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田仁医傻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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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田仁医傻包子- 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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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不要动他。”李半夏叫住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的那只腿。

刘西山望了一眼他的嫂子,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抽了口气。

在刘东山的左腿处,赫然有着一片鲜红的血迹。伤口已经凝固了,夜晚的微风里弥漫着都是血腥的气息,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来气。

李半夏呆呆地望着倒在地上的刘东山,一时竟不知如何反应。

“大哥——大哥——嫂子,你快给大哥看看,大哥这是怎么了,大哥这是怎么了?”刘西山吓得大喊。

李半夏回过神,按捺住心底无边的恐惧和不知所措,哆嗦着拿起刘东山的手,帮他把起脉来。

“嫂子,怎么样,大哥怎么样?”

李半夏放开刘东山的手,跪在地上,从上到下开始为刘东山检查身上其他的伤处。当李半夏的手碰到刘东山腿的时候,刘东山忽然睁开眼,大叫了一声:“哎呀我的腿——”

接着,又昏死过去了。

“东山——东山——”

李半夏不停唤着他,刘东山却再也没有醒。

“嫂子,该怎么办?”刘西山焦急地看着地上躺着的刘东山。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李半夏身上。

李半夏心中暗痛,刘东山脉象混乱,失血过多,可能之前受到了惊吓。可她检查过了,其他地方都还好,也无内伤。现在看来,刘东山肯定是伤在腿上了,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怕是……

“嫂子,我先背大哥回去。咱们回去再想办法。”他不能再把大哥留在这荒郊野外,他要带大哥回去。刘西山说着,就要蹲下身。

“等等!西山——”李半夏拦住他。定了定心神,“你大哥可能骨折了,不能随便搬动。”

“那要怎么办?”总不能就将大哥留在这里吧!

“你在这里看着你大哥,我去去就来——”李半夏说着,便向黑夜中跑去。

“嫂子——”

刘西山在后面喊着。李半夏跑入夜色中,很快就看不到她的身影。

刘西山跌倒在地上,望着躺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的刘东山,哽咽着道:“大哥,你可不能有事啊~~”

李半夏很快就回来了,怀里抱着一把草药。

刘西山听到动静。赶紧站了起来。

“西山,你赶紧去叫人,多叫几个人来。顺便还到附近去找人要几块木板来。对了,还有可以抬人的硬板,一定要是硬板,固定的带子,快!”

刘西山知道情况严重。也没有多问,照着李半夏的意思去找人了。

刘西山走后。李半夏拿起自己找回来的止血草药,扫除泥土,剔除根须,举起石头飞快地砸了几下,出了汁后敷到刘东山的伤处。随手撕下一块布,把伤口处给系上。

完了这一切,李半夏又开始为刘东山重新检查身上有无其他的隐秘伤口。

不过这里黑灯瞎火的,很多东西也都看不见,也只有先想办法将人弄回去,再打其他的主意了。

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声,刘西山带着几个黄壶嘴的兄弟过来了。

李半夏向众人道谢,谢谢他们愿意伸出援手。几个人也都答应她全力配合,有什么事她招呼一声就成。

本来刘西山和她,也可以将刘东山背回去。只不过刘东山受伤情况不明,从其腿伤来看,应是从断崖处摔下来的。从崖上摔下来,身体可能会出现骨折。若是东山的脊柱遭到损伤,那搬动时就得更加注意。

在对骨折病人进行急救时,在搬移前应当先固定骨折部位,以免刺伤血管、神经,不要在现场进行复位。

李半夏目前所知道的,就是刘东山的左腿一定骨折了,或许比骨折还要严重。具体情况,以目前所处的环境和有限的条件,还得等刘东山醒过来,才能判断。

“西山,木板呢?”

刘西山从一个叫杨路的兄弟那里接过几块木板,递给了李半夏。李半夏蹲下身体,仔仔细细地将刘东山腿伤处给固定住了,确保都做好后,才嘱咐大家伙儿将人抬回去的时候要注意的事项。

骨折病人受伤倒地后,不能随便搬动,尤其是搬运脊柱损伤的病人时,一定要让他的脊柱保持平直,千万不能把他抬起来或背起来。一人抬肩、一人抬腿的搬运方法,或者用绳索、帆布等软担架搬运的方法,都是很危险的,这样会使脊柱弯曲,加重伤情,容易造成截瘫。

最好是有三四个人,三个人并肩立在病人一侧,双手分别托住病人的肩部、臀部和大腿,一个人站在病人的头侧,用双手固定其头部,几个人动作协调一致地把他搬放到硬板上。用带子将病人的头、胸、腰、臀、大腿、小腿、足部固定在板上,这样才比较保险。

李半夏未防他们听得不够清楚,反复重复了几遍。大家伙儿按她说的,一番工夫之后,动作协调一致地将刘东山放到了硬板之上。

紧接着,李半夏又用刘西山问人借来的带子,将刘东山的头、胸、腰、臀、大腿、小腿还有足部固定在了硬板之上。

刘西山和其他几个人尽管都看不明白,也都知道她是个大夫,她这么做自然有她的道理,也就没有多问。

将刘东山固定好,刘西山和其他三个兄弟轮流抬着刘东山,走出了黄壶嘴。

李半夏走在前面,为大家打着灯,山路难走,她不希望再有个好歹。

几个人回到家的时候,村里听到动静的人家都赶过来了,马氏看到刘东山躺倒在床上,一下子扑倒过来。直问李半夏和刘西山,东山出了啥事了?

三个孩子一听他们爹出事了,哇哇大哭。跑到他爹旁边,一声声唤着“爹——爹——”

李半夏神情惨淡,心里也很担忧,但是她是个大夫,现在谁都可以失了方寸,唯独她不能。

让几个兄弟将人抬到了床上,小心放好,又让其他人都到外面去说话,让刘东山好好休息,她也好专心为他诊治。

天很晚了,大家虽然不放心,可在这里呆着也帮不上忙,就先回去了。

李半夏坐在床前,床上的刘东山面无血色,嘴唇因为疼痛咬得青紫青紫,马氏泪水一串一串往下落。刘申姜呆在房间的另一头,偶尔听到他传来的闷哼和叹息声——

刘银杏双眼通红,早晨的泪水还未干透,这会儿又重新涌出了新的泪水。

夏山香拉着他男人的袖子,一个劲地追问刘东山的情况。刘西山忙了一天,再加上担忧刘东山的伤势,此时脑子里嗡嗡作响,一阵头晕。

李半夏在床边坐了许久,马氏越看情况越不对。

拉起李半夏,问:“半夏,你跟娘说实话,东山的情况到底咋样?他这是……这是……”

“娘——”

李半夏忍着心底的哭声,不知该如何对他们说。她不希望这个悲惨的事实,由她这张嘴说出来。

她无法想象她接下来的这句话,会给刘家带来怎样的风波和震撼。因为就是她,也承受不了,更遑论娘和爹了——

“哎呀你这孩子快说呀,东山到底是怎么了,你想急死娘啊!”

“是啊,嫂子,你快说大哥是怎么了——”

“大舌头,爹爹怎么在床上躺着不动,我要爹爹起来陪我玩,陪我打尖尖——”

刘灵芝软糯童稚的声音传来,更令李半夏的心一阵刺痛。

刘当归和刘银翘也都在看着她,想知道他们的爹爹怎么样了。

“东山他媳妇,东山是怎么个情况,你直说吧~~”站在房间一角的刘申姜忽然开口了。

刘申姜,这个大家习惯上忘了他存在的、名义上的刘家当家人,在这个时候开口了。

他“无为”了半辈子,对家里的事情也从不过问,多半都是让马氏做主,心思寡淡得快要赶上出家之人了。然而这一刻,面对着儿子的出事,他终于流露出了不为人知的一面。

马氏哭倒在他的怀里,刘申姜不断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她。

这么些年来,他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等待昔日的战友之上,一直等着他们回来。他很珍惜当年的情谊,履行着他的承诺。

可他却忘了他娶她进门时对她的承诺,珍惜身边人。家里里里外外那么多事,都靠着她一人操持,刘申姜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

这次儿子出事,他才意识到他还是他们的爹,她的丈夫——

李半夏在长长地沉默和犹豫之后,道出了刘东山的情况。

“东山,他的腿断了……”

142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142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东山,他的腿断了……”

此话一出,刘家顿时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刘申姜的身体晃了一下,久久才站稳。马氏差点哭死过去,扑倒在床前,直哭东山以后该咋办?

三个孩子看奶奶哭得死去活来,哭声更加是震天响,李半夏忍了许久的泪,毫无征兆地掉了下来。

她已经有许多年,未哭过——

“半夏,东山的腿,有得治吗?”还是刘申姜率先反应过来,问她。

李半夏紧紧咬住嘴唇,断腿一事,若是在现代,通过做手术当然可以恢复。然而在医疗卫生条件简陋的古代,李半夏心里真的没谱。

一家人都朝李半夏看过来,希望能从她嘴里听到肯定的答案。

李半夏痛苦地摇摇头:“我不知道……我……没把握……”

马氏不愿相信,扑过来抓住李半夏的胳膊:“是啊,半夏,娘听大家都在传,你的医术可高了。你牛奶奶瘫在床上,你几针下去她就能走了,那东山呢,你把你那针拿出来给东山试试。说不定你给东山扎了几针,东山他也就能下地走路了,啊?”

李半夏泪如雨下,想极力安慰马氏,却不知从何说起。望着她充满希望的眼神,李半夏心如刀绞。

“娘,东山的情况和牛奶奶的不一样。我,一时真的没有办法……”

马氏脑中一阵晕眩,厥了过去。

“他娘——他娘——”刘申姜赶紧跑过来,扶起哭死在儿子床前的马氏,“半夏,你快给你娘看看。”

李半夏飞快抹了把泪,给马氏切脉。“爹。娘这是伤心过度,郁结于心,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

刘西山紧张地打量着马氏,听到李半夏说她没事才松了口气。然看到床上的刘东山,郑重地对李半夏道:“嫂子,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想办法,治好大哥。大哥他不能,就这么躺在床上。他还年轻,人生还有许多路要走。家里也需要他撑着,他不能有事——”

李半夏点点头,泪水伴着点头的动作落到地上。

是的。东山不能有事,她绝不能让他有事……

“爹,你放心,东山的腿也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我会尽己所能,帮助东山站起来。娘那边。你要劝她放宽心,只要东山一日没有站起来,我就绝不会放弃希望——”

这一晚,刘家所有人全都失眠了。即使是在深夜,也能听到从各个房间里传来的哭泣声和叹息声。

李半夏一夜没睡,坐在刘东山的床边守着他。三个孩子起初谁都不肯走。后来哭累了,慢慢睡着了。李半夏将他们仨抱进房间里,盖上被子。在他们的额头一人亲了一下。

今日,不仅对她,对他们,都是一个噩梦。

李半夏在他们床边坐了一会儿,刘灵芝哭得直打嗝。他还以为他爹永远都起不来,都不能给他打尖尖了。即便在睡梦中。还不时打着哭嗝。小胸脯高高抽起,久久才平复~~

刘东山在天快亮的时候醒了,身体痛苦地痉挛了一下,瞳孔张大,眼睛里尽是惊恐。

“东山——东山——你怎么了?你醒醒,你已经没事了……你回家了……你看,你已经没事了……”

李半夏抓住他伸出的手,紧握着他,用自己的力量安抚着他。

刘东山听到她的声音,渐渐安静下来。缓缓地回过头,凝注着她,动了动喉咙,艰难地唤道:“半夏……”

“是我,是我。”李半夏激动得眼泪盈眶,他总算是醒了。

一开始她还怀疑他从崖上摔下来,会有轻微的脑震荡。现在看起来,他的意识很清楚,应该没什么大事了。

“半夏……真好……”刘东山颤着手,抚摸着李半夏的脸。“我还以为,我这次回不来了,再也见不到你了……”

刘东山从没想过,这种话会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在他看来,他比她大好几岁,她在他眼里,就像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小女孩儿,而不是一个妻子。

但是在死亡逼近的那一刻,脑海里闪过她的影像。摔下断崖的时候,他躺在地上,腿上的鲜血不停地在流淌,痛苦的湖水将他淹没了——

然而一想到她,一股悲伤袭来。

他不敢想象,他要是就这么走了,爹娘怎么办、孩子们怎么办,还有她,她要怎么办?

她嫁给他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要是就这么走了,以后谁来照顾她?

别看她在外人面前一副能干聪明的样子,其实她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

她总能把别人照顾得好好的,妥妥贴贴的,唯独不会照顾自己——

半夏晚上睡觉的时候老爱踢被子,没有他在她身边,被子还不知道被她踢到哪一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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