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夫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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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夫纪-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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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那个叫净悟的僧人,便是了空的大弟子。凤楚之前还有些奇(提供下载…)怪,为何上回在玉狼山了空只将净心带在身边,按理来说,大弟子年纪稍长应当更能担当重任吧?如今可算明白了空用意,那净悟眼光若有似无扫过的,或是凤楚腰间价值连城的玉佩,或是他手中镶金嵌玉的宝刀,果然是个六根不净的和尚。
  “还就怕你六根清净呢!”凤楚看着净悟背影,暗暗说道。果然不消破费多少,净悟便将后山发生之事和盘托出,听完之后,凤楚陷入长长的沉默。
  却说另一头,了尘在暗族的保护下带着忘忧下得迦罗山。悦然与新月将几人安排在一处隐秘场所,这时的忘忧高烧不下,开始满嘴胡话。
  “姬夜尹,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说好的碧瑶湖泛舟,忘忧居调琴,你怎么可以不要我呢?怎么可以不要我呢……”“玉痕哥哥,别,别去!再给忘忧点儿时间好不好?好不好?”梦中,上演着一幕幕分离,忘忧哭得伤心至极。
  了尘与暗族中的医者,换了不下五个方子,却丝毫没有起色。了尘心急如焚,恨不能死了的好,“我带她去白帝城找君无邪,他既是医仙,定有回天之术!”
  悦然与新月也觉只有如此,当下吩咐众人准备前往青州。“暗流,你让人捎个信给凤楚,就说园主病了前去白帝城求医,让他且回凰州敬候佳音。”悦然便为忘忧收拾行装便道。
  “明白。”
  见暗流没有要走的意思,悦然抬头,“怎么了?还有何事?”
  “我……我……悦然,你姓什么?”暗流黝黑的脸上升起一片可疑的红晕。
  “我?”悦然大奇,“你怎么问这个?我是孤儿,在妓院长大,连生身父母是谁都不晓得,又怎会知道自己姓氏。”
  “哦……”闻言,暗流更是一阵怜惜。
  “你问这做什么?”悦然不是什么纯情女子,但见暗流模样便知他意思,但还是忍不住逗逗他。
  “我……我……”暗流抓耳挠腮,很是扭捏。
  “我什么我,不说我可走了!”悦然忍住笑,作势欲走。
  “别,别!我想说,若是向你提亲,你可愿意?”暗流一鼓作气将话说完,盯着鞋间,等待悦然回应。
  悦然笑意渐散,“暗流,你可知我在入离园之前,已在妓院接过一年客人?我在锦州这两年,也没少有入幕之宾,这样的悦然,你可还愿娶?”悦然没有等暗流给出答案,径自出屋,默默拭去眼角泪滴,重新扬起笑颜。
  暗流只觉被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默然独立,半晌才机械地出屋,护送了尘与忘忧前往白帝城。
  了尘与忘忧的到来,对于君氏姐弟而言可谓意外之喜。不过这喜中,却略显苦涩。
  了尘寸步不离忘忧榻边,喂药喂食,甚至擦身换衣皆不假他人之手。君无邪见状,恼怒非(提供下载…)常,不论用什么法子,都不能将这尊佛支开。而忘忧病症又极是凶险,他已无精力与了尘纠缠,只得放之任之。
  “禅师,忘忧姑娘的药。”这间屋子的一应用度,借由君无染亲自递送,原因无他,只想多见见那个朝思暮想的男子。可惜,他的眼神从来就没有离开过榻上那个神志不清的女子,那个连做梦都在喊着别人名字的女子。
  “多谢。”了尘接过,用嘴将药渡到忘忧口中,又喂了些清粥,这才开始吃自己那份。
  “君小姐,了尘此生心系于忘忧一人,无可磨灭——”
  “亦泓,为什么?为什么?!”身心俱疲的君无染大声质问,积蓄已久的情怨,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第五十四章 心知
更新时间2012…4…7 12:24:47  字数:3488

 “我若说是缘,你可愿相信?”了尘指腹摩挲着忘忧脸颊,脑海中尽是二人在冰天雪原初见时的情形。
  “亦鸿,你是我的唯一,却非她的。我半月前便听闻她已与冥教护法姬夜尹结为夫妻,即便如此你情也不渝?”君无染只觉痛心疾首,她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佛诞王竟然甘于如此。
  “无染,她注定是我的缘,我的劫。有的情,无法言说——”只有她,唯有她,能止住我杀戮的欲望。后半句话,了尘自是不可能吐露。
  不过显然这句话并不能使君无染心服口服,“可是,你说过你喜(…提供下载)欢我,你说过的,难道你都忘了么?在香河畔,我的帷帽被风打落,而你恰好拾到,你握着我的手,对我说‘九天仙女落凡尘,清如莲,尘无染。欲求比翼飞,卿可愿许?’”
  “可你却骂我登徒子,愤然离去。”忆起少时,了尘愁眉稍展。
  “我不知道那是你,我以为,我以为——”
  “以为我只是香河上粗鄙的渔家少年?”了尘嘴角浮起一丝苦涩,曾经他以为她这般清新可人不染尘俗的女子,当是能看破虚像皮囊,可以执手相依。可其实,也不能免俗。他回头,看了眼病榻上的忘忧,“这世间,不论我是皇子、僧人还是渔夫,只有一个女子,对我始终如一。”——她也不会因我修罗杀性,对我惧怕厌恶,“无染,你从来不曾真正了解我,你的一腔痴恋,我注定无以为报。”
  “你是故意的么?亦鸿,惩罚我的有眼无珠,让我悔不当初,让我日日夜夜都为之煎熬!”君无染泪流满面,她不止一次地想,若是当初认出了他,是不是一切的一切都可以改写?
  “后来出现在白帝城,却有报复之心,怨你有眼不识金镶玉,想让你追悔莫及。可终究是少年心性,不过几日也就淡了。无染,彼时你我皆年少,对于情爱,终是不懂,你又何苦执着?”年少时因她拒绝,也曾暗自伤怀,但却未及刻骨铭心之境,过眼云烟而已。
  “何苦执着?何苦执着!那你自己呢?你既然身入空门,为何还要为她破戒?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会青灯古佛长伴一生,那样,我便也只好死心。可为何她要出现?她要出现!”君无染指着忘忧,失态地叫喊。了尘倒是希望君无染的尖叫能将忘忧唤醒,可惜榻上之人未受君无染半分影响,依旧处于昏迷。
  “项亦泓!你可知我爱你爱得有多苦?你为何如此狠心!哪怕一丝一毫的爱,你都不愿舍与!”君无染揪住了尘衣襟,她多希望可以将他唤醒,让他睁开眼,看看自己的好,自己的美。可她忽然觉得好累好累,所有的话语哽在喉头,伏在他膝上嘤嘤而泣。
  了尘轻抚她的背脊,“爱别离,求不得,人生苦厄,了尘虽身在空门,却终究只是凡夫一个。所谓佛诞王,不过是个欺哄世人的障眼法。无染,你又怎会知道,我对忘忧就因求而不得生出邪念,我强要了她,伤害了她。更有甚者,在她与姬夜尹大婚当夜——设计离间,逼她远走——”
  “不——不可能!”君无染拼命摇头,“亦泓,你在骗我是不是?你居然如此作践自己来劝我死心!”
  “呵呵呵,骗你?我为何要骗你?我的的确确占了姬夜尹的婚床,强暴了他的新娘!”了尘说着眸中渐渐泛出血色,眉心妖娆。
  君无染惊恐万分地看着了尘,被他散发出的煞气吓得连连后退。
  “无染,你怎么了?”了尘一步步朝她逼近,原本纯净如莲的面庞染上一股妖邪之气,“无染,你为何要躲呵?方才你心中不是还在抱怨我对你的好你的美视而不见么?现下,我已将你看在眼中,你又为何躲躲闪闪?”
  “亦泓,你这是怎么了?你病了么?”君无染颤声问道,眼中恐惧表露无疑。
  “病?我连死都不能,又怎会得病?”他继续靠近,直至她退无可退。“无染,你看你,之前还在口口声声说爱我,现下却距我于千里之外。我就知道,你非真心,呵呵,这世上,只有忘忧是真心待我,她不怕我,她不怕我……”
  这样的了尘让君无染毛骨悚然,她此刻脑中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这个可怕的男人,越远越好!
  “咳咳咳——”忘忧只觉嗓子里跟着火似的,咳嗽不停。“忘忧!你醒了!”了尘的笑容,像是大雨初晴,天空乍亮透出的一缕霞光,灿烂无比。
  君无染如蒙大赦,慌不择路地逃了出去。
  “咳咳咳——和尚,你干嘛要吓她?”忘忧嘶哑着声音说道,揉了揉疼痛的额角,奇(提供下载…)怪于自己居然会对了尘如此和颜悦色。
  “她不肯死心,我便只有吓吓她。”了尘看着忘忧,清澈的眸中泛起几分调皮。
  “唉……”忘忧无奈地叹口气,天使与恶魔的共同体,该叫她如何去面对才好?
  “忘忧,你哪里不舒服?”了尘忧心地问道,“要不要去请君无邪?”
  忘忧摇摇头,闭上眼:“我想好好静一静,你且出去,别告诉君无邪我已清醒。”
  那日在迦罗,眼见姬夜尹决然离开,忘忧气急攻心一时晕绝,但不多时便有了意识,可随即她发现,自己像是被点了穴似的,尤其是下半身像是被截掉似的没有丝毫知觉。浑身上下都透着无力,像是被放干了气的皮球软趴趴极是疲惫,疲惫得连眼睛都没有力气睁开。直到方才,所有气力又重新回到体内。
  她慢慢起身,穿好衣服,吃了几口点心,打开窗户,跃上房梁。未免被君无邪与了尘纠缠,果断偷跑,丝毫没有流连。药房内几天几夜未曾合眼的君无邪忽然灵光乍现,猛敲脑门,暗恨自己关心则乱,:“笨死了!笨死了!根本不是病啊!”“忘忧!忘忧!”只见了尘在门口打坐,“秃驴,你在这儿干嘛?”了尘并不睁眼,兀自念经。君无邪轻哼一声推门进去,望着早已人去楼空的屋子,闷闷愣神。
  锦州天音馆。
  “哥,哥!”凤歌抱着须发泛白的凤楚声泪俱下。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总被他讥无情无义的哥哥,竟会做出如此牺牲!
  “歌儿,别哭,男子汉大丈夫,怎可轻易泣泪?咳咳,我这么做也不全为你,你小子不必内疚,这是我欠她的。歌儿,你不能哭,你要笑,要开心,如此,她也才会开心,你现在可不是为你一人而活……”凤楚只觉自己像是一瞬间苍老了二十岁,虚弱、疲惫,他强打着精神,“老爹,剩下诸事,就由歌儿打理,您多多提点,我……让我歇歇,歇歇……”
  “嗯!昆达知道,昆达知道!大主人,您快些服下丹丸,运气通脉。”昆达老爹待凤楚服下丹药,开始打坐,才拉着凤歌出来。“小主人,是昆达不好,是昆达不好!”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事情会演化到这步田地。
  “老爹,您也是忠心可鉴,怪只怪我兄弟二人……这是自食苦果,怨不得旁人!”凤歌不禁喟叹。
  凤歌的双腿,因为被凤老太长期下药导致伤残,直至昆达老爹潜入栖凤山庄,才有所改观,只是经年累月的毒素积累,使得病症很难根除。唯有用内力压制,才能正常行走。可凤歌为替忘忧解蛊,耗费大半功力,毒素失去制约又开始疯狂反噬,导致双腿瘫痪,伤入五脏。
  昆达一直用内力保住他五脏心脉,但也只能暂时压制。谁知忘忧出现在天音馆,又令他气血攻心,情况越发危急。
  凤楚先是得知忘忧恶疾缠身昏迷不醒,紧接着又收到弟弟昏迷的消息,为弟弟诊脉之后便觉出不妥,几番逼问昆达老爹才吐露,因为不忿忘忧滥情种种,又眼见凤歌为她憔悴枯槁,便给她下了心知。又将母蛊下入凤歌体内,如此,母蛊宿主的喜怒哀乐,身体状况皆会影响着子蛊宿主。凤歌若是一直昏迷,忘忧也不会醒来,他双腿不能行走,忘忧下肢也不能动弹。此蛊并无化解之法,一旦种下,只有等母蛊慢慢老死,才能解除,而心知至多能活八年。
  于是凤楚铤而走险,将自己二十年内力修为尽数传给了弟弟,助他渡过难关,如此,忘忧也才能平安。
  刚刚来到凰州城的忘忧自然不可能知道,自己这几日来情绪无常是因为体内的心知作怪。
  凰州城的飘香院是个好去处,虽说名字忒是俗气,大楚唤作飘香院的妓馆一抓一大把。可这个飘香院却是大大的销魂处,里头的姑娘个顶个的美,里头的小倌个顶个的俏,全赖妈妈红绡的好手段,将底下人调教得甚是贴心。
  红绡确实很有手段,不过两年时间便让飘香院成为凰州数一数二的金字招牌。但似乎依稀仿佛在某一方面才能出众的人,总有些让常人难以接受的怪癖,比如说红绡,她的怪癖就是——
  “哎哟~园主,您可来啦~人家好想你哦~”骚!还有就是——“阿嚏!阿嚏!”忘忧被她身上冲天的香气抢得喷嚏连连,被她满身花绿晃得眼晕。一个字:俗!
  “红绡,咱就不能好好说话么?”忘忧扶额。
  “园主~您看红绡美么~~”媚眼习惯性抛射的红绡软弱无骨地缠上了忘忧肩头,一对丰乳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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