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两世长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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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两世长宁-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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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这一日,不只是什么缘故。皇帝出了清凉殿的大门便直奔韶华殿而去。
    他到达的时间到底有些尴尬。朱昭华早两个时辰便已经得到了裴清落胎的消息,一心认定皇帝是为了兴师问罪而来。她见了皇帝并不立即行礼,而是高高地仰着头,一副睥睨天下的派头:“皇上此番到来可是为了裴清?

☆、第六十九章 拨云见日

皇帝倒也不以为忤,脸上的笑容也丝毫未减:“朕本以为贵妃养病多日定是要比常日心平气和不少,却没想到脾气反倒见长了。“他一抬眼,见到朱昭华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的样子,口气便软了下了:”朕痛失爱子,心情低落,难道不能来和贵妃说说体己话么?“
    朱昭华因为皇帝进来的冷落而心灰意冷,如今不防他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心里自是极为受用。她柔声道:“臣妾……臣妾多日不见皇上驾临韶华殿,竟然连公众礼数都忘了。方才……方才多由失礼,还望皇上恕罪。”
    皇帝一伸手将她扶了起来,缓言安慰道:“贵妃同朕二十多年的夫妻情分,何时竟如此生分起来?”他话锋一转,脸上已堆起层层笑意:“今日朕处置了袁去疾,提拔李长做了太医院主事。他不但为人机敏,亦是忠肝义胆,如今正替朕研制医治气疾的良药。说起来,她还是爱妃发掘推举的,叫朕如何能不感谢你这样的贤妻?”
    朱昭华这两年来从未从皇帝口中听到“爱妃”二字,一时间竟有些百感交集。她清了清干涩的喉咙,温言道:“皇上今日如此温柔以待,臣妾有些不大习惯。”
    皇帝认真地执了她的手,正色道:“朕近日为了淑妃却是疏远了爱妃,朕痛定思痛,从今往后不会如此了。”
    朱昭华一颗心上刚刚筑起的坚硬外壳瞬间碎裂一地。眼前的这个男人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将她高高捧到天上时的样子。她心中欣喜,明艳的脸上流下两行清泪,愈加显得楚楚动人。
    是夜,裴清处在晕厥中久久未醒,皇帝顺理成章地宿在了朱昭华的韶华殿中。歌声暖响,春光融融,皇帝的丧子之痛似乎也在朱昭华的安抚之下消弭于无形。窗外新月如镰,于静谧之中似乎还酝酿着风暴的前兆。
    忻毅一听说秦照进了宫,便到了李正煜的府中打探消息。刘长宁见他神情紧张,便让人送了茶和点心上来,想让他宽些心。可忻毅焦虑的情绪随着时间的推移却越来越严重,甚至有些坐立不安起来。
    他见暗卫迟迟不曾来报,便将手中的杯盏放到了桌上:“重光、长宁、近思,这样等下去不是个办法,我还是自己去宫外瞧瞧吧。”
    柳长宁一手将他拉了回来,语气陡然转为严厉:“我敢说,连宫中暗探都未必比得上楚王府的暗卫。他们不曾来报那是好事,说明皇上还没有做出任何决断。”
    忻毅一张脸涨得通红,连瞳孔里都带着愤怒的因子。他握着刘长宁的手不断地加重力气,柳长宁有些疑心自己的手腕是不是已经被捏碎了。他的声音也不再沉着冷静:“等到皇上下了决断,小枫的命便没有了。你一直让我等,一直等一直等,再这么等下去我唯一的亲人也要离开我了。”
    长大后的忻毅在众人眼里一直是个豪爽刚毅的少年英雄,如今却露出了童年时的样子来。他话未及说完,脸上已经留下两行清泪来:“当年临刑前,我曾经答应过父亲,一定会好好照顾小枫,看着她嫁人生子。如今……如今我却为了那点可笑而自私的复仇之心,让她陷在如此艰险的局面里。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该如何向死去的先人交代?”
    李正煜本是一言不发,如今冷不丁地发起火来:“长宁,他要去送死便让他去,何必苦苦求他。”
    柳长宁有些不敢置信地瞧着他,李正煜如今这副冷峻凌厉的样子依稀就是当年将她一步步推入绝境时的样子。他拿着三尺长剑,连眉眼都带着肃杀之气:“贱妇,你害了我的儿子,我要你替他陪葬……”。他用手中的长剑猛地向柳长宁刺来,她下意识地将头一偏,脸上瞬间多出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李正煜却由是不解气,又是一剑刺来,那伤口转眼又成了犀利可怕的“x“字形。柳长宁也曾经苦苦地跪在李正煜的脚下,请求他看在腹中孩子的份上,让她在楚王府中呆到孩子出生的那一日。李正煜却留给她毫无感情的眼神和冷冰冰的一句话:“你既已收了休书,便是王府中的下堂妾。想要留下便搬去下人的杂院中居住吧。”李正煜新娶的胡人公主其时便站在他的身旁,一双深陷的美眸冷冷地觑着她,带着挑衅与狠毒并存的意味。
    柳长宁一个激灵,猛地从回忆中惊醒过来。忻毅被她激烈的动作吓了一跳,手掌也不自觉地松了开来。
    李正煜的口气冷峻而果决:“忆安,你要去送死我也拦不了你。可辛家灭门之仇未报,小枫如今又生死未卜,你真的确定贸然闯入宫中是最好的方法?”
    忻毅闻言,只觉得兜头一盆冷水浇熄了自己熊熊的怒焰,神智瞬间清明了不少。他有些懊恼自己方才的事态,讪讪地说道:“方才是我鲁莽了,若不是重光你的一番呵斥,怕是就要这么冒冒失失地闯进宫去。到时候配上了自己一条命也就罢了,就怕在座诸位也要受到牵连。”
    李正煜见他说得诚恳,口气也便放缓下来:“你不用太过自责,方才我这么说也不过是反用激将法,想要绝了你闯宫的念头而已。”
    柳长宁听他说话,字字句句切中要害,惊诧之余对当年之事有了怀疑。那时李正煜忽而性情大变爱上了胡人公主,又为了她屡次为难自己,这其中或许有隐情也未可知。
    忻毅记挂着秦照的安危,一颗心仍是七上八下:“可是如今小枫音信全无,我又怎可束手待毙?”
    李正煜伸手扶在他的肩上,语气郑重:“那时大长公主曾许了我三个件事,若是令妹真因裴清之事受到牵连,我便让大长公主代为求情。父皇与一众皇子情分浅薄,与大长公主却是父女情深。只要她愿意开口,令妹便会平安无事了。”

☆、第七十章 无事生非

忻毅个性耿直,如今得了李正煜的允诺,便重重一点头:“重光,我欠你一条命,你记着吧。”
    李正煜却又恢复如初,流畅优美的下颌直直地绷着,带着浑然天成的王者之气。那双凤眼里流露出复杂难解的意味,却听他说道:“我若是要收买你,也用不着浪费大长公主的允诺。”
    忻毅自知失言,又是一抱拳:“既然如此,这恩我记下了。”
    他自上一次出征南越而与李正煜相识,算到如今也有大半年的时间。这个男子与他同龄,但城府与心智却是他所不及。李正煜看似是众皇子中最温有礼的,脸上时刻都带着温暖的笑容。可真要走近了,却会被他身上凌然的气势所摄,他绝没有表面上那么容易相处。忻毅曾经试着从李正煜的言谈神色里解读他的个性,到头来却发现只是突然。以李正煜惜字如金、隐忍深沉的个性,绝不能看到他真实的想法。
    他叹了口气,试着把阴暗的猜测抛到脑后。
    就在此时,一声开门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这声音极轻极微,稍不留心便会忽略。但房中众人都是身负武功,这一下莫不是全神戒备。柳长宁的手指放在腰中的软剑之上,李正煜则是一脸沉静地持着手中的折扇。众人见到来人的样子,防备的神情终于一松,原来是李正煜身边最为得力的暗卫——血手。
    血手不愧是李正煜的得力干将,他见众人的目光中皆是带着焦虑,便开口道:“李太医和秦女官有惊无险顺利过关,倒是太医院管事袁去疾被发现错用药物,被就地正法了。”
    相比起众人惊讶,李正煜的反应却有些冷静过了头。血手说话的时侯,他一直心不在焉地把玩着手中的折扇。这时突然问道:“如今父皇人在何处?”
    血手微微一愣,随即领悟:“皇上在韶华殿中用过晚膳便歇下了。”
    李正煜又是扯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好……好……,前几日见他对淑妃用情至深的样子,我很是不习惯。”
    他笑了两声,脸色却突然凝重起来:“如今最重要的却是裴清的生死安危,
    柳长宁心中暗自惊异,李正煜看事向来一针见血。如今他开了口,也就说明裴清的安危确实事关重大。她的一双杏眼紧紧地注视着李正煜,里头充斥着探寻的目光。
    李正煜仿佛感应到她的目光,微微侧过脸来:“如今连我也分辨不出裴清是真的受了暗算还是以退为进,此事得谨慎为上。“
    柳长宁闻言不由思忖道:“按说朱昭华如今境况堪忧,断然不会趁这个当口对裴清下手。裴家即使想要在子嗣的事情上给朱家使绊子,也不会拿裴清腹中的孩子开刀。毕竟,裴家的兴衰荣辱都系于皇帝的一念之间,没必要冒险不是吗?”
    忻毅却道:“昔日则天皇后不也曾亲手扼死了襁褓中的小公主?”
    李正煜闻言脸上漾出笑意:“裴清的才智手腕如何能与则天皇后相比?就算是裴清扬,也不过是个便宜宰相,连朱长贵的三分都不及。”他托着下颚出神良久,又说道:“这背后定有你我不知的隐情,等近思回来,真相便能大白了。”
    刘得远走得匆忙,甚至未曾与柳长宁打个招呼。柳长宁心中虽有猜测,如今从李正煜的口中得到验证,才晓得事情的复杂程度超乎了自己的想象。
    这边厢楚王府上开着密会,东宫里也殊不平静。李正炜自从得了裴清落胎的消息,便将自己与宫中谋臣锁在了书房之中。
    由于都是心腹,李正炜一开口便是开门见山:“淑妃这一次落胎,也不知道最后的赢家是谁?”
    谋臣们议论纷纷,有的指称裴家,有的指称朱家,毫无例外,都认定了此事绝非偶然,背后定有某种势力的操控。
    听到后来,李正炜也不由得生出阴暗的想法,一双眼里精光大作:“父皇向来最厌恶别人背着他玩手段耍心计,若是能查出幕后黑手,父皇对孤的信任也能多上几分。”
    那些谋臣中虽然也颇多才子,但都是趋炎附势的性子。一听李正炜有了主意,便纷纷表态支持:“太子殿下谋虑过人,只是若要有所动作须得赶在大长公主与楚王之前。这些日子,此二人风头最劲,若是叫他们抢了先机,又不知道要掀起怎样的风浪来。”
    汪冉阳本来一副高高挂起的样子,一边挥着羽扇,一边闭眼凝神。听了这些话,忽然将一双细长眼睛挣了开来,因为生气,下颌雪白的胡须也带着颤巍巍的动感:“胡闹,真是胡闹。你们这些乱臣贼子,除了摇旗呐喊和摇尾乞怜还会什么!你们可知撺掇了殿下去查证此事,最后会捅出什么样的篓子来?”
    那些谋臣向来敬畏汪冉阳,如今听他口气不善,顿时垂着头安静了下来。只有刚满二十的新科榜眼王攸止仍旧兀自不服气:“下官倒要听听太傅的高见。”
    汪冉阳一捋胡须,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神采来:“如要老夫说,此时不如静观其变。如今宫中之事,老夫也瞧不出来究竟是何人所为,只觉得每一件事都是环环相扣,引着我们朝既定的结果而去。若是老夫料得不错,皇上绝不会就此罢手,袁去疾之死不过是个小小插曲罢了。”
    王攸止尖削的下颌绷得紧紧的,口气里全是不屑:“自从先生做了太傅,殿下行事便愈发小心谨慎。那一日,大长公主实在是欺人太甚,殿下却还是忍气吞声,将端肃皇后的遗物一并交了出去。是可忍孰不可忍,沦落到如此奴颜屈膝的地步,如何还有半点上国储君的风采?”他本是李正炜的陪读,一路相伴走来,既是君臣更像是朋友,言谈之间甚是不加修饰。如今他一双清亮的眸子凝视着汪冉阳,年轻英俊的脸上带着目空一切的神气:“殿下一忍再忍、一退再退,一步步隔城让地,倒成就了你的贤良名声!”

☆、第七十一章 情丝难解

汪冉阳仍是不疾不徐的模样:“老夫又岂是沽名钓誉之辈?太子复位、根基未稳,隐忍退让有何不妥?避开了大长公主的锋芒,又不用为皇上所忌,矜矜业业地做好政绩,如此才是巩固储君之位的不二法则。若人人都如你这般浮躁轻狂,不知要捅出多大的篓子来。”
    这王攸止是家中三代单传的男丁,又是太原王氏的主枝,向来是自命不凡的性子。如今被汪冉阳不着痕迹地数落了一顿,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
    李正炜却是冷眼旁观的模样,汪冉阳同王攸止你来我往,他的一颗心里也是感慨万千。他不过是个二十岁的青年,表面无论多么隐忍内敛,心中却也是忿忿不平。如今王攸止的一段话更是激起了他心中前所未有的愤懑,他不由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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