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两世长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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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两世长宁-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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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顶天立地、浴血疆场的好男儿,一年到头都在府里都待不了几天时间,也因此中秋节的镇国公府也是空空荡荡、冷冷清清的。
    柳范氏很多天前就已经准备起来了。擀面、做陷、烘烤,灵巧的双手上下飞舞,看着倒是比七七四十九路的柳家拳法还要好看。第一炉红菱饼出炉了,焦香四溢的味道立刻夺门而出,勾引起大家肚里的馋虫。但是这饼柳范氏却是不给吃的,而是趁热放进了漆器食盒里,让家中的部曲快马加鞭地送到驻地去了。柳长宁自然是没见过柳承志们见到红菱饼的样子,但想来应该是极欢喜的。
    她清楚地记得六岁那年的中秋,因为打了胜仗,柳承志和三个儿子都赶了回来过中秋。柳范氏饶是个性恬淡,但听到丈夫归来的消息,眼眶不由自主地便红了。后来,柳志武进门的时侯,腰中横着三尺长剑,手里却提着食盒,样子有些古怪滑稽。这两个人隔了半年才见上面,一个只是静静地倚着门,一个却是沉默地立着,很长时候都保持着同样的姿态,谁也不开口说话。小时候的柳长宁并不懂,现在想来大概这便是爱情。
    “啪”有水珠掉在面团上,柳长宁抬起右手偷偷地擦了,又专心地去同面团搏斗。
    郑玉儿见了,小心翼翼地说道:“长宁姐,这拿剑的手怎么好做这种琐事,还是我来吧。”
    柳长宁低头瞧瞧不成形的面团,又瞧瞧郑玉儿已经准备好的芝麻馅儿,嗫嚅着说:“这……这还真是不适合我。”
    郑玉儿也就早给她准备好了台阶:“要不这样,你在旁边提点我,我来动手就好啦。”
    柳长宁大概也知道自己很多时候着实是笨手笨脚,也就不再推辞,反是笑吟吟地从袖里拿出一个红包:“难得过节,这点小小的心意,就当是你替我做饼的感谢。”
    郑玉儿嘴型微动、眼中泛泪,她想了想却没说话,只把郑重地接过了红包放入自己的袖中。

☆、第二十三章 明月皎皎

柳长宁心中凄恻,她晓得自己反常的兴奋不过是为了掩饰心底的虚空。人月两圆的日子,她却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她慢慢地踱步到月湖边,月湖西面的假山和天际的孤月在水面投出一抹倒影,真当是湖光山色,不像是尘世中,倒像是塞外。看着看着,她便从腰际取出取下一支巴乌,放在嘴边轻轻吹响。这乐器本不是中原的产物,而是柳志武从滇西带来的。边地民风淳朴,每个人都吹得一曲好巴乌,跳得一脚好舞。柳志武在当地驻兵时,秣兵利马、整顿军纪之外,也不忘了向村民学了巴乌的吹奏之法。
    柳长宁兴之所至,吹的是一曲《汉宫秋月》,配着巴乌的音色,更显得空阔辽远、凄婉哀伤。幽幽笛声响起,吹的是一样的调子,似是有意迎合她,起承转合之间也是一样的节奏。柳长宁的曲调戛然而止,她猛的回过头去,却见李正煜一袭华服、长身玉立,站在不远的水岸边静静地瞧着她。
    李正煜乐声惊停,迈步向她走来,一双凤眼里闪着莹莹秋光,恰像是圆月那柔柔的光晕,清幽中带着几分暖意:“孤竟不知你还擅长音律?”
    柳长宁语气不咸不淡:“属下于音律并不擅长,只是一时睹物思怀,便就着曲子吹了出来。”
    李正煜黑色的目珠一瞬不眨地看着她,仿佛要看到她的心里去:“这乐器瞧着特别,声音也介乎笛箫之间,不知是从哪里得来的?”
    柳长宁瞧着他,心里有些莫名的焦躁。其实李正煜的言辞态度都甚是温,可她总是记着上一世的纠葛,心里便有了难解的心结。她低声道:“这乐器叫做巴乌,是属下的父亲从滇西带来的。虽然只是乡野陋器,音色却是上乘的。”
    李正煜神色认真:“听多了丝竹管弦,这样的音色就好像是奢华大宴后的一碗清粥小菜,更能打动人心。况且……况且你的乐声里透着情感,不仅声声入耳,也是声声入心。”
    柳长宁有些心灰意冷,当年的他也曾珍而重之地夸过她手中的巴乌,夸过她的曲子。可后来翻起脸来,也可以决绝地毁了它。现在想来,这个男人当年对自己也不全是虚情假意,但终究是凉薄,为了身家性命、万里江山可以轻易地毁掉一段感情。
    她口气微冲:“王爷谬赞。属下刚才不过是雕虫小技,比起云娘的舞艺抑是不如,又何足挂齿?”
    李正煜修长的手指抚着手中的玉笛,常年用剑,因而显得骨节分明、青筋虬结。他的嘴角牵起微微的弧度:“哦?你很介意云娘的舞艺?”
    柳长宁有些懊恼,既然已经决定了离他远远的,为何一开口又说出令人误解的话来。难不成,自己真的还在乎他?往事一
    瞬间涌上心头,许多话如鲠在喉。她的眼里结起薄薄一层寒冰,语气却是压抑着的:“本来想说那些著名的乐师,后来想想,属下与他们又何止云泥之别,是以与云
    娘作比。”她的目光落在李正煜的脸上,口气谦和却无半点惧怕之意:“云娘乃是王爷宠姬,又是当时难得的舞姬,属下此话当真是卤莽了。”
    李正煜瞧着她,本来静如止水的一颗心如今却乍起波澜。她今日的态度实实在在是以下犯上,可是她语气里的落寞疏离和竭力隐忍的表情却让他不忍。他心中早已盘算过无数可能,方才说:“孤知你是思念故人。但你可明白,一个人重情念旧本是可贵,若是时时沉浸在痛苦仇恨里难以自拔,却是大错特错了。”
    柳长宁心中震动,一双眼睛里全是意外的情绪。她没想到李正煜会说出这样的话。自己一世刚强,亦是偏激,所以到了最后落得那样的结果。那时候,如有一个人,用关心弱者的口吻对自己说出这样一番话,也许很多事情不会那样难以挽回。
    她的心里已是凄然,李正煜,你以为今天说了这些,就能把前世的情债一笔勾销么?
    李正煜见她不言,索性撩起袍角,在一旁的石头上坐了下来:“我拆穿了你的心思,索性也讲一个我的故事给你听如何?”
    柳长宁瞧着他,放松、又带着点忧伤的神情与平日几乎是判若两人。他说了“我”,而不是高高在上的“孤”,就这一个字让柳长宁的心里涌入丝丝暖流。
    李正煜眼神定定地看着前方,语气舒缓而低沉:“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就被
    抱到皇子所养育,每天能够看到母妃的时间不过是半个时辰。宫里人多眼杂,母妃当时的位份又不高,所以即使与她相处,我们俩的话也并不多。至于父皇,常常要
    十天半个月才能见他一次。每一次都是同一堆兄弟姐妹在一块聆听教诲。他也不常说话,开口不过是考考近来的功课,或者是赏赐一些东西。时间久了,我有时候就觉得,父母对我不过是个符号罢了。再后来,母妃成了四妃之一的贤妃,也就把我从皇子所接回了懿合殿里抚养。我本来想,自己一定会和她抱在一起哭的天昏地暗。可是,真到了这一天,她也不过只是摸摸我的头,嘱咐我以后也要勤于学习练剑。再后来,有了光焰,父皇和母妃相处的时间就多了起来,越发让我觉得自己只是个外人。”
    李正煜说着又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落在柳长宁的眼里却觉得无比寂寞。她几次想说话,却都是嗫嚅着发不出声音,最后才说到:“我不知道你竟然会有这样不堪的过去。”
    幸好郑玉儿的出现打破了这种略显焦灼的尴尬。她双手捧着磁盘,上头是金黄的红绫饼。
    李正煜眼神微暗:“红绫饼?”
    郑玉儿第一次近距离看到李正煜,只觉得他比传说里还要俊美上几分,尤其是一双眼睛,凛冽幽深,偏偏又是招桃花的凤眼,当即就有些愣愣的。
    李正煜用修长的手指抚过食盒,用深沉低哑的声音问道:“这是你做的?”
    郑玉儿的头低的更低了:“是……是柳姑姑同奴婢一起做的。”
    李正煜若有所思,拿起一块饼咬了一口,又闭上眼睛慢慢咀嚼。柳长宁有些怀疑,刚才那浅浅声音究竟是喟叹还是叹息。
    未几,他转过头来,一双眼睛认真地瞧着她:“怎么想到做这个?”
    柳长宁未加思索便脱口而出:“家乡人每年过中秋吃的都是这个啊。”
    李正煜倒像是想起些什么:“哦,我记起来了,你是崇州人。”
    柳长宁的神情有些黯然:“是啊,许多年了,连我自己都快不记得了。”
    李正煜侧头看了看她,又说道:“我不晓得这饼对你有怎样的意义,但是对我,却是一辈子难忘的回忆。小的时候,母妃也曾为我做过这饼,我本来不喜甜食,但却努力地吃了好些让她高兴。她看着我的样子是我见过最美的笑容。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已经有十年没吃过了。”
    柳长宁望着他,心里有什么东西忽然裂开了,那裂纹既细且浅,却可能成为至关重要的转折。
    她的声音里仿佛带着几缕哽咽:“我母亲以前也是亲手给全家人做红绫饼,她说中秋节的时候吃饼,不只是为了一家人和和美美地在一起,也是为了来年有好运气。
    希望过了今天,我们的运气都会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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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燕王归来

柳长宁和李正煜分别时已近午夜,夜色浓得化不开,王府里头也不见一丝灯光。柳长宁提着宫灯行走在寂静无声的夜里,恍然觉得此情此景像极了自己常做的噩梦。她走进自己的房间,却看到桌上放着一只打开的食盒,里头是一碗已经放凉了的汤饼。这食盒不是楚王府惯用的物件,柳长宁心里便道也许是忻毅送来的。直到看到食盒边上吴王府的字样,才意识到原来竟是李正炯派人送来的。她心底有些许的难过,那个斯斯、善良干净的男孩子与根深蒂固、权势熏天的朱家连在一起,不晓得是福是祸?
    之前准备材料时,柳长宁刻意多放了些,就是准备给忻毅一个惊喜。这时却不敢亲自送去,只是吩咐郑玉儿第二天一早拿一盒去上次去过的崇州酒家。至于掌柜问起,就说是给常常在二楼窗边喝酒的那位公子。她如何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极是鲁莽,也可能会曝光了忻毅刻意隐藏的身份。可是……想到那个少年悲惨的遭遇和隐忍的痛苦,还是想着这盒饼终究可以为他唤起一些温暖的记忆。
    第二天醒来时,柳长宁因为前一夜睡得不好,头还有些懵懵的。郑玉儿疾步近来,除了禀告红菱饼已经送到,同时也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早已到燕地赴任的李正炀被皇帝的一纸诏书召回了京城。
    消息很快传了开来,本已冷落多时、只是被李正炀充作在京时临时住所的燕王府如今已是旧貌换新。大门新上红漆还没有干透,走得近些还可以闻到浓烈的生漆味道;门口的石狮也带上了红绸做成的花球,在节日过后的的京城里显得分外打眼。李正炀的车队还在百里之外,迎接的人却早早地立在了城门口,颇有些思君而归的架势。
    李正煜的暗卫每过一个时辰都会送来情报,有的是绑在了鸟雀的腿上,有的是放在了买来的菜里,更绝的是其中一个竟是装成了乞丐的样子,“啵”地一声吐出一枚枣核,里头藏着的自然也是用秘制药水书写的情报。
    李正煜在书房里从日上三竿坐到了黄昏,脸色隐晦不定,谁知看到最后竟然笑了出来。柳长宁闻声抬头,本以为李正煜是怒极反笑,可看到他的神情却瞧见幸灾乐祸的意味。
    “不出我所料,太子一倒,就有人该登台亮相了。本来以为是老六,没想到倒让李正炜抢了先机。”
    柳长宁心中有些感动,本以为昨天那场谈话不过是李正煜触景生情,现在看来他是真正地打开了自己的心怀。如今他一开口便是“我”,听着似是脱口而出,却像一根线将说话的人和听话的人连在了一块儿。
    刘得远见两人都是若有所思,便开口道:“奴才倒是觉得,燕王回归并不是意料之外,而是情理之中。“他看了一眼李正煜,确定他不会因为自己将要说的话而动怒才开口道:“如今王爷的这些兄弟里,最有机会坐上太子之位的就是这位燕王。他既是长子,又归在淑妃膝下长大,才武略俱是上佳,又有魏氏家族在背后鼎力支持。恐怕……”他重重地呼了一口气,终于说到:“恐怕这朝中格局很快就要变了。
    李正煜听完,沉思良久,突然问道:“长宁,你也这么看么?”
    柳长宁两世为人,自信能够胜过当时任何的预言师。她本来对李正煜怨念颇深,不想过多插手他的事情。但经过了昨晚的恳谈,心里却产生了些许动摇。她心中权衡,最后一咬牙道:“属下倒是觉得,故太子未必就这么倒了。”
    “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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