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长征前后内幕大写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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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如血-长征前后内幕大写真-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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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月初,红透了东南半壁的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苏维埃区域,只剩下
上坪山这么个巴掌大的地方。

围困上坪山的国民党军近五万之众,而此区域的红二十四师七十团、独
立团不过三四千人。陈诚打电报给蒋介石称中央苏区的“赤匪”已悉数被围,
生擒项英、陈毅、贺昌等“匪首”已指日可待。中央军区决定,赣南省委、
军区、省苏及直属队突破封锁,到以油山为中心的赣粤边去。

赣粤边于1934 年11 月经中共赣南省委、军区批准,成立了中共赣粤边
特委和军分区。特委书记兼军分区司令员李乐天,特委副书记杨尚奎。

李乐天,广东南雄人。1927 年考入江西大余省立第十四中学。1927 年春
加入中国共产党,1928 年2 月参与领导南雄县农民武装暴动,同年8 月任油
山游击队负责人。1930 年4 月任赣南红二十六纵队政治干事。1932 年4 月任
中共南雄县委书记,1934 年6 月任赣粤边军政委员会主席,同年12 月任信
康赣雄特委(后改赣粤边)书记兼军分区司令员和政委。1935 年3 月起,会
同项英、陈毅等,共同领导赣粤边游击战争。1936 年1 月在信丰小河乡英勇
牺牲。

杨尚奎,江西兴国县人。1928 年参加革命,曾任兴国县委宣传

部长、石城县委书记、江西省委宣传部长、赣南省委宣传部长、粤赣边
特委副书记,与项英、陈毅坚持了赣粤边三年游击战争。建国后,曾任中共
江西省委书记、第一书记,华东局书记等职。1986 年在南昌病逝。

3 月4 日,中共赣南省委、省苏、省军区和《红色中华》、工农剧社等
机关部队,在赣南军区司令员蔡会文、省委书记阮啸仙、省军区政治部主任
刘伯坚率领下,开始突围。

蔡会文在突围前,曾作诗吟道:

连天烽火炮声隆,惜别赤都情意浓。
重围突破万千重,挥戈直指油山中。

3 月4 日,赣南省的人马刚出动,就下起了倾盆大雨。


根据蔡会文的命令,以一部兵力配备重机枪连抢占牛岭制高点,拿下三
号堡垒。军区司令部、机关和警卫连,编在队伍中间;另一部兵力,在后面
担任后卫和做收容工作。

天渐黑,山路崎岖难行。有的同志爬上去又滑下来,但没有叫苦的。队
伍到达马岭附近,已是凌晨3 点多钟。稍事休整,吃了点干粮,即投入战斗
准备。

东方刚露曙色,战斗就打响了。红军以猛烈的火力压住敌堡垒,机关枪
和手榴弹的爆炸声,震耳欲聋。先头部队如龙似虎,猛打猛冲,迅速越过了
牛岭、马岭这两道关口。

但是,省党政军机关在过时牛岭时,遭到了敌人的伏击。敌凭借优势兵
力和堡垒群,以猛烈的火力交叉射击,弹如雨下。接着,堡垒后面的敌军像
疯狗似地猛扑过来,将机关的队伍拦腰切断。

牛岭、马岭封锁线的激战异常惨烈,红军遭受了惨重伤亡,赣南军区政
治部主任刘伯坚、中央政府办事处副主任梁柏台等负伤被俘,省委书记阮啸
仙中弹牺牲。

刘伯坚本来目标就不小,加上骑一匹白马,更加引起敌人的注意。先是,
他骑的马负伤,他迅速跳下来,带着大家向敌人猛烈扫

射,一鼓作气冲过了第一号堡垒和第二号堡垒。当他冲出山坳到达信丰
唐村时,不幸他的左腿又被流弹击中,刘伯坚的子弹也打光了,他落入了敌
人的魔掌。

马岭、牛岭之战,前锋与机关被断成两截,蔡会文万分焦急,命令重机
枪连组成集中火力,用炽烈的火力从侧背打击敌人,接应机关和后续部队,
无奈敌人如潮似涛,疯狂而至,蔡会文高声大呼:“同志们,快往这边冲,
快往这边冲!”

战斗一直打到天黑。蔡会文率领的前卫部队突破了牛岭、马岭封锁区。

陈丕显在回忆中这样写道:

天黑了,雨还在下着。像头天晚上一样,没有一点星光,找不到任何可
以辨别方向的天然目标。

蔡司令员凭借着风雨刮来的方向,看着指北针上微弱的荧光,来确定前
进的路线。我紧跟着蔡会文,幸亏他个子高,依稀看得见他的身影。我就跟
着他的身影前进。羊肠小道上满是泥浆、断树、草丛和石块,战士们一路跌
跌爬爬地向前走去。

天亮时分,省委书记阮啸仙的警卫员余虎带来了阮不幸牺牲

的噩耗。

蔡会文望着远方,脸色阴沉地轻声说道:“圣地埋忠骨、浩气贯长虹。
阮啸仙同志和光荣牺牲的烈士们,同我们永别了。让他们留在革命根据地的
土地上吧!他们将永远活在我们心里。”

阮啸仙,广东河源人。1921 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参加过五四运动。参与
发起成立广州中等以上学校学生联合会,成为广州学生运动领袖。出席党的
三大后,任中共广东区委农运书记,同彭湃一起领导广东农运。1925 年主持
广州农民运动讲习所。1927 年在“五大”上被选为候补中央监察委员。大革
命失败后,参加广州起义。六大时被选为中央审查委员。1929 年从苏联归国,
担任过北方局组织部长等要职。1931 年入中央苏区,两次当选为中华苏维埃
中央


执行委员,中央政府审计委员会主任。长征后,调任赣南省委书记兼省
军区政委。
梁柏台、刘伯坚被俘,阮啸仙阵亡,国民党军甚器尘上。《国民日报》
报道:

本月六日,在罗坑、金沙、石寮一带,与伪赣南团及伪二十四师等匪相
遇,双方激战三日。直到九日,始将全部解决。查是役缴获械五百余枝,俘
匪七百余人,中有伪中央委员兼赣南军区政治部主任刘伯坚,击毙伪中央委
员阮啸仙等。

广东军阀余汉谋,以此为资本,向蒋介石邀功请赏。他在1935 年4 月的
《绥靖公报》中写道:

前经奉钧署转交下伪中央委员会布告悬赏购辑案,当以途远,押解恐有
疏虞,经本(三月)二十一日权予判处刘伯坚等五名死刑,即午提验正身,
押赴刑场执行枪决,并经养法电请

蒋委员长

钧座将阮刘两犯奖金照案领发在案。理合将判处该刘伯坚等五名死刑并
执行日期,暨生前及伏法后与阮啸仙尸身相片,供词备文呈请察核!俯赐准
予备案;并乞转请

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委员长武昌行营核准依此给奖,以励士气,实为公

便!
谨呈
驻赣绥靖主任顾
附呈判处伪中央委员刘伯坚等五名生前及伏法后与击毙中委阮啸仙尸身

相片共一十四张供词一扣。
驻赣第六绥靖区司令官余汉谋
与刘伯坚一同遇难的还有赣南军区政治部秘书廖昔昆、独立第十六团参

谋长陆如龙、中央政府办事处交通科长连得胜、贸易局
会昌分局乱石采办处营业主任王志楷等。
刘伯坚就义前,留下了气吞山河的不朽之作《带镣行》:

带镣长街行,蹒跚复蹒跚。
市人争瞩目,我心无愧作。
带镣长街行,镣声何铿锵。
市人皆惊讶,我心自安详。
带镣长街行,志气愈轩昂。
拚作阶下囚,工农齐解放。

突围时,《红色中华》报社、工农剧社与赣南省机关的队伍一起,被敌

隔断突围出路,绝大多数被俘或牺牲。
韩进回忆:
中央分局召开第二次会议后,陈潭秋同志就通知我突围到上海去找党,

同时安排突围的还有赵品三同志。我和品三同志安排在赣南军区。

我们到了赣南军区,突围时被编在林华支队。是蔡会文司令员将我们编
入这个支队去的。林华是支队司令员,支队下面有好几个连队。我和赵品三
同志都化装成红军战士,因为没有枪,手拿一支梭标。除林华知道我们的职


务姓名外,别人都不知道。我们从于都南部的山区出发,在安远信丰交界地
区被广东军队打散,我和品三及石联星等都被敌俘虏。敌人要我们交枪,我
们就把梭标丢给了他们。敌人还从我身上搜走了那一百元票子,把我的一双
较好的鞋也拿走了。

我和品三被俘后,押到信丰县城,由于没有暴露身份,所以后来也被当

作普通俘虏给放了。我们离开信丰经吉安、九江,辗转到
上海找组织,但未接上关系。
支队司令员林华,后来也在战斗中牺牲。抗战时,韩进在山西遇见陈毅,

并汇报了林华的情况。陈毅说:“林华是个好同志。”
随这一路突围被俘的还有王贤远,他这样回忆道:
我当时任中央苦力运输工会委员长,原先准备参加长征。后来,组织认

为我是赣州人,便于在当地工作,才决定我留在苏区。

当时,我带了一个中队,任中队长,陈友生任中队指导员。我们的任务
是掩护赣南省机关部队突围,并在于都禾丰、黎村坚持游击。在战斗中我们
中队也只剩下十五人了。我们又在于都南部坚持了一个星期,最后,我也被
俘了。

我被押解到了大余。在大余法庭上,敌人要我和刘伯坚、梁柏台同志对
质。

尽管我和梁柏台(中央政府内务部长)在中央机关工作时经常来往,但
在敌人的法庭上,我们都装做不相识。他们保护了我,我没有文化,不出名,
敌人搞不清我的身份。对质后,刘伯坚、连得胜等同志在大余牺牲了。但是,
我没听到梁柏台在大余被公开杀害的消息。

我估计,梁柏台是被敌人秘密杀害的。那时,贺怡同志每月都到我家来
一次看报。她对我说:敌人的报纸上没有看到梁柏台的名字,也没有听到他
在大余活动,一定是被敌人杀害了,而且是秘密

杀害了。
赣南省机关直属队一路,突围时一千八百余人,但后来随蔡会文突围出
来仅八十余人。
数月后,蔡会文及陈丕显等跋山涉水,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抵达目的地

——赣粤边特委所在地油山。
惨烈的突围,蔡会文感慨万千,赋诗两首。
其一为《渡桃江》:

三月渡桃江,
江水滔滔不绝。
休道人饥马乏,
三军心似铁!
过关斩将敌胆寒,
破贼围千叠,
指顾油山在望,
喜遂风云合!

其二为《突围行军纪事》:
料峭春寒浓,
强敌跟踪,



夜行山谷月朦胧,

林密坑深敌惊胆,

莫辨西东。

血染遍山红,

士气豪雄,

餐风饮露志若虹;

倦卧茅丛石作枕,

若醉春风!

项英、陈毅、贺昌所率中央军区司令部直属队是中央苏区九路突围的最
后一路,他们离开于都南部上坪山区的时间是1935 年3 月9 日。

陈毅回忆当时的情景:

当时贺昌同志很急躁,项英同志很拘谨,他一定要发电报给中央(这一
点还是好的)。在那样的情况下,无论如何要当机立断。五路已经突围了,
当天下午我们就要突围。下午太阳都落坡了,他一定要把电报发出去。从早
晨发报,一直到下午4 点钟才把电报发出,报告他们这个电台我们不能再维
持了,要转入游击战争。他一直呆在无线电台旁边,队伍在大路上等。贺昌
不能等了,他说他先走。我说你无论如何要过会昌河。你先过河掩护我们。
我们最后一批走,和项英同志一起走。他带着两个营先走了。

电报发完后,天已黑了,我们这才带上一个营出发。一走就打上了,队
伍全散了,营长也不见了。我抓住了一个排长,要他集合队伍,搜集了二三
十人。我告诉他,天黑了没有什么关系,不要开枪,别打着自己人,等敌冲
过来再打。和敌人打了一阵,抢占了一个山头。这时项英又不见了,到处找
不到。这时看见山下庄子里有电筒在照。那时苏区没有电池,我们没有电筒。
我要守着队伍,我一离开,队伍要垮。

我告诉那个排长,那边电筒一晃一晃,可能是敌人,也可能是我们人来
联络。你带两个人去看看,可能贺主任(贺昌为中央军区政治部主任)在联
络,问清了告诉我。不要慌,不要开枪。我们的任务是过会昌河,现在才下
半夜两点钟,三四个钟头天才亮。他去了。

全营共三百人,搞散了一百,剩二百人了,营政治委员还在。人们统统
到山里头做饭吃,等着会师。我分析敌人扑空后就会返回去,他们反革命不
是那么积极的。他们到了干部、瑞金还可以捞一把,那里有钨砂,有我们的
书籍、机器、印刷品等和粮食,他们可以发洋财。于是我们便休息,派人去
找项英,他是中央分局书记,眼睛看不到,给敌人抓去了可不得了。会昌河
边还有枪声,这个情报证明附近没有敌人,会昌河有敌人,我很为贺昌同志
担心。

天开始亮了,可以看到人了。项英同志看到队伍也回来了。我们估计敌
人起码要在晚上才能够来,我们可以休息。六点多到七点

钟,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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