐约透着寒暄敷衍。

    白素锦飞快敛去唇边的冷笑,专心吃着面前的这道清蒸鲈鱼。

    大历餐桌上的用油多为动物油脂,也就是猪油,又称荤油。荤油做菜香则香矣,但是高热量、高胆固醇、高饱和脂肪酸,长时间单一食用,容易引起肥胖病和心血管疾病,尤其是老年人,实在不适合多食用。

    白素锦看着白老太太连喝了满满两碗油腻的浓汤,忽然就没了食欲。想想自己之前在百越北濮附近买的那几千亩山地,好期待美味又健康的橄榄油和茶油啊

    “三妹,你送我的那件花綀罩衫着实让人爱不释手,婆母和小姑们见过后赞不绝口,就连大哥也称赞是布料中的极品,下月初便是婆母的生辰,姐姐腆着脸想和你讨买一匹,作为生辰贺礼,不知可否?”

    见白素锦入席后便沉默不语埋头用饭,这会儿终于撂下筷子,白宛静终于抓到了说话的机会。

    白素锦抬眼看了看白宛静温婉恬静的笑脸,眉宇间浮上几许为难,缓声道:“二姐,实不相瞒,你这话说晚了一步,打从今儿一开店,许多达官贵太太们就打发人来广蚨祥的柜上买花綀,大掌柜哪个也开罪不得,只好按着她们来的先后顺序派了三十张柬帖,承诺七日后在庄子上办个品茶会,当场将花綀给各家。实际上,品茶会也不过是个缓兵之计,织造坊的库房里根本就没有三十匹花綀,日夜赶工,能在承诺之日赶织出来已属不易,若不是我先留了话,怕是之前许诺给祖母和两位婶娘的份儿都要被顶过去了。如果二姐委实急着用,怕是要和祖母、婶娘们商量商量了。”

    白宛静脸上的笑意凝固,身体微微前倾,话音里带着股急切,“当真一匹也匀不出来吗?”

    白素锦毫不迟疑地点头,“着实如此。”

    白宛静听罢,目光闪烁地看了看白老太太、小齐氏和母亲余氏,三人的脸色都不甚好看,闷着声音不说话。

    自家三姑娘孝敬的花綀,还没到手,就要被刚嫁出去的姑娘讨去孝敬婆母,这种事,放在谁身上都不会高兴。尽管白宛静没开口,但她的眼神已经出卖了她曾动了这般心思的念头,所以,就算这会儿极力掩饰,气氛也不复开始那般和乐。

    作为晚辈,白素锦不方便提前离席,索性眼观鼻鼻观心,继续充当一株会呼吸的绿色植物。

    大历的风俗,新婚夫妇三朝回门要在娘家住上三天,所以回门宴结束的比较晚,白素锦从福林院出来的时候天色已大黑,中通路两旁挂着的灯笼都已经点了起来,一路明亮。

    白素锦在席上只喝了一小盅白宛静敬的酒,菜也没用多少,赵妈妈深知白素锦的口味,料到会如此,一早便在厨房煲了鸡汤,撇去浮油,下了碗汤头清亮的手擀面。

    白素锦吃完后不能更满足。

    不管各房如何,白素锦这一晚上睡得格外好。

    第二日一早用过早饭,白素锦就打算出府回小荷庄,倒不是怕人折腾幺蛾子,纯粹是手里的事情多,没看戏的时间和心思。

    可惜,总有那么些人,就是不禁人念叨。

    譬如,苏五少。

    这不,刚出城没多远,马车就被人拦住,车厢外苏五少沉着声音说道:“三姑娘,能否借一步说话?”  

第35章 埋雷

    可否个屁!

    白素锦这会儿忍得几乎要吐血才没爆粗口。

    条件反射地想拒绝,可掀开车窗帘子看到苏/荣一脸不谈谈就誓不罢休的脸,白素锦磨了磨牙,让人将马车停到路边。

    “不知二姐夫有何话想要说?”白素锦下了马车,肃着脸说道。

    听到白素锦加重语音吐出“二姐夫”三个字,苏/荣的脸色简直青中泛着黑。

    “白素锦,当日/你执意决绝退婚,可是因为早与那抚西大将军有了首尾?”

    啪——!

    苏/荣话音还未落,白素锦抬手就狠狠抽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白素锦可是用了十成十的力道,苏/荣只觉得半张脸火辣辣的疼。

    可是,相较于皮肉上的痛疼,苏/荣显然是被白素锦直接上手的举动给惊住了,好几秒后才缓过神来,既怒又急,领口露出的半截脖子都是红的,看得人几乎要怀疑他下一刻就要气爆血管了。

    边上苏五少的随从见他被打,刚要上前,就被白素锦狠狠一眼瞪了回去。

    “苏/荣,当日白府大门口,我是给你留了脸面的,没想到你竟然这般给脸不要脸。”

    白素锦的脾性,向来是越气越冷静,嘲讽地盯着苏/荣的眼睛,一字一句缓然而掷地有声道:

    “偷偷摸/摸在外面养女人的是你苏/荣,不知分寸搞大她肚子的是你苏/荣,酒后失德睡了人家姑娘的是你苏/荣,屈服家族压力迎娶她人、辜负那母子两人的也是你苏/荣,出身商贾之家,却以读书人自恃,轻贱商贾,自己分文不赚又心安理得享受商贾之家提供的安逸生活,也是你苏/荣。你自己无德无能、端行有亏,不知自省反而倒打一耙,往我白素锦头上倒脏水,哼,抽你这一巴掌只是个小小的警告,若是让我再听到这般毁人清誉的屁话,别怪我狠事做绝,断了你科考之路。今时今日的我能不能做到这点,你大可以试试看!”

    是啊,出言诽谤未来的荣亲王世子妃,单凭这一点,就足够绝了苏/荣的科考之路。

    犹如当头被泼了一盆冰水,苏/荣心头上笼罩的那团愤怒之火瞬间被浇熄,四月天里,从骨头往外渗着寒意。

    目送白素锦的马车在视线里渐行渐远,惊惧稍稍退却的同时,苏/荣心底滋生蔓延出丝丝缕缕的羞愧难堪和猜疑,脑海里反复回想起白素锦临离开前扔下的那番话。

    白素锦说:“我之所以知道林珑的存在,是因为有人送了封匿名信到我手上,我既然当时没有发作,存的什么心思,只要你不是傻的,必然想得到,可偏偏林珑众目睽睽之下闹到了白府大门口。以她的性情和城府,是自己的盘算,还是另有别有用心之人暗中教唆,依你对她的了解,难道就没怀疑过?还有那次醉酒之祸,你当真全然确定是巧合?”

    原来,白素锦知道林珑的事,并非是她早在暗中派人调查原来,若没有白府门口那场闹剧,白素锦是决心敷衍过自己的荒唐

    苏/荣久久地站在原地,脸上的迷茫慢慢收敛,双眸渐次清明,心下开始细细琢磨林珑这两个月来的言行举止。

    还有,那次酒后失行真的纯粹是巧合?

    “苏五少爷还在那儿站着不动呢!”清晓坐在一旁的车辕上偷偷探头往后看,嘴上跟白素锦打报告。

    白素锦用左手揉着微微发疼的右手,眉宇间肃杀之气渐渐平息,淡淡道:“以后要唤他二少姑爷才妥当。”

    这猜疑啊,就像种子,一旦被种进心里,就会在血肉的滋养和灌溉下疯狂而肆意地生长,拔不除,砍不断!

    匿名信和意外事故一直没有具体而有力的线索,离开前故意说那番话,白素锦也是另有打算,拉着苏/荣下水搅和搅和,搞不好会打破眼下的僵局。

    至于牵扯到白宛静

    白素锦眼眸微敛,含/住眼底的阴沉。

    此番苏白两家联姻,虽说互为裨益,但仔细推敲,最大的受益者,却是白家三房,尤其是白宛静。不是白素锦发疯,名声这东西,在实实在在的利益面前,脆弱而飘忽。虽一时声名受损,日后也要时不时被人拿来说道,可与苏家家主嫡亲弟妹的身份相比、与成为白三爷仕途上一大助力相比,孰轻孰重,还真没法下判断。

    与白宛静出阁前寥寥数次碰面,她眼角眉梢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得意和欣喜,让白素锦大胆地做了以上推测。一个因为被玷污了名声而不得不嫁的姑娘,按理说,不应该有这样的神情。当然,也有可能是白二姑娘对苏五少爷早芳心暗许,毕竟苏五少爷在临西城也是数得上的翩翩公子。

    可如果上面的推测是事实如果白宛静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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