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盏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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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盏灯-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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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是两年前他车祸,她一路伴着他陪着他到了医院,也先是担心他的伤,又是想着如何通知他弟弟,再又是知道了他的病。。。当时那个把他从她身边抢走的女人正正在他身边…………原来真的那么美,上了年纪大着肚子还是美得让人惊讶。于是她对自己说,不过如此吧,跟自己一起的时候,他不过是以为从前的那段爱恋已经没有了希望,退而求了其次,待得那希望又重燃,他怎么可能还安然地在自己身旁?
  
  不仅仅是美,那是青梅竹马啊。
  
  谢南翔走到了地球的另外一边,那么长的距离,丝毫没有消减了半分对陈曦的爱恋。
  
  那人也是秦牧的小姐姐。
  
  且更不一般。
  
  那是少小时候灰色童年的相偎相依,那是并不飞扬的青春里唯一美好绚丽的颜色,那是。。。那是他考上了大他梦想的建筑系,她考上了艺术学院,他暗自地想,这一纸录取通知,终于成为了对自己这些年的肯定,后面,就要去工厂报到,想要供弟弟读书帮妈妈减轻负担,而她却已经先于他撕了那张录取通知且去了当地舞蹈团报到,对他说,你去念书,不要担心家里。我保证,小驰考上哪里,我供他读到哪里。
  
  是的,之后她离开了他,然而那样的过往,那离开,又能算什么?
  
  更况且,她离开的时候,对他说,你以后一定是会娶个梁酝那样的女孩子的。我不想也不敢等到你最终不爱我的那一天。让我们各自在自己的天堂好了,不要一起下地狱,对不对?
  
  而最终,当他终于以为自己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天堂的时候,却发现其实她一直就在那个她自己孤独地守着的地狱里。
  
  情何以堪?
  
  两年前,再见,谢小禾想,爱,是过去了吧,我只希望他好,只要他能康复,什么都好。
  
  以后,真真正正,彻彻底底地,就是路人了。
  
  在他的太太他的孩子就在另外一间病房的时候,她照顾了他,却并没有忆旧,甚至,并没有太多的悲伤。
  
  这。。。应该真的是过去了啊!
  
  然而却为什么,那个明明是她委托朋友精心制作的蛋糕,如同重锤击中自己的胸口,砸碎了那挡住回忆的门,一切的一切,就这样扑面而来。
  
  也许,也许只是因为,这婚礼,属于别人的幸福的一切,早已经偷偷地浸入了她四肢百骸,所有经脉,在不知不觉间,就悄悄地唤起了她那些沉睡了许久的痛楚和悲哀。
  
  谢小禾再狠狠地吸了口烟,呛得自己咳了两声,更多的眼泪淌下来。
  
  她用手背抹了把眼泪,却又有更多的眼泪往外涌。
  
  没有纸巾,且自己化了很浓的妆,不晓得现在是什么模样。
  
  这时候,谁管得自己是什么模样。
  
  婚礼估计早就已经进行到谢南翔的同学和陈曦的同学拼酒的阶段…………方才他们就已经互相叫嚣了,她这个替代父母出席的大姐,早已把角色演完。她再也没有办法在在那个有着婚纱,祝福,鲜花,许许多多关于未来幸福的猜想的地方,再度待一分钟了。
  
  她胡乱地在脸上再抹一把。
  
  抬起头,在抬头的同时,听见了轻轻的惊讶的一声,
  
  〃啊?〃
  
  她脑子空白了几秒。
  
  对面的人,很瘦,很高,把西装搭在了臂弯,领带也已经拉松。
  
  他正在边走边拿打火机,点烟。
  
  也是个从婚礼的礼堂,跑到这僻静地方,想抽口烟的人。
  
  不知道,又是否有跟她一样,心里有着不堪被那些属于幸福的空气刺激的过往?
  
  谢小禾和周明,在宾馆僻静的有着喷泉的后院,一个踢掉了高跟鞋,眼泪冲花了脸上的妆,叼着根烟狼狈地抬起头来,一个扯松了系得规规矩矩的领带,解开了衬衫最上面的扣子,点着支烟,惊讶地低下头去。
  
  〃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估计更不了。

阿姨明天休假。

我要从今晚开始做好战斗准备。

当然,小爷其实这周睡得都不错,都是从7点半到夜里2点,然后吃,2点半到早上6点。

问题我头疼的是,小爷似乎在心里已经把家里得人分了类,从前我回家再给他洗澡哄他睡觉得时代,我是可以把他弄着的,后来医生建议要早睡,提前到8点之前。。。那么我就赶不上他睡觉时间了。。。结果,他睡觉时候,就只要阿姨。。。。

现在基本是,玩,睡,吃,阿姨都可以

玩,吃,我都可以

爸爸得出现就意为着开玩

不管爸爸在什么时候出现,半夜或者nap ime,小爷立刻开始欢笑,尖叫,要玩。。。

最高记录是,我2点喂完,睡,5点半左右听见他哭,他爸过去。。。。准备喂和继续放倒。。。

一直等到我9点半醒来,娃正在嚎啕,他爹抱着茫然地来回。。。。4个小时一滴奶都没有喂进去。娃兴奋地玩了3小时之后困了饿了,但是不肯由他爹给吃哄睡。。。。。我刚一接过来,立刻biajibiaji把瓶子的4盎司吃干净继续要。。。。一口气都没有歇。

上帝啊,今天我回家之前阿姨会把他放倒,但是夜里肯定还要醒一次的,保佑我能把他再哄睡吧。。。也保佑他爹能在6点的时候喂几口奶进去吧。。。。




第三章

  第三章
  
  在发现面前突然出现了个人的时候,谢小禾条件反射地伸手摸自己的脸,不出意外地,指尖上沾上了腮红的粉和眼线,睫毛膏的黑。
  
  她望着自己‘彩色’的手指,想到此时自己有可能的模样,不知道是该继续………且更悲愤地……哭,还是该大笑。 
  
  方才满腔的悲伤突然间因为这位突然出现的意外而骤然卡了壳,简直就如同梁祝演奏到了行将撞碑的时候,磁带没有任何预兆地绞住了,喀,一切嘎然而止,留下的是一片不知所措的空白。
  
  这时候,呆愣了好一阵的周明终于犹豫着开口,
  
  “我。。。我帮你找点纸巾?”
  
  然后,没等她回答,他再又问了一句,“你需要水不要?”
  
  我需要一块豆腐来撞。
  
  谢小禾心道。
  
  再或者是一柄可以把你敲晕,短暂失忆的锤子。
  
  可是,周明的神情,在尴尬之中,却带着十足的诚恳。这样的诚恳几乎让谢小禾有点感动。
  
  “水,纸巾。”谢小禾点头,“如果有毛巾脸盆卸妆油和洗面奶,那简直就更好了。”
  
  “啊?”周明愣怔地望着她。
  
  谢小禾苦笑了一下,弯腰,抓住及到脚面的礼服长裙的下摆,嗤拉一声撕下了大约2寸宽的一长条,回身把那条绸布在身后喷泉的水池里浸了一浸,扑到脸上。
  
  水很凉。
  
  那浸湿的绸布扑在脸上………尤其是洗去那些脂粉油彩的感觉,有一种清爽的惬意。
  
  不知道为什么,谢小禾想到了夏日闷窒到了极点之后的一场辟哩扒拉将这个城市冲刷得明净的雨。
  
  谢小禾长长地吸了口气,抬头,〃周大夫,好久不见。〃然后,她望着周明已经扯松的领带,笑了,〃印象里你都是穿白大衣。。。所以方才诸多西装革履的男宾中,我都没有发现你。〃
  
  〃我其实也没太反应过来新郎的姐姐就是我‘恩人’,〃周明也笑了,〃你以前也没化妆盘头穿礼服。〃
  
  〃恩人?〃谢小禾愣了一愣,随即想起来,便就是在再度遇到秦牧的那场车祸之前不过10多分钟的时候,她开着社里新配给她的越野吉普,碰见了在不久前的采访中毫不客气地批评新闻记者写医疗专访不够实事求是,对专业知识毫无了解就胡乱煽情的周明。而当时周明的身边是爆了胎的车子,他哆哆嗦嗦地在冰天雪地里就着车尾灯的光茫然地翻说明书。谢小禾非常不计前嫌地,手脚麻利地帮他换了胎…………当然也没有忘记抓着他曾经对她们新闻工作者职业素质的轻视揶揄几句,告诉他,写稿子的人,也不光是像他以为的那样,坐在家里胡思乱想编故事………也会是为了拿到第一手材料要翻山越岭的采访,也需要在这过程中有本事有能力处理一切的突发事件,就譬如说是爆胎,车子陷入泥泞,甚或是一个人在连绵的大山里过夜。
  
  所以,他这个大男人做不了的事,她这个女孩子,做得熟稔。
  
  她边做边说并没有去瞧周明的神情…………但是她确信他当时的神情一定足以平复自己不久前被他毫不留情地批评…………尤其是后来不得不承认他实在也是实话实说带来的那种自尊心受伤的愤懑难平。
  
  当备用胎装好,她拍着手上的尘土站起来,他带着那种哭笑不得的尴尬对她说谢谢的时候,她一挥手,无比豪爽地说道,
  
  〃不用谢不用谢,以后再见到我,记得叫我‘恩人’〃。
  
  一切本来完美得简直不可思议,谢小禾在跳上自己的车之后再也抑制不住地笑得差点断气儿,立刻打电话给陈曦准备请她边吃大餐边八卦…………八卦的主题当然是让陈曦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地咒骂过的变态老师。
  
  只是,生活从来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尤其,谢小禾想,尤其是对于自己而言。
  
  最自伤自怜的时候,谢小禾曾经哀怨地想过,自己果然就是后妈养大的孩子,而最大的后妈其实就是见鬼的‘生活’本身,于是在她享受着属于一个小孩子本性的霸道的时候得知自己其实并不太有霸道的权力,于是在她沉醉在秦牧给她的温柔缱绻时候发现那温柔本身就是危楼一座,于是在她咬牙跟自己说不哭不伤心甚至不许去回忆,便就当作美梦一场醒来之后回归自己的生活,且仿佛真就比从前更皮实更从容更能承受生活中工作中一切的不顺心不如意的时候,那些不想看不想听…………或者说其实是不敢看不敢听不敢再让自己知道自己曾有过那么一段时光的一切……………便就那么措不及防地被送回到了她的眼前。
  
  恩人。
  
  5分钟前她是他的‘恩人’,5分钟后乃至之后的之后,她就成了无数渴望地谦卑地急切地望住手术室大门的‘患者家属’中的一员…………且是很名不正言不顺,却没有比所有名正言顺的家属少半分焦灼的一员。而周明,是她求助的对象。
  
  然后的然后。
  
  不管是嚣张无理还是刻薄变态,将所有这些形容词曾经跟他联系在一起的谢小禾或者陈曦,从来也都没有丝毫怀疑过,穿在周明身上的那件白大衣的颜色。
  
  然而。
  
  世事本来就是那样的荒谬无常。
  
  她以‘患者家属’与‘媒体监督’的双重身份,(炫)经(书)历(网)了一场加诸于他的,不算可笑的闹剧。
  
  他不过是用下了班的时间,搭上与手术室护士的人情,给一个送了给他‘变态’这个帽子的学生的亲属,加了台手术。
  
  享受了这人情带来的福利的人,摇身一变,就是义正词严批判‘医疗黑幕’,替广大享受不到特权的广大人民说话的公仆。
  
  而周明,就成了无数家报纸报道的,抹黑了身上白大衣的害群之马。
  
  假如这不是他。
  
  谢小禾在之后曾经无数次地想,假如这‘害群之马’不是她亲眼看见,在并没有穿着白大衣的时候毫不犹豫地第一个奔向现场,在对那些惶恐绝望的,周身是血的人,说‘不要怕,我是医生’的同时,就已经开始了所能做的抢救;假如她不是因为那尴尬的‘病人家属’的身份,有机会知道他对任何一个与他非亲非故的病人的态度;假如不是那个总是玩世不恭,对生活中绝大多数的人和事,一贯都是嘻笑玩闹的态度,且曾经恨恨地叫周明做‘变态’的陈曦,对她说,周明是自己心目中真正的医生,真正的老师,是自己心里,最最衬得起这两个美好的名词的人。。。。那么,谢小禾也许如所有媒体的记者一样,按惯例报道了揭露黑幕者的访谈之后,摇头叹息了之后,便也就忘记了这个人,这件事。
  
  只是生活没有如果。
  
  生活这个后妈,从来就不肯让她谢小禾,有机会活得这么简单快乐。
  
  谢小禾知道,以那双重身份(炫)经(书)历(网)了那一切的一切,自己该对周明说的,12分的感谢已经都还不够,欠他的,尚还有抱歉二字。
  
  谢小禾的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周大夫,听陈曦说你下去基层了。下面。。。一切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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