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傲霜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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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傲霜寒-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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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际奚平也纵了回来,闻言道:“任他还能跑得掉。”

云霄闻言,想了想也对,在无可奈何之下,也只有这样了。

于是顺手捡起来云汉丢下的青冥剑,方要下峰,忽然想起来暗中人,忙问道:“奚伯伯,你可猜出那暗中之人是准了么?”

奚平道:“听口音像是醉司命顾天爵。”

舒元道:“他怎么会救起天蝎教中的人来了。”

奚平叹了一口气道:“这却难讲得很,总之现在是人心不古了。”

老少三人说着话,匆匆奔下峰来,不一阵工夫,已到崖下。

但见山风萧瑟,野树摇动,又赶上正当黎明前的一段黑暗,搜索了一阵之后,竟然不见云汉人影儿。

黑暗过去了,天际透下来一片曙光。

奚平诧异地道:“奇了,从这么高的陡崖跳下来,会没有受伤,我猜他断不会走远……”舒元忽在山边喊道:“咦!这里有跃下来的痕迹呢。”

二人一听,忙纵了过去察看,见那野树丛中,果然有重物压过的痕迹。

云霄目光锐利,倏见矮树枝上,挂着一堆破布,正是云汉所穿衣衫勾下来的。

他心中一动,迅即伙身趴在地上,贴耳地面,施展出干里听音的功夫,听了一阵,面色突然紧张起来,低声道:“小畜生已被人救走了,听声音是两个人拉着一个人走,走得很快。”

舒元顿足道:“我们上了薛玲那奥丫头的当啦,原来她对这一约会,早安排好了的。”

奚平也猛地一顿脚道:“对,她是用这诡计,来阻止我们追寻令尊的下落,咱们快追上去,说不定就会追出线索来。”

舒元道:“奚伯伯说得对,大哥,咱们快追去吧!”

奚平道:“霄儿,你可听出来方向了么?”

云霄道:“这里山峰重叠,实在听不真切,大概已在一里之外。”

舒元道:“我们从峰顶跑下来,已经够快的啦,没想到对方比我们还快,看来他们的轻功不含糊呢。”

他们搜索之处,乃是峰下一个山坳,看不见外面是什么景况。

踏波无痕奚平打量了一阵道:“我们不如分头追赶,不论能否抓得住云汉那小子,中午时分在老爷庙会合。”

云霄点点头道:“就这样吧!好,咱们走……”他人随声起,当先向外面飞纵而去,直奔野猪坡。

舒元道:“奚伯伯,咱们追向哪里去呢?”

奚平道;“云霄已去野猪坡,咱们就向金壶顶去吧!”

三人分途追赶,翻过了两道山岭,眼前忽然红霞耀眼,满目尽是一片赭色,连一棵绿草青树都看不到。

舒元吃惊地道:“咦!这是到了什么地方,莫非咱们进了太阳谷。”

奚平道:“这地方叫金壶顶,就因为山为壶形,土成赭色而得名……”“咦!看那边却有人哩!”舒元叫了一声。奚平循国看去,果见前面有两个人影,在山间盘道里曲折地走着。

他认出来其中一人,正是那落崖受伤的云汉,另一个人却是个长发披肩的女人。

不禁哼了一声道:“哼!正是云汉那小子……”一言未了,山环间忽然又多了一个人,仔细看去,却是那醉司命顾天爵。

奚平冷哼了一声道:“真的是他、走!咱们追下去。”

两人脚程虽快,可是对方也不慢,任他们追得如此紧,可是始终距离着十丈远,眼看着对方三人,已转入崇山绝岭之间去。

奚平暗忖:“以自己的脚程,既不会输于云汉那小子,也不见得会赶不上酒鬼,怎么总追不上呢?”

心中一发狠,也不管小叫花舒元是否追得上,脚下一加劲,箭一般飞射过去。

方转过山脚,忽见一人阻路,竟是那醉司命顾天爵,他赶忙刹住去势,冷哼了一声道:“酒鬼,真的是你呀!但不知几时入了天蝎教?”

顾天爵闻言,双眼呆视,神情落寞,凝视着对方,发了一阵怔,突然怒喝道:“你说什么呀!谁是酒鬼?”

奚平道:“老顾,难道你发疯了不成,你不认识我了?”

顾天爵冷冷地道:“你是什么人?”

奚平道:“我是奚平呀!”

大石后忽然转出来那美妇娇声道:“顾天爵,还不快动手除了那老儿,莫要误了时间。”

“好!”顾天爵应厂一声,剑随身起,嗖的一声,直刺了过去。

奚平瞥见寒光一闪,忙也亮出来分水蛾眉刺,锵的一声,把剑架了开去,跟着人也退了半丈道:“老顾,难道你真的变了心肠,甘心为虎作怅么?别忘了雷天化的惨死!”

顾天爵闻言,双目圆睁,口唇微动,似要说话,但他没有说出来。

那美妇人插口道:“顾天爵,别忘了你的誓言。”

顾大爵一听,神情倏然又变得颓丧,往后退了一步,那美妇已然越他而前,抡剑就向奚平剁去。

奚平怒喝一声道:“贼婆娘,你是什么人?”

美妇咯咯娇笑道:“你想知道吗?告诉你,我就是天蝎教主,听懂了吗?”

奚平惊愕地道:“仇湄娘?……”

美妇笑道:“对了,我就是那花蕊夫人,识相点赶快离开此地。”

奚平愕然一阵之后,突地哈哈狂笑了一声道:“这才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贼婆娘,我跟你挤了。”

手中分水蛾眉刺一挺,“野马分鬃”,挑在肋,刺前胸,疾攻而至。

花蕊夫人微微一笑,顿足倒纵出去五六尺远道:“奚平,这要是在水中,就许让你占了先,陆地上动手,你可是自己找死。”

踏波无痕奚平哪听这些,脚下一用力,箭也似地窜起,双刺探海捉鞅猛扎两下。

花蕊大人说得对,论水中功夫,他踏波无痕奚平,确算得上大下第一高手,若在陆地上动手,可就成了龙困沙滩,差得远了。

花蕊夫人一见奚平攻势凶猛,可也不敢大意,长剑出鞘,一式“追云赶月”,直向上撩去。

“锵!”的一声,奚平的右手刺,已被斜砸飞开去……就在这时,远远传来了一声长啸。

花蕊夫人听出来是云霄的啸声,心头一惊,迅疾剑演“指天划日”,迎空扫去。

此际那踏波无痕奚平人在将落未落之时,乍闻云霄的啸声,精神一震,身形不禁提高了一尺,正赶上花蕊大人的一剑扫到。

他方喊出来。声:“云霄快……”

声甫起,剑已至,寒光缆身一个盘旋,一下了就把老侠两条腿,齐胯以下削断,只剩下个半截肉桩儿,惨叫了半声,倒地不起。

花蕊夫人一剑砍了踏波无痕奚平,纵笑一声道:“你叫云霄替你收尸吧。”

话声中,身形一闪,挟起那受了跌伤的云汉,飞窜而去,直向山谷中淹没。

这时候,远处的山岗上,已出现了云霄的影子,可是尚距很远,一时却不能赶来。

但他神目如电,远远地已望见踏波无痕奚平倒下。

他可说是父惊又急,连忙用尽全力,把一身轻功施展到极限,飞奔前来。

看到奚平时,人早已痛死了。

云霄眼见如此惨状,忍不住热泪盈眶,赶忙把他抱了起来,悲声喊道:“奚伯伯……奚伯伯……”人已断气多时,哪还能叫得回应。

就在这时,远远又传来喝叱之声,听出来是小叫化舒元的声音。

云霄心中一惊,暗忖:“元弟可不要再遭毒手。”

念头一动,立即放下了已死去的奚平,紧了紧手中剑,飞奔而去。

驰过一道土岗,到了一个峡谷,虽然此际已是旭日东升,但谷中却是一片阴暗。

云霄循声寻到山顶,奇怪的,声音竟然没有了。

他贴耳崖边一听,微微传来兵刃破空声响,来自峰顶,准知是舒元遇上对手了。

心中一急,身形往上一拔,这一下子就上去四大有余,再连着又是三五个起落,到了峰顶。

耳听剑气奔腾之声,越来越近。

循声奔去,又翻过了一处山脊,放眼看去,就见远远的有三条人影乱转,剑光映日而动,细一打量,其中一人正是小叫化舒元。

他像是陷身在包围之中,边打边向山这边退来。

云霄见状,一阵激动,引吭一声长啸,声震山谷,人也飞纵而起,扑奔过去。

就在他方到中途,前面恶斗中的三人也渐渐临近了,忽见小叫化舒元一声惨叫,仰身倒下。

那一黑衣女子手中剑抖出一道虹光飞起,看样子是要向舒元下毒手了,蓦然被那白衣女子一剑架开。

这一来,云霄可冒了一头冷汗,脚下一垫劲,人就飞纵而下。

一个人在心急之时,有时使出来的力道,是难以想象的,他这一纵,如在平时,最多不过五七丈,但目前在心急之下,一纵竟越到十丈开外。

身甫落地,已看出来那白衣女子,乃是那长春公主薛玲,不禁目毗欲裂,大喝一声,扑奔过去。

薛玲一见云霄赶来,惊叫了一声,扯起那黑衣女子,转身就跑。

就在这么刹那之间,云霄忘了追人、救人,呆立在当地,发起怔来。

原来,他看出来那黑衣女子,十足地像似欧阳玉霞一般,心忖:“听那巧手方朔韩翊讲,我那霞妹已被毁了容,怎么会又在这里出现了?”

“大哥!你怎么啦!”

云霄正然出神,被小叫化一声喊叫,惊醒过来,转身一看,见小舒元仍然倒卧在地上,忙上前扶住道:“元弟,你的伤势怎么样?”

舒元一皱眉头道:“没有什么,我挨了那薛玲一脚,似乎扭了筋,你把我的腿拉两下就好了。”

云霄闻言,立即伸拉起舒元一条腿来,一抖,舒无痛得一毗牙道:“好了!好了!”

这才翻身站起,长吁了一口气,道:“那薛妞儿好狠的心哪,不过她也还是救了我,要不然我小要饭的早就被黑妞儿劈了。”

云霄呆呆地道:“元弟!你看那黑妞儿像谁?”

舒元愕然道:“像谁?我看她谁都不像,像她自己。”

云霄顿足道:“唉!我是问你看她像不像一个人?”

舒元道:“有胳膊有腿,五官齐全,活像一个大姑娘,怎么会不像人呢?”

云霄着急道:“你怎么和我胡搅呢?我是说……”舒元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你心里的话?”

云霄道:“我是说她像不像欧阳玉霞姑娘!”

舒元瞪眼道:“我又没见过谁是欧阳玉霞姑娘,又怎么会知道人家像不像呢?”

云霄闻言,当场愕住了,心忖:“我今天怎么神不守舍了,元弟又没见过霞妹,我怎么会问起像不像来了?”

舒元见云霄这副尴尬的神情,他实也测不透这位大哥心中在想什么,茫然地摇了摇头。

云霄忽然问道:“你是怎么碰上她们的?”

舒元道:“就在我们刚穿过金壶项时,奚伯伯发现了那该死的云汉,就追了下去,我因脚程赶不上,才落了下来。”

云霄道:“难道你没有跟着奚伯伯所去之路,怎会到了这里呢?”

舒元道:“我本来是追着奚伯伯去的,哪知在半路上碰着了薛丫头,我知道她是罪魁祸首,所以一见面就打了起来。”

云霄叹了一声道:“你可知奚伯伯已死了么?”

舒元吃惊地道:“奚伯伯死了?是谁下的毒手,走!咱们找他拚命去!”

云霄黯然道:“是花蕊大人出的手,现在追去也找不到人了。”

二人说着,又回到金壶顶下山口处,看那踏波无痕奚平时,早已僵卧地上,两人抱尸痛哭了一阵,就在当地草草掘了一个坑,把尸体埋了。

可叹奚平一代侠义,而今竟落得埋骨荒山,连坟墓也没得一个。

晨光熹微,荒山静寂。

云霄和舒元两人呆立当地,默然无声。

踏波无痕奚平的尸身,横枕黄土。

良久,良久,舒元抬起头来道:“大哥咱们这还打算到哪里去呢?”

云霄凄然道:“我想到洛阳去,顺便打听家父的下落。”

舒无道:“我还是跟着大哥一路走的好。”

云霄道:“你不必了,可在老爷庙前等着梅姑娘,然后一路到洛阳找我好了。”

两人就这么说定,金壶顶下分手,分途而去。云霄离开了中岳嵩山,信步而行,心中充满了事端,父亲的下落不明……,同胞兄弟的义绝情断,……还有那欧阳玉霞,似真又幻,她怎么会归了天蝎教?……思绪潮涌,把个大侠士闹得昏头昏脑,忘天色之早晚,忘路之远近,不知不觉间,已走出了七八十里路。

天色已是将近黄昏了,但见旧鸦阵阵,落霞满天,端的是夕阳无限好……岂奈他云霄思潮如惊海怒涛,哪有心意去欣赏眼前美景?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夜幕已渐渐地罩了下来。

云霄在夜色茫然中,踽踽独行,不辨方向,更不知身在何处。

也不知走了多少时间,昏暗中,突见远远传来一丝灯光。

云霄就顺着那灯光走去,行到近前,才看出是一间孤零零的茅舍,那灯光乃是黄泥炉于冒起的火苗,青烟儿自随风飘扬。

炉上放着一把瓦壶,壶中不知煮的是什么东西,壶嘴上突突直冒白烟。

云霄到了门口,打量了一下,高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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