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情冷少,勿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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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情冷少,勿靠近- 第1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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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一刻眼里突然汹涌起来的雾气,如海啸般席卷了她整个眼眶,烫得她连肩膀的颤动都无法控制,豆大的眼泪一滴滴连续地掉落下来,沉重地砸在纸张上,晕开大片的痕迹。

唐然坐在沙发的另一面,看着这个女人,也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了喉咙,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好在房间里有突兀的铃声响起,在她身后的衣服收箩筐里,那一堆黑漆漆的看不清颜色的衣服中间,像是她的手机在响。

她止不住颤动,于是唐然起身去帮她拿过来。

“林亦彤,”电。话是岑副书记打的,语气很急,以至于通的时候才考虑起要怎么称呼她,还在想,最直接的称呼就已脱口而出,因为他急着说,他的重点在后面,“人醒了,你要看,就赶紧过来。”

………………

黑色的商务车在马路上风驰电掣而过。

唐然被自己刹车时车子的颤动震得手臂都发麻,谁知中控锁刚一打开,身边的身影就顿时消失了,只看见朝着住院部疯跑的那一抹白。

林亦彤跌跌撞撞地跑上楼,耳边风声呼啸而过,撞倒了谁她也不知道。

“砰”得一声推开。房门,整个床头被堵得水泄不通,熬了一整夜刚刚睡醒的战士们红着眼睛,岑副书记扶着床头栏杆,听主任分析和嘱咐着目前的状况:“……胸骨断裂三根但幸好没刺入内脏,出血止住修养些时日就没事,就是左上臂……”

那突兀的冲撞声响起时,主任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纤瘦的身影站在门口,脸色苍白得如同青天白日出现的厉鬼,如讨债的魂魄。在场的战士们都是认识她的,红着眼睛自动把路让开,她终于看到了此刻那病床上的男人——

睁开的眼睛是沉静而深邃的,目光却虚弱而茫然地在空中飘着,没有焦距。

直到她来,他才将目光缓缓落在她身上。

接着,不动了。

看得出是在调动全身所有残存的力气,克服虚弱,将焦点定在她身上,要仔细地,看清楚她。

可谁也没有料到——

那纤瘦的人儿眼里雾气朦胧,眼眶泛着痛到极致的血红,一步一步地走到他面前来,猛然“啪”得一个巴掌狠狠抽到了他脸上!抽得那氧气罩都被迫掀开一方弧度,尴尬而狼狈地挂在他脸上,那薄弱的呼吸下,他的唇惨白而毫无血色。

“霍斯然,”她瞪大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嗓音沙哑无比,滚烫而晶莹的眼泪铮铮掉下来,痛声嘶喊,“我警告你,在没有把欠我的还清楚之前……死,你没有资格!!!”

他半边脸都被打歪过去,惨白的肌肤、鬓角的黑发中上还残留着洗不掉的血块,那眼神,却在此刻仿佛才真的,死而复还。

岩石伴随着爆炸声滚落下来的时候,剧痛,却砸不到心里去。

此刻脸上的放一放火辣,却透过皮下神经,直窜到心脏的位置,痛得那么锥心刺骨。

。。

正文    320 他与她之间,从此再与任何人无关(3000+)

“你听到了吗?”她还在质问着,晶莹的眼泪挂在苍白的脸色,声音颤得吓人。

“霍斯然你听到了吗!!!”她已经失控地扑上来,情绪崩溃地揪住他的衣领在摇晃,现场的岑副书记和护士都大惊,试图阻拦,霍斯然却依旧歪着半个侧脸,没有任何回应。

刚刚清醒时的感觉,那么奇怪,他用了几分钟的时间来了解,原来没有死,又活了过来,还看得到这世界。

但事实上,没人知道爆炸后石块滚落而下时,他的心情。

他知道那一条路是他选的轹。

也知道他应该早就做好了准备才是。

可是天知道——那一瞬巨大的石块崩塌而下,砸在背上,他死死盯着疾驰而去的越野车的目光被迫抽回,痛得骨裂蜷缩——那时,他心里知道叶骁这一去,一定会回到她身边。

从此不管她是跟谁幸福牵手,如何度过一生,都再没有他霍斯然的份篦。

他明明选择了。

但是那一刻,他突然就觉得,痛到钻心。

原来永世的孤独是那么可怕。

比死亡更让他害怕。

他以为她不会怀念的,至少会觉得他该死。但他没有想到竟会是这样,她扑在他身上撕扯、哭喊、歇斯底里。他哪怕再傻再笨,也感受得到那几乎要让碎骨戳破胸腔的力道里,有她多么撕心裂肺的痛。

昏迷的人是不会有意识的,但他仿佛听到了,埋在废墟之下那快要被压迫完最后一口气的那几个小时里,她对他的嘶声呐喊。

像现在这样,含着刻骨的恨意,却仿佛到抵死纠缠不清地,喊他的名。

他伸手——全身上下唯一完好无损的右手,揽住了她瘦得可怕的腰身,猛然紧紧地收在怀里,让她趴在了身上。

痛。

撞下来的重量压得他浑身的骨头都断裂般剧痛,但那在死亡边缘还徘徊在他心里和脑海里的人儿,终于到了他怀里,他死都不想再放,哪怕她厮打,咒骂,痛斥,但他终于能知道一个事实——

她心里有他。

他心里,一定有他。

那健硕的臂膀此刻使不上什么力气,因为用力勒紧的缘故,在剧烈的颤抖,医生和众人都非常紧张。但那个猛然扑倒在他身上的人儿,却紧埋在他的肩颈胸口,清晰地听见了那从胸口传来的,“噗通噗通”鲜活的心跳声,那是她昨晚刚将他从废墟里挖出来时听不到的,现在终于有的——他活着的证明。

林亦彤再也忍受不住情绪,伸出手搂住他的脖子,不管有多少人在场,撕心裂肺地痛哭出声。

………………

“我听到了。”他终于开口说话,嗓音嘶哑低沉,积压着胸肺里为数不多的空气,贴着她的耳说道。

“以后绝对不会再轻易死。”

因为你不会知道,彤彤。

没有你在我身边的那一种死,有多可怕。

………………

庄静妍心急火燎地在家里煲汤。

不知道伤势怎么样,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只好挨个问过了护士,然后买材料回家做一些补汤。坐出租车回来的时候京都也就是昨天的老样子,书没什么改变,有些惊心动魄就只发生在与此有关的人身上,只是路过街道巷口的时候,几年都不大与她家联系说话的邻居会突然笑着跟她打招呼,瞅着她买的材料问道:“这是要煲汤去看病人 ?'…87book'”

见过几次那个人的军车停靠在顾家门口,邻居们大约都能隐隐猜到什么了。

庄静妍点头,手机响了,她赶紧腾出一只手去接。是林亦彤打来的。

“妈你到家了吗?”她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到了到了,”庄静妍用肩膀夹着手机,推开门,“你放心还有几个小时,中午前我一定把汤做好了送过去……”

“不用了,妈你先休息一下,晚上再送过来也可以。他的身体,不知现在能不能正常进食。”她解释。

“哦……”庄静妍这才了解,“好好,你一个人在医院,没问题吧?”

昨晚,她也几乎是彻夜未眠。

“我没事。”

又再多说了几句,林亦彤挂了电。话,一手拿着手机覆在耳边,嗓音尽量压低,一手握着门把。

现在连打个电。话,她都不舍得去门外打。

身后,一切仪器都正常运作着,霍斯然在短暂的清醒之后听了医生的话,被迫继续沉沉睡去。

他本不肯的。

一直死死抱着她不肯松开,死都不肯,直到看见她十指上残破的伤口,还有抱着她时,她冰冷到过头的身体。

交流情绪的时间还有很多,他必须要让她也修生养息才行,所以哪怕再不愿,也慢慢地松开了手。

知趣地什么都不问,比如叶骁在哪里,伤势怎么样。

——自从清醒见到她的那刻起,霍斯然就知道,从此以后他跟她之间的事,再不会像他自以为是地想的那样,与任何人有任何关联。

“能清醒到底还是跟意志力有关的,说明求生欲很强……但这不意味着你就不需要休息,你最好再有五个小时以上的深度睡眠恢复精神,”说着主任就抬头看岑副书记他们,“我刚刚说的他的病情,你们都记住了吗?”

主任眼里闪过的异样的光芒,在于岑副书记等几个人眼神交流中,都了然了。

但是,要他现在,睡?

“你会在这儿?”霍斯然完好无损的右手,缠紧那冰凉柔软的小手,沙哑问道。

她哭得满脸泪痕,不敢抬起,只好半伏着身子在他身上,无声地点头。她不会再离开,一秒钟都不会。

“好。”他淡然答应。握紧她。就听话休息这五个小时。

中途她的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他躺在床上,两个人相贴的身体部位有限,可哪怕等清朝褪去,情绪不再那样激烈起伏,她还是半点都不舍得挪开。直到顾学文进来跟她说庄静妍回家煲汤了,她才艰难地慢慢起身,看一眼熟睡中的霍斯然,费劲地将自己的手慢慢抽出来,到病房门口打了个电。话。

接着回到床前。

那大掌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还是冷的,她握起来,想起自己刚将这只手挖出来时那撕心裂肺的痛和哭喊,不禁握得更紧,再也不松。

………………

夜里,岑副书记回去换衣服洗漱,休息片刻后推掉了一切委员会那边的会议,直接开车到医院。

霍斯然那时已经差不多是第二次清醒了,精神比第一次好了很多,正在跟心胸外科主任研究着怎样进食会对伤口没有影响,毕竟部分内出血很严重,再进食不当引起血管破裂就麻烦了。

林亦彤也是医生,但平日里运用自如的外科知识到这里却嗡的一声仿佛全都失效了,她无法判定,无法提供意见,甚至无法以专业的素养决定该如何做。

她那苍白到极致的小脸上,分明写着两个字,不敢。

太多的人命她可以撒开手去治疗拯救,唯有这么一个人,重要到让她连自己、以及自己丰富的临床经验都不敢信。

手机震动起来。

“我妈被挡在楼下ICU病区外了,我去接她一下。”她气若游丝地说了一声。

缓缓撑起半个身子的霍斯然依旧握着她的手,此刻听完,终于肯稍稍用力捏一下之后,松开。

她面对众人时脸色会稍显尴尬,闪身出了病房。

“我的病情——怎么样?”见她真的走远,霍斯然深邃淡然的目光才缓缓停住,泛白的薄唇轻启,问。

岑副书记一怔,眼角眉梢明显掠过几分紧张:“你说什么?不就是普通枪伤,至于出血震荡什么的,那都可以慢慢调养。”

“到底怎样?”他冷眸收回,目光落在岑副书记身上。

半梦半醒之间他的确是听不甚清楚主任医师的话,但是至少耳膜有捕捉到那些内容,秦主任故意压低了声音,他还是知道有这么回事。

岑副书记闻言抿唇,背着的手攥紧成拳头,看来要瞒他,并不容易。

“这手,疼么?”岑副书记哑声问。

霍斯然脸色白了白,目光移向自己的左臂。

。。

正文    321 关于一些事,他终于懂了(3000+)

疼么?

霍斯然沉默。

病房里的空气透着几分静寂渗人的味道,岑副书记不忍再隐瞒,背着的手沁出几分冷汗来,哑声问:“你这旧伤,跟多少人提过?”

——还是,从F国回来之后,就再没任何人知道,他左臂肩胛骨那里,有旧伤?

那打枪的人该多刁钻,子弹才能贴着骨骼相接的缝隙直直地钻入到骨缝里面,钻入韧带,嵌入骨髓。那一年F国初冬军演如现在京都寒冽的天气一般,甚至更冷,他拖着两处枪伤,擦着军演范围的边缘避开锋芒,独自一人死死撑着求生的欲念,走出深山轹。

那子弹碎屑从此就在骨头里嵌着,无法取出。

“如今年轻,不染风湿之类,或许活动还不成任何问题,可等将来稍微上点年纪,估计会越来越不方便,骨骼一脆一退化,或许就……”岑副书记眼眶微微湿润,紧握在身后的手抑制不住地颤抖,“还有你这回的伤,小臂不成问题,就是左上臂……要完全复原,是恨困难的。”

他如此说,霍斯然就懂了篑。

并不是没有受过伤,从参军到现在大大小小的伤口,或许逼他的奖章还要多,他从来没特别在意过。这一次,却好像在意了。

一旦战无不胜的人开始真正地惜命,或许才真正开始意味着什么。

“别跟她讲。”他甚至连具体情况都不问,就这样沉声嘱咐。

岑副书记一怔,还纳闷着没明白过来,就听病房门被人打开了,庄静妍跟着林亦彤一起进来,手里拎着个保温桶。

“我熬的骨头汤,现在能喝吧?”庄静妍第一次见死里逃生的霍斯然,情绪微微震动紧张,问女儿,“彤彤,能喝吧?”

她却自己都无法确定,明明手里捧着的是母亲一下午的心血,小脸却还是白了白:“我要去问问主任。”

“好,我拿着,你去问……”

“可以。”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淡雅中透着几分磁性的沙哑,却笃定得容不得任何人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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