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名媛望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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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名媛望族-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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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氏一见吴氏下轿便亲和地上前拉住了她的手,慈爱又嗔恼地道:“有了身子便该穿厚些,瞧瞧,怎就披了这么件薄棉的斗篷就出来了!你有时就是太过任性,这若是伤了身子,再累及腹中孩子可了得。”

吴氏闻言见花厅中几个姚氏的家主已看了过来,自知郭氏这副慈爱模样都是装给人瞧她,她只恨的牙痒痒,面上却一副恭敬和惊慌模样,道:“媳妇知错了,非是媳妇不顾念孩子,实在是听到四丫头和青哥儿出了事,着急之下便抓了这件寻常在屋里穿的斗篷。母亲也知道,这些日四弟妹帮我管着府中事务,我便一心地在屋中养胎念经,因是不出门便只备了这薄棉的斗篷冷时在屋中穿穿……”

郭氏身上披的倒是一件极厚的大毛料斗篷,头上头饰被吴氏一比便显得极为华丽,又有了吴氏的话,倒似她一点不关心锦瑟姐弟生死一般。还有吴氏故意点明现在是小郭氏掌管中馈,一来是要撇开责任,再来众人听了她的话,再瞧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只怕也会觉着姚家亏待了嫡长媳,觉着她这个婆母不慈。

郭氏心中气恨,却不能再多言什么,便只好心疼的道:“也是难为你记挂着这对多灾多难的孩子……”

两人说话间已进了花厅,一前一后地上前见过了族长,吴氏这才被贺嬷嬷扶着起了身,她刚起身便冲坐在末位的锦瑟望来,未语泪先流。

“可怜的孩子,快叫婶娘瞧瞧,怎生出了这等意外!”吴氏说着已快步到了锦瑟近前,哭喊着便将她抱在了怀中。

锦瑟将才瞧着吴氏和郭氏在一旁做戏便觉恶心,如今被她抱着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脂粉味儿,将才她把吴氏惨白的脸瞧在眼中,如今闻了这味儿,心下便了然了,当即锦瑟便哎呦叫了一声。

吴氏闻声忙松开锦瑟一脸紧张地道:“怎么了,我的儿啊?!”

锦瑟却一脸的痛苦模样,道:“跳下马车时摔着了背,有些……有些疼。”她言罢却也流了泪,那模样却似个见到母亲才知喊疼的孩子。

可任谁也知道,若然孩子摔了,真疼惜孩子的母亲万不会不知伤情便没分寸地拉扯乱抱孩子,而锦瑟的话便就提醒了众人,吴氏将她给弄疼了!

吴氏闻言面上就有些尴尬,接着才道:“是婶娘不好,是婶娘弄疼丫头了,可还有什么地方受了伤?快叫婶娘看看,你这孩子怎就如此的多灾……”

吴氏话没说完,锦瑟这边却又打起了喷嚏,她忙侧了侧身子,拿帕子压了压鼻子。

锦瑟侧身方向正是那四房的小郭氏所坐方向,小郭氏见锦瑟如此,鼻翼间也嗅到了一丝香风,登时便心思一转,道:“这丫头受了惊吓,哭了这半天了,鼻子本就不通畅,只怕又被大嫂身上的脂粉味儿呛着了……”

吴氏闻言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挑破了用意羞窘的,当即面上就有些发红,却是诧道:“四弟妹怎如此说,我已几日不曾出屋,哪里来的脂粉味儿?药味儿倒是浓了些。”

姚氏几位家长早便听闻了小郭氏和吴氏在姚老太太寿宴时当众扯后腿的事儿,本来他们还有些不信,如今眼见两人又掐了起来,登时便有人蹙了眉。

出了这等大事,连族长都来了和姚家几个家长都到了,姚府中的几位老爷自也是早便被唤了过来,姚礼赫见吴氏和小郭氏当众口角,心中对吴氏的不喜又多了两分。他就有些不明白,原本大方得体,又端庄得体的妻子怎突然就变成了这般模样。

当即他只觉自己的一张老脸都被丢尽了,不觉冲吴氏沉喝一声道:“如今说四丫头和青哥儿遇害的事儿重要,就你话多,还不快入座。”

吴氏闻言被吓得一惊,转头委屈又不置信地瞧向姚礼赫,瞪着眸子诧道:“遇害?不是说马惊了吗?难道……难道竟不是意外?”吴氏说着已震惊地捂住了嘴。

姚礼赫哪里知道吴氏是在装无辜,好撇开关系,显示自己的清白,只见她啰嗦个不停,竟是将自己的话不放在心上,当即便沉了脸,道:“是不是意外,自有族长和几位家长一起断定,岂是你一个内宅妇人随口乱猜的,你先退下!”

吴氏这才应了,自坐下。端坐在最首位的姚族长这才咳了一声,道:“将几样证物都呈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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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章

族长言罢自有管事出去吩咐,片刻便见梁掌事带着几个今日一道护送锦瑟姐弟回府的护院和婆子进了院子,梁掌事自行进了花厅,在厅中跪下见了礼,这才呈上了那一支断箭和从马车残骸中寻到的两截车辕断木。

族长见众人都盯着那两样物事瞧,这才沉声解释,道:“这断箭是镇国公府的侍卫从惊马的道路旁寻到的,至于这断木却是梁掌事自马车的残骸中翻出来的,大家都看看吧。”

他言罢姚府的管家姚升便接过梁掌事手中东西在厅中转了一圈,叫众人都将那断箭和断木瞧了个分明,当即便有人瞧出了那车辕的端倪来,小声议论着。

族长便道:“将那惊马和对马车放冷箭的贼人也带上来。”

吴氏本见族长所谓的证据不过是一支断箭和破裂的车辕,心中便松了一口气,知道仅仅凭借这些东西根本就查不出什么,也说明不了什么。如今听闻竟然还抓到了放冷箭的人,她登时心中便是一慌。只因她只对府中之事清楚也参与了些,可对府外之事却着实不甚知晓,她双拳不觉在袖中死死攒住,这才勉强保持着镇定。

那惊马被牵过来,便是停在院子中众人也能瞧见马腹上那道明显的箭痕,厅中气氛不觉又沉重几分。

待族长令人又审了那放冷箭的白狗儿,那白狗儿自还是一般的说辞。虽从这些看都还不能扯出那幕后之人来,可却也足够叫众人都明白,确实是有人欲害锦瑟姐弟的事实了。而且相信众人也都了然,此人必定是姚家人,并且很可能是姚礼赫这一房之人。

锦瑟一直都用余光观察着吴氏,她在梁掌事呈上东西时分明紧张了下,身子一挺目光直盯着那两样东西,接着却又似松了口气般,而等将才族长说带证人时,吴氏面上分明有一瞬间的慌乱,可她却没抬头瞧向屋中任何一人。

今日姚家的主子们几乎全部都聚集在了这花厅中,锦瑟瞧这次策划谋害她姐弟二人的更像是男人的手法,只因能自督造司中盗出箭支来,还能将那白狗子妻儿挟持,迫使白狗儿不得不冲姚家马车放冷箭的,绝非一个内宅妇人能做到。

锦瑟想来想去,她和弟弟不过是一对寄养族中的孤儿,实在是碍不到任何人的利益。害他们,除了那份偌大的家业外,实没别的理由了。

若然那人是冲着财物去的,那便必定是姚家的某位主子,而且还一定是祖父和父亲这一支脉的姚家人,只因若弟弟不幸过世,只有和他们血缘近的才能分到更多的财物。而此事不管是谁筹谋的,都要先在马车上动手脚,马车是从姚府的车马房直接出去的,来旺上山途中并未停驻过,而且要不着痕迹地锯开车辕也非一时半刻能够做到,那便只能在马车停放的车马房动手。

吴氏掌管中馈多年,车马房的刘管事更是她的陪嫁,这事儿吴氏不可能不知情。如今姚家的主子都在这里,吴氏将才惊慌之下却也未曾瞧过这里的任何一人,难道说那谋害他们姐弟的人没在这里?

锦瑟这边暗自思虑着,那边坐在族长身旁穿玄色暗紫团花儒袍的老者已开口说了话,道:“如此看来果真是有人欲要谋害这两个孩子,此事是该查个清楚。姚鸿父子双状元,光耀了我姚氏门楣,使我姚家能在大锦,在江州更加树大根深,对我整个姚氏都算的上是有恩惠的,如今他父子两人早逝,就剩下这么一对血脉寄养在族中,本该好好照看,好好教养他二人成大成人。如今不想竟出现此等事情,若然此事果真是我姚家人做出的,那这等忘恩负义,六亲不认的畜生,便该开宗祠将其逐出姚氏,免得使得这一人败坏了我整个姚氏的名声。”

姚族长这一辈的老人便只剩下了姚柄汪一位,这说话的老者名唤姚择声,却和锦瑟的曾祖父姚择余是同辈,他这一辈中本有二十三位男丁如今还在世又身在江州的却唯剩下六位。

大锦宗族的族长之位历来便只能由嫡出血脉承袭,这说话的老者便出自嫡系,在家族中也有极高的声望,如今是其一脉的当家人,更有望成为继姚柄汪之后的姚氏族长。故而他言罢,众人便皆纷纷称是,姚择声这才瞧向锦瑟和文青,慈爱地道。

“两个孩子只怕都受了惊吓,先叫大夫给他们瞧瞧伤势。”

管家应了出去,族长这才突然沉声道:“当年两个孩子扶灵回到江州,他们那外祖父家便派了府上大爷前来协商两个孩子的归向,族中一致认为孩子是我姚氏血脉,有我等在便万没叫其外祖家接走照料的道理。几个族老商议之下,是礼赫对着祖宗牌位发誓会善待两个孩子,姚郭氏也承诺必将两个孩子当亲生的孙子孙女一样对待,族老们这才放心地将两个孩子留在了这里。礼赫,如今不过四年不到,孩子们便在你的照看下出了这等事情,险些没了性命,你怎么说?”

姚礼赫闻言见众人皆看了过来,只觉众人的目光中都透着一股不寻常的颜色,他双手一阵冒汗,心知不管此事是谁干的,他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便忙起身在花厅中跪了下来,道:“是晚辈失言,没能照料好侄子侄女,愧对叔父和亡兄亡嫂,晚辈甘受族老们的惩处,绝无怨言。此事查明,不管是谁,我定严惩不贷,将其交由族中处置,绝不姑息。”

他言罢,郭氏也忙在丫鬟搀扶下起身跪了,垂泪道:“妾身夫君亡故,礼赫又忙于外事,内宅之事皆乃妾身之责,两个孩子在妾身照看下出事,妾身有罪,未能照顾好两个孩子。”

姚家的两位当家人都跪了,吴氏等人自也跟着纷纷跪下,请罪声一片,个个都是态度诚恳,对锦瑟姐弟欲害一事表示出极大的愤怒和痛心来。不知道的人,真会当这一家人对锦瑟姐弟有多疼爱有佳,是多宽厚仁慈的人家呢。相比之下倒显得锦瑟和弟弟忘恩负义,为着一些捕风捉影的事儿,便忘了这三年来的养育庇护之恩,将恩人一家逼迫至此。

锦瑟将姚礼赫这一家子人的反应瞧在眼中,心中冷笑,她也知晓这次要叫族老们对她和弟弟留下了坏印象,以后只怕会更难生存。何况退亲一事也还要族老们的赞成才能成事,故而此刻锦瑟是半点不敢懈怠。

她面上忙装出一副惊慌失措,又懊悔万分的模样来,偕同文青也起了身,在柳嬷嬷的搀扶下也在厅中跪下,无助而无措地流泪道:“自我姐弟入了府,府中上至老太太,叔父婶娘们,下到兄弟姊妹们,无不对我二人疼爱照顾,便是下人们也莫不将我姐弟奉为主子。叔父百忙之间还时常将文青叫到身边悉心考究他的学业,老太太那里有了什么好东西也都第一个想着我姐弟,叫人于我们送去。婶娘掌管着府中中馈,我和弟弟的吃穿用度皆比府中姐妹要高上一等。我姐弟二人也一直感念在心,将这里当做真正的家。这次突然出了这等事,我姐弟原以为不过一场意外,岂知……我和弟弟年幼怕事,险些丢命,便一心只想着寻求家族庇护,却万万没有寻族老们告状的意思啊。我姐弟二人也相信,此事绝对和叔父一家无关,若然族老们要怪罪,我和弟弟愿代老太太,叔父婶娘们受过。”

文青便也忙着表态,道:“自小祖父便教导我人要知恩图报,叔父一家养育我和姐姐三年有余,我和姐姐一样愿以身代为受责。”

族长见锦瑟二人面上一片恳切,言之凿凿,不觉目露赞赏,道:“此事族老们势必要彻查清楚还你们一个公道,这样的事万不能再有下次。你们莫怕,也莫慌,族老们不会放过一个坏人,自也不会冤枉了任何一个族人,都先起来吧。”

锦瑟闻言这才谢了,她起了身忙又凑至郭氏身边和刘嬷嬷一道将她搀扶了起来,道:“老太太昨夜病倒了,如今可是好些了,您该躺在床上静养的。惊动了您,叫我和文青实在难安,您慢些。”

郭氏起身,慈爱地拍了拍锦瑟的手,感叹着道:“真是好孩子,祖母不过是夜里受了风寒,吃了药发了汗,早上便已好多了。你和青哥儿出了这等事,祖母哪里还躺得住,自是要来看看的。孩子,你们受苦了。”

锦瑟便羞涩一笑,族长等人见锦瑟言谈大方,态度谦恭,如此情况下也不忘对长辈关怀有加,登时便有几位当家人暗自赞许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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