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尔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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莞尔流年-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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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里使劲挠自个儿的手心,此刻只想马上把姜莞尔拉出去三堂会审。

至于其他人,也同姜莞尔一样,没过多久就习惯了,拘束也少了一些。女人们甚至比刚才唱的还要疯狂,许是一下子郁积了,发泄的念头比刚才更甚。

过了一会儿,人事部主管居然仍没走,探过身子腆着笑脸问姜莞尔:“小姜啊,别老坐着,唱首歌吧。”

被他叫做小姜的姜莞尔起了个寒战。平时见面此男对她理都不理,连办公室性骚扰的打算都没有,突然被对方如此亲热的呼唤,女人很不习惯。

再不唱就有拿架子的嫌疑了,姜莞尔回了个笑脸,点头说好。

起身的时候扯了一下仲流年的手,男人好像正在走神,怔了怔,一下子明白过来,冲她淡然一笑。

姜莞尔点了一首王菲的老歌。高音一向不是她的强项,曾经在歌唱比赛中脱颖而出,她想应该归功于转音流畅,感情饱满。

因为许久没唱了,女人的声音一上来有些涩,但透亮婉转,还是从前的样子。唱过一遍高潮后喉咙打开不少,再从头来过已是游刃有余,的确是得过第二的,并非徒有虚名。

一曲终了,自己觉得还算满意。

刘芝言带头拍起了巴掌,眼睛里头的崇拜之情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只恨不能扑上来“啵儿”上一口。其他人眼中也具有惊艳之色,跟着叫好,只是不知真心与否,笑脸做的很足。

仲流年也跟着拍了两下手,动作很缓,却颇响亮,只是望着她的眼神专注到让人不敢正视。他偶尔会用这样似曾相识的看她,清淡温煦,无害无伤,她一下子便有了一切如昨的错觉。

比如初见,比如同学会,比如又在一起后的很多时候,比如现在。

姜莞尔说不上这样好是不好,但不得不承认此时暗潮涌动,两颊甚至有些烧热。可是心中一直有个疑问,是个关于昨天与今天的问题,盘旋了很久始终不敢问出来,

也不是场合不对,只是没有胆量罢了。

仲流年很自然的揽过她,旁边十几道玄机暗藏的视线一瞬间聚拢过来,姜莞尔心知这个第三者狐狸精的角色她是却之不恭了,索性豁出去拉倒。

“我唱的怎么样?”她偏头看看男人,突然笑着问。

“恩……”他佯装想了想,嘴唇一挑,在她耳侧蹭过,“我觉得,还不错。”

“你怎么突然过来了?知道我在这?”她又问,甚至顺势枕在了他肩上,这会儿暗自感谢起过分幽暗的灯光来。男人有点意外,压低了声音淡笑:“怎么,你不是嫌弃我身份特殊,不愿意公开关系的吗?”

“不是不愿公开,只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不想让别人对咱俩评头论足。”看不清他表情,

她实话实说,“再说,你都这么大张旗鼓了,瞎子也看的出咱俩有一腿。”

他又笑,旁边几个女员工,许是没见过老大这么温存的表情,此时毫不避讳看的眼都直了。

“我也不是故意要来给你作难,只是秘书刚告诉了我这边的事,就收到你短信。我会也开完了,觉得你一个人坐车不安全,于是顺道接你回去。”仲流年耐心的一一解释,姜莞尔觉得男人认真到可爱,捏了捏他的手低声回道,“行了,我知道。”

“你要是觉得不自在,我到车里等你?”此行的目的已然达到,男人颇为满意的看看脸色有异的董言,和一脸了然的众男女,大方的提议道,甚至欠身准备起来。

他可别想再把她一个人留在这儿,姜莞尔毫不犹疑的摇头,反拉着他说:“走吧,咱们现在就走吧。”

临近春节天气反而回暖,一连好几天都是零度以上,太阳好的人都醉了,憋在办公室对着电脑只觉得是在犯罪。

姜莞尔的工作骤然少了,少到她每天闲到心里发慌。同事们总是将眼神放在她身上窃窃私语,口耳相传间她和仲流年的故事早已有了无数个版本,最生动可信的自然是两人上学时早有情史,如今再见,电光火石,她成了金童玉女间攀高枝的小三。

她苦笑,八九不离十了。

刘芝言改称她“夫人”,俩人午饭时的对话像穿越回了前清,砸吧着被姜莞尔缩水的“真相”,女人回味无穷。姜莞尔想,有时间一定要给姜小姐介绍一位男朋友,不然她苦海无涯,回头失岸。

其实最近公司上下人心惶惶,所以姜莞尔还不算十分难过。有人传说是饮料成分上出了问题,有人传说是税务上有了漏洞。财务部的人面色都有些青紫,往日高人一等下巴朝上的做派,最近也弱气了不少,三天两头有陌生面孔出现,大概是某局的检查人员。部门上下倒是口风颇紧,一直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姜莞尔是不知道仲流年涉水多深,但她清楚这个项目是他全权负责,若说之前他还有南昕的父亲撑腰,此时大概是没了。每晚他回来时仍是面露疲色,也会手抚着额头仰面倚在沙发上,静静的不知在烦恼什么。可是若她无声无息靠过去,他就会放下手掌来,面带微笑着,说只是工作的累了而已。

她不能开口问,因为根本不知道如何安慰他。每次彼此无隙相拥而卧,反而是他会问她,工作累不累?

如此想着,叹气自然而然就从嘴边滑出来。姜莞尔捧着杯子离开座位,去走廊冲咖啡,从来也不是高品位的人,始终觉得最简单的速溶最好喝。女人转身的瞬间,一双银光闪亮的高跟就落在了眼前。

南昕又换了发型,酒红色及肩的大卷,配着瓷白的妆容像个日本女人。姜莞尔手一抖,热水洒出来一些,她下意识退后。

“有时间吗,想和你聊聊。”

这还是她和仲流年重归旧好之后,姜莞尔第一次遇到南昕。她承认,自己有意无意在躲她,而其实如果南昕无心相见,两人本来也不该有交集。

姜莞尔笑笑,不知该如何回答。

有些人,生来便有一种气质,仿佛这个世界上,所有最好的东西理所应当属他所有。他若得到,是天经地义,他若失去,是于理不容。

姜莞尔感觉自己,就做了这么件于理不容的事情。

“可是……我还要工作。”这个理由是彻头彻的尾站不住脚。南昕是公主,要找她个粗使丫鬟说话,一句话就行。此刻丫鬟却嘴硬说她还要做活,所以公主得等,大概等不到头。真是笑死人了。

而南昕却并没有要纠缠下去的意思,一张拒人千里的脸上看不出怒喜。女人淡淡的又看了她几眼,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

粗使丫鬟一时走神,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烫的呲牙咧嘴。

这一天姜莞尔体会到了什么叫祸不单行。

下午下班时间一到,仲流年说他要呆晚些走,叫她稍等一会儿,两人出去吃饭。

姜莞尔自然应了,但放下手机肚子就唱起了反调。她佯装不觉,忍着饿意上了会儿网,心里走神琢磨着,是去吃中餐还是西餐,生的还是熟的。

无奈自我欺骗了一会儿,终抵不过生理需求,饥饿带的胃一抽一抽难受的紧。她内心挣扎了半天,还是决定去附近便利商店买个零食垫一垫胃。

乘着电梯刚下到一层,没走几步便听到后头有男人的交谈。

仲流年的声音,她一下子就辨认出来。

灯火辉煌的大厅里,一时也无处躲藏,女人心想,打个招呼也没什么,就笑着回了头。

那么多张面孔里,独是安宸苍白的笑脸,在碰触到她视线的那一刻,立时僵了下来。姜莞尔也是一下子就看到了他,话到嘴边,顿时都卡在嗓子眼里。

单单仲流年的笑容没有变。

随行的好几个男人,有南枫这边,也有安氏那头,此刻看着这个突然冒出的女人,一时都有些惘然。而仲流年安宸同时停下的脚步,更是令他们无从琢磨。原先的谈话也就不约而同停了。

“莞尔,很久不见。”安宸的话,仍是绅士派头十足,姜莞尔甚至恍惚觉得,他要朝自己伸出手来,公事公办握上一握。幸好没有,男人只是看着她,眼神里藏着许多说不出的东西,她没有勇气深究。

“恩,很久不见。”女人笑了笑,随即略低下头,心里不知道是不是该立马走开。仲流年眉头迅速的收了收,几不可察,随即迈上一步,温声细语的问:“怎么不在办公室等我?饿了?”

姜莞尔点点头,心想我要是知道会碰上这种场面,饿死了也不跑下楼来。她倒不是不想见安宸,更不打算一辈子躲着他,只是一下子情势急转,她还没有做好对他解释清楚的准备。

这么说起来,仲流年似是说过叫她在办公室里等着,大概是为以防万一。只是她自己没有看出强调的意思,犯傻了。

“还没吃饭?”安宸毫不避讳,径自迈到两人身边,看看姜莞尔又看看仲流年,苦笑一下,“你们约好了?”

姜莞尔抬起头望着他,犹豫着喊了一声:“安宸……”便没了下文。仿佛没看到那副为难的表情,安宸笑的轻松了些,转身问仲流年:“我和她很久没见,能不能给个机会,让我们叙叙旧?”

仲流年闻言有些讶异,再看看一言不发面色通红的姜莞尔,心中略有不忍。虽然明白,这很久没见也久不到哪里去,男人还是点点头,有些口是心非的说:“我也不是她家长,你们的事情自己说。”这么应着,却已然退回到了人群之中,随便解释了些什么,就带着几位面露疑色的男人继续朝门口走去。

经过姜莞尔的时候,甚至都没再看一眼。倒是其他人大大咧咧的打量着她,表情饶有兴味。

姜莞尔和安宸面对面站着,彼此都没再说什么,应是过了许久,安宸叹一口气,望向大门方向的视线始终没有收回来:“你还是和他在一起了?”

她以点头代替回答,望着他仍然不说话。从小她便这样,犯了什么错不敢直接跟爸妈说,先跑到安宸面前一脸委屈沉默到底,他的心总是一下就软了,天大的麻烦接不过来也要同她共担。

此刻不是她有心炮制,只是真的不知该说些什么。而安宸的目光,一接触到那张不曾长大的脸,顿时就穿越了层层的时光再次原谅了她。

也许真的是习惯了,包容她,从来不计条件。

男人又叹了一口气,挑挑嘴角万般无奈的说:“你啊。”

他们仍是吃西餐,也许真的在国外住得久了,安宸的胃,也不习惯米饭炒菜之类的东西。而他若问姜莞尔,姜莞尔定会毫无主见的回答:“我吃什么都无所谓。”

女人心不在焉的切着牛排,蜜汁晶莹闪亮,看上去诱人得很。她坚持要烤到九分,肢解的时候格外困难,每切一刀,餐桌都会微微颤动。

安宸把刀叉一撩,探身问:“我帮你?”

姜莞尔愣了愣,抬脸笑笑,摇头。

男人索性放下了食具,双手搭在餐巾上,专注看着她手下的动作。直到她往口中送了一块,才开口说:“你就不打算跟我说说,你和仲流年的事?”

太甜,女人小心嚼着嘴里的食物,这么想着,却又吃了一口。舔着唇边浓重的滋味,她缓缓的说:“我们的事情,说来话长。”

安宸眼波一动,想说我知道,我早就猜到,却只是淡然回一句:“过去的我不想知道。莞尔,我只想问你,现在你和他在一起,觉得幸福吗?会有未来吗?”

幸福?对着一个给过她戒指,许过她婚姻,承诺过照顾她一辈子的人,她现在所谓的幸福,也许是显得太过单薄。可是这两个字,真的是因人而异。而从过去到现在,对于她姜莞尔来说,只消安之若素,无欲无求的呆在仲流年身边。万贯家财,权倾天下,青春永驻,一生无忧,与之相比都称不上幸福。

至于未来,她不是不去想,只是望过去不过水月镜花,她还不敢多求。

人生多变,姜莞尔深知。

“好,且不说仲流年和南家小姐的事情,单就说他这个人:喜怒不露,连我都琢磨不透。”安宸的语气里,突然有了几分急切,“莞尔,从小到大,你都是个单纯的人,而仲流年比你复杂太多。你真的觉得你们还能回到过去?他还能一如既往的对你?”

“为什么一定要回到过去呢?我们都是活在现在的人,只要这一刻能够安安稳稳的相处在一起,何必考虑曾经如何?”她回答的斩钉截铁,然而越是肯定,实则越是心虚。

她所要的,其实也不是仲流年满嘴爱她,爱她的说着,亦不需要他立刻单膝跪地,拿一枚戒指把两个人一辈子绑在一起。

他是个做的多,说的少的人,也许唯一的缺点,就是过于谨慎。而她自认为比谁都多懂他一点,即便如今力不从心,仍然希望能朝他靠近。

姜莞尔所在意的,是他明明有许多烦恼的事情,明明每天都有新的疲色写在脸上,但却只字不对她提。她不问,但希望他主动对她说,而他偏偏不说。他们不曾吵架,却仿佛有条跨不过去的沟,一人一边站在两头,暗地里拉锯。

她甚至沮丧的想,也许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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