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墨的导师Jason教授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因为热爱运动，身材保持得好，他的着装时尚优雅，风度翩翩，不像研究学术的学者，而像一个典型的雅皮士。Jason为人风趣幽默，对待学生亲切友善，给予了晓墨很大的帮助。新生第一年通常课程很重，有的系还要做Research。Caltech 课程负担很重，新生一般需要一个适应过程。这里的课程作业很重很难，在成绩中占的比重也比国内大得多，TA Office Hour 很重要，有的课不去答疑根本没法完成作业。这儿大部分考试都是take home，由honor system 监督，研究生课大多数都是开卷以及不限时间，大多数情况下考试难度低于作业或者与其相当。课程中途可以退，但浪费时间。Jason就课程的选择给予晓墨中肯的建议，使她能更合理地安排时间学习。
当然Jason也有严厉的一面，对于晓墨学习或实验中出现的错误，他会毫不留情面地指出并要求晓墨改正。对于Jason的严格要求，晓墨心怀感激，认真做到最好。看到Jason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晓墨觉得一切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因为课业较重，晓墨的午餐常常用一个汉堡或墨西哥卷饼来打发，到了周末时才会与刘秦两人跑到山谷大道去改善伙食，有时候Mike也会跟来，除了中餐，三个人偶尔还会到附近的其他国家风味的餐馆品尝特色菜，比如日本菜、泰国菜、伊朗菜……（墨西哥食物不在考虑之列，中午都快吃腻了，而且每次回Allen家都会吃上一两道，晓墨实在不想再吃了）
“晓墨，Caltech C（中国学生学者俱乐部）的人有来找你吗？”刘秦边吃边问，今天他们吃的是日式小火锅。
“有啊，中秋节快到了嘛，他们要举办中秋晚会，询问我有什么才艺，想让我表演一个节目，被我拒绝了。” 晓墨把新鲜的肥牛肉放进锅中烫了两下捞出来，“我说我最大的才艺就是吃喝玩乐，所以参加可以，表演就免了。”
“还是你厉害，我就惨了，被抓了劳工。”
“哦？你要表演节目？唱歌还是跳舞？”
“话剧，他们让我演男二号。”
“他们怎么知道你高中演过话剧的？”
“我的履历上有写。”
“活该，谁叫你丫炫耀的。”
“什么叫炫耀，这叫增加资本。”
“中国的中秋晚会一定很有趣，我能参加吗？”Mike期盼地望着两人。
“Of course”，刘秦伸出左手。
“Wele”，晓墨伸出右手。
Mike伸出双手，“give me five！”
……
“Jack，私家侦探查到那辆巴士是开往Caltech，而且你要找的女孩就在Caltech，是计算机科学今年的研究生。”Simon向刘郁汇报刚收到的消息。
“晓墨在Caltech
？”刘郁微讶地反问一句，清冷的眸中露出一丝笑意，“原来我们离得这么近。”
Simon看到刘郁脸上淡淡的喜悦，惊讶极了，他跟在刘郁身边两年，却从来没见过他这种发自内心的笑容，多数时候刘郁都是冷着一张脸，要不就笑得仿佛带着面具。看来，这个女孩对他很不一般。
“中秋节快到了吧？”刘郁问Simon。
Simon急忙收敛心神，“是的。”
刘郁转头看向窗外的夜空，喃喃地低语“人月两团圆吗？”
第一百一十三章 重逢初恋
看到周遭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性同胞，Mike不由吹了声，“中国美女，漂亮“刘秦点头附和，“如果不是看到‘欢度中秋’四个硕大的中文字，我还以为到了选美比赛的会场。”
“眼角含春、嘴角含情，总统要来吗？”晓墨揉揉鼻子，好浓烈的香水味，对于她这个有鼻炎的人，真是一种折磨。
“对这些女人来说，来的人比总统还牛B。”
“谁啊？说出来让我也瞻仰瞻仰。”
瞻仰？是不是还要永垂不朽呀？刘秦因为某墨的毒舌翻了个白眼，“君安集团听过吗？”
晓墨老实地摇头，“没有。”
Mike和晓墨、刘秦两人混了一个多月，简单的中文也懂了一些，听到“君安集团”四个字，急忙道，“我知道。君安集团是LA的老牌华人企业，听说有上百年的历史了。”
“上百年的历史？这么厉害？” 晓墨咋舌。
“因为君安集团每一代的掌舵者都是刘氏家族最优秀的子弟。”
“听说刘氏家族子弟中的竞争非常激烈，阴谋阳谋层出不穷，其中不乏受伤残废或身败名裂的，只有最终胜利者才能成为新一代的掌权者，是吗？” 刘秦问。
Mike挠挠头发，“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晓墨问刘秦，“好一出家族争斗大戏，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刘氏家族的做法在华人圈子里不是秘密，这些女同胞们一听说君安集团的新任总裁要来，天天挂在嘴边的就是刘氏家族和这位新总裁的事迹。”
“哦不过这位新总裁怎么会来参加Caltech的中秋晚会？难道这台晚会是他赞助的？”
“的确是他赞助的，不过他参加晚会的原因是他还是UCLA（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学生。”中秋晚会由Caltech和UCLA的中国学生学者俱乐部联合举办。
“还是学生？那他多大了？读几年级？”
“23，和我们一样大，安德森管理学院研三。” 安德森管理学院UCLA商学院，全球MBA排名第17位，全美商学院排名第10位。
“研三？”
“高中、大学各跳一年，所以人家现在是三年级的研究生，比我们大了两级。”
晓墨佩服，“果然优秀。”
刘秦由衷叹服，“不优秀也不会成为刘氏家族的新一任掌权人”
“刘秦同学。”
“怎么？”
“我发现……”
“什么？”
“我发现即使到了国外，你的八卦精神依然这么火热。这就是所谓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吗？”
“……TNND，以后你再问我啥，我都不说了。”
花市灯如昼。
晚会场地四周的树上挂满了
中国学生自制的彩灯，纱灯、玻璃灯、兔子灯、杨桃灯、南瓜灯、桔子灯，还有成串的大红灯笼，斑斓华彩的灯火把整个场地装饰得如梦如幻。晓墨背靠着一颗高大的棕榈树，把手上的苹果一上一下地抛着，她从晚会场地溜了出来，那种五光流溢的画面让她觉得不真实。
抬头仰望月空，皎洁的明月高挂于天际，像圆圆的夜明珠，吐露着含蓄清冷的光华。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秋空明月悬，光彩露沾湿。”
……
晓墨在心里背诵着所有有关明月的诗句，明月千里寄相思，万里之遥外的人知道自己正在思念他吗？
一道黑影遮住了照向晓墨的月华，“晓墨。”清冷的嗓音难掩激动。
“还没有恭喜你呢，刘总裁。”晓墨轻笑道，刘郁一走进会场她就看到了，不过他被一群狼女围得水泄不通，晓墨可不想上去凑热闹。
“坐上这个位置，除了自己的命运终于被自己掌握以外，其他没有什么可值得欢喜的。”刘郁皱眉。
“很辛苦吧，这几年？” 晓墨顺着树干滑坐到草地上，拍拍身边的位置。
刘郁没有半点犹豫地坐下来，月光照到他的脸上，让晓墨把他看得一清二楚。熟悉的五官如少年时那样俊秀，但黝黑的双眸更加深邃，整个人的气质就如同天上的月亮一般清冷迷离。
“初中毕业后，我被父母送到了美国。” 刘郁轻轻道。
因此才断了书信联系吧
“你会怪我吗？”
“什么？”
“我说过要给你写信的。”
“你人在美国，又不知道我高中的地址，想写信也没有办法。”
“恩。”
“其实我之前看到过你，”晓墨道，“中央图书馆，我看到你开车来接你的女朋友。”
“Coco不是我女朋友。” 刘郁急忙解释。
“不是呀？真可惜，我觉得她挺好的。我还想着有机会让你把她介绍给我认识，我也可以把我男朋友介绍给你认识。”晓墨盈盈轻笑。
轻言淡语的一句话狠狠击中了刘郁的心房，“你有男朋友了？”他问得很轻很小心。
“是呀。”晓墨点点头，半掩的睫毛遮住了她的心思“是刚才陪在你身边的男生吗？”苦涩充斥了刘郁的整个心田。
“不是，他人在国内。”
在国内吗？“你们隔得这么远，不怕他变心？”
“他不会的。”
“你对他这么有信心？”
“恩。”幸福的笑容让刘郁觉得扎眼，他垂头整理自己的情绪，“有机会介绍给我认识吧？”
“好啊。”
“对了，初中的同学你还有联系吗？他们现在做什么？过得怎么样？” 刘郁的情绪恢复了从容与淡然。
“林老大当了兵，考上了军校，然后回到部队当了连长；钟茵搞定了与我同为校草之一的张恒东；孙燕……”
月华如练，投在两个青年男女的身上，他们回忆着往昔年少欢乐的岁月，时光仿佛回到了从前……
刘郁把晓墨送到公寓楼下，然后开车离去。
看着福特小车消失在视线里，晓墨忽然更加想念程涵章，“老师，你在我身边就好了。”
“在国内吗？”刘郁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我不会放弃的。”踩下油门，车速瞬间提高到最高档，小车如同离弦的箭一般飞速冲了出去，他不是轻易会放弃的人，否则也不会得到今天的地位。
第一百一十四章 月光下的华尔兹
晓墨在中秋晚会上遇到刘郁时，程涵章与Allen正在视频通话。
“Martin上星期就从唐人街的汉元酒楼订了一盒月饼，味道挺不错的。”Allen脸上的笑容甜甜的。
“你真幸福。”
“是呀，我真幸福，不过也只有你和晓墨会这么说，只有你们两个真心看待我和Martin。” Allen想到远在家乡的父母，笑容不觉淡了下来。
程涵章心里叹息，“老人家思想守旧，但他们还是关心你的。”
“不用安慰我了，” Allen笑容便得苦涩，“他们宁愿没有我这个儿子。”
“Allen……”
“放心吧，我没事的，当年做出选择时我已经做好了心理承受准备。现在知道他们身体健康，弟弟孝顺，我也放心了。还要感谢你经常去看望他们，把他们的消息告诉我。”
“我们之间用得着说谢字吗？是不是要我谢谢你和Martin对晓墨的照顾呢？”
“OK，不谢了还不成吗？不过要说照顾晓墨，我真觉得惭愧。你家晓墨太独立了，根本就不用我们照顾。一个人拿着张地图就游览了整个LA，连到Caltech注册也是单枪匹马地搞定。Chris，我和Martin面对她，一点儿成就感都没有。”
“她从小就很有主见。”程涵章笑道。
“不但有主见，而且身手不错。上次她跑到南LA去玩，被几个黑人给盯上了，既想劫人也想劫色，可惜踢到了铁板，被你家的丫头狠狠同揍了一通。”
“她竟然没有跟我说这件事。” 程涵章脸上划过一丝怒气。
“她没有告诉你吗？”Allen微怔，“可能不希望你担心。不过，你如果要教训她，可千万不要说是我告诉你的。”
“知道这件事的除了晓墨本人，只有你和Martin，就算我不说是你泄的密，她也知道是你们两人中的一个。”
“那就让她怀疑Martin好了。”
“可怜的Martin，竟然爱上你这么狠心的老婆。”
“那是他心甘情愿。对了，找你是说正事来着。Prof。Alexander已经帮你申请了入读资格，不过因为你的金融专业毕业证书是自考的，所以你要获得入学资格必须通过USC（南加大）的资格考试。”
“没有问题。”
“这么有信心？”
程涵章轻笑，“不是有信心，而是我一定要通过考试，这样才能陪在晓墨身边。”
“爱情的力量真伟大”Allen笑谑。
“千万不要告诉晓墨。”
“知道，你要给她一个惊喜嘛”
“呵……”
“Prof。Alexander也很高兴，他说你早该这么做了。还有Dick盼着你再帮他补习中文呢”
“我也想念Prof。Alexander也和Dick，如果不是Prof。Alexander教授我金融知识，我也不会有今天。”
“那你就赶快过来吧，我们都等着你呢。”
“我会的。”
关掉与Allen的视频通话，程涵章给自己做了一碗面条做午餐。面条是普通的捞面，晓墨不在身边，他不会煮煎蛋面。
电脑提示有人找，打开视频通讯，晓墨的小脸出现在电脑上。
“中秋晚会这么快就结束了？” 程涵章看看手表，北京时间13：36，LA现在应该是晚上十点过。
“没有，遇到一个初中同学，聊了一会儿天就回来了。” 晓墨的语气透着疲惫，“老师，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 程涵章细心地察觉到晓墨的情绪不佳，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晓墨摇头，“没有。就是想你，好想你。”
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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